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夫,先,生,再,忍耐,一会儿,我嗅到,山洞,气息,就,在,附近。”高大的狼人抱着本森在阴沉的雨幕中穿行,密集的雨水像海浪般浇得他们睁不开眼睛,这给辨认方向增加了难度。
“波利,放我下来吧,我感觉好多了。”尽管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被一个孩子以这样让人难堪的姿势抱在怀里,本森宁愿自己下来走走。
“就,快,到了!”狼人语气生硬的说,固执的不肯放下他。
这次倒不是安慰他,因为本森已经能透过厚厚的雨帘看见隐藏在草丛中的洞口了。狼人抱着他低头钻进了山洞,比起狭小的洞口,里面居然很是宽敞,至少能让波利完全舒展开他变身后足有三米多的身体,可见它原来的主人也是一个身体庞大的家伙。然而波利看起来却不怎么好,一进山洞就紧紧的蜷成一团,抱住双臂瑟瑟发抖,像一条大狗般将长毛上的雨水抖得到处都是。
“你生病了吗?”本森顾不得将自己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来拧一拧,焦急的围着高大的狼人绕着圈子,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本森的体型比刚才要小了一号。波利似乎没有听到本森关切的话,只是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不停的发抖,看上去很冷的样子。
“波利!”本森走上前去,揉搓着他的身体,希望能让他感觉好一点。只是手刚碰到波利的身体,就蹭下一大团湿漉漉的长毛。本森吓了一跳,连忙将手里的毛发向狼人的身上贴去,好像这样就能将它沾回波利的身上,然而这样的举动却扯下更多的狼毛。
“我不是故意的,波利,你没事吧?”本森的声音几乎都带上哭腔了,完全不见了刚才与纳什战斗时的威风。可是波利还是没有回应,只是一个劲的喘息着。本森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脱掉被淋湿的衣物,赤着身子紧贴着波利坐下,想带给他一些温暖。不知过了多久,波利粗重的呼吸声渐渐的变得平缓下来,神智似乎也在慢慢恢复清醒。他的身体最终缩回到原来的大小,本森已经猜到他这是在解除变身,重新变回人类,就放下心来。只是波利的衣物在变身时被撑得破破烂烂,衣服和身体间又塞满了脱落下来的毛发,使他看上去颇为狼狈。本森笑着替他拭去粘在脸上的毛发,当看清波利的脸时,他的笑容不由一滞。尽管和波利认识快有一个月,但由于波利的脸上总是脏兮兮的,本森也不太清楚他的长相。现在波利脸上的污垢被雨水冲刷干净,露出他本来白皙幼滑的肌肤,由于正发着低烧,所以无暇的脸蛋上染上了一丝红晕,衬托着他微微嘟着的红唇,显得颇为动人。尤其是他那清澈黑亮的大眼睛半开半阖,细密如扇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虽然少了一份神气,却添了几分妩媚。尤其是被毛绒绒的毛发环绕在颈间,更是显得他格外可爱。额的娘咧!本森不禁暗叫道:虽然平时波利就显得有些女里女气,但那只是偶尔才不经意流露一下,哪像现在这副模样,搁到我老家,那可是极品伪娘呀!
这时波利的眼睛终于完全睁开了,先是有些茫然的盯着洞顶看了一会儿,才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本森。
“沃尔夫,先生!”波利轻声叫道,听在一直替他担心的本森的耳里,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忙高兴的答应了一声。
“这是哪里?”波利显然不记得自己变身后发生的事情了,本森只好捡自己知道的一些加上猜测告诉了他。
“我好像做了很可怕的事!”波利低垂着头,语气哀伤的说。
本森一愣,随即就猜到也许是波利变身后伤害了什么人,但是他可不准备告诉波利这些,“是呀,波利一下子就将那个要杀我的坏人打飞了,他好像伤得很重哩!不过这是你为了救我才做的,怎么会是可怕的是呢?”
“我好像还做了其他的事。”波利可怜巴巴的望着本森,樱桃般的红唇微微蠕动着。
“咕哝!”寂静的山洞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很响的吞咽声,显得格外引人注意。波利立刻就被吸引了,好奇的盯着本森看。就算是本森脸皮厚如城墙,也不禁微微红了红。他尴尬的干笑两声,随即紧张的低声念道:“我没去过背背山,我没去过背背山!”
“沃尔夫,先生,背背,山,是,什么,地方。”波利显然还保留着狼人过人的听力,好奇的问。
“背背山呀,是我老家一个很著名的风景名胜,因为两个男人而出名。”本森顺口胡诌道。
“那,等你,有空时,我们,一起去,看看好吗?”波利天真的说道。
不好!本森悚然一惊,紧张的想道:这难道是什么不好的预示吗?我一个大好处男就要走上这条不归路了吗?
“不行!”本森立刻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波利的请求。“那地方小孩子是不能去的,尤其是男孩子。”
“我只是,想去,沃尔夫先,生,的家乡,看看而已。”波利生气的坐了起来,扭过头不去看本森。本森刚想哄他两句,就突然眼神直直的盯着波利的胸前。因为他猛地坐起,原本贴在身体上的狼毛滑落下去一些,破裂的前襟根本遮掩不住,露出胸前白皙如玉的肌肤和微微贲起的曲线,尽管还没有长开,但是还是可以看出那是女性特有的玲珑优美的曲线。一道鲜血顺着本森的鼻孔缓缓的流进他的嘴里。
波利没有听到本森的回应,回过头用眼角瞥了他一眼,却看到了他诡异的眼神,沿着他的视线看去,立刻就发现了自己走光的事实。只听一声高亢尖利的叫声,本森立刻就抱头鼠窜,却被波利将他白白的大屁股看个正着,波利的尖叫声立刻又提高了一个八度。
“不要再叫啦!”本森也顾不上穿衣服,赤裸着身子就钻入雨中,待在洞外就不敢进去了。等到波利的尖叫声渐渐平息,他才惊魂稍定,随即就沾沾自喜起来:看来我毕竟是正常的,波利藏得那么严实还是被我发觉了。也不顾自己对波利动心时根本不知道她是女孩。
“进,进来吧!”山洞里传来波利怯怯的声音。
本森一阵狂喜,但还是装模作样的说:“不太好吧!我还是站在洞外吧,虽然这里雨大了点,风冷了点,但是还是可以勉强待人的。”
“快,进来吧!生病,就,不好了。”波利担心的催促道。
“那好吧!”本森忙不迭的钻进洞里。
“啊!”波利又是一声尖叫,小手紧紧的捂住了眼睛,指缝却张得大大的,一双黑亮的大眼晴好奇的向外张望着,一直在本森的下体处打转。
“对不起,对不起!”本森忙捂住下身,蜷着身子钻到角落里,见波利还是在明目张胆的偷看,不禁打趣道:“喂,看够没有!”暗叹这年头女流氓就是比男流氓厉害。
波利的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扭过头去,不安分的眼睛却仍不时的瞥向这边。本森不禁一阵无语,忙找出内裤套在身上,虽然还没有干透穿起来有些不舒服,但好在本森出去的这段时间波利已经生起一堆火来,热烘烘的烤在身上倒不是特别难受。
波利虽然偷看时挺大胆的,但这时却害羞起来,坐得离本森远远的,背对着这边,在篝火的照耀下,只能看见她耳后白嫩的肌肤也染上了一层红晕,怎么也褪不去。别看本森在洞外时一脑子龌龊的思想,真正和波利待在一起时反而有些放不开手脚,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来打破僵局。
“阿嚏!”波利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将正在烤衣服的本森吓了一大跳,差点将手里的裤子扔到火里。波利不好意思的看向这边,借着篝火,本森清楚的看见他小巧秀气的鼻子下挂着一串清亮的鼻涕,只见她猛的一吸鼻子,鼻涕又缩回了鼻腔内。同样的动作换一个人来做会显得很粗鲁,然而在本森看来,波利这样子就是十分亲切可爱了,瞬间将眼前的这个漂亮的女孩儿跟平时跟在自己后面的小尾巴联系到了一起。
“过来烤烤火吧!”本森没好气的说,山洞中凝滞的气氛立刻被打破了,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波利还是一个顽皮的假小子的时候。波利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扭扭捏捏的挪了过来。他已经将黏在自己身上的毛发清理干净,身材立刻就苗条了许多,平时在本森看来过于羸弱的身段这时看上去倒也显得娉娉婷婷。波利双手抱膝,湿漉漉的褐色短发紧贴在红润的脸颊上,显得楚楚动人,眼睛又黑又亮,水波盈盈。只是她直直的望向跃动的金红色火苗,紧抿着薄薄的粉色双唇,并不向本森这边看上一眼。
“波利,还在生气吗?”本森小心的向他瞟了一眼,试探的低声问道。
“没,没有!”波利的声音显得闷闷的,听不出她的情绪。不过能答自己的话已经是了不起的进步,在本森听来,波利那从上次受伤后一直遗留的小结巴也是很可爱的。
“我刚才真不是故意要看的!”本森着急的解释道。
“不,不要再说了!”波利的声音突然拔高,转过来冲着本森喊道,白嫩的小脸像喝醉酒一样涨得通红,一副害羞到不行的模样。
“不要再说,说了好吗?我真的,没有,怪你。”波利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垂着头忸怩的说,似乎刚才的吼声已经用尽她体内的所有勇气似的。
“我们,说,点,别的,好吗?”波利几乎是央求般的说道。
“波利!”本森突然开口唤道。
“嗯?”波利像蚊子般轻声哼道。
“你不冷吗?把衣服脱下来烤干吧!”
“……”
话一出口,本森就发觉不好。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什么的(绝对是故意的),本森再不自觉中仍然将波利当成了男孩子,提出了这个不恰当的建议。洞穴中的气氛立刻陷入到尴尬之中,两人就像商量好一般,不约而同的不再说话了。
“好吧!”波利突然轻声的说道。
“什么?”本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乎要激动得泪流满面(终于暴露了本性了吧,小心呀,波利),难道我无意中触及什么隐藏任务,人品值大爆发了,或是主角光环终于散发出耀眼的金光了。
“来,来吧!”本森激动得都哆嗦起来。
“嗯,你,先出去,一下!”
波利的话像一盆冷水,将他熊熊燃烧的禽兽之火彻底浇灭。本森无精打采的走出山洞,来到倾盆大雨之中,哽咽无语问苍天:我最近来到做了什么伤人品的事吗?为什么这样对我?一道霹雳响彻漆黑的苍穹,将正在做仰天长啸状的某人吓得够呛,忙像只遭了瘟的鸡缩着脖子佝偻的站在洞口,等着波利的召唤。自从知道波利是个女孩之后,他和波利的地位就彻底调换过来了。本来对他言听计从的波利只要一发话,他就会乖乖的照着去做,就像现在,没有波利的允许,别说进山洞,就是往里面偷瞄一眼他都不敢。
“可以了!”波利的声音从洞里传来,在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本森听来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忙不迭钻了进去,只见波利将脱下来的衣服搭在不知从哪里摸出的一根绳索上,形成了一道简陋的布帘,想到布帘后的波利不着寸缕,本森不禁咽了口唾沫。
“过来呀!”不知是不是本森的错觉(当然是你的错觉啦),今晚波利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柔媚诱人,仿佛是从鼻腔里发出,长长的拖着尾音。
“哦!”本森本能的答应一声,动作僵硬的向洞内挪去。大概是光着身子觉得不好意思,波利就没有再说话。一时间,寂静的山洞里只听得到两个人沉重的呼吸声和洞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对了,你用什么生的火?”本森一边烤着火,一边没话找话。
“是,是,是动物的,干粪,就在,洞的,角落里。也,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粪便,一点,就着了。”波利结结巴巴的小声说。
“粪便!”本森大惊失色,忙在烤的衣服上嗅了嗅,却没有闻到什么怪味。
“噗嗤!”波利好像是听到了本森的动静,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开口说道:“粪便,干,干后,一般是,没有,异味的。”
“那就好,那就好!”本森讪讪的笑着,很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羞耻。不过经这么一件糗事,他们俩的关系似乎又恢复了正常,开始言语不禁的亲密谈笑起来。过来不知多久,燃烧的篝火突然猛地一亮,接着就明显黯淡下去了。本森忙叫道:“波利,你那里还有那什么干粪吗?火快熄灭了。”
“没,没有了。”波利似乎也有些焦急。
“这可怎么办?衣服还没有干哩!”就在这时,火焰熄灭了,山洞中一下子变成漆黑一片,洞外传来的呼呼寒风声就变得格外明显,虽然由于山洞的曲折风吹不到这里来,本森的身上还是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么冷的天,没有火,衣服又没干,我们怎么熬过这一夜?”本森担心的低声自言自语。
“要不,要不,我们,挤,挤,挤一挤吧!”波利的声音从山洞的深处幽幽传来。
“什么?”本森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我们,靠,近一些,靠体温,取,取暖。”波利的声音明显比刚才弱了许多,连结巴也变得更厉害了。
“这——”本森是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事到临头又犹豫起来。就在这时,一个光滑的身子贴上了他的后背。本森悚然一惊,下意识的就想避开,然而波利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低声说道:“就这样,不要,转过来。”
“哦!”本森本能的答应了一句,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他的背上肌肤的触觉变得格外敏感,立刻就感觉出贴上来的是波利那细窄的后背。她现在应该和自己一样抱膝做着,脸色羞成桃红色吧!接触如此香艳的场景,本森意外的没有任何龌龊的想法,而是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勾勒着波利害羞的将头埋在双膝间的有趣景象,最后竟情不自禁的噗嗤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波利声音闷闷的问。
“没什么?”波利的问话将本森从想象中拉扯出来,慌乱的胡诌着,一束亮银色的光芒穿过蜿蜒的洞壁直射到他的脸上,竟刺得他有些眼花。原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月亮有悄悄的升了起来。
“雨,停了呀!”波利在他耳边轻声说,微微的转了过身子,幼滑弹软的肌肤擦过本森的后背,在他青春躁动的心底激起层层涟漪。
“是呀,连月亮都出来了,这么亮的月亮,快到月圆了吧。”本森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样暧昧的情况下干出什么禽兽般的举动。
“是呀,快到月圆了呀!”波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惆怅。
“等月亮圆了,狩猎月就结束了,我们就可以回到村子里过双月节。”本森向往的说。
“可惜,我,不能陪你,过双月节。”波利失望的说。
本森一下子就想起了波利是狼人的事实,好奇的问:“你是不是在月圆的时候会变成狼?”
“一般的狼人是这样的,他们会完全丧失人性,变成一只嗜血的狼,所以狼人都特别害怕月圆。”波利有些黯然的说。“但我不同,我可以在月圆时勉强压制这种变化,只不过代价是每当月圆前后就会变得特别虚弱。”
本森立刻就想起了波利那些日子里苍白的脸色,鼓励的说:“那你不是可以来村子里和我一起过节,要知道双月节时很热闹的。”
“不行,双月节有两个满月,我受到的狼的本能的诱惑就是普通满月的两倍,肯定会变身的,甚至连能不能保持清醒的理智都成问题。所以我必须待在高高的树屋,避免伤害到其他人。”波利沮丧的低下了头,光洁的下巴轻轻的磕在本森的后颈上。
本森的心不禁有些微痛,几乎不能去想象波利在一轮圆月下孤单的身影,脱口而出的说:“到时我去找你!”
波利愕然一愣,忙焦急的拒绝说:“不行,我也许会伤害你的。”
“不,波利永远不会伤害我。”没有一丝犹豫,本森毅然决然的说。“双月节时我会去树屋找你,你会在那里等着我吧?”本森柔声问道。
“嗯!”波利哽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本森的背上随即就落上了几滴温暖的液体,顺着光滑的脊背缓缓流下,一直流到他的心里,让他觉得酸酸的,甜甜的,暖暖的。
“真想月亮快点圆呀!”波利在心中默默的念着,生平第一次期盼月圆之夜的到来,忍不住越过本森宽厚的肩膀向洞外明亮的月亮望去。皎洁的月光映在她黑亮清澈的明眸中,熠熠生辉。
第36章雷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