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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色狼们的联谊


 榜爷说:“你以为去趟阳间那么简单?”
从榜爷的口中得知,去阳间要到牛头马面那办手续,一个鬼五百冥币。现在不是黄金周,要是黄金周的话不提前一个月办都没名额了。平常都是即办即行。
我说:“什么是黄金周?”
榜爷说:“每年的七月十五前后七天,一共十五天时间,相当于阳间的春节。
榜爷毫不吝啬的给了我和阿志一千块让我们感动了一阵,因为他的主要经济来源都是从他叔叔那拿的,偶尔去网吧帮忙照看生意。这份情我会藏在心里,有缘的话我们三个下辈子再做好兄弟吧。
和阿志一起告别了榜爷,来到“牛头马面阳间亲友探访办事处”今天办手续的鬼不是很多,很快就办完手续,列车要等到十五号零晨准时发车。等了一会儿,终于乘上了通往阳间的列车。
还不到一小时就到了阳间。
下车前司机嘱咐我们:“十五号晚上十二点之前一定要到这里坐车回去。”
我说:“要是没到怎么办?”
司机说:“那我就开走了,你们自己留在这做孤魂野鬼。”
阿志说:“那也不错呀。”
司机说:“那就在这等着挨饿吧,我要等到下个月的十五号才再来。”
我心里一惊,说:“好,我们一定回来。”下车的鬼都各自离去,我和阿志也准备去小洁的宿舍。
路上,阿志说:“你去看你女朋友,我去办点别的,我们分开行动。明天晚上在这汇合。”
我说:“你去干嘛?”
阿志说:“做了鬼当然要利用自身的优势了,我现在去偷窥女孩子洗澡。”阿志情不自禁地“嘿嘿”笑了两声,脸上浮出一抹淫笑。
我说:“不行啊,回去的时候车子还要经过‘善恶道’你想下地狱啊?”
阿志猛然回醒,自己多年的梦想就这么被无情的打碎了。一路上,阿志显得十分沮丧,而我却有点激动有点紧张,象是第一次和小洁约会时的感觉,终于要见到她了。
虽然现在已经零晨一点多了,但夜生活才真正开始。和阿志来到小洁所任教的那所学校,小洁现在在一所中学当语文老师。
来到小洁所住的教师公寓楼下,发现她窗子紧闭,窗帘把窗子裹得严严实实,但一些光线还是从缝里渗出说明她还没睡。我和阿志直接飘进她房间。
终于看到那令我朝思暮想的人,那曾经和我一起快乐,一起悲伤的人!她整个人瘦了不止一圈,两眼还红肿红肿的,想必刚哭过。她身边还站着个年轻女子,应该是她同事,看到这些我的心一阵绞痛。
年轻女子说:“你就别再伤心了,人都死了那么久,你每天这么折磨自己他也活不过来,要接受事实呀。
小洁说:“雅婷,我知道,但我始终忘不了他。”
叫雅婷的女孩又说:“知道还不早点睡,你看自己变得多憔悴了。”从雅婷的脸上流出一丝担忧,看来她也十分的关心小洁。
小洁说:“你先去睡吧,我会慢慢忘记的,需要一段时间。”
雅婷说:“想要忘记一个人时间的确是很好的药物,但是更有效的是用另一个人取代心里的那个人,你应该开始一段新的恋爱,我看最近许老师总对你特别关心,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什么啊?”
小洁说:“别胡说,我们没什么。”
雅婷说:“哦,没什么没什么,嘿嘿,别扳着个脸呀,我随便说说的,好了,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小洁说:“恩,晚安。”
关门前,雅婷还丢下一句话:“许老师真的很不错的,你不要的话我要了。”
阿志说:“看来你情敌出现了。”
我说:“什么跟什么呀,我都死了,要是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也能安心投胎了。”
雅婷走后,小洁从抽屉拿出一张照片,这是一张我和小洁的合照。照片上我们都笑得很羞涩,记得那是我们在一次冬游时照的。
她看了一会儿,又趴在桌上哭了起来,我想过去安慰她,但也无济于事。我开始怀念照片上的美好时光。
那时正是冬天,一个周末的早晨,大家都躲在被窝里舒服地睡着,但总有人要破坏这种舒服,床下的电话响了起来。响了两声,我们还是照样睡,谁都不愿起来接,装的比谁都睡得死。可电话感觉自己叫了这么久没人理它,显得十分没面子,更是不满,越叫越大声。终于有人受不了,下床准备接电话,刚下了床,电话突然不响了。我偷偷瞄了一眼,下床者正是小赵。小赵骂了句“妈的”又哆嗦的爬上床。刚钻进被窝电话又响了,小赵下定决心这次打死也不接了。我们都在忍,但脸上还是熟睡的样子,
千万不能让小赵发现有什么异样,要不然他会说刚才我接了,现在你去。最后小赵又受不了,爬下床接,可刚要拿起来又不响了。小赵彻底疯了,把电话狠狠一砸,发出巨大噪声。我们依然“睡的很香”。
小赵索性不睡了,穿好衣服,说:“妈的,你们就装睡吧,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说着披上毛巾,拿起另一位室友的牙膏去刷牙。小赵正准备挤牙膏时,另一位室友猛地掀起被子,下床,夺回牙膏。这一系列动作只在瞬间完成,如此炉火纯青。说:“干嘛又用我牙膏。”
小赵说:“早就知道你在装睡。”
“碰碰碰”传来一阵敲门声,我和另一位还在装睡的室友不禁感慨:多事之冬啊!
小赵把门打开,说:“班长,这么早敲什么门呢,吵死了。”
班长说:“刚才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其他宿舍也没人接,我就来敲门了。”
小赵听到这句话,好比武侠小说里,主角在多年后得知自己的杀父仇人就在眼前的感觉。
小赵说:“妈的,原来是你小子打的电话。”说完取下毛巾,去勒班长。
班长说:“等等,有正事。”
小赵说:“先勒死你再说。”小赵将毛巾在班长脖子上绕了个圈。
班长说:“今天我们班同师范学院的一个班举行联谊,到山上冬游。”
小赵说:“这么冷的天,还到山上冬游,你脑子有屎吧?我今天就为民除害。”说完用力紧了紧毛巾。
班长也很配合,装的象电视剧里将死之人说遗言那样:“记住…九点半…半…楼下…楼下集合。”说完把头一歪,死了过去。这电视剧和武侠小说里这一现象都十分奇怪,无论多长的遗言,将死之人总能断断续续
的将它说完。而且是刚说完就刚好死去。
小赵将毛巾从班长脖上解下,说:“行了,知道了。”
班长说还要赶着去通知其他同学,就走了。走之前还留下一句话:听说那班上有三十二个女生,七个男生。
我和另外一位正在装睡的室友一听,异口同声的说:“现在几点了。”
小赵说:“你们不是睡的很香么?九点二十了现在。”
我们两马上掀开被子,以最快的速度下床梳洗。结果发现才八点二十,给小赵骗了。
梳洗完我们就出发了,本来以为我们是最快的一个宿舍,可到了集合地点才发现大家都已经到了,三十六个男的容光焕发,四个女生满脸羞涩。
就这样,汇合了另一班的同学,踏上了各怀鬼胎的冬游之旅。
我们分了三辆车走,车上男生们都在物色对方班上的猎物。
旁边的小赵说:“后面那个是不是上次自行车撞了你的那个妞?”
我回头看了半天,说:“哪个?”
小赵说:“穿红衣服的那个。”
我再回头,看到了坐在倒数第二排的小洁,头正看着窗外,小脸红通通的,虽是侧面,但我肯定是她。
我说:“八成是她,盯好了。”
我这一句‘盯好了’使得小赵空前听话,足足盯了小洁半个多小时,以至于坐小洁旁边的女生误以为小赵在看她,脸红了好多次。缘分这东西说来也奇怪,这女孩还真的阴差阳错的成了小赵的女朋友。在我死前小赵在电话里说过段时间就要和她结婚了,叫我到时候一定要去喝喜酒。
就快到达目的地时,小赵为了表现出绅士风范主动去帮助小洁提包包,刚走到跟前,车突然停了下来。小赵一个没站稳,一屁股直接坐到小洁旁边的女孩身上弄得全车暴笑,那女孩也羞得想跳车自杀,无奈车已经停了下来,跳下去估计也死不了。车上有许多同学在数落小赵太色急了,小赵更是跳到粪坑也洗不清。
下车后那女的就一直缠着小赵说要他赔偿。我也一直酝酿着该找什么借口和小洁搭讪,拿上次撞我的事说起?不行,这样显得我太小心眼。想了许久都没有好借口,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还是鼓起勇气上前说:“真有缘啊,我们又见面了。”小洁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说:“是啊,又见面了。”
然后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站着,什么也不说,显得很是尴尬。于是我借故去找小赵,离开了。离开后又开始暗骂自己真没用。整个联谊大家相对来说都是比较开心的,除了几个没有物色到对象的,因为双方派出的人数不合,肯定有人要落单,除非有传说中的同性恋出现才能来个大家皆乐,普天同庆。
到最后要结束时,班长拿了一叠扑克牌放到我们面前,每人抽一张,说:“请抽到相同牌的同学按顺序一起照张相,留个纪念。”我抽到红桃二,轮到我照相的时候,惊喜的发现另一张红桃二在小洁手上。于是有了那张两人十分羞涩的照片。
小洁趴在桌上,哭累了睡着了。脸颊上淡淡的泪痕看上去实在让人心疼。今年的冬天虽然不如当年在上大学那么冷,但夜深总有凉意袭。我想拿件衣服给她盖上,却什么也摸不到。
我说:“阿志,回去吧。”
阿志说:“去哪?”
我说:“回榜爷那。”
阿志说:“这么快就回去?你不多看会儿,没来之前就整天念着要来,来了一会儿又要走。”
我撇过脸,说:“走吧,我越看越心疼,用手轻轻将眼角的泪水抚去,没让阿志看到。
和阿志来到集合的地方,却发现车不在这里。
我说:“车怎么没了,不会是把我们扔在这了吧?”
阿志说:“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我说:“不会,我记得这里有颗树。”
阿志说:“那会不会不是这颗?”
我说:“不会,这树上有三千六百张叶子,加上地上掉的四百张,正好四千张,不信你数数。”
我蹲在地上睡着了,隐约听到阿志数叶子“七,八,九……”然后也睡着了。
我做了个梦,梦见小洁。
小洁说:“你回来了。”
我说:“是的,我回来了。”
突然一个小女孩跑了过来说:“妈妈,爸爸回来了。”这女孩长的很象小洁。
我正想问这小女孩是谁时,小女孩已向我身后跑去,跳到一个男人怀里,说:“爸爸,有没给我带好吃的啊。”
那男人亲了小女孩一下说:“闻闻乖,当然有咯。”
女孩笑了,小洁笑了,男人也笑了。
我被一束强光刺醒,睁开眼睛一看,正是那辆‘失踪’的车,把阿志摇醒,向车走了过去。
从车里又走下来一批鬼。
我问司机:“刚才去哪了?”
司机说:“我刚才回去再接人过来,这又不是你们的专车。”
我说:“现在我们要回去。”
司机说:“那先上车,再过一小时就回去。”
在一个小时里又陆陆续续地上来了几个,车又原路回去了。
回到榜爷家,天已经蒙蒙亮,和阿志随便吃了点东西变蒙头睡去。
第二天是被电话吵醒的,这部电话的实际功能我怀疑是闹钟。刚想开骂,电话那端传来榜爷的声音:“你们两快来帮忙。”
我迷迷糊糊地说:“帮什么忙啊?”
榜爷说:“我从叔叔那运了三台淘汰了的旧电脑过来,你们快下来帮忙搬上去。”
我说:“好,马上下来。”
我把阿志鼻子捏着。阿志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然后就醒了。
阿志说:“几点了,我刚才梦见有人要杀我,幸好你救了我。”
我说:“都下午四点了,要杀你的人是我,救你的人也是我。榜爷叫我们下楼搬电脑呢,速度。”
电脑搬上来后,我们都坐在地板上喘气。
阿志说:“太累了。”
我说:“是啊,我先躺一会儿。”就又和阿志睡了过去。
直到十六号早上七点起床,因为今天是在阴间第一天上班。
我们对自己的着装稍微打扮了下,上班总不能穿得那么邋遢。来到阴间我和阿志都没买过一件衣服,洗完澡后都是穿榜爷的衣服,连内裤都是洗完澡后和阿志换着穿的,这办法是阿志想出来的,他说:“这样就有两条内裤了。”我也觉得无缘无故就多了一条内裤这是天大的喜事,也就欣然接受,夸阿志冰雪聪明。
我们刚准备出门,调皮的电话又响了,榜爷接的。通完话后,帮爷说:“不用去上班了。”
我说:“为什么?”
榜爷说:“公司倒了。”
我说:“啊?倒了?王经理不是说公司资金雄厚么?怎么就倒了?”
榜爷说:“不是倒闭了,是倒塌了,昨天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座大厦突然就倒塌了,我们公司所在的三十二层当然也不能幸免。”
阿志说:“那怎么办现在?”
榜爷说:“王经理说现在公司在找新的办事处,找到了就会联系我们的。”
这个消息把我们早上的热情全部浇灭,连一点火苗都不留。
我们就整天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整天盼着王经理能打电话来告诉我们可以上班了,整天捣鼓着那三台没有宽带的破电脑。终于有一天早上花光了榜爷身上的最后十块钱。
榜爷说:“我再向我叔叔要点钱去。”
我说:“不行,这样太丢人了,都这么大了,还养活不了自己。”
阿志说:“那现在怎么办。”
我说:“如今只能找找家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卖的了,先支撑一段日子。”
我这想法也十分遭到鄙视,榜爷说这办法还不如找他叔叔要钱,阿志说这办法实在是败家子的行为。
不过他们也没想出更好的办法。于是我们满屋子找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除了那三台破电脑,其他东西都是能卖的,这是我们商量的结果。
找了许久,能卖的只有那一叠片子和盗版的《新白婊子传奇》。
经过讨价还价,片子以二十元的价格被楼上的孙大爷买下。当孙大爷得知《新白婊子传奇》不是动作片的时候断然拒绝了十五元的超低价格。最后对门张大妈的小侄子愣是要用手中的《葫芦兄弟》和我们换,我们表示自己只是缺钱,并不需要《葫芦兄弟》。最后张大妈出面,以五块五加那套《葫芦兄弟》和我们换了《新白婊子传奇》。
回去后,阿志提议要看《葫芦兄弟》,我和榜爷说他饿傻了。阿志说:既然换回来了,不看也是浪费。想想也是,好歹也是小时候最喜欢的偶像之一。
记得小时候我们特别喜欢看《葫芦兄弟》,班上的李大壮更是到了走火入魔的境界,还口口声声称自己是第八个葫芦娃—“饭娃”。有次李大壮在吃饭的时候把饭往嘴里塞的满满的,然后猛地向外喷出,那饭喷的他爸妈满脸都是,桌上的饭菜也给这场‘饭雨’淹没,这李大壮喷还不要紧,喷完后还对着他爸妈说:“呔!蛇精,蝎子精,快还我爷爷,要不然让你尝尝我饭娃的厉害。”说完他爸就一个耳光盖了过来:“以后不准看《葫芦兄弟》”
看到三娃出世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还是榜爷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