元颜不灭再次撤兵之后,军队中更是对黄羽的抬举有加,很多人都认为射中金兵火药库的那一箭都是黄羽射的,于是黄羽这个“黄要死”也名声大振了。按规矩,黄羽这样立了战功的人,一定要封上个都头之类的官衔,于是老将军他们又讨论起关于黄羽曾经是死囚这个问题了。老将军认为他是死囚,按规定不能封官,大家都遗憾地认同,只有孟大人反对,他认为能才必用,所以他最后还是说服了老将军给了他一个部头的职位。
收到命令之后,杨将军便带上些新的装备给黄羽,但黄羽说明那一箭不是他射的,而且总不肯接受这个官职。黄羽是个十分倔强的人,就是作为上级的杨将军也感觉有难度。最后杨将军跟他说起一个好的将领在军队中的重要作用,再利用大家一起说服黄羽,在大家的拥护下,黄羽只有勉强接受了这个官衔了。
黄羽封了个小官了,于是三牛、老鬼他们都来祝贺他了。他们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瓶酒呢,本来士兵是不允许喝酒的,但老鬼却坚持要喝,于是他们几个都躲到那小帐篷里去喝了,这可是黄羽第一次喝酒,开始他看见老鬼那么喜欢喝,还以为很美味的呢。又因为害怕违反了军令,黄羽只喝了一小点,这样,三牛和老鬼很快就把那瓶酒都喝光了。三牛的理由是他受了伤不能参战,而且那么一点他不可能醉,老鬼却很快就醉倒了,还糊糊涂涂地说着他的故事。什么他当年曾多威武,曾立过多少战功,老将军还是他的战友。三牛可能真的没有醉,但他很快睡着了,黄羽担心老鬼会出什么事,于是一直在陪着他,听着老鬼说他的辉煌过去。
其实封官对于黄羽真是没有一点可喜,从军这几年,他已经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了,人生也没有什么目标可言。没有亲人,也没有牵挂的对象了,或者他只在乎他的战友们,三牛、老鬼,可以说是他的亲人了。就像这次,封官了,他们都一定会找他分享,他们就是让黄羽继续活下去的动力。在黄羽万分痛苦,只一心求死的时候,三牛开解了他,而在这军中成长的过程,又是老鬼把毕生所学毫无要求也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或者这就是一种幸福,黄羽觉得这些已经很足够了,他也明白了何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这次是黄羽近期睡得最香的一次了,可能是酒的作用,也可能是近期为烟花的事都没有怎么睡过。三牛起得比他还早,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事情啊。黄羽揉着双眼,好像这一觉睡了很多年,周围的事物都有所变化了。今天他都有点懒洋洋的感觉,直到帐篷外面的阳光火辣辣地照到他脸上,他才知道自己有所松懈了,于是一跃而起,整顿装束迎接新的日子。
差不多中午时分,号角声又吹起了,大家一听就知道又是元颜不灭来攻城了。黄羽心想:这次不知道元颜不灭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于是他利用一把新的配刀,直接从城墙里面攀爬上城墙上面,下面看见的士兵们都惊叹起来。
城墙上面孟大人更是早早地看着元颜不灭的队伍了,因为他要从队形中看出元颜不灭的战术,好尽快识破它。正当黄羽要向孟大人打招呼时,才发现原来孟大人身边还站着两个小孩子。黄羽不懈地看着,只听到孟大人对其中一个大一点的小孩说:“景儿,你看看他们,大约估计一下有多少人马。”“爹,应该有一千多人……”那个大的孩子说。孟大人呵呵地笑了,这时候那个才几岁的小孩突然插上一句说:“应该有两万人以上。”他这么一说,孟大人更是哈哈大笑了,说:“珙儿你好样的。”黄羽也被这个小孩的回答打愣了,不过又想,这小孩子可能只是乱说说中了。
这天的天气特别的酷热,可能是大暑天临近了,阳光非常强烈,向着太阳张望的话根本不能睁开眼。黄羽真搞不明白元颜不灭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候来攻城,因为在这样的阳光下,他的队伍可能站得时间长一点都会中暑。虽然襄阳的守兵也必须在这种环境下应战,但相比之下可是有利啊。
就在黄羽想着想着的时候,那边的金兵却没有靠近,而且在不远处就地休息,搭起了临时的帐篷。接下来的事情更奇怪,金兵们竟然三五成群地玩乐起来,没有一点军队军纪的威严。这点更让襄阳的将士们不解了,元颜不灭选择这样的天气过到来,还带上帐篷等来玩乐,难道元颜不灭上两次攻不下襄阳疯了。
老将军很快也明白了元颜不灭的目的了,本来作为守城的宋兵是以逸待劳,有很大的优势。但今天元颜不灭选择这样恶劣的条件来攻城,而又带备了防暑的工具,他一招兵临城下,让宋军不得不严阵以待。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起进攻,所以守兵不敢松懈,只能在城墙的岗位上以劳待逸。金兵掌握了进攻的主动权,所以他们在发起进攻之前完全可以轻松休息取乐,反而在以逸待劳呢。老将军不禁皱起了眉头,便想找孟大人和那个段大人商量对策,怎料那个段大人竟然离开岗位躲到城墙下面休息了。老将军知道现在想出对策要紧,便一再容忍这个掌握一万禁军兵权的段大人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已经接近中午时段了,烈日当空,元颜不灭的部队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城墙上的守兵们很多都歪歪倒倒地躲到阴影下面避开阳光了。那些义士们更是把衣服都脱光了,包到头上,还有点像土匪呢。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孟大人让守兵们轮岗休息,但不能回帐篷,只能离开岗位一小段距离,又派人专门为在岗位上的士兵送水送饭,把一些支持不了出现症状的士兵作简单救护。那边的金兵们却搞起了野饮,好不热闹,元颜不灭更是很勤快地巡视他的军队,并扬言今天肯定能取下襄阳,然后大家再在襄阳城里大肆庆祝。
时间又过去半个时辰了,这时候的阳光更是猛烈,晒到士兵们的皮肤都焦了。腾腾的热气让他们很不舒服,襄阳城上蹲着坐着的大有人在,而出现症状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来来回回送水送饭的人都换了几队人了,他们的汗水把台阶都染湿了。金兵那边也热啊,虽然帐篷能挡一下阳光,但风也不多一阵,怎么抵受得住呢,他们也个个都变成汗人了,后面的后勤部队更是不间断地运送着大量的水给这近三万的精兵。
城墙上孟大人这时候开始向着金兵叫嚣了,因为他知道城下的金兵比城墙上的宋兵好不了多少,这么叫一阵,可以挫伤他们的士气。黄羽也已经全身湿透了,他又一次抬着看看那个火热的太阳,看见它又比刚才移动了一小段距离,心里还真希望能用弓箭把它射下来。正当他低下着看看自己的影子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点东西,又马上抬头看看太阳,从城墙上面小跑了一段,比划着什么。周围的人看见他这个时候还这么有活力走来走去,本想劝一下,但又为了省点气力不理他了。黄羽走了走又停下来想了想,然后急匆匆地走向老将军他们。孟大人刚才也留意到黄羽的举动了,他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什么了,于是迫不及待地迎上来问情况。
黄羽走近便马上告诉孟大人,说:“金兵会在申时从西面攻城!”孟大人一听不禁愕然,旁边的将领和侍卫们都转过头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老将军也走过来问了:“你是凭什么认为他们申时才进攻?而且在西面?”黄羽便慢慢地分析说:“因为是天气,是阳光。”然后指着头顶上的太阳,于是孟大人和老将军都抬起头要看太阳,同时又闭着眼用手遮挡起来。孟大人和老将军都思考起来了,黄羽便继续说:“在申时的前半个时辰,太阳光就会从西面斜射向我们,如果金兵那个时候从西面进攻的话,我们的箭兵向着他们放空箭的时候,阳光就会让我们看不清目标。”
老将军和孟大人听明白了,觉得黄羽分析得很有道理,但也不能单凭这些就断定金兵有这个想法啊。黄羽看出他们的犹豫,又继续说:“我看过了,他们已经把攻城的梯子等都安排在西翼的部队了。”说完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金兵。老将军还在犹豫,孟大人想了想就说:“我都认为是这样,因为金兵现在根本还在休息着,而我们都在耗着,他们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兵,如果这样下去,加上刚才黄部头的分析,他们很有可能是利用太阳光的天时条件来进攻我们。”老将军听了也觉得有道理,望着黄羽微微点着头。“我愿意赌一次,因为其实我们的士兵现在都已经疲惫不堪了,我想大胆地让大部分人都下去休息,只等申时。”孟大人对老将军说,又想找那个段大人,哪找得着呢,段大人早就躲下面去休息了。老将军这时候赞扬了黄羽两句,然后先叫他回他的岗位了。然后又对孟大人说:“这个消息要保密好,我们不能让元颜不灭察觉到!”
第57章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