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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身中清,废中权:隐居独善,合乎道之清。放言自废,合乎道之权。身清犹孟子谓洁身,无行可举,故以身言。放言者,介之推曰:言,身之文也。身将隐,焉用文之?谓放废其言也。是二人者,更无言行可举,故又其次也。或说:放言如后世孔融跌荡放言之例,今不从。
无可无不可:孟子曰:孔子可以仕则仕,可以止则止,可以久则久,可以速则速。故曰无可无不可。
本章列举隐遁者七人,伯夷、叔齐,天子不得臣,诸侯不得友,盖已遁世离群矣。此为逸民之最高者。柳下惠、少连,虽降志而不枉己,虽辱身而非求合,言能合于伦理,行能中于思考,是逸民之次也。虞仲、夷逸,清而不滓,废而有宜,其身既隐,其言亦无闻,此与柳下惠、少连又不同,亦其次也。此等皆清风远韵,如莺鸽之高翔,玉雪之不污,视世俗犹腐鼠粪壤耳。惟孔子之道,高而出之。故孔子曰:我则异于是,正见其有相同处,故自举以与此辈作比,则孔子之重视逸民可知。小人无忌惮,自居为中庸,逸民清士皆受讥评,岂亦如孔子之有异于此辈乎?学者当审别也。
逸民有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先生说:守其志不屈,保其身不辱,这是伯夷叔齐吧!先生说:柳下惠、少连,志不免有降抑,身不免有污辱了。但所言能合于伦理,所行能合乎思虑,能如此也算了。先生又说:虞仲、夷逸,隐居弃言,但他们的身是合乎清洁了。他们的废弃,也合乎权衡了。先生又说:我就和他们不同,我只是无可无不可。
大师挚适齐,亚饭干适楚,三饭缭适蔡,四饭缺适秦,鼓方叔入于河,播鼗武入于汉,少师阳、击磬襄入于海。
大师挚:大音泰。大师,鲁乐官之长,挚其名。
亚饭干:亚,次义。亚饭、三饭、四饭,皆以乐侑食之官。干、缭、缺,其名。礼,王大食,三侑。鲁亦有亚饭、三饭、四饭,僭王礼也。
鼓方叔入于河:击鼓者名方叔,避隐于河滨。
播鼗武:鼗,音徒刀反。小鼓,两旁有耳。播,摇义。持其柄摇之,则旁耳还自击。武,名也。
少师阳,击磬襄:少师,乐官之佐。阳、襄,二人名。襄即孔子所从学琴者。
此章记鲁衰,乐官四散,逾河蹈海以去,云天苍凉,斯人寥落。记者附诸此篇,盖不胜其今昔之悲感。记此八人,亦所以追思孔子也。唐史记安禄山乱,使梨园子弟奏乐,雷海青辈皆毁其乐器,被杀而不悔,此亦类于入河入海之心矣。或谓此八人乃在殷封时,或谓周厉王时,又谓周平王时,今皆不取。
太师挚去了齐国,亚饭干去了楚国,三饭缭去了蔡国,四饭缺去了秦国。鼓方叔入了黄河,播登武入了汉水,少师阳、击馨襄入了海。
周公谓鲁公曰:君子不施其亲,不使大臣怨乎不以。故旧无大故,则不弃也。无求备于一人。,
鲁公:周公子伯禽。受封去之鲁,而周公告戒之。鲁人传诵,久而不忘,或亦孔子尝与其弟子言之。
不施其亲:施当作弛,忘弃义。或说:施,易义。不以他人之亲易己之亲。或说:施,与义。不私与其所亲。或说:施,施罪于人。不施其亲,所以隐其罪,亦亲亲之义。今从第一说。
怨乎不以:以,用义。不以,不用。怨不见听用。
无大故则不弃:大故谓大恶逆。
无求备于一人:人之材性各有近,任才使能,贵不求备。
人才之兴起,亦贵乎在上者有以作育之,必能通其情而合乎义,庶乎人思自竭,而无离散违叛之心。《论语》编者续附此章于本篇之末,亦所以深致慨于鲁之衰微。
周公教鲁公道:君子不要忘忽他亲属。不要使大臣怨他不见用。故旧之人无大恶逆,不要舍弃他。不要求全责备于某一人。
周有八士。伯达、伯适,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随、季马呙。
八士,旧说:一母四乳,皆孪生。或说:亦可有十二子而以伯仲之序各称其三子者,此特见一家之多贤,何必皆孪生,是也。或说在周成王时,或说在宣王时,或以为即武王时之尹氏八士,见逸周书。本篇孔子于三仁逸民师挚八乐官,皆赞扬而品列之。于接舆、沮溺、荷蓧丈人,皆倦倦有接引之意。盖维持世道者在人,世衰而思人益切也。本章特记八士集于一家,产于一母,祥和所钟,玮才蔚起,编者附诸此,思其盛,亦所以感其衰。
周代有八个士:伯达、伯适,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随、季马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