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出版文学> 神圣人生(三)>第16章
为了这缘故,‘自然’发明了私我,使个人可从集体的无心知或下心知脱出,变成一独立底活心思,生命权力,心灵,精神,与他周遭的世界相配合,但不埋没於其中,不是分别则不存在和无效用。因为个人诚然是宇宙底有体之部分,但他是有多於此者,他是一从‘超上者’降下的心灵。这,他不能一时便显示,因为他太接近宇宙底‘无心知’,对原始底‘超心知’不够近;他应当发现他为心思底和情命底私我,然后方能发现他自己为心灵或精神。可是,发现他的私我底个人性,不便是知道他自己;真正底精神个人,不是此心思私我,生命私我,身体私我;主要的,这起初底运动,是意志的工作,权能的工作,自私底自我发施效用的工作,其次方属知识的工作。因此有一时期必要临到,人当看到他的自私底有体的阴暗表面之下,而试行知道他自己;他必出发寻求真实底人:设若没有那个,他会迟滞於‘自然’的初等教育,永不会进步到‘自然’的更深更大底教义;无论他的实用知识与效能多么大,他只会是略高於动物而已。起初,他当着眼於他自己的心理,辨别其自然底原素,私我,心思及其工具:
生命,身体,直到他发现他的整个存在,等待着需要一解释,异於只是自然诸原素的工事之说,也需要其活动的一目标,异於只是私我之自我肯定和满足。他可在‘自然’中与人类中寻求之,於是起程去发现他与其余底世界之为一体:他可在超自然中,在上帝中寻求之,于是起程去发现他与‘神圣者’之为一体。实际上,他试行这两条路,继续摇荡不定,继续求在诸多相续底解决上固定他自己,一些解决,最适合于各种局部底发现,他在他的求与得的双重路线上所作出的。但经过这一切,他在这时期中所仍坚持要发现,要知道,要圆成的,是他自己;他於‘自然’的知识,于上帝的知识,皆只是帮助,帮助他进向自我知识,进向他的有体的完善化,进向他个人的自我存在的至高目的之达到,指向‘自然’和宇宙,这可自擅有自我知识,自我主制的形式在心思和情命的意度里,以及於我们生活其中的这世界的主制的形式。
指向了上帝,则也可擅有这形式,但是在世界和自我的一较高底意度里;或者,可取那另一形式,对宗教底心思是如此惯熟和决定底,即个人得救的寻求,不论是在彼面底天堂,或是由独自没入一无上底‘自我’中或一无上底‘非自我’中,福乐或湼盘。虽然,自始至终,是个人在寻求个人的自我知识,与他的分别存在之目标,以其余一切投入,甚至是博爱主义,与於人类之爱和服务,自我汩没或自我减无,不论着上了什么乔装,皆当作了帮助和手段,越向那他的表现了的个人性之唯一先务之大事。这看来好像只是一扩大了的自私性,而分别底私我,将是人的有体的真理,在他中间坚持到底,或直到最后他从之解放了,自我消亡於‘无限者’的无相底永恒中。但后面还有一更深底秘密,是正了他的个人性及其要求,即精神底和永恒底个人,‘补鲁洒’的秘密。是因为这精神底‘人’,个人中的‘神明’的缘故,完善化或解放,——在欧西则种之曰‘得救’,乃应当是个人底而非集体底;因为无论寻求什么集体的完善,那只能以组成其集体的诸多个人的完善而致。因为个人是‘彼’,他之寻得他自己乃为他的最大需要。在他对‘无上者’的全般归顺与自我奉献中,是他乃得到他的纯全底自我发现於一纯全底自我奉献中。
在去除他的心思底,情命底,物理底私我,甚至他的精神私我,是无相状无际涯底‘个人’,乃有他之逃人他自己的无限性中之安宁和喜乐。在某种经验中,经验到他不是什么了,也不是什么人,或经验到他便是每一物,每个人,或经验到他便是‘太一’,超出一切事物以外,且为绝对,这是个人中的‘大梵’,乃成就这庞大底并合,或这神妙底聊合,‘瑜伽’(Yoga),以其有体的永恒一单位,结合於永恒底存在之一浩大底全摄着的或至上底全超着的一体中。超出私我是急切的,但人不能超出自我,除非是至上地,普遍地得到他。因为自我不是私我;他是与‘大全’和‘太一’为一的,而在求得他,仍是‘大全’和‘太一’,我们在我们的自我中发现的:矛盾,分别,皆消失了,但是这自我,这精神底真实:仍留,以那解救着的消失而与‘太一’与‘大全’相结合了。因此高等自我知识开始了,一旦人已脱出其主要从事於‘自然’和上帝与他的外表有体,他的最显似底自我之关系。有一步是知道此一生不是一全,要达到他自己的时间性底永恒之概念,要体会到,具体地觉识到那主体底恒久性,郎所谓心灵的永生。
时若他知道还有物质境界以外的诸多境界,且生活於他之前,他之后,无论怎样在生前存在与身后存在,则他已上了除去他的时间底无明之道了,以扩充他自己出乎‘时间’的当前段分以外,而入乎他自己的永恒性之占有。另一步前进,便是学到他的表面清醒境界,只是他的有体的一小部分,要开始探测‘无心知者’之深渊,与下心知体和涵意识体的幽谷,又攀登‘超心知者’的高峰;如是乃开始除去他的心理底自我无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