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了约莫十几里路,来到市集里的一家客栈,店内酒保出来迎接客人道:“两位客官里面请。”老头道:“请为我们安排两张靠窗桌椅。”他见酒保脸现疑色,老头笑道:“这小子不跟我一起坐。”少年哼的一声,他确实不想跟这个人坐在一起。
两人坐定,酒保上前招呼道:“请问两位客官要点什么?”老头道:“给我一只八宝烝鸡。”酒保刚要吆喝少年抢道:“给我两只八宝烝鸡!”酒保道:“好叻,八宝烝鸡三只。”老头道:“给我切两斤糖涮牛肉。”少年又道:“给我切四斤糖涮牛肉!”酒保看看老头再看看少年心想:“这爷孙两人还真是好笑,肯定是在家里吵架到外面撒气来了,竟连点菜也要争强。”少年喝道:“看什么看爷有的是钱,你给我记住凡是他点的菜,你都加倍给我叫上。”酒保不敢多嘴点头道:“是是谨遵爷的吩咐。”老头笑道:“没错,大大的给他叫上,他有的是钱。”
就这样老头一口气点了二十几道菜,少年无一不加倍点上。等不了多时,两人面前已摆满酒菜。老头吃了口牛肉自斟一杯笑道:“人生最得意的事莫过于吃肉喝酒。”说完一饮而尽。少年见状抓起一大块牛肉吃下,倒了一大碗酒,豪气万丈的说道:“人生最得意的事莫过于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说完一口气喝下。
一旁的客人都被少年吓到,要知道那酒乃是关中烈酒,普通人只要喝上两杯便会酩酊大醉,更何况是如此大碗的豪饮,还能够面不改色。少年见四周的人都被震慑住,脸上露出得意之色。酒保竖起大拇指道:“客官真是条好汉!”少年拿起酒杯豪迈道:“小意思再来一碗!”正想再干一碗,突然胃内一阵翻滚,只觉得酒水由胃部直往上顶,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少年从小便酒量过人,莫说这小小的一碗酒,即便是一整潭那也不在话下。他深吸一口气强自将酒水往下压,不一会儿又平静下来,少年将碗凑到嘴边开始“咕噜咕噜”的喝起来,就在这时胃内的酒水再次上涌,这次他毫无防备“哇!”的一声全喷了出来。喷的酒保满脸都是,直喷的他哭爹喊娘。满堂的客人全都愣住,一时间都不知如何反应,过了好大一会儿众人才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一旁的老头笑道:“孙子啊!喝不了酒就别逞强了你看把酒都浪费了。”少年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此时如果拿把刀给他,他一定会先刺死老头然后再自刎。
突然他灵光一闪心想:“肯定是老头使用妖术害我,好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否则哪有如此不寻常的事。”想到这不禁血往上涌,也不管打得过打不过,一下子就向老头冲去。老头喊道:“不得了啦,亲孙子要打亲爷爷啦。”众人只见少年不知怎的摔倒在地。老人上前扶住少年关心道:“孙子,你咋还耍酒疯呢?”少年怒气已到了极致,反手便是一拳,这下使出了全身之力,即便是骨骼如铁的双头巨犬也要粉身碎骨。眼看拳头击中老头,可又毫不停留的穿体而过。由于速度太快只有少年感觉到,其余的人都没看清,少年用力过猛收势不及,身体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住。老头道:“孙子啊,你这可不行,咋还像狗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
少年知道斗不过老头,再闹下去只能是更没面子,只得忍气吞声回到座位上。老头摇了摇头道:“爱好脸面,做事冲动,凶狠残暴,喜欢蛮干。这可都是你的致命伤啊!”少年“哼!”的一声也不理会。他不敢再喝酒只能吃了好几碗米饭,心想:“死老头如果连吃饭也要让我吐,我就瞄准他的脸吐得他满脸都是。”于是他将脸朝向老头随时准备喷涌而出。
过了一阵也不觉得有何异常,这时门口进来四名大汉,各个虎背熊腰,彪悍凶猛。酒保正要上前招呼,只听得少年喊道:“喂!那几个小子快过来吃饭!”酒保心头一拧心想:“不好!这小子还没酒醒,又要耍酒疯,待会可不要打起来才好。”出乎意料的是,那几名大汉来到少年跟前便躬身行礼道:“少主!您近来可好。项统领十分担心您的安危”少年点了点头也不加理会,吩咐酒保取四副碗筷过来,一众人便吃喝起来。
原来那少年名叫项籍,字羽,乃是楚国名将项燕之孙。其祖上世世代代为楚国大将,因被封于项地,所以得项姓。楚国灭亡之后其叔父项梁带其四处游荡,这年因项梁杀人,两人潜逃至吴中郡,项梁在吴中郡表面上帮士大夫料理徭役、赋税、婚丧之事,暗地里笼络宾客青年有所图谋。
项羽出生时并无异常,但到了十四岁时变得力大无穷。十五岁那年,吴中郡举行祭天仪式,专门在祖庙前搭了一个木架,在上面安放了一口三千余斤的青铜巨鼎。一群乡众围绕巨鼎跳起祭天舞。由于白蚁的侵蚀再加上震动作用,突然间木架垮塌砸向人群,只见得一个小孩一手抓住鼎耳,一手抓住鼎脚,双手用劲,一下子将铜鼎高举过头。从此项羽的名声在江东各地传遍开来,当地青年对项羽敬若神明,马首是瞻。前些日子项羽上山打猎,遇到山洪暴发,幸亏得到狐媚儿搭救,两人来到会稽郡参加祭神大典,便发生了之后的事情。
那几名大汉都是江东青年,他们受项梁吩咐四处寻找项羽,找了好几天都寻觅不到,没想到今日能在酒店里碰到。众人吃喝良久,其中一人说道:“少主,平日里您最爱饮酒,今日怎不见您喝?”项羽听后脸上羞得通红,恶狠狠的望向老头。
几名大汉看出项羽对老头的敌视,但均想:“定是老头太过邋遢,扫了少主饮酒的雅兴,待我来将他赶走。”于是众人围在老头桌前,一人喝道:“老头识相的给大爷快快走开,别扫了大爷饮酒的兴致。”老头眯着眼说道:“你们几个…”一人道:“没错我们几个就是要以多欺少那又怎样?且别说他们,我一个人上就足够将你揍扁!”老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们几个找死吗?”那几名大汉哪里受得了这等挑衅,举起拳头就要教训这个死老头。老头喝道:“且慢!”一人说道:“现在求饶已经太迟了”老头道:“不,我的帮手也到了。”
不知何时周围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原先吃饭饮酒的人连同桌椅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衣装邋遢之人,为首的一名中年人向老头行礼道:“敢问族长,召唤属下,有何要事?”老头道:“阿布啊,你让他们都坐下吧。这几个人想看看咱们的兄弟,就让他们好好看看。”中年人躬身道:“季布遵命!”季布一声令下众人就地而坐。
那几名大汉看到这等阵势,不禁后背发凉,心里都想:“这老头难道会妖术,怎么一眨眼间就冒出这么多人,楼上楼下加起来,少说也有五六千人。刚刚看到窗口因为太挤有两名教众还被挤出窗外,这下麻烦大了。”老头道:“刚才说要以多欺少的那人站出来。”那名大汉颤声道:“有本事就不要以多欺少。”老头道:“那也可以,你们一齐上吧!”那人心想:“擒贼先擒王,先把这个老头拿下再说。”于是四人一拥而上。
“且慢!”项羽见势不对刚想制止,四名大汉已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这次他看的清楚老头闭上双眼,右眼一睁,眼中金色圆圈向左旋转,只一个眼神便把四人制服。项羽怒道:“有本事就冲着我来,别为难我的兄弟。”老头笑道:“都自身难保了还想做大哥,也好我就放了他们,让他们滚吧!”老头右眼金色圆圈向右旋转,众人便恢复知觉。项羽道:“你们先走,告诉叔父让他保重身体。”那四人不愿弃主而去,悲怆道:“少主!”项羽喝道:“走!”四人不敢违命,拜别而去。
老头道:“季布你留下,其他的人都走吧。”弟子齐声说道:“是!族长!”六千人一齐出声,气势十分骇人,项羽挺胸抬头,毫不惧怕。众人左眼出现月牙图案,右眼闪着金色圆圈。待得老头意念感应,空间出现扭曲,一下子变回到初时的样子。周围的客人还是在吃饭喝酒,一点也没察觉出异样。
第6章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