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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你为什么打他?”刘婧将朱思俊推出了一米多远,转身扶起地上的杜清。此时节目主持培训室外堵满的学生都投来异样的眼光。
  “看什么看!你们都给我滚!马上给我滚!不然我打断你们的狗腿!”朱思俊像只猎豹一样地咆哮着,愤怒地死死地盯着周围围观的人群。
  “你为什么要打他?”空荡荡的培训室外就剩下了他们三人,她再次追问他,扶着杜清虚弱的身子。
  “因为他该打,他自找的。”朱思俊白了杜清一眼,很不屑地说道。
  她从裤袋中搜出了好几张纸巾,替杜清擦拭流出的鲜血,紧紧地将他拥入怀中,她说:“即便是犯了滔天大罪,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别仗着你有几个破钱就为所欲为,学校不敢拿你怎么样,何况他还是你的好朋友。”
  “他是自找的,自找的!你问问他,问问他!”
  “你给我滚!马上给我滚!朱思俊,你马上给我滚出我的视线。”刘婧搀扶着晕倒在地上的杜清,双手沾满了他流出的鲜血,大声地朝朱思俊喊道。
  朱思俊踏出脚步刚走之时,筱婈和王燕才匆匆赶到,之后杜清被120送进了医院。
  谁都没有料想到在高考前五天,居然会发生这种骇人的事情,平时即便再桀骜霸道的朱思俊闹事也不会出现打架的情况,而今天他却无缘无故地对杜清狠下毒手。
  按学校的校规,本应该给朱思俊和杜清一个重大的大过处分,又考虑到朱思俊复杂的家庭背景以及即将高考的因素,最终学校还是放过了朱思俊和杜清。
  好在杜清的伤势不是太重,确认为没有大碍,当天包扎了伤口就出院了,一出院又吵着要见叶厚云,嘴里还念叨着:“我喜欢你,可我对不起她。”
  刘婧回到教室之后,一直在找叶厚云,将整个教学楼和教学宿舍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叶厚云。就连她的小跟班张蕾今天也没看到过叶厚云,杜清的内心又开始莫名的紧张和恐惧起来。
  炎热的夏季,越来越逼近,知了已经立在树梢上叽喳地叫喊着,香樟树的枝干看似又大了几圈,叶子还是和以往一样的碧绿硕大,刘婧看着那棵丰硕茂密的香樟树,竟不知道是何种莫名的滋味。
  张蕾和自己一样,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失踪的叶厚云,直到后来她告诉刘婧和杜清,说是叶厚云家里有事请假回家了,刘婧和杜清的悬着的那颗紧张的心才安稳下来。
  杜清从医院回来之后,没有料想到朱思俊会在自己的教室门口等他,不过好像朱思俊气消了不少,不算是很激动,他一看到脸被自己打得红肿、手被打得淤青的杜清,居然破天荒地关心了起来,“医生说你没事吧!”
  杜清用手摸着缠好的白色砂带,不屑地说了句:“没事,还好。”
  他低了低头,像是满怀歉意地说道:“抱歉,是我自己太冲动了,没能控制好自己。”
  “不,是我自找的,你没错,不必要道歉。”他的红肿的脸和红肿的眼睛以至于都没有勇气正面看着朱思俊,生怕从朱思俊犀利蛮横的眼神中看到此时此刻丑陋的自己。
  “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杜清很恭敬地、低声下气地说道。
  “我也想,但估计不可能。”冷冷地回了一句。
  “为什么?”
  “因为五天后我们就彻底地成为敌人。”
  学校最后一次的节目主持‘欢送毕业生’庆典仪式,刘婧还是去了,是朱思俊苦苦哀求着自己去的,原本因为朱思俊对杜清大打出手的事耿耿于怀而不想去参加节目主持,但又想到这毕竟是自己在南一中登上绚丽舞台的最后一次机会,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表演台。
  哥哥刘可新、筱婈、筱天王燕都坐在台下的群众席位上,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主持表演。刘婧站在表演台上,向台下扫视了一眼,才发现杜清也来了,他坐在第一排,很显眼的位置,正对着表演台,他的头上太阳穴的位置还捆着白色的纱布,脸也红肿地厉害,他一直冲台上的刘婧微笑着。
  刘婧穿了一件粉红色的旗袍,瘦身的旗袍将本身优越苗条的身材的自己,衬托地将近完美,她白皙的皮肤和秀气的脸蛋在台上脚下踏着一双大概五厘米的高跟鞋,踏着高跟鞋,手上拿着主持稿,在舞台上像个高贵漂亮的公主般迷人可爱。
  朱思俊依旧是染得微红的头发,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好像还划过浓浓的眉毛妆,直直的鼻梁微微地翘起,他阳光般帅气的面孔在舞台的灯光下闪耀,如同偶像剧里的美男一样地英俊帅气。
  “亲爱的老师同学们,大家晚上好,欢迎来到本届2013南一中毕业生欢送庆典仪式……”朱思俊和刘婧的靓丽的声音在光鲜华丽的舞台上荡漾,台下又是热烈的鼓掌声。
  台上的节目热火朝天地进行着,观众都直呼精彩,那天的毕业生庆典仪式上,王燕也去了参加了汇唱表演,她用她少以歌唱的金嗓子破天荒地唱了一首歌:金莎的成名曲《最后一个夏天》。
  最后一个夏天,额米有心情去海边
  只想静静躲在房间翻照片
  梦还是一样甜,我们还是我们
  睁开眼离别却就在眼前
  如果努力一点,将来也许很有钱
  那时候,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最后一个夏天,我们就要说再见
  …………
  王燕穿着雪白色的碎花裙用她的金嗓子打动了台下所有的观众,就在观众鼓掌高呼时,原本室内紧闭的门被推开了,是张蕾,张蕾推开门后一眼就跑到杜清身边,像是和他窃窃私语了什么,杜清便跟随着张蕾跑出了正在热火朝天进行庆典仪式的艺术楼。
  所有人都看着受伤的杜清慌慌张张地跟随着张蕾跑出了室外,只是庆典仪式依旧进行着,并没有因为杜清和张蕾的离开而终止,直到画上圆满的句号才算结束。
  欧美有名的励志电影《阿甘正传》中一句很经典的台词:生活就像是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你会得到什么。
  谁也没有料想到那一天,往日做事风风火火的叶厚云竟晕倒在了香樟树下,奄奄一息,送到医院之后被证实是服了过多剂量的三做伦安眠药,抢救无效致死。
  与此同时警方又在叶厚云的房间桌子上发现了一个“三做伦”安眠药的空瓶,还有一封遗书。遗书上是叶厚云的笔迹:
  “亲爱的爸爸妈妈,还有弟弟,我走了,你们别担心我,我去了天堂,我是自愿走的,活在这个世上太苦太累了,死才能让我过的快乐,死才是对我的解脱。
  在家里,我是个不孝的女儿,经常和爸爸妈妈吵架,昨天我心情不好请假回到家,
  当她的小跟班张蕾得到可靠消息之后,立即找到杜清,想让叶厚云看上杜清最后一眼,不料当杜清真正赶到医院病房时,叶厚云早已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仅仅的三天内,居然发生了一连环奇怪的事情。前两天的叶厚云拉着自己去倾诉,倾诉关于自己的罪状,再到昨天杜清紧张而又激动的来到培训室外,再到朱思俊莫名地大发脾气对杜清进行拳打脚踢的施暴,最后到今天叶厚云服安眠药自杀。这种种的一切,看似是巧合,却无法用巧合去解释这一切。
  刘婧才想起两天前叶厚云对自己说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给你最后的一个拥抱,希望我们今生和来世都做好朋友。”
  原来,她早已想好了这条路,只是她为什么要自杀,外向的她为什么会如此地想不开、恐怕知道这一切秘密的也许只有杜清一个人了。
  谁也没有想到叶厚云真正死因的导火线会是因为那场《风雨哈否路》的电影,本是一场极其励志的美国电影,却一步步地促成了叶厚云的自杀。
  电影票的信息是王燕透露给叶厚云的,叶厚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买来和杜清连着的座位票,当她在电影院内当着刘婧的面熟睡地依偎在杜清身上时,虽然杜清的表面并没有表示出又多大的厌恶,内心却极度地厌恶她的做法。
  电影院完事后,叶厚云来找杜清,他们就在香樟树下大吵了一架,他重重地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个大大的巴掌印,那是叶厚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表面上看起来羞涩而又柔弱的杜清打,她的嘴角被打得流出红红的鲜血,染红了她原本粉红的唇。以前,他们再怎么吵架杜清都不会到动手的地步,可是那天……
  他给了她一个狠重的耳光,嘴里还说道:“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喜欢你,今天你来电影院是纯心想给我制造麻烦的吧!你知道人家刘婧会怎么看我吗?我告诉过你,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叶厚云捂着五个手指印的通红的脸,哭着对杜清说:“杜清,原谅我,我再也不会了,以后我们还是朋友,是吗?”
  杜清愤懑地对她说道:“你一直都在陷害刘婧,是吧?北一中的时候就欺负她了,现在也是,你要我瞒着你偷她的书和项链的事我也瞒了,可你为什么连看个电影都要来搅合我们,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你是天底下最贱的女生,你会得到报应的,我会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