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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叶厚云的脸满是泪水,哭泣道:“那你要怎样才不恨我?”
  “等我死了之后不恨你。”杜清狠狠地说道。
  “好,我是天底下最贱的女生,你不用死,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叶厚云捂着红通通的脸和嘴角裂出的血丝便离开了香樟树,离开了杜清。
  之后的杜清因为内心觉得歉疚,一直想找个机会和叶厚云道歉,可是怎么也没有找到过她,他听说叶厚云曾经找过刘婧谈话,以为叶厚云会在刘婧面前说一些挑拨离间的话语,便义愤填膺地激动地去找刘婧,当在培训室内走出来看到刘婧的那一刻,便抓着她的手臂说:“我喜欢你,可我对不起她。”
  那一狠狠的巴掌毁了她原本孤傲的尊严,那一句‘你是天底下最贱的女生’让她彻底地步入绝望的深渊,那一句‘等我死后就不恨你’直直地把她推向了死亡的边缘,那一句‘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酿成了她莫大的悲剧。
  她说:“你要怎样才能不恨我?”
  他说:“等我死了之后不恨你。”
  她又说:“好,我是天底下最贱的女生,你不用死,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满意的答复,居然是凄惨的结局。
  可是这些,只有杜清一个人知道,还是凭空推测叶厚云的死因。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句气话:“等我死了之后不恨你。”会让她放弃高考,放弃自己宝贵的生命,这是一场偌大的莫名的悲剧。
  叶厚云走后,刘婧曾经躲在暗黑的角落中哭过多次,尽管她是多么地狠毒,一直陷害她,尽管有时候自己是多么地讨厌她,尽管她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死敌。
  可是,那张熟悉的面孔还是在那么一瞬间内就莫名地消失了。很多时候,刘婧会想起刘雪梅对自己说的话:“你是妖精,是克星,是扫把星。”很多时候,她都不得不承认刘雪梅说的话是多么地在理,她克死了刘可新的父亲和母亲,现在叶厚云又因为自己而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果是因为自己和杜清之间的那种被叶厚云看作是暧昧的关系而导致现在的一切后果的话,刘婧宁愿从来都没有认识过杜清,这样就不会成为一个背着负重的内疚感的罪人。
  刘婧觉得自己太累了,她又想起了刘可新教室前的那棵香樟树。当她迈着趔趄的步子走到香樟树前时,哥哥刘可新已经在树下的石椅上沉默地坐立了许久。
  “妹妹,你来了。”刘可新笑着对刘婧说道。
  她抬头仰望了头顶的暗灰色的天,仰望了茂密葱绿的香樟树,问道:“哥,你说为什么这么茂密的香樟树上还是没有凤凰来栖息呢?香樟树不是会招凤凰的吗?”
  他很惊讶刘婧竟然会问起这个问题,说道:“可能是香樟树的外在因素的问题吧,和香樟树本身的内在因素无关。”
  她笑了笑,说道:“哥,你说叶厚云的死是外在因素还是内在因素?”
  刘可新起身抚摸着刘婧扎起的马尾辫,安慰道:“妹妹,别乱想了,后天就高考了,我们不能被外在事物受影响而耽误了高考,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我们要一起去闯出我们的未来,我们要相信自己,相信我们的未来。”
  刘婧望了望头顶上的那片暗黑的天际,顿时又哀叹了一声:“哥,我是不是真的是姑姑说的妖精、克星和扫把星?”
  “不是,你是香樟树,你是公主,不要乱想了,婧婧,听哥哥的话,好好考试吧。”
  “哥,我看不到我的未来,怎么办?”刘婧还是那么地忧伤地说道。
  “我就是你的未来,你相信我就是相信未来。”刘可新触了触她的前额,安慰道。
  朱思俊从教室走出的那一刻,看到刘婧和刘可新亲密的背影,便跑到刘婧的前面,抓起她的手臂,关怀而紧张地问道:“刘婧,你的手还痛吗?给我看看。”因为她穿的是气愤的蝙蝠衣,他想掳起她的袖子看着前几天他不小心的‘毒手’。
  她躲开了朱思俊的视线,躲到了刘可新的后面,她无情地说道:‘你别过来,我不想和你吵架。”
  她抓着刘可新的手臂,紧紧地躲在他的身后,似乎是想要躲避朱思俊,害怕在高考前的最后几天和他发生冲突,害怕第二个叶厚云一样的悲剧,所以她想逃避,逃避这些她所畏惧的可能。
  “刘婧,你是害怕我吗?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朱思俊冲着刘可新身后的刘婧温柔地喊道
  “思俊,你还是先回教室吧!叶厚云的死对婧婧的而刺激太大了,她现在需要安静。”
  朱思俊刚想发话时,便看到了迎面走来的筱天,他冲着筱天说道:“筱天,走,我们去打篮球。”于是愤怒地走进教室拿了个比自己头还大的篮球,和筱天一起跑到了篮球场。
  当刘婧和筱婈、王燕从食堂走出来,经过篮球场时仅仅是看到了朱思俊的那个篮球,并没有看到他本人。遥遥地向操场上望去,才看到朱思俊在操场上像个疯子一样地猛跑,像是在发泄内心中无法宣泄的郁闷。
  “朱思俊好像很喜欢跑步诶!都快高考了还在操场上坚持跑步。”王燕细嫩的声音,如同她的相貌一样地迷人,颈上的那块翡翠玉佩在夕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不是吧!记得他好像生气发泄才会疯狂地跑步,不然他应该会去打篮球。”筱婈似乎很了解富家大少爷的脾气。
  “管他呢!我们快点走!”刘婧不屑地大叫了一句。
  刘婧拿着刘可新送的钢笔、王燕送来的巧克力和筱婈送来的果缤纷放轻松地走进了考场。她好像全然都不会紧张。
  他说:“妹妹,这支钢笔哥哥送给你,哥哥希望你可以静下心好好审题考试。”
  他说:“刘婧,我赖定你了,我一定要和你考上同一所学校。”
  他说:“刘婧小妹妹,高考加油,看好你和我妹妹哦。”
  他说:“毕业后忘了我吧,忘了学校发生与我有关的一切,我是一个罪人,我害死了她。”
  她从身后掏出了一盒巧克力,像个公主般笑道:“考数学前吃巧克力可以激发你的灵感哦!”她接过巧克力,向她微了微笑。
  她直接地将果缤纷放到她的手上,捏了捏她的小脸,说道:“刘婧,送你一瓶果缤纷,逢考必过,我们一起加油!”
  就在她走出考场的那一刻,她已经清晰地认识到:她们真的就在那个夏天,毕业了。
  自古拼搏出少年
  暑期过了也好几天了,刘可新和刘婧在家除了做点家务和下田去做农活之外就没有干过其它的活,两兄妹一直在家干坐着,也觉得无聊,刘可新便和妹妹提议,去镇上看看有没有暑期工做,减轻学费的负担,刘婧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因为住在比较偏僻的小山村,去镇上也要花将近两个小时,于是两兄妹在天还未亮时就出发了,他们迎着初阳一路狂奔,奇迹般地用了一个半小时就到了镇上,于是,开始了他们的求职历程。
  镇上还果然是和村里不一样,虽然招工的也多,但刘可新和刘婧就是担心招工者会因为自己的学历和年龄,而把他们拒之门外。刘可新顿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刘婧,我记得你好像没有满十八周岁吧!未满十八周岁好像是不会要的,妹妹,你今天就当作是来陪我玩的吧!我还是不忍心让你跟着我受苦。”
  刘可新便是如此,宁愿自己受苦受累也不愿让刘婧跟着受苦,正如刘婧所说,刘可新对刘婧的爱,哥哥对妹妹的爱,就像是那座亘古不变的城,永恒不变,永恒不倒,经久不衰。刘婧说她有一个这么好的哥哥,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哥,没事的,我喜欢跟着你受苦,我小的时候不也是天天跟着你屁股后面溜达的吗?管他们会不会收我呢?先试试看吧!走啊,我们快去找啊!不要呆呆地立在这里。
  刘可新也拿刘婧没办法,只好带着她继续找下去,找了许久,在一条小街道里看到了一张告示:文化艺术馆招收暑期工,条件:初中及以上学历,男女均可,有深厚的知识底蕴和广阔的科普知识即可,工资面议,有意者前往文化艺术馆前来面试。
  刘可新和刘婧看着这条告示,内心激动不已,心想条件还比较低,或许自己可以得到这份工作,他们大步地走向‘文化艺术馆’带着一份极其兴奋和激动的心情。
  来到‘文化艺术馆’,刘可新仰着头看了看,周围人山人海的,特别是在招聘面试的那个角落,排队面试的人都站成了一条长长的直线,刘可新和刘婧只能排在最后面,静静地等着。刘婧看着这长长的队,就说道:“哥,要不我们去找过其它的事做吧!这队排的挺长的,我看到时就算轮到我们去面试了,恐怕到时机会都会被别人抢走的,我们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吧!”
  不成熟不懂事的刘婧总是有着一种患得患失的心理,对于自己想追求的事物一方面向竭尽全力地去追求,而另一方面却又害怕失败。
  就像那慢跑的蜗牛,空有一颗追求梦想的心,却又患得患失,不愿开怀,烦不胜烦,一步步地脚踏实地,一步步地小心翼翼,一步步的足步爬行,慢慢地狂奔,即便是达到终点的那一天,也是气喘吁吁,伤痕累累。
  刘可新摇了摇头,扭过自己的头来对刘婧说:“去找其它的也不一定能找到好的啊!况且这工作我感觉还挺适合我们的,不用干苦力,虽然面试的人有点多,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没希望啊,没事的,我们重在参与吧!静下心等等看吧,我觉得我们应该会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