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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黑玉

阿右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紧闭的门,那是斗篷人的房间,房内一点灯光也没有。斗篷人刚进去的时候,就没有将灯点上,阿右想,难道他一进去就休息吗?
苏墨倒是睡得很安稳,只是睡姿不太好,一只手伸进肚子挠了挠,嘴角留着哈达子,不知道是不是梦到美女还是美食。他翻了一个身,嘴里嘟囔着两句。
他的床边站着一个人影,那人目光犀利,嘴角露出一抹奸笑。他用一把冰冷的银剑指了指苏墨的脸,苏墨不高兴地挥挥手,手掌划过剑锋,他条件发射地收回了手,只觉得手掌一阵生疼,猛地睁开了眼睛,一声咒骂:靠!举着自己的手细瞧,一道小小的口子,伤口并不大。
看到一把银剑就横在他的眼前,顺着银剑看向握剑的人,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是你……眼前的人正是几日前提着苏墨让他带他们进村的斗篷人。那些人都身穿斗篷,几乎将脸也遮住,只是这个斗篷人那次提着他的时候,太近,他才看得真切。也因他们太过引起他们注意,苏墨也记得特别清楚。
苏墨随着貅进入天外天,一下成长了许久,相貌多多少少有些变化,斗篷人一时也没有认出来,只是觉得苏墨认识他,显得有些惊讶。他细细地打量着苏墨,搜寻着相关的记忆,他摇摇头,若是他见过,他没有理由没有印象,因为他就是他们要找的人,怎么会不记得呢?
今日来到无人镇本是为了无人镇的灵体来,不想踏入无人镇不久,他便感觉到一股特殊的灵力,这股灵力还不够成熟,但正是他们寻寻觅觅三百多年所要寻找的。他顺着灵力才找到了这家客栈。
你想干嘛?惊讶过后,苏墨才想起对方正拿着剑指着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颤着声音问道。
斗篷人冷冷一笑,他既然已经找到了他,自然要将他带走。
和我走!斗篷人命令道。
苏墨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斗篷人对苏家村做了什么,但他已经非常确认这些人杀了他奶奶,让村里的所有人都消失。
苏家村的人在哪里?苏墨沉着声音问道。
提到苏家村,他们在苏家村搜索了很久,独独少了那个带他们进村的小男孩。再细看苏墨的脸,年龄大了几岁,但脸型多多少少有些相似,难道这个青年就是那个小男孩。没有想到他们早在一开始就找到目标。只是那时候,他们并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这股特殊的灵力,才会觉得他只是苏家村普通的小男孩。如今想来,是他们考虑不周,既然他们寻找这么久没有找到,对方一定是有所防范,一定是将他身上的灵力封印。如今想来是因为修炼的关系,虽然不明显,但多多少少显露出来。
是你!斗篷人脸上的笑意更深。
我问你,你们究竟把苏家村的人弄到哪里去了?苏墨重复了一遍。村里的人受他连累,百来口的人,他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呢!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那人笑着说道。
苏墨俊俏的脸都纠结在一起了,他们能够让整个村里的人消失,对付他小小的苏墨自是手到擒来的事,跟他们走,绝对是危险的。可是他不能放着村里的不管。
正准备点头,阿右冲了进来,直接攻击斗篷人,斗篷人感觉到杀气,提起苏墨就从窗口跳了出去。阿右急忙也跟着跳窗而出。
放开我……苏墨挣扎着。
你不是想要救你的村里人吗,想的话,就给我老实一点。斗篷人板着脸,威胁道。
苏墨自动噤声,也不敢再挣扎,任由他将他带走。
阿右在一旁追着,原来还看到苏墨挣扎的动作,此时看到苏墨停止了挣扎,心中嘀咕:这小子怎么这么蠢,敌人的话也相信,被他们带走就惨了。心里又是一叹,他还是太过松懈了,看到房间里没有动静,就以为斗篷人就安安静静地呆在房间,也不想想他是不是根本就没在房间里。要不是听到苏墨的声音,他才有惊觉他失误了。
要是阿左知道由于他的失误让苏墨对巫蒙一族的人带走,定会剥了他的皮,不禁加快了步伐。
斗篷人毕竟带着一个人,脚程绝对比不上阿右。很快,阿右一个飞身,已经稳稳地落在了斗篷人的前面。斗篷人抓着苏墨停住了脚,苏墨一个不稳,险些摔在地上。斗篷人一提,将苏墨扔到了角落里。他确定若不将阿右解决了,是带不走苏墨的。
他紧紧地握着银剑,他从刚才飞行的速度,他能够初步的判断阿右的实力不容小觑。
你确定你要和我打吗?阿右有些吊儿郎当地问道,他好歹是上古神兽,15年前能够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如今区区一个巫蒙一族的族人,他还看在眼里,你的祖先都不是我的对手,你确定你能够在我手上将他带走。
斗篷人眯着眼看着阿右,他确实很强,但是他也不弱。这个人对他们来说太过重要了,雪原三百年,对于他们来说那不仅仅是一种战败的耻辱,更是对他们崇尚自由的信仰的亵渎,绝对不能原谅,他们在等着破除封印,离开雪原,报三百年前的大仇。
苏墨从地上爬了起来,远远地看着他们两人对峙,闻言,他没有想到阿右竟然和斗篷人还有恩怨纠葛,脸祖先都给搬出来,阿右是活了多少年。
苏墨,你小子也信他的话,苏家村能不能救出来,主要看你,但不是你自投罗网,而是有一天亲手将他们了解了。阿右一边警惕地看着眼前的斗篷人,一边对苏墨说。若是苏墨产生了愿意跟他们走的心,到时候会很麻烦,无论他们怎么阻止,也无法阻止一个愿意跟他们走的人。
苏墨心里一阵白眼,他们的强大之处他是没有见过,可他清楚地知道对方让整个苏家村的人在一天之间都消失了,这种力量并不简单,他什么时候才能够修炼到那个程度。
见苏墨还没有打消跟他走的念头,阿右又继续说道:那你大可以跟他们走,难道你不想去找你父亲吗,难道不想为你奶奶报仇吗?
这话一下子击中苏墨的心,短短几日,他的人生变化太大,大到他的内心世界险些崩溃。别看他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但是他还是十几岁小男孩的心智,如何接受这份打击,若不是阿左阿右他们陪在他身边,他估计此时还在密道之内,说不定已经被饿死了。
见苏墨有些松动的模样,阿右又接着说道:放心吧,有我们在,在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变得很强很强,强到他们都不是你的对手,不仅能够给你奶奶报仇,也能够救出苏家村的人。
他能够变强?自从听血骷髅对他提起巫师的修炼知识,他无法想象自己在有生之年是否能够达到他父亲的境界。
此时,有一个人慢慢地向他们走来,斗篷人眉头一皱,看到对手又增加了,单单一个阿右他对付起来已经够困难的,如果再加一个同等级的人,他觉得有些勉强,而且他发现向他们走来的身后还跟着一股更强大的神兽,单单感受到那股力量,他的整个心都忍不住颤抖。
等着……斗篷人冷冷地留下两个字,就像一阵风似的走了。
苏墨看着消失的身影,心中一阵思量,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这个斗篷人感受一点别样的感觉,那种感觉纠结地无法用语言表达。那张脸……其实透着那张陌生的脸,苏墨竟然感觉到有一阵熟悉感。
阿右走在苏墨身边,见他还坐在地上,伸手将他拉起来,看他失神的模样,以为他还在担心苏家村的人,便安慰道:不用担心了,苏家村的人暂时不会有危险,苏家村的人对他们来说还有其他的用处。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苏家村下手?苏墨不解地问道。
阿右皱了一下眉头,轻叹了一口气:他们对付苏家村,不是针对苏家村,而是为了得到强大的力量,这份力量……他看着苏墨摇摇头,早在苏墨跟随貅进入天外天修炼的时候,被苏零封住的灵力将将苏醒,巫蒙一族的人很快就能找到苏墨。
那句未完的话,苏墨觉得阿右似乎诣有所指。
阿左……阿右见到阿左,连忙陪着笑,阿左要是知道自己不小心没盯着,差点让苏墨被巫蒙一族的人给带走。
阿左瞪了阿右一眼,他的那种小心思他全部看在眼里。随即又瞪着苏墨:你小子敢跟着他们走,我就把你做了!
阿左身上透着一丝寒意,他说出来的话,并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威胁。苏墨摸摸自己的脖子,他知道阿左是一个心狠的人,可是他想要跟谁走,是他自己的事情,为什么阿左看起来那么生气?像是他做了大逆不道的事。
阿右有些害怕地看了眼阿左,默默地推到阿左的身后,他心里很清楚,对于阿左来说,没有什么比神巫大人的命令重要,为了神巫大人的命令,他可以连命都不要。苏墨是神巫大人用生命换来的三百年的转世,若是这么轻易地落入巫蒙一族的手里,还是苏墨自己跳进去的,阿左一定会真的杀了苏墨。
明白了吗?阿左厉声问道,他要苏墨一个非常确定的答案。
苏墨本能地点点头,像是有一种力量迫使他点头似的。
见苏墨的反应,阿左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又对阿右说道:你也给我提着点。
阿右咯咯地笑了两声。
貅从阿左的身后跳到了苏墨的肩膀上:他是吾的弟子,恐怕还轮不到汝来解决。三百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貅是不知道,但是他觉得各人又各人的命,没有人能够要求谁做什么,不做什么,做了什么之后,也不关他的事,为什么要由别人来决定,再说了,苏墨是他的弟子,岂容别人窥觑。
等级上,阿左虽低了貅一等,但他不像阿右一样,特别惧怕貅,实力不及别人,但他有他的骄傲,他有他的信仰,也有不容别人做的事情。
阿左目光冰冷地与貅对视,两人之间的气氛异常的紧张。苏墨像是感受到了那次在密道里阿右与貅的对战。相对于阿右,他觉得阿左是那种即使打不过,也会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情来。
苏墨挡在两人的中间,赔笑道:哎呀,不要这么严肃,我不是一时脑子短路吗,怎么可能这么傻跟敌人走啊。
两人的气氛并没有因为苏墨的话而有些松懈,其实他们之间的矛盾并不是苏墨跟不跟巫蒙一族的人走的问题,那只是一个导火线,此时而是两人信仰的冲突。
苏墨求救地看向阿右,阿右很狗腿地退了好几米,这两人打起来,他可不敢近观。两人对视了好久,貅一跃,向空中跃去,一下就消失了。
貅的离开,显然稍稍缓解了一下气氛。苏墨呆呆地看着貅离开的方向,更是疑惑了许多,貅不是一个弱势的人,更因为他的强大,往往是藐视一切人事物。它的离开,应该是有什么原因。
客栈掌柜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突然跪在苏墨的面前:公子,求求你,救救我们!
苏墨傻眼,他怎么突然给自己跪下了。他刚才还需要被人来救,这会儿怎么会有人要求他救呢,他有什么本事去救被人呢?
掌柜的,瞧你开玩笑的,你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那需要我救啊,再说了,就算也救命的事,也不该找我这样二愣子帮忙啊!此时的苏墨倒是有些自知自明,看看在场的人,那个不是比自己强大。
客栈掌柜摇摇头,非常坚定地说道:除了你,没有人能够救我们!
苏墨心中疑惑,但让一个长辈一直跪在地上,他心里多少觉得有些失德,硬是将客栈掌柜扶起来,可客栈掌柜一副苏墨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样子。无奈之下,苏墨只好尴尬地说道:掌柜的,你不要这么说,要不我们先会客栈,你把事情说说,我能做的事情,能帮的事情,一定做,一定帮。
听苏墨这么说,客栈掌柜才从地上站了起来,两声说谢谢。
客栈内,苏墨听着客栈掌柜的叙述,故事充满了不可思议。若是以前,他一定会认为这只是一个神话故事,一个人死了后,怎么可能还像活着的样子生活呢?但是这些日子,他经历的事情,哪件不是透着一丝灵异,让他不得不相信客栈掌柜说的实话,要不然怎么会有人自己已经死了呢。
灵体,那是一种以意识流存在的形态,当意识强烈到一定程度,他便会形成具体形态,就像真气。这是苏墨在听了客栈掌柜的话,他的一个解释。
掌柜的,你的意思是让我进入幽狱将那些人都杀了的意思吗?在苏墨听来,只有那些幽狱的人消失了,无人镇的才能够平安地在无人镇生活。可评他,一个能够散发瘟疫,让全镇的人几天就全部死亡的人,他怎么可能杀的了他们。
客栈掌柜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够救我们,但是老祖宗说了,只有将这个交给你,你就一定会帮助我们的。他将盒子递给苏墨,苏墨好奇地打开,随即眼中一阵惊讶,这块黑玉他太熟悉了,因为他的身上有另外的一半。但是稍稍有些不同,盒子这一块是一个女人的脸,而他身上的黑玉刻得是一朵花。他奶奶告诉他,那是他娘身上的玉,死后,就将玉留了下来让他要一直贴身携带,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他一直很奇怪黑玉为什么只有半块,另外的半块在哪里?
见苏墨的神色有变,客栈掌柜激动地说道:苏公子,你是不是知道怎么救我们了?
苏墨不好意思地笑笑,摇摇头,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掌柜的,我并不知道怎么帮你,只是这块黑玉我认得,看到的时候,有些惊讶,不知这块玉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苏墨想起他奶奶告诉他,他娘原来不是苏家村的人,是他爹在外面带回来的,他娘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她曾说过,若是有天她的孩子出生了,一定要将孩子带回家乡,让他看看彼岸花盛开的样子。
彼岸花那是一种来自地狱的花,但是苏墨不知道,他一直想要去瞧瞧,他娘从小究竟在什么样的地方生活,大概是因为他从下没有见过他娘的一点点希冀,他想通过瞧瞧他娘生活的地方,更多地去了解他娘,在他心里弥补娘的形象。
苏墨的话,让掌柜有些失望:我也不知道,是无人镇的老祖宗给我的。
你可以带我们去见见你们的老祖宗吗?
这个……客栈掌柜看起来很为难,老祖宗并不喜欢被人去打扰,若不是无人镇有危险,他也不敢去打扰他老人家。
有什么问题吗?既然你们的老祖宗说我能够救你们,我想他一定知道我将要如何救你,不如再去稳稳他。
为了救无人镇的人,客栈掌柜略思片刻才凝重地点点头。但还是嘱咐道:老祖宗不喜见人,你要等我禀告之后你再进去。
苏墨点点头,询问地看向阿左阿右,见阿左点点头,这才向客栈掌柜说道: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