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十五,窗口的月光照进了屋子,顿时让人感到异常夺目。萧若雪如何在床上也难以入睡,索性坐起身来,走到窗前。头轻轻靠在窗口的边缘,看着远处寂静的街道,他的心突然觉得空荡荡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溜走了,想要抓也抓不住。
爱上一个天使的缺点
用一种魔鬼的语言
上帝在云端只眨了一眨眼
最后眉一皱头一点
爱上一个认真的消遣
用一朵花开的时间
你在我旁边只打了个照面
五月的晴天闪了电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哪一年让一生改变
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
用一场轮回的时间
紫微星流过来不及说再见
已经远离我一光年
轻轻地哼着王菲的《流年》,萧若雪终于知道什么是失落,有些人有些事真的已经远离从很远的地方,虽然一直刻意回避,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听自己的心痛的声音。深吸一口气,试图摆脱这一失落,寒冷的空气让她不由自主的发抖。
要关闭该窗口,一声尖唳,一只浑身金色的大鹰飞到窗户上,立在窗骨上与萧若雪对望。
萧若雪心一紧,这不是天翼门的圣鹰吗?来这里是一件好事吗?
圣鹰与她对视了一段时间后,低头从它左腿上叼下一个如毛笔杆粗细竹筒,扔给萧若雪,便展翅飞走。
萧若雪捡起掉在地上竹子,倒出了一张纸,写了一行文字:寅时天津桥恭候大驾!落款蓝璃子……
萧若雪双手一抖,纸条掉在了地上。捡起纸条用烛火烧掉,萧若雪开始坐立不安,蓝璃子让她去天津桥做什么?现在,他们不是敌人么?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见她呢?她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不安中过了午夜,直到三更的更声响起,萧若雪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太着急去了,所以没有发现空白隔壁人影。
天津桥初建于隋朝三年,原是一座浮桥,是洛阳南北交通的枢纽。唐时改为石桥,又称洛阳桥。北与皇城南门端门相应,南与定鼎门大街相接,桥上有四角亭、栏杆、表柱,两端有酒楼、市集,行人车马熙熙攘攘,络绎不绝。萧若雪赶到时天已近拂晓,举首一轮明月垂挂天幕,仿若抬手便可摘月,俯首河面波光粼粼,月影倒映在水里,天上水上不知那个是真,那个是假。
天津晓月本是洛阳八景之一,虽然现在天色还早,但已有人在桥头赏景,更何况两端的酒楼此刻还是灯火通明,因此这里也足以用热闹来形容。
萧若雪远远地看见一人影在桥头,看到她后,那人影飞快地向她走来。就在二人快要相遇的一刻,忽然钟声四起,惊起立于桥上的飞鸟,阻挡了两人接近的脚步。就这样,隔着十来米远,隔着飞鸟煽动翅膀时掉落下来的羽毛,隔着无法解开的恩怨,隔着时空的漫长距离,他们相遇了,只是那样的凝望,像是要把彼此印入自己的脑海一般,时间就这样停滞了。
“娘子,你看这月亮多圆啊!”
“是啊,夫君,快看水里那一个,天上的月亮是你,水中的月,是我,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啊,永不分离。”
一对情侣互诉衷肠,但只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心头一热。
“若雪”
蓝璃子的呼唤让萧若雪知道如何作答,她应该笑么?对于这团聚?她应该哭了吗?怪就怪他给她带来的考验吗?奇怪的是,她不能表达任何形式的表达,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说着冷漠的话。
“蓝护法,现在我们的立场,我不知道,你跟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听她这么一个硬邦邦,冷冰冰的话语,蓝璃子周围一身寒气。
“目的?难道我在你心中,真的是一个无耻的小人么?”
“不是,你怎么能是这样一个人?只是蓝护法,足智多谋,我不得不以预防为主。”
“预防?哈哈,笑话,简直是个笑话,既然不放心我的为人,你为什么来到预约吗?”
“我只是想看看,你要玩什么花招。”
“花招?我只是想一尝夙愿,但仅此而已!”蓝璃子有丝落寞的说道。
“什么样的夙愿?”
“这已经不是很重要!”希望它是什么样的夙愿呢?只是想和心爱看月升月落,听钟声回荡天空。我想若是能如此这一世的爱情便也算得圆满了。可是却原来不是这样,爱情是双方的,若是另一方的心中没有爱,那么最终落寞孤寂的还是自己。原来上天注定,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看着蓝璃子痛苦的表情,萧若雪莫名的疼痛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开口道:“我也有一个夙愿,与心爱的人走遍千山万水,最后在一个美丽的地方隐居,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永远也不可能,有恩怨,就有杀戮,有杀戮就有战争,战争不断,又怎么会有清幽雅致的世外桃源呢?”蓝璃子一脸地冷漠。他宁愿相信没有,也不愿想她和别的男人相伴一生的样子。
“你是残忍的,甚至把希望都给我抹杀了。”萧若雪露出苦涩的笑容。
“我不是上帝,我没有那么无私,我小气。”
“我讨厌小气的男人。”
“我知道!”
“既小气,又傲慢的人。”
蓝璃子没说话,他觉得他的心脏被撬开了一个洞,然后在洞里填满了所有与她有关的记忆。现在,那个洞该被封闭了,像封闭自己对母亲的记忆一样。他应该更冷血,不是吗?
“你要打破下一个阵若雪!”刚想说出决绝的话来,却在看到一个袭向萧若雪的黑影时转成咆哮!
听着蓝璃子轰鸣声,他的心灵是怎么样的绝望啊?自己又该做出如何的反映?直到剑从背后刺穿了她的身体,她才有那一刻的恍惚。要死了吗?为何不会感到疼痛?只是心在听到他的声音时有种肝肠寸断的感觉。像是真的要生离死别了。
嘴里面有血腥味,她用手一抹,黏稠的感觉,还有胸口的,那像妖冶的牡丹一般的红色的血液,正在顺着冷冽的剑身滴落。
还是没有见到你啊,张子墨,虽然历经坚难险阻,但最终还是不能回来见你,生活是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不是?两个人在一起,经常互相看不顺眼,甚至用恶毒的话相向,但再见不能见的时刻不能得到满足,发现她还在担心。是人类太无常,还是生命太脆弱了?要失去的时候总是会想念对方的好,仿佛伤害也变成了最美的回忆。
蓝璃子,看着他惊恐的眼神,看着他赶紧跑到自己的身影。她突然觉得背后的人非常残忍,为什么要让她这么痛苦?有了这么多的不甘,看着其他人疯狂。他干脆一刀砍了自己的脑袋才好,让她没有思想,没有依恋,没有离开这个世界的感知。
长剑缓缓地自身体里抽出,每动一下,她能感觉到背后的人的仇恨。原来自己被这个人如此地愤恨,原来真的有碎尸万断般的仇恨,可是她究竟哪儿做错了?
蓝璃子恐慌闪到她的身边,但他还是晚了一步,看着长剑穿过萧若雪的身体,他来不及思考,带着十二万分的仇恨,狠狠地打后面的黑衣人,黑衣人被他打飞两丈远,倒在地上挣扎着,却怎么也站起来,只觉胸口有万箭穿心之感,一低头,一口鲜血喷薄而出,他知道这一掌非同小可,不但伤及五脏,甚至让他筋脉俱断。本想咬破舌囊里的毒药,谁知就在他准备自尽之时又冒出一个黑衣人,什么话也没说,拎起他便直奔树林而去。蓝璃子专注于萧若雪的伤情,没有注意到黑衣人被救走。
“若雪,没事了,若雪,有我在这里,没事了!”眼泪在他眼里打转,然后终于落到了萧若雪雪白的脸上。
“骗骗人,我知道……我快要……”话还没有说完,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涌出。
蓝璃子颤抖着双手,擦了擦萧若雪脸上的血,“没事,若雪,没事,你不会死,你不会死的,我不许你离开我,不许听没听到。”
“。带……带我回客栈,我再见……见他们一面!”
“好,好,你等着我,我会带你回去的!”然后,蓝璃子抱起萧若雪,施展轻功,便向万金客栈而去。
一进门蓝璃子在楼下喊:“来人,快来人,萧若雪受伤了,赶紧来人!”
刘世家和李翰在房间里听见喊萧若雪受伤,“噌”地一下只着亵衣便跑了出来,说是迟那是快,三人一转眼就将萧若雪抱回客房。
“若雪,若雪,你怎么了?”
“若雪!”两人同时看到萧若雪一身血污后大叫了出来。
“喂,你把若雪怎么了?”刘世家像一头愤怒的狮子,一把攥住了蓝噬子的衣领。
“世家”放在床上的萧若雪慢慢开口。
听到萧若雪的声音,刘世家放开蓝璃子,急匆匆地跑了她的身侧,温柔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抚了下凌乱的头发。
“我,若雪,我在呢!”
“世家”萧若雪紧紧抓住刘世家的手,看着他,“我很没用,最后也没到达长安!”
“没,没事,我们会赶回去的,子墨在等你呢,他日日买醉,等着你回去救他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呢!”刘世家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以至于声音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我我怕回不去了,他就拜托你了,就你和李翰算得上他的朋友,我若是死了,你们带我好好照看他。”
“不,你不会死的,不,我不会让你,若雪!”刘世家和李翰完全陷入了无尽的悲伤。
突然听到清朗的声音响起。
“我有办法救她!”大家回头一看,只见万金客栈当家人,也就是青衣男子,正扇着折扇缓缓走来。
“那你快点救她,要多少银子只管开口!”李翰拎住他的衣襟便将他带到萧若雪身边。
青衣男子悠闲地给萧若雪把了把脉,然后笑了,“她是天生奇人,心在右侧,幸好只是伤了肝脏,若是剑身再右去半分,怕是华坨再世也无能为力了!”
“这该如何治愈?”蓝璃子问。
“我有一个续命散,你先帮她服下。”然后,他拿出一个红色的药丸,蓝璃子接过后然后轻轻地放进萧若雪的嘴李,轻抬她的下巴,然后滑进她的食道。
“接下来的七天,我要你们三人轮翻运气给她,保住她的七经六脉不至于冲破伤口,使伤情无法控制。七天之后伤口结痂,她便可以静养了。这七天至关重要,你们三人要万分小心,哪怕有一丁点闪失,就可以要了她的性命。”
三人面对面点头最后沉重地点了下头。
见三人开始运功为萧若雪,不知道何时来杨媚跺到青衣男子身边。
“西尊大人,不摆阵杀敌,反倒做起了再世华坨,真是可笑啊!”
“杨媚,你难道看不出左护法的意思?杀她是假,留她是真啊,否则他也不会多次出手相救了!”
“嗯,星阳子,你还真是深知人意啊!”杨媚嘲讽地说道。
既是为人所用,理应为人分忧。倒是你啊,该早日分清忠于哪方!”
“我杨媚,生是天翼门的人,死也是天翼门的鬼!”
星阳子嘴角微微上扬,“但愿如此!”
第43章月下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