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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正大光明,透彻简易,如同以天地作为其外形,如同以日月作为其象征,足以创办事业,足以救国救民,使相持到天下万代而没有弊病,这叫做天言。平易明白,切合实用,出自己口时滤及天下人共同心理,载于典籍而有益于古人之道,就叫做人言。措辞艰深,故弄奇诡,不自己去标点断句别人就不能读通文章,就是读懂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别字连篇,故弄玄虚,叫做鬼言。所谓鬼言,是道的孽债,六经学习者的祸殃。然而为什么世上还有不乏其数的崇拜者?原来是其以怪异的笔法弥补文字的低劣,用怪异的论点来吓唬肤浅的人。这可是正人君子为之感到羞愧万分的,而他们却以此为光荣呢。太可悲了。
腐败的世道崇尚”同“,盛隆的世道也未尝不崇尚”同“.腐败的世道大都同流合污,盛隆的世道大都同心同德。虞廷齐心合力,共同主持政事而没有脖寥之处,同族的人却害怕他,孔子学派志同道合,修身养性而没有异悖之处,异端还要攻击他。所以说,道德统一,风俗才相同。腐败的世道崇尚”同“则和这个不一样。多数人随波逐流,形成一起撼动中流砥柱的势力,多数人痿废疲痻,醉鬼们哪里有容纳清醒者的地方?这才知道盛隆的世道贵在同,腐败的世道贵在独。独,并非标新立异,而是众人都像我这样保持独立的头脑和节操,也就等于盛隆的世道中的”同“.
世间万物没有可以留恋的,只是因为既然生活在这当中,不得不这样而已。但是不适宜动感情,一动感情就会产生无限的爱欲,因而招致无限的烦恼。
安定之后就能够得以考虑,就像静止的水能够照见人影一样。
正人君子对于万事,在不得不干的时候才去干,在他不得不止的时候就会立刻停止;对于言谈,说他不得不说的话,沉默在他不得不沉默的时候。这样做,就会很少有后悔的时候。
行动不合乎度,过错不在行动之后。
才有一份自满之心,脸上就会出自满的表情,嘴里就会发出自满的声音,这是道认为可耻的。见到大的时候,天下再没有可以满足的事情,按我得职分也没有可满足的时候,那么有什么可以满足的地方呢?因此人品德高尚的时候,容貌表情通常缺像很愚蠢的样子(大智若愚)。
相处在密室,也不会因在暗处便去做不好的事,这正是所谓千古严师;众目睽睽之下,众手所指之处,即所谓千古严刑。
诚信与才华相统一,然而这毕竟是两种不同的事。原本也没有这样的道理。才华大都源自诚信,才华不是出于诚信,就不能算作才华,而人若诚信就自然会有才华。现在人们当中并不是缺少才华,而是很难找到诚信之人。
办事果断,心境就不会为其所牵累烦扰。或许有人问:”果断用在什么地方?“回答是:”谋划之后应当机立断,行动之后也应当机立断。“道归结为一元,二则累赘不经。对道的认识不能超于一,有二就会产生偏流支节。天没有两种气共存,万物不可能有两个本源,心中不会有两种道德观念,世上不能有两个王权。得一元就会贯通万事之理,而持二元就无法贯通万事之理。这就是道,怎么能有二元呢?因此坚持一元的就会得以认识万事之理,而纷求万理的则会失去最根本的认识。这就像流水经过万条河川未必能够阻塞,树木要滋润千枝万叶未必能够使其繁荣一样,失掉一就是其缘故。
道的真谛为一,而世上的见解却成千上万,所以言论越多则对道的解释就会越支离破碎;事理只有一个是正确的,而对其的见解却成千上万,所以议论越多则事情就会被败坏的越多。
我们对别人的企望十分高厚,而对自己的修养却十分疏懒,总是在口头上说来说去,这样怎么会有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