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灵异言情> 我在地府的那些日子>第六节 咕咚来了

第六节 咕咚来了


 榜爷说:“王经理打电话来,说公司又建好了,现在在黄泉路一零七号‘xx大厦’十八层,后天上班。
这一消息又把阿志弄昏菜了,并且提议要把手头上的二十五块五全部吃光。可我却不知道该感谢王经理还是恨他。明天又是十五了,我却没有到阳间的钱。本来公司没有出意外的话,我明天又能见到小洁了,现在又只能用思念来度过。这个月里,阿志和榜爷也劝了我许多,叫我尽量忘了她,毕竟再过几个月我们都要投胎了,可感情这事,是说忘就能忘的吗?很明显,他们两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阴历三月十六,我们终于成为了“阴美广告公司”的正式成员。王经理说为了表示歉意,还给公司的每位职员发了一千元补贴。
这笔不义之财为我们带来了生机,而且我们还用它拉了宽带,过上了能上网的生活。
光阴似箭,流年如水,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晚上。下班后,阿志又窝在电脑前敲打着键盘,似乎在写些什么。我发现阿志最近一下班就窝在电脑前写些什么,问他是不是写书,他说不是。我说那到底在写什么,他还不让看,说没还没写完,等写完了再让你们看。终于有一天阿志将他的网络小说《无常》写完了,并且在网站上发表。
阿志说,以后你和榜爷每天就帮我点击这小说,点击率高了就有机会出版。
于是每天下班后就能看到我们什么事都没做,三台电脑开着专门帮阿志点击。几天后,我发现这小说除了我们点之外,根本没其他人点过。因为昨天是三千九百九十九的点击,今天还是接下去的。
我说:“这样不行,还是太低。”
榜爷说:“我已经很卖命的点了,绝对没偷懒。”
阿志说:“不是你们的问题,是人手的问题,很明显,靠我们三个根本不能使它超过一千万的点击。”
榜爷在听说阿志原本的目标是一千万的时候差点昏了过去,还好我发现的早。
我说:“那也没办法,我们就这么几个人。”
既然不能在人数上做文章,那就得在时间上想办法,我突发奇想,说:“那能不能做个外挂,专门点击的那种,这样就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点,我想不以时日就能突破一千万。”
榜爷说:“这个主意好,可是我不会做。”
阿志想了想,说:“这的确启发了我,不过既然想到这里,我就把目标放得大些,我要让它超过一个亿。我要用上类似于病毒这样的技术,只要点击一下就会一直不间断的弹出窗口。”我和榜爷听了也觉得阿志的目标果然很远大。”
阿志做了一个通宵,终于将它做好。
几天后,小说的点击率不是如直线般的狂升,而是如虚线般的一路飙升。许多好奇的读者看到点击率这么高,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点了一下,这一下可不得了,连续跳出了数百个窗口。最后,在读者的举报下阿志的网络小说《无常》被网站的管理员当作病毒给删除了。
阿志几经拿起武器扬言要灭了管理员,都被我和榜爷制止了。
转眼明天又是十五,已经两个月没见到小洁。不知道她是否已经放下了这段感情。或许忘记才是最好的选择,默默的祝愿她能找到新的归宿,说是这样说,其实这并不是我心里所希望的。因为人总是自私的动物,
虽然我已经死了,但这段感情还未消失在记忆的时候,我依然深爱着她,依然不希望她属于别人。
四月十五,我起了个大早。这早是对于阿志和榜爷而言。独自乘上了开往阳间的列车,之所以是独自前往阳间,是因为榜爷爱睡,而阿志自从上次听说不能偷窥女孩子洗澡后,觉得索然无味,跟随榜爷闭关睡觉。
在小洁的公寓并没有找到小洁。应该是早上有课。找了六间教室,终于找到小洁。
她正全神贯注的讲着课,气色比两个月前好了许多,看来时间确实是治疗情殇的最佳良药。今天我也当了回她的学生。
下课后,在走廊里看到小洁在和一个戴眼镜,看上去比较斯文的男子说话。
男的说:“周老师,今天晚上有没空?很感谢上次你帮我代了一节课,所以我想请你吃顿饭。”
这男的肯定想追小洁,我心里这么想着。
小洁笑了笑说:“许老师,晚上我还要改作业,没有空,十分抱歉。”
那个叫许老师的斯文男子十分尴尬的推了推眼镜,继续十分不要脸的说:“那明天晚上,明天晚上一定有空吧?”
小洁说:“明天晚上我约了雅婷逛街。”
许老师在两次被拒绝后,显得十分不好意思,也相当没面子,还好边上没人,要不他估计会从这跳下去。
脸红到脖子根。我发现这许老师表里不一,外表上看起来很害羞,但内心却十分的不要脸,又尴尬的笑了笑,依然厚颜无耻的说:“那后天,后天是周末一定有空吧。周老师就不要再推迟了。”
小洁也不好再推,说:“那好吧。”
许老师脸上一喜,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说:“那好,到时候我给你电话。”看来这许老师的确下足了决定要追求小洁。
中午,由于肚子饿,我就回去了。阿志和榜爷居然不在,桌上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我们出去了。
我反复查看纸条,最后确认纸条上确实只有五个字。这榜爷和阿志去哪
了,去干什么也不说清楚。一个人在家里也无聊,于是也拿起笔,在纸条背面写上:我回来,又出去了。把纸条放回原处就下楼了。
今天的公交车有点挤,大概是因为休息日的关系吧。幸好我上去的时候还有位置。
每到一站总有人下车,也有人上车。而我不知道要去哪,完全没有目标。
渐渐的,下车的人少了,上车的人多了,车上就略显得拥挤。
一位肩上挎着包包的女子挤上了车,一脸疲倦的样子,想必是被肩上的包包压累的样子。于是就有人拿出刀子,小心翼翼地划开了包包,从里面取出一叠钞票,以减轻包包的重量,这是一种助人为乐的精神,而且还不让她知道,是真正的做了好事不留名。一位刚把座位让给了老大爷的漂亮姑娘站在车的走道中,由于长时间的坐姿让她肌肉麻痹,于是就有人用手掌轻轻的揉捏她的臀部,帮她按摩着,可能由于小伙子的手艺不好,捏得姑娘不舒服,姑娘终于向小伙子发火了,小伙子一脸无辜,车上小伙子周围的乘客也纷纷指责姑娘的不是。迫于指责,姑娘下一站就匆匆下车了。这时又上来两位大爷,大爷站了许久,并没有人起身为他们让座。因为一下上来了两位大爷,大家都在考虑怎么样让座才不会得罪另一位大爷。我冒着得罪另一位大爷的风险,把座位让给了长的比较帅的大爷。可我让完后,大家还是没把位子让给站在道中的大爷。
终于,司机看不过去了,说:“大爷,您坐这吧。”大爷走过去,笑呵呵地拍了拍司机的肩膀,说:“还是这小伙子讲礼貌。”这时,许多人开始让出了位子,说:“大爷,您坐这吧,您坐那位子,我们感觉十分不安全。”这一辆充满爱心的公交车终于开到了终点站—酆都影视城。
下了车后,本来想去影视城瞧瞧拍电影的,听说里面正在拍摄大片《地藏王》,可保安不让进。
影视城周边开了许多音像制品店,有了上次的教训,我决定只买正版,花了三十七块买了一盘据说也是大片的《缘定三生》,还附赠了一片《梁山伯与茱丽叶》。又到处瞎逛了逛,想想阿志和榜爷也该回来了吧,就回去了。
果然,到家就看到阿志和榜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说:“你们刚才去哪里了?”
榜爷说:“你回来了啊,我和阿志到叔叔那帮忙去了,今天放假,人特别多。”
我把刚买的碟片放到桌子上,也坐了下来和他们一起看着无聊的电视。
阿志拿起碟片很兴奋的说:“你在哪买的片?”
我说:“哪里有什么A片?”
阿志说:“这个《梁山伯与茱丽叶》不是毛片是什么?”
我说:“这是爱情片,毛你去死,整天思想不健康。”
阿志说:“啊?我还以为是类似于换妻之类的内容呢,要不怎么叫这名字。”
阿志说的话也有道理,好端端的干什么把梁山伯和茱丽叶安在一起,要不是这次买的是正版,我也会误以为是名字印刷错了。
十六号,领了在阴间的第一份工资,一千五百块。钱虽然不多,但也很欣慰。
晚上,在大排挡庆祝了一翻。
第二天早上,被一股臭气熏醒,起来发现阿志不见了。榜爷还在睡觉,叫了几声榜爷都没应。可能被熏昏了过去,原来臭源来自卫生间。
我说:“阿志你在里面搞什么?臭死了。
阿志说:“我拉肚子,早上四点就起来,拉到现在。”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出来。
我说:“怎么好好的拉肚子啊?”
阿志说:“不知道啊,应该是昨天吃坏了肚子。”
我说:“那为什么我和榜爷没事?我们吃的不是一样的么?”
阿志说:“一样个屁,菜一上来都被你们抢光了,我抢不过你们只能吃剩下的,质量当然不好,所以吃坏了肚子。”
我说:“妈的,你这也搞得太臭了吧,榜爷都熏昏了过去了。”
榜爷似乎也被熏醒,说:“我刚才梦见自己掉到粪坑里了。”
我说:“你再不醒就会淹死在粪坑里。”这股臭味勾起了我痛苦的回忆:当时班上有个姓黄的同学,不是大片那个老黄。他一天至少要上三次大的,而且奇臭无比。大伙都叫他“勤屎黄”不知道的同学还以为是“秦始皇”。每次这气味都能波及宿舍好几层。
大家饱受折磨。后来有人根据长时间的观察,发现“勤屎黄”上大号有一定的规律,还精确地绘制出了一张类似于蒙捷列夫元素周期表一样的表。于是大家都会在那段时间尽量离开宿舍。不过表归表,有时候不是很准确的预测,还是有不少同学遭殃。后来又有细心的同学发现,每次闻到怪臭前都会从厕所里传来“咕咚”一声,之后大家都以这“咕咚”声为准,一听到“咕咚”大家就一边喊着“咕咚来了,咕咚来了”
没命地往下跑。许多还没有被臭味波及到的同学看到这么多人往楼下跑,还以为发生地震了,也跟着跑。
这让我想起小学时候学的一篇叫《咕咚来了》的课文。后来大家到了楼下发现不是地震,只听说是“咕咚”但大部分同学都不知道“咕咚”为何物。少数知道的同学也只说“咕咚”是很可怕的东西。于是有几个胆大的同学上楼探索“咕咚”到底是何物。结果不一会儿,几个上楼的同学都捂着鼻子飞快的跑下来对大家说:“操,咕咚他妈的原来就是一坨屎!”
宿舍也明确规定:不准将女生及快餐盒带入寝室。这一标语把女生和快餐盒之间划上了等号。从哲学的角度上来说,事物总有其的两面性,“勤屎黄”的这一行为虽然影响到其他同学的正常生活起居,但子从他来后,就再也没有人打包到宿舍吃饭,或者说没有人敢。

 阿志象一个没有骨架的泥人似的软在沙发上。
我说:“好点了吗?”
阿志有气无力的说:“已经不拉了,我现在很累。”
电话响了,陈然打来的,说今天是她妻子的祭日,叫我们去他家庆祝。
我说:“祭日还庆祝?”
陈然说:“在阳间生日都要庆祝,在阴间祭日当然也要庆祝。”
到了陈然家,张保也在,还有许多不认识的新面孔,据说都是陈然和张保的同事。
陈然说:“阿志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啊?”
我说:“他拉肚子,现在正躺在沙发上恢复体力。”
陈然的妻子今天特别开心,并且说了许多话,不象上次来她家那么沉默。最后她口中默念了一下,吹完了所有蜡烛,我们瓜分蛋糕。
陈然说:”刚才许了什么愿呢?”
他妻子说:“我希望来世我们还能在一起。”
陈然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是勾魂使者,投胎对我来说是件十分奢侈的事。”
她把头埋入陈然的怀里哽咽着。陈然抚摸她的头,喃喃说道:“让我们珍惜现在吧。”
我记得小洁也曾把头埋到我怀里,说:“你会离开我吗?”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说:“傻丫头,除非我死了,要不怎么舍得离开你呀。”
小洁说:“以后不许你说死。”
我说:“好,不说,我们就一直这样到天荒地老,我要陪你一辈子。”
“就会哄我。”小洁笑了,幸福满脸。
回到家,阿志都已经能站立行走了,我和榜爷都很佩服阿志的恢复能力,按榜爷的预测,他这样应该发展成下半身残疾。
榜爷说:“你怎么就好了?”他这话又说的十分缺德,似乎并不希望阿志能好起来。
阿志说:“我怎么就不能好”
榜爷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你怎么好起来的。”
阿志说:“在抽屉找了两片止泻药,吃完就好了。”
我说:“那你早上怎么不吃?”
阿志说:“我那不是拉傻了么,后来才想起来的。”
阿志恢复正常了,日子也恢复正常,每天我们就是上班,上网,上床睡觉。这几天我常常做同样的梦,梦见自己提着一袋稻子在田间奔跑着,后面有个戴草帽的农民伯伯追着我,口里喊着:“小兔崽子,抓到非打死你不可。”跑着跑着我就摔倒了,然后醒来,一身冷汗,我觉得这笔噩梦还恐怖,并且有强烈的心理谴责感。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后来奇怪的事发生了,阿志也告诉我这几天也时常做同一个梦,并有强烈的谴责感,更奇怪的事又发生了,三个人中,只有榜爷不会有这种现象。
榜爷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以前也做过,后来知道每个人死后第一百天开始才会有这种现象,可以持续一至两周,按个人心理素质决定维持时间。
这个梦的根源来自小学,当时在农村上小学,有一种叫‘农忙假’的假日,老师安排我们到田间拾稻穗并且还规定每人要交多少斤稻穗,按年级高低来划分。每次农忙假一定都会在农民伯伯收割之前放。
一伙小朋友们提着篮子兴高采烈地来到田间拾取稻穗,却发现一片黄橙橙的稻子,哪来的稻穗可拾?但又想起老师安排的任务一定要完成,于是聪明的小朋友们回家拿了工具,站在田埂上,有的用镰刀割下稻子
放入篮子,有的戴上手套顺着稻杆往上一捋,一把谷子就在手中,就这样,同学们或割,或捋,凑足了斤数交到老师手里,老师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可农民伯伯收割时候却又只能感叹今年的虫灾又比去年严重了。
当时我也参加了这种无耻的事情,所以心理一直觉得愧对农民伯伯,难怪时常做这个梦。
第六天,这个梦神奇般地结束了,阿志在第八天也结束了。
阿志说:“真无聊,整天做同一个梦,还不是春梦。”
我说:“你倒想的美。”
天气渐渐变热,丝毫没有降温的趋势。白天在公司上班还能吹空调,一到晚上下班回家就只能吹电风扇,于是阿志多次向王经理提出加班的要求,都被婉言拒绝,理由是,这阵子上面抓的紧,所有公司均不得以任何理由让员工一天工作超过八小时。当我们提出不要加班费的时候,王经理又马上同意让我们加班,这让我们觉得很奇怪。
每天加班也只能到晚上十一点,之后回到小屋又是无边无际的热。
阿志说:“这么热,晚上怎么睡的着。”
榜爷装出一幅很圣洁的样子说:“心静自然凉。”
阿志说:“是啊,凉的你的背都湿了。”
榜爷说:“我这不是静不下来么。”
我说:“还是去外面走走吧,外面更通风,好歹也比这里凉爽点,反正现在也睡不着。”
我们来到河边乘凉,河的两岸有许多个冰摊,找了个较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老板说:“你们要刨冰还是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