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将画面转到主人公本森,他现在正站在林间的空地上与大反派纳什遥遥的对峙着。
“我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不妨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纳什试图缓和双方紧张的关系。
“自从你的人射出差点要了波利命的那一箭,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本森冷冷的说着,丝毫不给纳什解释的机会。
“射箭的是帕金斯,我可以将他交给你!”纳什无耻的说道。
“够了,让自己死得有点尊严吧!”本森厌恶的看了纳什一眼,将手中的剑举了起来。
“你要杀我!”因为极度的震惊,纳什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抱歉,事先没有和你商量。”本森戏谑的对纳什说道。
“你不能杀我,我爸爸是维泽村的村长。”纳什惊恐的叫道。
“就算你爸是李刚也救不了你!”
纳什显然不能理解本森这个过于现代的黑色幽默,但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气急败坏的叫道:“你以为我就一定打不过你吗?”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你似乎很好的理解了我的意思哩!”本森感觉着似乎都要沸腾的血液,信心十足。自从上次与卡尔比武后,他对狂化术的领悟就一日千里,甚至不用再做波利教的那几个准备动作,只要情绪产生剧烈的波动,就会自然而然的用出来。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多,本森也就更加感觉到它的神奇之处。狂化术改变的不仅仅是使用者的身体,还会对他的心理产生影响,就像本森,在一般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这么冲动的一个人追上来,但是看到波利受袭不自觉的用出狂化术后,心思格外单纯,本能受到愤怒的召唤,只想尽快的抓到纳什,却没有考虑自己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而现在,从没杀过人的本森却执着的想宰了纳什,不能不说是受到狂化术的影响。
“来吧!”本森兴奋的大喝一声,身影就消失在纳什的眼前,下一刻,他的剑就重重的劈到了纳什的头顶。他并没有用暗影步和卡尔教他的剑技,只是简单的一步跨过去,一剑劈下,就像一个从来没有练过武技的人一样。然而纳什只来得及举起铁鳞木剑格挡一下,就被连人带剑击飞了。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本森意外的瞥了眼痛苦的倒在地上的纳什,惊讶的看向自己的手,为这种强大的感觉兴奋莫名,却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赤红色,心脏也在超负荷的运作。我能赢!这种感觉自然而然的涌了出来,本森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在战斗带来的快感中。
“再来!”本森冲着纳什大声喊道,也不再上去攻击,静静的等待他爬起来。纳什怨恨的看着本森,但还是顺从的站了起来。
“放过我吧,我不是你的对手!”纳什终于放下了他的尊严,哀求道。但是话音未落,他就再次被本森击出数米远。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本森的眼里只有对战斗和鲜血的渴望,甚至已经完全忘却为之战斗的人和事,这就是狂化术,流传在已经绝种的野蛮人中的格斗秘技。
本森兴奋的舔了舔溅到自己脸上的鲜血,又再次喝道:“再来!”
“放过我,我再也不会招惹你了!”纳什像一只待宰的羊羔,蜷缩在地上哀求道。
“起来!”本森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狂化术已经将他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暴躁易怒。
纳什挣扎了好久,还是畏畏缩缩的站了起来,将可怜的哀求眼神望向本森。现在从他的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到初次见面时的嚣张跋扈。
“这就对了嘛,这样才了让我享受最大的乐趣!”本森像只凶残的鬣狗般兴奋的舔舔嘴唇,眼中只有嗜血的光芒。
“拿起剑!”本森不满的冲着纳什大喊,尽管被沸腾的热血占据了思想,但是他还是不屑于向一个已经放下武器的人出手。
纳什被本森的吼声吓得一颤,顺从的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木剑,然而就在本森再次向他冲来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本森的剑就停在离他头顶不到一尺的距离。
“成功了!”纳什在心底兴奋的呐喊。
“放过我吧!我可以当你的跟班、奴仆,甚至是奴隶,只要你绕了我的命!”纳什抱住本森的腿,痛哭流涕的说,然而眼中却闪过一丝怨毒的目光。
“站起来,像个男子汉一样战——嗯!”本森闷哼一声,一脚踢开纳什。
“成功了!成功了!”纳什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尽管口中的鲜血像不要钱般的涌出,他却只是不管不顾的狂喜的大喊。
本森低头望去,就见自己的大腿上插着一柄短剑,剑身既没有钢的闪亮,也没有铁的黯黑,只是闪耀着诡异美丽的蓝色光芒。
“想不到吧!想不到我这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可怜虫也能要了你的命吧!”纳什怨恨的望着眼神茫然的本森,声音就像夜枭般尖利恐怖。“你们这些虚伪的家伙整天将什么格鲁曼人的传统、战士的荣耀挂在嘴边,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更是不屑向一个跪地求饶的家伙下手的,果然没错,只要我略施小计,就能反败为胜。看见你腿上的短剑了吧!剑身上涂的可是黑精灵秘制的毒药,你现在是不是动弹不得了。只要再过一小会儿,你就会毫无痛苦的死去。哈哈哈!”纳什得意的仰天长笑。
似乎是被纳什难听的笑声吸引,本森将目光从腿上的短剑处移开,眼神茫然的望向纳什。尽管知道他现在没有攻击自己的能力,纳什还是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毕竟本森刚才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纳什拼命的大喊,企图掩饰内心的恐惧。“不错,我是用了一些卑鄙的手段,但是只要能取胜的就是好手段不是吗?”
“呵呵呵!”本森突然咧开嘴,表情僵硬的笑起来。
纳什被本森反常的笑声吓得连退好几步。尽管他没看过那些被翻拍烂了的武侠剧,也知道一些俗套得不能再俗套的情节,这个时候被陷害的大侠们应该是倒退三步,面色不甘的吐出三个字,喔,是四个字:“你——好——卑——鄙!”
“你,你笑什么!”纳什结结巴巴的问道。
“很好,老是打沙包未免太单调了。这样才有点意思!”本森一把拔出腿上的短剑,兴奋的望着纳什,就像是瞧着什么可口的美味一样。
“你,你还能动!”纳什惊骇欲绝的指着本森。
“哦,听你的意思我应该动不了了。”本森没有急着攻击,而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纳什。
“这可是黑精灵的秘药!”纳什像见鬼般尖声叫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你买的是假货。要知道在我的老家,牛奶里有三聚氰胺,猪肉里有瘦肉精,馒头是染色的,个个剧毒无比。这里却连毒药都毒不死人,你已经够幸运的了。”本森一直冷漠嗜血的眼中竟然流露出同情的神色,不知是不是毒药的作用,他的神智在渐渐的恢复清醒。
“假,假货!”纳什神情呆滞的望着地上的短剑,喃喃的说道。
“好啦,尽管我很同情你,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的朋友们应该正在为我担心,还是让我尽快解决你吧。我们继续吧!”本森歪着头,戏谑的看着纳什。
纳什的脸色由红变白,再由白变青,突然尖声叫道:“不可能,你一定中毒了!对,你现在只是在唬我!”纳什的脸上涌上病态的嫣红,兴奋的瞪着本森。
“那你就来试试!”本森冷冷的看着纳什。
接触到本森冰冷的目光,纳什就像掉进冰水中,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立刻回想起刚才他勇不可挡的表现,好不容易重新聚集起的勇气就像被扎破的气球般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本森看着对面哆哆嗦嗦就是举不起木剑的纳什,不禁暗暗的松了口气。尽管短剑上的毒药还不至于要了本森的命,但也并非对他全无影响。几乎就在那把剑扎破肌肤的瞬间,就有一股寒流从伤口涌了进来,顺着血管游走全身,几乎将他冻结,身体的机能就像冬眠般全面下降。虽然本森从外表看起来毫无异常,但是一旦动手就会露出破绽,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的唬住纳什,争取一些时间。幸亏本森还有狂化术这门秘技,几乎凝滞的血液慢慢的开始恢复运行,最后脉搏重新剧烈的跳动起来,眼睛也染上狂化术特有的血红色。
纳什也不是笨蛋,见本森站在对面一动不动,没有上来攻击自己,就发现的不对劲的地方。时机稍纵即逝,他知道这也许是自己的最后的机会,不敢怠慢,哇哇乱叫的向本森冲去。“咚!”在一声闷响后,纳什又被本森一脚踹回来了。
“你刚才真的是唬我的?”纳什不甘的问。
“不错,那又怎样!”本森的声音又恢复了冷漠。
“噗!”纳什郁闷的吐出一口鲜血,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显然是放弃了反抗。
“怎么,认命了吗?”冰冷的话语带着冰碴从本森的唇间迸出。
“如果能再来一次,刚才我一定能杀了你。”纳什忿忿不平的说。
“可惜不能再来一次!”本森已经来到纳什的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纳什突然想起了什么,疯狂的大笑起来。
“笑什么?”本森微微皱皱眉头,不高兴的说。不知为什么,他没有立刻下手了结纳什。
“既然你刚才是唬我的,也就是说你真的中毒了。就算你杀了我又怎么样,你还不是会死。哈哈哈!”纳什得意的抬头望向本森,剧烈的笑扯动伤口,让他的笑声时断时续。
“那又怎样!”本森冷冷的说,这种漠视生死的态度让纳什的笑声一滞。
“如果你笑够了的话,就让我送你上路吧!”本森平静的举起剑,锋利的剑尖悬在纳什的头顶,随时都会落下。
“不不!”当死亡真正近在咫尺的时候,被掩藏在心底的恐惧一下子就爆发出来。纳什手脚并用的向后退去,然而没退几步,后背就撞上了坚硬的岩石。后无退路的纳什惊恐的望向本森,涕泪横流。一阵骚臭味传来,就见他的裤裆处濡湿了一大块。
“别杀我!”纳什做着最后的尝试,却发现剑真的没有落下来,装着胆子向本森看去,就见他的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眼中血红色的光芒也时隐时现,最终完全褪去。
本森长吁一口气,后退一步,放下了手中的剑。纳什大喜过望,忙跪在地上,将身体伏得低低的恭敬的说:“谢谢您不杀我,谢谢您饶恕我,主人!您是如此的强大。从今以后我纳什就是您的奴仆,只要您一声吩咐,让我干什么都行!”
本森瞥了眼像条谄媚的狗般的纳什,厌恶的哑声说道:“滚开,我放过你是因为我不想变成一个杀人犯而已,可不是想要个想你这么丢人的奴才。”本森暗叹了口气,还是下不了手呀!看来杀人这种事的确不是我这种安分守己十几年的小老百姓能干出来的。
“是是,我这就滚开,主人!”纳什甚至都不敢起身,就匍匐在地上向后挪去,将路让了出来。只不过他深埋在草丛间的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之色。
本森抬脚就想离去,却脚下一虚,打了个趔趄,前所未有的疲惫感瞬间就袭上本森的心头,显然是过度使用狂化术的后遗症发作了。糟糕!本森忙看向趴在地上的纳什,希望他没有看到这一幕。纳什这种小人就像是鬣狗,看到你强大就夹着尾巴远远的躲开,窥见你虚弱的时候就扑上来咬你一口。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外强中干,绝对会翻脸下手的。见到纳什还是恭谨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脑袋深深的埋在草丛里,这才放下心来,却没有发现他那双三角眼正骨碌碌的乱转,不知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主人,带上你的仆人一起走吧,我将永远追随您!”就在本森勉强维持平稳的脚步走过纳什的身侧时,他突然抱住本森的双脚声嘶力竭的叫喊。虚弱无力的本森被他一撞,顿时就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行了。”纳什兴奋的跳了起来,指着本森的鼻子说。“你应该趁着刚才还有力气的时候杀了我,可是却给那些狗屁的骑士小说冲昏了头,去讲什么怜悯、饶恕。”
“你现在一定很后悔放过我吧!不过你向我求饶的话,我也许会考虑放过你。”纳什一脚踩在本森的胸口,得意的大笑。
“我认为该感到后悔的应该是你的父亲。”本森平静的说。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纳什那些放过自己的鬼话,不过是想自己向他求饶来羞辱自己而已。
“你说什么?”纳什生气的将木剑逼在本森的喉结上。
“他一定很后悔生出你这么个无耻的儿子!”当死亡临近时,本森吃惊的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惧,心中反而是一片安宁。大概是和那些乐观无畏的布尔村村民待久了吧!一想起那些有趣的人和事,本森嘴角不禁挂上一丝温暖的笑容。
“混蛋!”纳什抛下手中的木剑,一把掐住本森的喉咙,厉声叫喊。“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容易的,我要慢慢的折磨你。”
窒息带来的痛楚袭击着本森的全身。由于缺氧,他的身体开始剧烈的痉挛,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股热流由他左边的假眼涌入了身体内,然后桎梏在颈间的枷锁就消失了,新鲜的空气重新流入肺里,让他觉得舒服多了。他勉强的睁开眼睛,就看见纳什痛苦的缩成一团,紧张而恐惧的望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它们已经不在那儿似的。
“你干了什么!”纳什嘶哑着喉咙哀嚎道,他的声音吓了本森一大跳。本森不知该怎么形容,但那绝对是他听过的最难听凄厉的声音。
本森努力让自己看清楚一些,然而眼前却始终是模糊一片,就像是他又重新变得近视了一般。努力好久后,他终于成功看清了纳什的双手,这让他不禁毛骨悚然。纳什的双手看上去十分恐怖,尤其是他的右手,看上去就像是一块没有被很好的晒干的腊肉,散发着腐烂的气息,像是从一具死了好久的尸体上截下来安到他身上的。他的左手好一点,但也像年老了几十岁,骨头上披着干巴巴的皮肤,与他手臂处结实饱满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我要杀了你这个恶魔!”纳什痛苦的嚎叫着,试图用他那干瘪苍老的左手拾起自己的剑,然而沉重的木剑却一次又一次的从他的指间滑落。然而他对本森的仇恨却支持者他一直的尝试下去,直到成功的捡起剑。他就那么拖拽着木剑,一步步的向动弹不得的本森走来。他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就像是一只坏了的风箱。
“我要杀了你!”纳什终于挪到了本森的身旁,用已经失去作用的右手支撑着左手,颤颤巍巍的举起木剑。就在这时,林间突然蹿出一个巨大的黑影,撞在了他的身上。就见纳什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好远,然后便生死不知的躺在了草地上。
本森抬头向那黑影看去,只见那是一只巨大的黑狼,呃,如果狼能抬起前脚直立行走的话。黑狼没有对被自己撞飞的纳什表现出任何兴趣,而只是低头在本森的身上嗅来嗅去。
“波利?”本森认出了套在黑狼身上的那件皮袍,难以置信的叫道。那是他给波利当做被褥的,只不过穿着波利身上异常宽大的袍子,现在就像是一件短小的马甲。狼人的嘴里发出一声呜咽,似乎在努力试着说话,在好一会后,他才艰难的说道:“沃尔,夫,先生,我来,找你!”
真的是波利!本森惊愕的睁大了眼睛,试图在他们俩的身上找到一点共同点,最后当然以失败告终。本森实在是无法将这头巨大狰狞的生物与矮小羞涩的波利联系到一起。他试着去摸狼人的头,看上去很凶恶的狼人便顺从的低下了脑袋。由于他的头实在是过于狭长,本森最终只能摸到那张露出锋利尖牙的长嘴,不过即使是本森不经意蹭到狼人最脆弱的鼻翼时,他也没有试图反抗,只是像一条狗一样不舒服的摆了摆头。
“你真的是波利?”本森再次问道。
狼人乖巧的点点头,就像是一个柔顺的孩子,只有这时他的身上才能看出一些波利的影子。
“你是狼人?”本森想起了自己看过听过的那些魔幻故事。
狼人又再次点了点头,只是这次他望向本森的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担忧。作为一个合格的知心大哥哥,本森又怎么会不了解波利这个敏感内向的孩子的那些小心思呢?他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温柔的低声安慰道:“放心,波利永远是本森的朋友,无论他他变成什么样子,都永远是我心里那个最可爱的波利。”
波利兴奋的长嚎一声,激动的将长长的脑袋贴在本森的胸口不断的蹭来蹭去,这正是波利高兴时最喜欢做的动作,只是由一头身高三米多的巨形狼人来做,总是让人觉得怪怪的。本森强忍着尴尬,让波利蹭了几下,见他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忙开口说道:“波利,你快带我离开这里吧,我可不想再和这个家伙待在一起。”见波利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忙向旁边撇撇嘴。波利这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让本森不禁大汗,这家伙究竟以为自己刚才撞上的是什么。
波利用自己长满长毛的爪子拍拍胸口,做出一副“一切交给我了”的样子,一爪就想将昏迷不醒的纳什拍扁。本森忙阻止了他,叹道:“随他去吧,不要让他肮脏的血脏了你的手。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在满是危险野兽的森林里是很难活下来的。”
看到波利还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本森笑着指了指天空说道:“看上去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快点找地方避避雨吧!”
第35章一波三折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