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耶论‘(Mayavada)的’不二论‘(Adwaita),像佛教样,始於那已接受的信仰,古老知识的接受了的存货之部分,信有超物理诸界和诸世界,以及他们的和我们的交易,这决定了人的人格从地上起又回到地上的条通路,虽则这似乎不是怎样原始底发现。无论怎样,他们的思想,在其后面有古老底知见和甚至是经验,或至少是悠远底传统,以谓人格有前时和后时,不限于这物理世界的经验的;因为他们建基于自我观与世界观上,已视超物理底知觉性为初原现相,而物理体只为居次和依起的现相。是围着这些纪录,他们乃得决定永恒底’真实性‘的性质,和现相底变是之渊源。所以他们承认人格之从此世界往到他世界,及其回转到地上的生命形式里。但是,这么认许的再生,在佛教观念中,不是真实底精神底’个人‘,重生于物质存在的形式里。在后期’不二论‘中,精神底真实性是有了,但其现似底个人性因此是其生与再生,乃宇宙底虚幻的部分,是宇宙底’摩耶‘的欺人的但有效能底虚构。
在佛教思想中,自我的存在是给否定了,再生的意义,只能是诸理念,感觉,和作业的继续,这组成了虚幻底个人,游移于各个不同底世界之间,不妨说,在组织不同底理念与感觉的诸界之间,因为,只是长流的知觉底相续,乃造成了自我的现相,与人格的现相。在’不二派摩耶论‘,则容许’情命自我‘(Jivatman),个人自我,甚至个人的真实自我。①;但这种对我们的正常语言和理念的让步,终于只成其为似是而已。因为这只归结到没有真实和永恒底个人,没有’我‘或’你‘,因此不能有个人的真实自我,甚至没有真实底普遍自我,只有离开了宇宙的’自我‘,永远未生,永远不为现相的变易所改革。出生,生命,死亡,个人的和宇宙的经验之全体,归到最后不外是幻有,或暂时底现相;甚至缠缚与解脱,也只能是这么个幻有,时间底现相的部分:他们皆只归到私我的幻妄经验的相续,这本身是大’虚幻‘的创作,与此相续和知觉性之终止,终止于’彼‘的超知觉性中,唯’彼‘为曾是,今是,且永远将是,或毋宁是那与’时间‘无关者,永远未尝出生,无时间性,且不可说。
如是,在生命论对事物的观念中,有真实底宇宙,有真实底虽属短暂底个人生命之变是,纵使没有永远常住的’补鲁丽‘,却给我们的个人经验和作为以大大底重要性,因为这些在真实底变是中皆是实有效果的;在’摩耶论‘的说法,则这些事物皆无真实底重要性或实际效果,只有点什么像梦的后果。因为虽是解脱,也只发生于宇宙底梦或妄识中,由于认识此虚幻,及止息个人化了的心思和身体,如实,既然被缠缚者亦无得解脱者,因为单独存在底’自我‘,是不为私我的这些虚幻所触及的。这逻辑底结论,会是毁坏切的断灭,要逃脱他,我们当以实际底真实性,无论其终于是如何虚妄,借给这梦的后果,以巨大底重要性加于我们的缠缚和个人解脱上,纵使个人生命只是现相底,而对那唯真’自我‘,缠缚与解脱双是、且不得不是非有。对这’摩耶‘的暴君虚伪的强迫让步中,生命和经验的唯独真实重要性,必在于其准备否定生命,个人的自我消灭,宇宙幻有的终尽之度量上。虽然,这是元论之极致底观念和结论;较古底韦檀多学的’不二论‘,始于诸多奥义书者,未尝走到这么远。他容许’永恒者‘的实际底和时间底变是,因此安立真实底宇宙;个人也擅得充分底真实性,因为每个个人,在自己便是’永恒者‘而擅有名与相,以他而支持生命的经验,转于永远不停的出生之轮上、在此显示中。
圆轮是以个人的欲望而保持动转的,这便成为再出生于世的有效因,且以心思之背离永恒自我知识,而达到以时间性底变是为主要事务。这欲望与这无明止息了,个人中的’永恒者‘从个人人格与经验的变化敛退,而入乎他的无时间底,非个人底,和不变易底有体。但个人的这真实性是甚属时间性的;他没有耐久底基础,甚至在’时间‘中也没有常永底还复。再生,虽在此宇宙说中是很重要底现实,却不是个人性与显示的目的间之关系的必然底后果。因为这显示似乎没有其他目的,除了’永恒者‘向世界创造的意志,他只能以那意志之敛退而终结:这宇宙意志可作发他自体,无需乎再生的任何机器,以及个人的欲望支持他;①’自我‘在这观念下是,他不能是多或增乘牠自体;因此不能有何真实底个人,至多只有个独’自我“为徧在,以个‘我’的理念使每个心思和身体生动。
第3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