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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求你给她自由

  心脏病的好处在于,不用担心受风寒,不用担心弱不禁风。但是彦雨柔的身体本来就比较弱,所以向蓝还是拿了张床单,她已经想好了怎么出去玩,只不过是睡觉没有睡醒而已,要不是有其他丫鬟叫彦雨柔起来吃饭,她也不会醒,简单地吃了点饭,向蓝就将彦雨柔扶上了轮椅,慢慢推动着彦雨柔行走在八贝勒府上。
  木质的轮子可不比铁制的,铁质的加上一个带子还能当坦克使用,刀山火海都不怕,木质的就不一样了,泥土太多的地方不能去,去了向蓝就推不动了,只能在石板路上慢慢行走了。
  “小姐,虽然你遵守我们的诺言,没有说话,但是我还是觉得必须要说明一点。虽然我吧,是很聪明,也确实发明了这么一个有趣的东西,不过你不用称赞我的,你要是称赞我了,我一定会骄傲的,其实我脑子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了去了,有机会再让你好好见识一下。”对于新奇玩意,人们都是很好奇的,彦雨柔也不例外,向蓝想想也知道,彦雨柔肯定会想问她是怎么会知道轮椅的,不过彦雨柔监守承诺并没有说出来,向蓝主动说了出来,看了看彦雨柔那微笑的表情,也知道说对了话。轮椅这个概念,在这个世道来说,是非常古怪的,向蓝也没有太多的解释,反倒是八贝勒府的人,一个个好像看稀奇一样跟在后面看,就像当初她还很小的时候,为了看挖掘机每天跑老远去观看一样,那个时候的挖掘机可真是一个神奇的玩意,她连续跑去看了几天,都没有觉得厌倦,现在她不至于对挖掘机有那么高的兴趣,但如果哪天有人宣布造出了其他什么好玩的东西,她肯定还是回去看的,所以她也很理解其他人的这些做法。
  八贝勒也看到了,但是他只是面色僵硬地站在远处观看而已,并没有过来,他知道,彦雨柔并不爱他,虽然嫁给了他,其中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有个皇帝老儿下了命令,彦雨柔不得不服从而已。他如果过去了,说不定会让彦雨柔的病情复发的,还不如远远地祝福她,让彦雨柔有一个平静的天空,而向蓝,这个向往蓝天的女人,或许就是彦雨柔希望看到的一片天空,也只有向蓝,能够真正地给与彦雨柔关怀。
  八福晋也看到了,她也没讲过那玩意,但是不可否认的事,向蓝的确是一个很古怪的女孩子,她不在乎彦雨柔的死活了,不是因为她有没有对手,而是因为她发现,她的一生其实比彦雨柔还要可悲,她总是把彦雨柔当成最大的死敌,其实彦雨柔从来都没有打算和她争过什么,到了现在,她才终于想通,其实彦雨柔并不是她的敌人,她真正的敌人是她自己而已,她一直都当彦雨柔是假想情敌,其实彦雨柔完全可以让她一败涂地,如果彦雨柔真的要收复八贝勒的心,只需要简单地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可是彦雨柔没有,从开始没有,到了现在病危了依旧没有,她到的还是一个失败者,一个为了假想敌而苦恼了很多日子的失败者,到了现在,她也相同了,彦雨柔就算真的康复了,她也没有任何敌对彦雨柔的情绪了,因为彦雨柔确实也不容易的,女人刻苦为难女人?如果彦雨柔真的挺不过这关,她也不会悲伤,因为彦雨柔本就不该来到这个府邸,皇家领地,要想获得生存的权利,就必须学会勾心斗角,必须学会玩弄心机,而彦雨柔根本就不适合这个舞台,这个舞台太过凶险,彦雨柔太过单纯,太过柔弱,这个舞台本来就不属于她。留点好日子,好好享受一下平静的生活,或许才是现在的彦雨柔最大的快乐,她又何苦去自寻烦恼?
  “小姐,要不要我去帮你踩点果子回来?”树上的果子熟了,但是却一直没有人动的样子,这让向蓝觉得非常无奈,这年头的人怎么都不喜欢吃水果?要放在以前,水果可是好几块钱一斤。
  彦雨柔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她清楚地知道向蓝喜欢吃水果,当初在八贝勒府的时候,那时候的果树是别人栽的,向蓝就爬到树上去采摘了,还闹出了一场闹剧,吸取上次的教训,后来彦雨柔索性用向蓝留下的钱帮买下了果园,后来向蓝离开了,在她的精心培植下,如今的果树发育得非常好,每次的收成都非常可观。
  向蓝几步爬上了一颗果树,其他的丫鬟就在开始窃窃私语了:
  “看,她爬上去了。”“以前这些果子不是不让人吃吗?”“听说是彦夫人种植的,才不让人随便吃的,据说就是为了个向蓝准备的,所以才一直没有采摘。”“我听说上次有人偷果子吃还被八贝勒大骂了一顿呢?”“可不就是吗?那个怀玉格格都被骂了,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当下人的。”
  下面的窃窃私语,向蓝是没有听到的,她在忙于收成呢,这个猴子找玉米的故事,向蓝也学习了一下,爬到果树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果子,挑选起来也挺麻烦的,看上去都非常大,但是摘下来的时候总感觉还是没有上面没有采摘的果子大。选购了老半天纵欲没有地方放了才从树上爬下来。
  “小姐,你看。”向蓝拿着果子走到彦雨柔面前,她虽然喜欢吃,但是有彦雨柔在,也不能自己吃,当然是先给小姐吃了。
  彦雨柔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向蓝回来,她的食欲恐怕还一直都很低下,现在食欲已经有了点长进了,可惜还是没有太大的气色。向蓝撅起小嘴,“你不是嫌脏吧,常言到,不干不净吃了不生病,要隔我们以前啊,这种都是摘下来就直接吃的,你要不相信,我吃给你看。”
  向蓝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在比划给彦雨柔看,吃着吃着一个果子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彦雨柔一个劲地咯咯地笑,向蓝将果子放在彦雨柔怀中,推着她慢慢回去,“以前啊,有一只猴子,它路过一片玉米地”
  猴子选玉米的故事,向蓝慢慢地将给彦雨柔听,虽然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过,不过她也想让彦雨柔开心一下,这个故事说的就是她本人,虽然她自认没有猴子那般有魄力看到一个就扔了手中的一个,但是其实性质也差不多,如果真的要选,也要和孙悟空吃桃子一样,咬一口扔掉再继续摘。猴子之所以扔了,到最后还是饿着肚子,是因为这只是一个故事罢了,事实上没有猴子愿意这样做的,即使是真的那样,完全可以回去继续摘,或者说到最后依旧手里还有一个,怎么也不落到一个都不剩。
  回到家后,向蓝去洗水果的时候,碰到以前彦雨柔的丫鬟,这个丫鬟是后来八贝勒赐给彦雨柔的,专门用来负责彦雨柔的生活的。向蓝洗好一个递给丫鬟,问道:“最近小姐有没有什么烦心事?”
  “谢谢啊。”丫鬟拿过水果,像她这样做丫鬟的,平时是不敢吃的,至少在主人没吃之前不敢吃,但既然是向蓝给的,当然还是应该品尝一下了,边吃边说道:“其实吧,小姐之所以会病倒,其实是因为小姐的父母突然逝去了,可是小姐到最后都没能回去见上父母一面。”
  “什么?你再说一次?彦老爷和夫人去世了?”向蓝手中的水果不禁滑落在地,“怎么可能,夫人和老爷还那么健康,怎么会突然逝去?”
  “我也不是很清楚。”丫鬟看到向蓝那恐怖的表情有点害怕了,“我,先去看看小姐怎么样了。”
  丫鬟走后,向蓝傻傻地呆在原地,彦老爷和彦夫人在彦雨柔临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彦雨柔到现在也才20多岁而已,父母也才40岁左右,这么年轻的年龄没有突发情况是不会突然离去的。向蓝想到的唯一可能,只能是政权上的斗争影响了,彦雨柔的父母一直来斗狠健康,除了因为八贝勒的权利斗争影响到以外,不会再有其他的原因了,历史上因为争权夺势而牺牲家人的例子不计其数。八福晋的父母是有权有势的大官,别人不敢乱动,而八贝勒的父母更是皇帝和妃子,更是不能随便乱动的,如果有人想要敲警钟,打草惊蛇,最好的方式就是彦雨柔的父母了,这对中年夫妇,或许到死的时候都还不知道为什么死的。向蓝终于明白为什么彦雨柔生病了,不然八贝勒去看望了,原来是因为八贝勒见解害死了彦雨柔的父母,难怪彦雨柔会那么样偏激。
  向蓝喜好水果后,就急忙跑到彦雨柔的房间,现在时间已经邻近傍晚了,彦雨柔独自一人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发呆,神情虽然呆滞可是眼角却挂着泪水。向蓝慢慢走到桌边,放下手中的果盘,淡淡地说道:“人的一生,其实是很短暂的,人之所以活着,是因为有牵绊,有亲人。为了让亲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为了让亲人快乐,所以人们不断地努力改变现状,不断的攀升,不断的努力,到最后,终究还是会离去,留下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她拿起一瓣果子慢慢走到彦雨柔身前,弯下腰,“小姐,你的痛苦,我能感受得到,你的思念,我也能理解得到,但是如果换成是我,我会坚强地活下去,因为,我还有你。因为,他们在九泉之下也希望我们好好活下去,而不是因为他们的离去而悲伤。”
  向蓝将水果抵到彦雨柔嘴边,“吃点东西吧,明天,我带你回去。”
  彦雨柔茫然地看着向蓝,慢慢张开嘴唇。向蓝另一只手,慢慢替她擦干眼角的泪水,“其实爱情并不是我们生活的全部,我很后悔当初带你出来,为了那个所谓的爱情,让你遍体鳞伤,我早就应该想到,追求爱情的女孩,没有不受伤的。”
  男人总喜欢说女生不主动,可是女生一旦真的爱上一个人,那是完全可以抛弃一起的爱,那是一种毫不保留的爱,爱到没有人污点,没有任何杂质,而男人总是把爱挂到嘴边,却一次次地欺骗,一次次地逃避,一次次地将爱情推向坟墓,所以女孩们都聪明了,将亲身父亲好好的保护起来,免得别人家坑走了。
  彦雨柔摇了摇头,她不怪向蓝,当初决定出来的时候,她也表示赞同的,向蓝也是为了她好才带她出来的,其中的辛酸苦涩,她深有体会,但并不后悔,如果人这一辈子都没有好好追求过爱情,那么女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安心呆在家里,等到着那个本就不爱的男人娶进家门,然后生个孩子,就这样聊了一生?她庆幸有向蓝,是向蓝让她鼓起了勇气,出来见识到了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险恶,男人为尊的地位,其实很大程度也是找个社会造成的,如果不是因为男人敢于挑战,敢于面对一切,也不会造成男尊女卑的情况,女人之所以地位卑下,是因为没有战胜这个世界的勇气。到了如今,虽然一切都不美好,一切都和当初出来的时候大有不同,不过这不是任何人的错,而是造化弄人。
  向蓝微微一笑,其实很多事,认错也是没有用的,真正道歉最好的方式是用实际行动,正如男人如果气坏了女人,花言巧语是没有办法弥补大的过失的,还是需要有实际行动才行的,有了实际行动,就算是在打的错误,女人也依旧会原谅,因为两人之间还有牵绊。向蓝决定用实际行动来让彦雨柔原谅她,尽管也许彦雨柔从来都没有怪过她,但她还是想做点什么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小姐,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在客栈的时候,有个总是喜欢送你野花的人吗?”向蓝突然想到了乔清川,如果说一个女人真的到了非常伤心的时候,最能治愈伤口的往往不是亲人,而是爱情,爱情的力量可以让女人忘记一切伤痛,重新振作起来。
  彦雨柔点了点头,那段在客栈的日子,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每天无忧无虑,还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行人,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那时,就只有她和向蓝两个人,生活却依然有滋有味,没有任何烦恼,那时她依旧抱有幻想,没有任何负担,那时她的父母依然健在,没有任何值得担心的。那时,有个人总是喜欢送花过来,不求任何回报,哪怕是简单的见一面都不愿意,那是多么痴情的一个人。
  “他叫乔清川,长得还蛮帅的,人也蛮忠厚的,我见过他好几次了,等以后什么时候有空我介绍你们认识,我保证,他看到你,一定会像我一样喜欢上你的,咦咦哦哦!到时候,我们远走天涯无忧无虑。”向蓝站起身来,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看到彦雨柔笑了,她笑得更加开心了。
  很多年前,向蓝认为黄瓜只能用来吃的,很多年前,向蓝认为爱情只能用来追,很多年前,向蓝认为‘你才是高手,你全家都是高手’这是在赞美人的,很多年前,向蓝认为蛋是用来煮熟了吃的
  现在,向蓝早已经没有那么天真,早已经没有那么不懂世事,现在,彦雨柔依旧单纯如初,依旧楚楚动人,但是这些的背后,有多少辛酸,有多少苦痛,有多少难忘的经历,人的是一生,或许就是因为孩提时太过于不担心事,才会等到长大以后慢慢开始担心很多事,正式因为小时候从来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长大以后才会历经波折。那些从小就懂事的孩子,是绝对不会再长大后在受苦的,因为上天是公平的,每个人的苦痛,都是有一定限度的,超过了限度,人也就不复存在了,没有超过限度,就一定会苦尽甘来,小时候受的苦越多,长大后就越幸福,天理循环,因果报应。这些向蓝原本不相信的东西,现在却深信不疑。
  吃饭的时候,彦雨柔在丫鬟的伺候下,依旧吃的不是很多,向蓝却暴饮暴食,她不想累垮了身体,到了那时连照顾彦雨柔的机会都没有了,连回报彦雨柔的时间都没有了,连赎罪的方式都没有办法进行了。她的食量大,并不是因为有食欲,而是因为她有吃饭的理由,有让身体健康的理由,她的大吃大喝,不但是为了照顾彦雨柔,也是为了让彦雨柔知道,她还吃得下,所以无需担心。
  吃完饭以后,向蓝并没有立即睡觉,而是让彦雨柔躺倒床上以后,她到外面雇了一辆马车,等到马车找好以后,她来到八贝勒的书房。
  “你来做什么?”八爷慢慢说道,通过他的观察,他知道,只要有向蓝在,彦雨柔病情好转或许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他有点后悔当初送向蓝去皇宫了,如果向蓝在彦雨柔身边,或许彦雨柔就不至于病倒,如果当初他坚持一下,向蓝也不会被送到宫中。
  向蓝慢慢坐到桌案钱,拿出一张纸放在八贝勒面前,然后走到侧面慢慢地磨墨,“我家小姐从小就很听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很少和老爷和夫人斗嘴,反倒什么事都顺着老爷夫人。小姐8个月就会走了,3岁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不少字,等到10岁的时候,精通各种诗书,会写一首好诗,会弹奏出优美的旋律,画得一手好画,15岁的时候,她已经是我们城中出了名的大美人,那时候上门提亲的人都快把彦府的大门挤破了。”
  向蓝仿佛想到了以前的那一幕幕,她面带微笑着细细述说着,以前的点点滴滴一幕幕呈现,而八贝勒只是背靠在椅子上,静静地听着,他仿佛也进入到了那个和谐的世界,看着彦雨柔一点点长大,一点点由一个小女孩出落成窈窕淑女。
  “小姐从小就很单纯,在她的眼中,没有坏人,只有好人。一朵鲜花,她永远舍不得采摘,即使到了花枯萎的时候,小姐也会黯然神伤。18岁那年,小姐认识了她生命中第二个男人,那时候的小姐,完全被他所吸引,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想,白天想,晚上想,没日没夜,不分时段,她堕入了爱河,难以自拔。”向蓝说到这里,不再笑,而是满脸冰冷,鲁夫的出现,可以说是上天让彦雨柔痛苦人生的开始,“鲁夫这个混蛋,不但欺骗了小姐的感情,还抛弃了小姐,小姐在想他的时候,他去再皇宫中呼风唤雨。为了他,小姐不辞劳苦赶到京城,为了他,小姐去参加秀女,徘徊在那些乌合之众中,受尽折磨,为了他,小姐放下尊严,不惜一切。”
  “后来,她遇到了你,是你娶了她,她不爱你,从来都不。”向蓝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禁加大了磨墨的力度,“你让小姐失去了自由,你让小姐失去了名节,你让小姐背井离乡,你让小姐从嫁到府上以后就再也没回去过,你让小姐在这里遭人白眼,你让小姐彻底放弃了爱情,是你们这些所谓的皇宫子弟,彻底断送了小姐美好的人生。”
  向蓝看着八贝勒讥讽一笑,“我承认,小姐能有今天的后果,我也有一定的责任,但是你也不例外,你如果真的做到一个丈夫的本职,尽到一个丈夫的本分,安心待小姐,小姐也不会有今天,她是一个女人,她已经为爱上过一次了,你就不能主动一次,拼搏一次,就像你花尽心思为了事业奋斗一样,你努力过吗?你尝试过吗?你有想过认真对待小姐吗?”
  “你没有,一次也没有。”向蓝并没有等八贝勒回答,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彦雨柔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别人对彦雨柔好一点,彦雨柔会十倍奉还,这么一个知恩就报的人,是不会忘记所有的好的,“我从第一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正人君子,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是一个懂得如何维持家庭照顾家人的好男人,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不但没有给我家小姐任何幸福,反倒给了她包袱,她深爱她的父母,一直都是,一个女人,从小被父母照顾无数年,长大后却没有回报父母任何事,哪怕一点点都还没来得及回报。小姐下嫁到你这样,你没有照顾她也就罢了,还带给了她困扰,危害到了她深爱的父母。”
  有的事,无需求证,其实都心知肚明,向蓝不怕冤枉他,因为他本就陌生,要让她叫他一声姑爷,比登天还难。如此陌生的一个人,认识比不认识要好上千万倍。
  “老爷和夫人去世的时候,你身为一个女婿,去没有去拜祭过,我不想过问,不过小姐作为他们的女儿,连见父母最后一面的机会都被你无情地剥夺了,连去给父母烧香的机会都被你无情地扼杀了。”向蓝放下手中的磨石,淡淡地说道:“求你了,给她自由吧!”
  八贝勒手中的毛笔不禁颤抖了一下,这么多年来,其实他还是深爱着彦雨柔的,从第一次见到彦雨柔,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停止过爱她,但是他却很少主动和彦雨柔说话,在他看来,一个女人既然已经下嫁到他家,那就是他的人了,既然是他的人,那还给他脸色看,还在他面前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凭什么要去哄她开心?能够做到相见如宾,就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男尊女卑,他是阿哥,是贝勒,是皇子,怎么会在一个女人身上下那么多功夫?他有钱有权,这些都是为了让家人享受的,他向更高的地位冲刺,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让家人跟着他过上更好的生活吗?他忽略了她的感受,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一直以来不是彦雨柔没有给他机会,而是他被权力蒙蔽了眼睛,被男尊女卑的思想约束住了。
  他拿起手中的笔,叹道:“也罢,爱她,就给她自由,给她想要的自由,我不配拥有她,就让她去寻找她的幸福。”
  简单的‘休书’两个字,让他不禁动容了,他爱彦雨柔,可是却真因为爱她,才休了她,这种复杂的心情,让他忍不住有些伤痛了。
  一封简单的休书,一个简单的章印,花了很长时间,但向蓝依旧在等,等着这个可以让彦雨柔重新恢复自由的书信。等到终于完工了,向蓝拿起休书,慢慢跪在八贝勒身前,慢慢地做一个宫廷礼仪,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是向蓝第一次行礼,第一次承认他的存在价值,他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他能做的,就是让向蓝和彦雨柔重新回归自由,他的这个家已经不再安全了,放走她们,就是对她们最好的祝福。
  “休书,彦雨柔子入门以来,尚有5年有余,至今无所出,特此休书一封,从此,恩断义绝。”对于古代来说,这么简单的几句话,足够让一个女人活得自由,向蓝突然觉得很好笑,这就是世道,这就是封建社会,男人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女人的命运,而没有这句话,就必须心甘情愿地不断委曲求全。这样的时代,到的是男人的幸运,还是女人的悲哀?爱情在这个时代本就是多余的东西,她为何还要帮助彦雨柔为了这个多余的东西放弃了那么多,失去了那么多?这个时代,或许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爱情,这真的爱情,不再帝王,不再京城,而在那些朴实农民的三口之家中,平凡的人,才是最容易得到爱情的,平凡的人,才是最懂得珍惜,最懂得幸福滋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