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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倒戈相向

“是你杀了岑水吟?”
“是我没错。不过,我能杀得了她还多亏了你们云谷主,要不是他将岑水吟那个蠢货绑到了这里,我还没那么容易下手呢。”
云城?云城绑架岑水吟做什么?是为了给魏景兰出气吗?可是凭他的武功,要杀她简直易如反掌,怎么仅仅只是绑架?
司徒靖拔出长剑,在她脸上来回比划,“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她吗?因为她和你一样,胆小又多事。我好心好意给了她十香化功散,她倒好,竟然怕了,还要告发我。你说,我该不该杀她?”
“十香化功散的事,也是你做的?”
“可不止呢!从一开始在驿站遭到袭击,到这次的组建武林盟会议不欢而散,都是我做的。”司徒靖得意大笑,“怎么样?是不是大吃一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司徒家的大公子,又在比剑大会上大放光彩,没有道理做这种事!
“想知道?”司徒靖目光一凛,“下去问阎王吧!”随即抬起手,一剑刺出。
“当”司徒靖手中的剑被一个东西弹开,一抹蓝色的影子,飘然而下。
“我绿安谷的人你也敢动,你胆子不小啊!”
“谷主?”叶扶襄仿佛看到了救星,躲到了云城身后。
“他怎么来了?”树丛中的男子咬牙道。
“有人朝这边过来了,情况有变,撤!”他身旁那个女子发现远处有动静后,慌忙拉着男子飞身离开了。
云城注意到草丛中的异动,狡猾地勾起嘴角。
司徒靖自知不是云城的对手,戒备着,左顾右盼的样子。
“怎么?你还等着他们来救你吗?别傻了,你现在,不过是一颗弃子。”云城一挥衣袍,一股异香飘出,司徒靖的脸上瞬间被袖脚抽出一道血痕。
“不可能!我做的天衣无缝,不会有人发现的!不会的!”司徒靖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劲,竟然放下了手中的兵器,神情恍惚道。
“宋庄主早就知道你图谋不轨,之所以留你到现在是为了查出你的幕后主使。没想到你丧心病狂,连岑水吟也一块儿杀了,竟然还想破坏各派组建武林盟。如此这般,还怎么留得住你?”云城笑道。
“不!是你!是你掳走的岑水吟!是你让我有机会杀她的?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司徒靖赤红着眼,歇斯底里地叫喊道。
云城斜眼看他,幽幽道:“你在说什么呢?人是你杀的,也是你掳走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叶扶襄抬头望向云城,不自居地往后退了几步。这个人此刻的声音,语气,背影,都陌生得不像她认识的那个云城。
司徒靖急了眼,“人是我杀的没错,可是……”
“那就够了!”云城狡黠地笑着打断他,“听到了吗?他说人是他杀的。”
身后的树林里,突然冒出了许多人。他们点起了火把,红红的火光照亮了整片树林,也照出了司徒靖脸上的惊惧。
司徒靖茫然地看着各大门派的掌门和弟子从树林里一一出现,难以置信地望向云城。
“司徒靖!水吟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杀我女儿?”无心派的岑天举起剑,怒吼道。
“呵……呵呵”司徒靖狠狠地盯着云城,怒极反笑,“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好!好!”
“孽障!你还不从实招来!”司徒岚华雷鸣般的爆喝震动人们的耳膜。
“孽障?”司徒靖拖着剑,突然好像被榨干了灵魂,只剩下一副躯壳,颤颤巍巍地走过去。”我是孽障,在你眼里,在你们所有人眼里,我从来都只是个孽障!就因为我娘出身青楼,所以你们就认为我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你们所有人都瞧不起我!”
“司徒靖!你已经无路可退了,收手吧!”司徒婉站在司徒岚华身边,指着司徒靖道。
“臭丫头!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多嘴?”司徒靖看了司徒婉一眼,声嘶力竭地吼道:“明明我才是司徒家的长子,明明我才该是司徒家的继承人,司徒家的少主,可你们偏偏选了那个没用的丫头!她有哪一点比得上我?有哪一点比得上我?你们说!”然后阴森森地笑起来,“所以,所以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付出这么多年来瞧不起我的代价!”
“你!”司徒岚华气结。
“如果你只是想证明自己,那么在比剑大会的时候,你已经做到了,为什么还要一错再错呢?”宋远山故意问道。
司徒靖走到宋远山身边,露出可怕的表情,“比剑大会?比剑大会算个屁!我要的,是你们自相残杀,一败涂地!”
“事已至此,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其实我早就是出尘宫的人了,不仅是杀了岑水吟,就连鼎剑阁也是我带着他们攻进去的,哈哈哈哈!怎么样?没想到吧!”他笑得很大声,可他的笑声里没有痛快,只有凄厉和绝望。
众人听了皆是汗毛倒竖,没想到出尘宫的势力已经入侵到如此地步。看来出尘宫不除,中原武林,难以安宁啊!
“你!孽障!我司徒家没有你这等孽障!今日,我司徒岚华就来清理门户!”司徒岚华作势就要杀了司徒靖。
可是司徒靖却占着距离的优势,一把剑架在了司徒婉脖子上,司徒婉尖叫一声,丝毫不敢动弹。
“想杀我?哼!来啊!你要是不顾你这宝贝孙女的命,就尽管来杀我!”司徒靖挟持着司徒婉步步后退,眼看就退到了悬崖边。
“司徒靖!她是你妹妹,是你亲妹妹!你们是骨肉至亲,血脉相连,你好好想想,你真的下的去手吗?”人群中的魏景兰大惊,作势上前,被宋清洲一把拉住。
“亲妹妹?”司徒靖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有把我当做她亲哥哥吗?从小到大,她就只把我当做她的随从,她的下人!她跟她娘一样,都瞧不起我!都该死!我用这只手送走了她亲娘,也该用这只手让她们母女团聚了!”
司徒婉被吓得只能低低地哭,“是你……原来是你杀了我娘?”
司徒靖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在司徒婉白嫩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印。
“那是她活该!她当年一杯毒酒毒死我娘的时候可风光的很呢!所以我不仅是杀了她,我还送了她一碟前菜呢!”司徒靖张狂地冷笑,眼睛微微眯起,“我让十几个地痞流氓凌辱她,一直折磨她到死!哈哈哈哈!”
“你……畜生!”司徒婉梗咽到几乎发不出声。
“怎么样?是不是很恨我?不过很快就会结束了,你很幸运,不会像我一样,十几年来都藏着怨恨生活!”
“孽畜!你简直丧心病狂,还不快放开婉儿,我留你一条全尸!”司徒岚华又气又急,可偏偏司徒婉在他手中,他又无可奈何。
司徒靖抬眼望向人群,高声道:“司徒岚华,司空门有你这般掌门,迟早要亡!你们就等着吧!过不了多久,出尘宫就会杀进中原,一个不留!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一个大跨步向后,身子后仰,带着司徒婉就要掉下山崖。
众人见状皆是大惊。云城反应极快,一抬脚尖,飞身出去。
“师父!”魏景兰惊叫。
只见云城一只脚勾住悬崖边粗壮的树藤,一掌击在司徒靖的天灵穴上,司徒靖当场毙命。他拎起司徒婉,将司徒靖作为空中的接力点,一脚踩到司徒靖身上,飞身回到了悬崖边。而司徒靖,则融合着夜色,永远地跌进了无尽的深渊。
“婉儿!”司徒岚华一个健步上前,扶住了司徒婉。众人也都围到了悬崖边,朝司徒靖跌下去的方向望去。
“师父,师父你没事吧?吓死蓝儿了。”魏景兰一头钻到云城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听云城刚才的话,宋庄主他们应该是早就知道司徒靖的真实身份了,但是却没有告诉司徒岚华。司徒靖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谁知自己竟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还落了个精神错乱,跌落山崖的结果。世事难料啊!
等等!司徒靖精神错乱之前,好像曾经说是云城掳了岑水吟,才让他有机会杀她。岑水吟是无心派掌门的弟子,武功自然不弱。司徒靖虽然也很强,但是要做到悄无声息地将岑水吟从东院带走,还不留下一点儿痕迹,怕也是不太可能。这样看的话,他说的也有一些道理。可是要说云城掳走了岑水吟,那么他又是处于什么目的呢?仅仅是为了魏景兰出气?云城不是东方祁,不会那么幼稚啊!
叶扶襄站在远处,看着面色如常的云城,只觉得可怕。两年的时间,她以为自己对云城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她错了,她一点都不了解云城,一点儿都不。无论是两年前那个想要杀她的云城,帮她夺回火蚕赤炎甲的云城,在她悲伤无助时安慰她的云城,还是今天奇怪地出现在这里救她的云城,她通通都不了解,她不明白他做每一件事目的。他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的难以捉摸。一件未知的事物,无论好坏,总会让人不自觉地感到畏惧,云城就是这样。
云城微笑拍拍魏景兰的后背,轻声安慰几句,然后将她推开,朝叶扶襄那边走去。
他看着她凝重的脸色,脸上漾出一个俊逸出尘的笑容。伸出两根食指,抬着她的嘴角向上。”小姑娘家家的,别总板着脸。事情都解决了,你该笑一笑的。”然后轻凑到她耳边。他的声音像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畔萦绕,久久不去。可是那声音里的话,却让她的心陡然一紧。
他说:“吓到你了吧,不过,游戏,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