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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重逢子墨

  萧若雪经过蓝璃子、李翰及刘世家三人七天来的疗伤,伤情终于得到了控制,但至今仍未清醒。蓝璃子已经辙了格杀令,现在萧若雪一行人已经安全了。刘世家飞鸽传书张子墨,大约几天张子墨会来洛阳市和他们见面。
  这一天,天气阴沉沉的,由清晨起便灰蒙蒙地看不清太阳,枯到了中午阴得更沉了,仿佛吹来的风中都夹杂了一丝潮湿的雨气。终于在下午,天上的云彩像一块沉重的负荷难以承受的,最后就开始下雨了。洛阳大街一下子便冷清了下来,行人稀稀拉拉,连店家也难得清静了起来。
  “若雪,怎么还没醒呢?全怪我,如果我痛快的把你送回长安,不会生出这么多麻烦,你不必受重伤。”蓝璃子坐在萧若雪旁边,手指轻轻地抚摸了下散落在她的额头上的散发。
  她的眼睛始终紧闭,始终没有一丝波动,好似连梦境都没有影响到她的沉眠。如果不是细微的呼吸,蓝璃子真的怕她会离开。
  “左护法,几经七天了,您去歇一下吧,萧姑娘应该不多久就会醒来。”星阳子在一旁劝道。
  蓝璃子摇摇头,他的眼睛仍然紧盯着床上的佳人。
  “唉!”星阳子摇头,七日了,不只是蓝璃子,李翰与刘世家也一样,这七日来没一个人正常作息,像是商量好似的,不吃不喝,看着一个个的瘦了一圈,星阳子心里隐隐有丝无奈。
  当两个人都在谈论的时候,刘世家进来了,他看了一眼蓝璃子,没有说话,径自走到床前,拿出一个干净的面纱,沾了沾茶杯中的温水,轻轻擦拭在萧若雪干白的唇上。
  “你怎么还不走?”紧跟着刘世家进来的李翰没好气地问蓝璃子。
  “我要等她醒来。”
  “你还有脸等着她醒来?等她醒来你告诉她些什么?你说你没有杀死她你不甘心吗?”李翰边说边气愤地拎起蓝璃子的衣领。
  蓝璃子也不找借口了,所以只能由他把自己的身体靠在墙上。
  “李翰,别这样做,他也不愿意若雪受伤。”刘世家慌忙打开李翰的手。但是蓝璃子却像一个没有骨头的人一样,靠在墙上。
  “不,都是我。若雪受伤都是因为我。”
  “蓝璃子,你”话没说说,刘世家看到一串眼泪从蓝璃子的眼睛缓缓流下,他马上收了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在别的男人面前,那是怎样的伤害,让人们放下自己的尊严吗?才能让人放下自己的尊严呢?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用情至深,痛得也更深。
  众人都沉默的时候,忽听窗外街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客栈门前嘎然而止。然后楼下便传来一声大吼:“刘世家,若雪在哪里?”
  刘世家很是惊讶,这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张子墨。想也没想,他冲到楼下。
  “子墨,你可来了,若雪身受重伤,现在晕迷之中。”一见张子墨,他便把若雪的情况如实相告,知道张子墨性子急,所以他没有在信中说萧若雪受伤的情况,怕张子墨着急,如今他人已来了这里,说也无坊。
  “什么?身受重伤?她人在哪里?”严重受伤,一听萧若雪受了重伤,张子墨一把紧紧抓住了刘世家的手。
  “如今没事了,你现在跟我来。”紧紧地牵着张子墨的手,让他冷静下来,然后去到他的房间。
  张子墨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萧若雪,也不管了满屋子的人,他一个箭步跑过来,在床上半脆。
  “若雪,若雪,我来了,我来了若雪,你睁开眼睛看我,若雪!”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张子墨呜咽着喊着萧若雪
  许久他放开萧若雪的手,转过身来狠狠地盯着刘世家,说:“你怎么照顾她的?为什么她受伤了?”刘世家在一旁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
  见他不说话,张子墨更生气,一步一步接近他,“告诉我,谁伤害了她,我要他死!”最后一个字,他咬着牙齿说的,人们听到不寒而栗。
  萧若雪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就是一个魔鬼的叫喊声。她怀疑是不是那声大吼扰了她的好觉。她只觉眼前亮的刺眼,怎么也张不开睛眼,而且胸口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般。张了张嘴,嗓子咸咸地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嗯”终于发出一声嘶哑的声音,如棉纱般轻柔。
  “若雪,你醒来了若雪!”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她,听声音应该是蓝璃子吧!
  她正要回答,下一秒,身体便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若雪,若雪你醒了,你知道我来了,才睡醒吗?”
  靠!好自恋的人。萧若雪发誓在心里,但仍然流下了眼泪。张子墨,你这个傻瓜,我想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走这条路有多难?有很多危险的时候,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但我坚持下来了。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原来寻找的道路这么辛苦,但是,有比找东西更加困难,那就是等待。谢谢你等着我,所以我有一个前进的方向,所以我决定走的每一步,所以我没有遗憾。
  拥抱太紧,挤到她的伤口,她的胸口好痛!胸口?一丝疑惑在心头闪过,她忙睁开逐渐适应光线的双眼。低头一看,妈呀,什么也没穿,只裹了一块白布。
  “啊!”声音嘶哑的尖叫声。
  都乱了
  休息两个月,萧若雪的伤势好了很多,但还是不能剧烈运动,但至少可以下床走路。为了让她放心,休养生息,蓝璃子已将她移到了天翼门在洛阳的分舵。由于她的伤势无法前往,所以其他人暂时居住在天翼门。
  想着想着,她的嘴唇已经泛起了笑容,这场灾难后,他们都冰释前嫌。英雄惜英雄,相见恨晚的意思。但是,蓝璃子是怕是不能释怀吧!自己没有对他不满,但他从来没有来看望她,还怪自己呢?不知怎的,想到他那绝望的眼神,她的心没来由的伤痛。
  忘不了那在槐花树下如同仙人般的洒脱飘逸,忘不了说起身世时的悲哀眼神,还有为了自己一句玩笑话,他一日赶路买回来的耿家棕子。蓝璃子啊,别再难为自己了。“若雪,你怎么了?”张子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她的房间,“怎么了,怎么哭了?”
  啊?她哭了吗?抚摸脸颊,阴凉的,真是欲哭无泪,原来流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还没回过神来,不想却被拉进一个温暧的怀抱,“若雪,为什么难过呢?有我在,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傻瓜,你会了解她女孩子的心思么?然而,张子墨好温暖的怀抱,不像蓝璃子的,没有往下想,一接触到蓝璃子的名字,她的大脑功能紊乱,你怎么认为他做?她她自己到底怎么样呢?为什么我的心里一片混乱,怎么会想到他呢?她……她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心里一片纷乱,理不出一点头绪,以前是因为听说张子墨萎靡不振,她担心他,所以不顾一切要回到他的身边,可是……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怎么心里还有一丝空虚?好像自己第一次迷茫了。
  从张子墨怀里抬起头,正要说话,矗立在门口时,看到一个刘世家结结巴巴地说。刘世家眼睛满是悲伤,一丝不落的全都被她看在眼里。
  “世家”她轻唤一声。
  刘世家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若雪,好点了么?今天桂花开了,本想叫你赏花的,但是”
  “嗯,我现在正闷得慌呢!”“萧若雪灿烂的笑容对刘世家,刘世家竟然晃了下神。
  “你啊!就知道圈不住你!”张子墨宠溺的揉揉萧若雪的头。
  “你才是猪呢!什么叫圈不住!”萧若雪不依地大叫!
  “你觉得我把你当成什么?”
  “你,你找死!””萧若雪作势要打,却被张子墨横腰抱起。
  “啊,你在干什么?我自己可以走!”萧若雪感叹,紧紧地抱住了张子墨的脖子。
  “自己走可不行,你身上有伤!”
  “我伤好了!”
  “听话,不然不叫你去了!”
  萧若雪立即闭上了嘴,但嘴撅得高高的。
  看着张子墨抱着萧若雪走过身边,刘世家脸色铁青,他的心里酸酸的,呼吸困难,天翼门的分舵布局跟总舵竟是如出一辙,若是不说这是分舵,萧若雪倒会误认自己身在滁州。
  张子墨抱着她转了一个弯,来到前面一条长长的走廊。萧若雪惊讶的深吸了一口气,一种熟悉的感觉冲斥在心中。一阵风吹来,冲斥在心中,抬头一看,枝头的花瓣竟随风飘落,雪一般漂浮在空中。在目光触及到长廊尽头站立的一身黑衣的孑然男子时,她的心竟没来由的停跳了一拍。
  蓝璃子转身,看到张子墨抱着萧若雪缓缓走来,他的心抽疼了一会儿,洪水般的回忆,一切都像昨天,但却早已物是人非。
  “子墨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看见蓝璃子冰冷的蓝色眼睛,萧若雪觉得和张子墨突然最好是保持一点距离。好像很关心蓝璃子的感情,这种奇怪的感觉惹了她心烦意乱,刚被放下的她便一脚踩在裙子上,身体向前扑去。
  “啊!”只发出一声惊呼,她的身体飞向一个熟悉的地方的怀抱。
  看着黑色的身影,她猜已经猜到他是谁,现在在他怀里,她的脸上不由得一热。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他一看愣住了,这是蓝璃子么?这么温柔的声音,仿佛她是他的照顾手中的宝藏。
  “蓝璃子”后面的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眯起眼睛给他纯净的笑容。
  蓝璃子的心了一会儿泛起的涟漪,她不恨他吗?想想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然而,她却被一脸黑线的张子墨一把拉去。
  “大白天的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说罢他伸手将萧若雪散落在耳畔的发丝掖到她的耳后。
  “哈哈!我说张公子,古语云: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是不是你应先以身作则呢?”星阳子打趣说。
  张子墨抬起头来,看到的李翰,刘世家,杨媚,他们都在这里。然后,他转身面对大家,手却自然地搭在萧若雪肩上,“我说的是特定他人,不包括我,萧若雪是张子墨的人,也是大家熟知的。”
  “谁是你的人?我告诉你,我不是你的人。”萧若雪不干地插嘴道。
  “哟,我的若雪害羞了!”
  “谁害羞了,我才没呢,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呃!”
  “谁害羞了,我才没呢,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呃!”看到张子墨一脸怒气,萧若雪明智地不再言语。
  有一段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场面颇为尴尬。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萧若雪触景生情,信口拈来晏殊的《浣溪沙》。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真乃妙哉!”星阳子双目放光,神采异样地看向萧若雪。
  萧若雪觉得好笑,当然是妙哉了,还岂止妙哉呢,这可是千古绝句!
  一转头,正好看到蓝璃子灼灼生辉的目光,用这首词来形容他们两人不是正好吗?
  但是,不过这纷乱的感情也真的有点令人感到不安,她该何去何从呢?自穿越以来,她第一次感到无力,想到未来的日子忽然生出一种陌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