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恕怜,必须先有一个恕怜之心。勉强那样,似看到他人饥寒痛苦而滇然无动于衷,是根本没有恕怜的念头,还有什么努力可讲?所以还是先培养出恕怜的念头,再去努力而行吧。
盗没有比昧着自己的良心更可恶的,其次是偷窃、抢劫。
明道(程颇)的观念,在侧面受到了释(佛)家、老子的影响;康节(邵雍)的观念,在侧面受到了庄子、列子的影响,但他们的根本支柱却是儒家学说。他们能够取四家的长处,而没有被四家学说所同化。这样的方法是一般人做不到的,深通释(佛)家、老子、庄子、列子的人自然会默然领会。
乡原是个似字而不是伪字,孟子也确定它是个似字。现在的人却把似字当成了伪字,不单不够准确,也会因此产生很大的危害。
不遇到需要自己承担责任的事情,就发现不了自己的才薄识浅。才能是随着实际经验的增长而增长,学识是随着穷理而得以精通。照本宣科的先生,也只能在纸上谈兵罢了。
当沉溺于一种观念,就会像被神附了体,被鬼迷住了魂,完全不由自主,即使有明达的见解和真实的才学也枉然。眼看着面临深渊,怎么能够心甘情愿地走下去呢,到了这里悬崖勒马,毫无犹豫不决的地方,没有相当大的勇气是办不到的。学者必须具有这样的勇气,巢父、许由,世上要这样的人干什么?早晨背着草筐出门。长沮、湣溺知世道已经极为腐败,自有他们”世无道则隐退“的道理。像巢父、许由那样的许多人都玷污了帝尧、帝舜,污蔑了皋陶、夔龙,还要自称什么旷古高人,岂不知他们那种以不做官来显示自己清高无瑕的做法,开辟了后人沽名钓誉的先端,是极其卑鄙有害的罪犯。况且世上没有巢父、许由,太平天下依然存在’而没有帝尧、帝舜、皋陶、夔龙,那么巢父、许由又哪里有人知道,念么会出名呢?
现在的官吏们聚集到一起的时候,都说如何忙碌,如何奔波,而他们是为了天下国家,力图济世安民吗?还是为了自己和妻儿家业,想多搂取金钱呢?世道的安定与混乱。民众的生死,国家的安危,都取决于官吏们出于上述两种念头的哪一种。唉!现在官吏们统治的时间越长世道就越腐败,官吏们越富贵民众就越困穷,这样的世道对民众又有什么意义呢?
心中刚有蕴怒就在表情上显露出来,这是修养肤浅的表现。修养深的人安祥沉静,也不是没有激昂慷慨,刚毅强劲的时候,但只是不轻浮罢了。
把偏激当成直爽,把浅薄当成诚挚,都是贤者的过错。
评品古人的时候,心中必须有个原则,来权衡平直,然后才能够知道其轻重。如果崇迷于某些偏见和歪曲的见解,不知道其时代背景就不知道其大事所趋,指责其错误而不知道其心情,没有设身处地为其着想,而说谁不正确,谁有过失,简直是瞎子为人指星星,聋子谈论音乐,真是可笑至极。正人君子会感到可耻的。
小的勇气则浮躁,机巧勇气则谈吐自如,大的勇气则沉稳刚毅,至勇则不会显露。
做善事而摒弃邪恶,就是趋吉避凶。阴阳异端的邪说,祭祀不该祭祀的鬼神,攘祷而导致灾难,祈求难以得到福荫庇护,拘泥而没有损益的时候,整天寻求趋避的邪门歪道。可悲啊!愚昧的人到死也不知道醒悟。即使有能够醒悟的人,也会因为大家都是那样,所以自己也只得随波逐流。至于有名望的人,更是极为信尚。唉!拨乱反正,将指望谁呢?
第9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