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内万物的根源原本只有一个,但只认作是一个的时候,却又分出千枝万杈。《周易》在太极图的第二个圆,是由太极分出的阴和阳(即阴阳鱼),而不是只有阴根或阳根。实际中没有这样截然的区分,气化都是相互为根的。
遵循客观规律是最有益的,表面上没有自己独特的作为而实际上大有作为;遵循大势所趋也是有益的,是人的天性和本分应当尽那样的义务,是本职本分应当那样去做;其次是不可不遵守社会公认的伦理道德,人注重是非毁誉就是这种情况;至于不敢不遵守社会公德的情况就非常不好了,那时是以自己的利害祸福为行事准则的。
如果是以人的私欲扰乱危害社会公理,众人都会认识到,如果打着社会公理的旗号,而实际上干扰乱危害社会公理的事情,那么既便是君子也难以分辨,更何况是普通人呢?现在都认为慈悲就是仁善,谦恭就是礼仪,不贪财就是廉洁,慷慨就是正义,果断大胆就是勇敢,满口应承就是信誉。这种想法是发自内心,难说违反了客观规律,然而实际上的确扰乱和危害了客观规律和社会公理,是一种歪曲。世上几乎所有的君子,都似乎认识不到这一点,因此说道理尚不明达。
用锐利的锋刃砍木棉,以迅猛的炮火射随风飘动的旗子,必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人们对于道理,可以从任何时候开始追求,马上可以得到,马上可以认识,也马上可以忘掉。没有认识,即便得到了也不能巩固;无法忘掉得到的也就不能够融会贯通。所谓得到的,是外界物之名称,去掉那个名称,就是回归本来自我之物了,像这样没有得失,又有什么得到的呢?心放纵就会失去,因此重要的心中有所得益。自古以来也没有说耳、目、口、鼻得到什么的,就是因为没有失去的缘故。
圣人主要是以阴为主,以阳为客。阴为其所养,而阳为其所用。天地也是以阴为主,以阳为客。二氏(释道两家)的主客都是阴,一般来说,普通人阴多的,就会多福多寿;普通人阳多的,多半会遇到夭折或灾祸。
只要还相差一丝一毫,就不能算上真正明白得透彻,必须进入筋肉、透入骨髓那样才行。
所谓异端,其原本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其头绪各异。自古以来,只有帝尧、帝舜、夏禹、商汤王、周文王、周武王、孔子、孟子一脉是正宗一端,永远不变。无论佛家、老子、庄子、列子、申子、韩非子、管仲、商鞅、还是伯夷、伊夷、柳下惠,都是异端。子贡、子夏等人,也都归为异端。所以是这头绪最初的分歧,就像道路的分岔一样,没有分开的时候都是从一个地方出发的,然而出了门以后,一些人向东南走,一些人向西南走,走到了尽头,到了穷途末路,相互也不知道相差几万里呢?那么他们又何尝不是出于一个本原呢?因此应该在一丝一毫上加以分析,并不是喜好辨析,而是害怕误入歧途而已。
天下的事情,真知有行不通的,真行没有不诚挚的,真诚的行为没有不自然的。自然的行为不达到极点而不停止,不到死亡不会停止,因此说明哲就是诚挚。
千万种疾病和痛苦只有一个根本,因此治疗千万种疾病和痛苦也只是治疗那一个根本。
在宇宙以内决定万物的,只是气而已。气就是理。所谓理,也就是气自然化作的形态。到了至诚的地步,诚挚固然还是诚挚,虚伪也会变得诚挚;没有至诚的地步,虚伪固然还是虚伪,而诚挚的也会变得虚伪起来。
义理是没有办法剽袭窃取的。
认为穷困、忧郁、劳苦是自己应得的,而安富尊荣、欢欣如意是自己偶然遇到的,这样心中就会没有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了。
有因为事先预料而成功的,也有因为事先预料而失败的。自己曾经事先预料而有所等待,而到了遇到事情的时候却没有成功,倒成了半途而废的人。所谓权变不能够预先设置,变化不可以预先图谋,这又很难一论而同。
第2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