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双重可能性，起于我们前面者。我们可以假定，有原始底知觉性与权能，能在人类和动物知觉性中，以心思为其工具或中介，创造出虚幻与不真实事物，以致这我们所见的这分别了的宇宙是不真实，’摩耶‘的虚撰，只有某个不可决定的未曾分别的’绝对者‘是真实底。或者，我们同样可以假定，有原始底，无上底，或宇宙底’真理知觉性‘，能创造真宇宙，但以心思当作不完善底知觉性在那宇宙间活动，它是无明，部分知道，部分不知道，知觉性，以其愚蒙或知识之有限，能起过误，论谬，从已知者作差错底或误向底发展，向未知者则作不定底探索，能作局部底创造和建置，常处在真理与错误，知识与无明的半道上。但是如实，这无明无论怎样颠顿，仍是在知识上进展向知识；它本来能够蜕除范限，参杂，且由此解放而化归’真理知觉性‘，化为原始底’明‘的权能。至此，我们的探究却是引到第二方向的；它指向这结论，即我们的知觉性的自性，不属于那性格，可辩正’宇宙虚幻‘的假定为其问题的解决的。问题存在，但道在于我们对自我和事物的认识中之’明‘与’无明‘之参杂；是这不完善的由来，乃我们所当发现的。无需于引进’虚幻‘的原始权能，谓其常是神秘地存在于永恒底’真实性‘中，或否则以不存在底形相之世界，干入或外加到’知觉性‘或’超心知性‘上，那永是纯粹，恒久，而且绝对者上。
第六章真实性与宇宙虚幻直到此际，我们只清除了研究原畴的前面的部分土地，后面则问题仍为整个，而未解决如故。这便是那原始底’知觉性‘或’权能‘的性质问题，即是创造了或概念地建设了或表示了这宇宙的原始’知觉性‘，及其与我们的世界认识之关系，总言之，是否这宇宙乃知觉性的假造，为无上底’虚幻‘之力，外加于我们的心思上的，或还是有体的真实形成，为我们以仍是无明然是增上着的知识所经验到的。
而且，真问题不单是属于’心思‘，或单属生于”心思’的宇宙底梦，或宇宙妄识，而是属于‘真实性’的性质，在其中所发生的、或加于其上的创造作为的有效性，在它的或我们的知觉性、与它的或我们的宇宙见识中，有或无真实底内容。为‘幻有论’可以答辩，答复我们关于存在的真理所提出的论点，说凡此切，可以在宇宙‘幻有’的范围以内为有效；是这系统，这应用底机械，‘摩耶’以之工作，而自保于‘无明’中：但这宇宙系统的诸多真理，可能性，现实性，皆只在‘虚幻’中为真为实，出了那魔术圈子以外，它们皆无有效性；它们皆不是长住和永恒底真实；切皆暂时底形相，‘明’之工作、不下于‘无明’之工作，皆是如此。可以退让说，知识是‘摩耶’的‘虚幻’之有用底工具，以遁离她自己，在‘心思’中消灭她自己；精神底明是不可无的：但唯真实真理，唯长住底真实性，出乎明与无明的切对偶性以外的，乃是永恒底无缘底‘绝对者’或‘自我’，永恒底纯粹‘存在’。在此，切皆依乎心思的真实性的概念、和心思体的真实性的经验而转；因为心思于真实性的经验和概念如是，其于否则为同底纪录，‘宇宙’的事实，个人的经验，无上‘超上性’之实践之解释即将如是。切心思底认识依于三个原素，见者，见知，与所见之物或所知者。三者之全或任何个，其真实性能被肯定亦能被否定；然则问题是：倘若有真实者，削那些是真实，到什么地步，或在什么方式上。设若三者皆被弃斥为宇宙‘虚幻’的工具，则进步相随底问题生起了：是否她们之外还有真实，而且，倘若有，此‘真实性’与‘虚幻’之关系为何？可能的，肯定所见者，客观底宇宙的真实性，而否定或损减能见底个人、及他的见知底知觉性之真实。在唯独‘物质’为真实的理论中，知觉性只是‘物质’中的‘物质能力’之种施为，脑经细胞的分泌或震动，是生理底接受印象和脑经的回答，‘物质’对‘物质’接触之反应作用或反动。纵使这肯定的严肃性是弛缓了，也另外计度知觉性这会事，仍然它不外是暂时底和依起底现相，不是耐久底‘真实性’。能见底个人自己，只是身体和脑经，能作机械底反应，我们汇归于知觉性的名词的：个人只有相对底价值和暂时底真实性。
但设若‘物质’本身结果又被证明为不真实或依他起，而且简单是‘能力’的现相，如在现代似乎是或然，则只有‘能力’唯独为‘真实’了；见者，见知，所见皆只是‘能力，的现相。但是，’能力‘而无具有他的’有体‘或’存在‘或供给她的’知觉性‘，’能力‘原本在虚空中工作，因为我们所见它在其中工作着的物质原地本身便是创作，看来很像是心思底构架，非真实；或者，它可能是暂时底不可解说的动的并发，可能任何时停止创造现相：唯独’无限者‘之’空‘乃为永久而且真实。佛教理论，以谓能见，见，所见，皆为’羯磨‘的构造，’有为‘的某些宇宙事实的程序，便留下地位给道么种结论了；因为这合逻辑地引到’非有体‘，’空‘，或’虚无‘的肯定上。诚然是可能的，凡在有为者不是’能力‘，而是’知觉性‘；正如’物质‘自体销归于’能力‘，不在其本身而在其结果与工事上为我们所摄持，同样，’能力‘可销归于’知觉性‘的作用，不在其本身而在其结果与工事上为我们所摄持。但倘若这’知觉性‘假定是同样在’虚空‘中作为，则我们也免不了得同样底结论，即它是暂时底、现相底幻有的创造者，它本身是虚幻底；’空‘，无限底’零‘，原始底’非存在‘，乃唯独是长久底’真实‘。但这些结论皆不能竖立；因为在这只以其工作能摄持的’知觉性‘之后，可能有不可见的原始底’存在‘：然则那’存在‘的’知觉底能力‘可能是真实；他的创造，以有体的至极微妙底本质作成，这非诸识所能触知，但在’能力，的作用之某阶段上向诸识启示为‘物质’，也可能是真实底；有如个人出现为原始底‘存在’的知觉底有体，在‘物质’的世界中，也应是真实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