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关看着苏幕遮略带凌乱的背影,心中忽有安慰“这位榣炽传人当真是为性情中人啊!得他相助,或许浅浅有救了。”
苏幕遮一路疾走回到小院,见院内只有叶莫莫一人无聊的晒着太阳,忙问道“他们呢?”
叶莫莫一愣,嘻嘻笑道“哦?公子可是说忘机大师,他去房中念虾米豆腐了,不在此处。”
苏幕遮不言,叶莫莫跳到他身前“难道公子说的是木言?哦,我知道,他去寻如埙姑娘了!”
苏幕遮忽然笑了,看着他,“是吗?”
叶莫莫看着苏幕遮笑得愈发灿烂的脸,忽的一冷,谄媚道“浅浅小姐和尧儿一同出去了,她不让我跟着。”
苏幕遮此时心情则是慢慢恢复,道“我知道了。”
于是便向房中走去。
心中却想着“既然她身罹重病,为何不曾与我说过?或许,这只是齐王欺我的手段,可是期望有什么理由欺我?那么千意,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愿告知我呢?”
浅浅此时与尧儿一处赏玩风景,见尧儿总是欲言又止,不禁奇道“怎么?”
尧儿拉起她的手道“你究竟患了什么病,我竟看不出来,不过我观你此时状态,只怕并不乐观。”
浅浅眸色一暗“你果然看出来了,我的病十分奇特,宫中御医也只是说让我好生修养着,开了些小丸子,也各各束手无策。父皇将我移出皇宫,本打算让我在宫外自生自灭的,却没想到,我竟会活到现在。”
言罢深深低下头去,“不过,也好,以后,我便不会再惹人不快了。”
尧儿道“怎么会呢,你不要这般想,虽然你的病我也没见过,不过,你相信我,我爹爹一定可以将你治好的,你莫要灰心啊!”
浅浅轻轻地摇摇头“来不及的,我只有半年之期了。”
尧儿道“你放心,你是我的好姐妹,我一定会,想法子治好你!”
浅浅心中感动,只觉这便是她一生之中的幸福事。
当下道“好,不过,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不希望,不希望有人会因此为我担心。”
尧儿笑道“你是不想我师哥担心吧,我不说便是!”
浅浅低下头,尧儿道“我们该回去了吧!要不然师哥会担心的。”
萧玉城自告别父亲,便一路来到如笙处。
见如笙坐在床边,手中拿着自己的袍子,正在那里发呆,萧玉城不禁心中一痛,忙将袍子从如笙手中抽出,又将她紧紧揽在怀里“如笙,我回来了!”
如笙神色复杂,定定看着他,萧玉城道“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对?”
如笙摇摇头,只是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萧玉城未做他想,只是轻轻的拥着她,便觉心满意足。
展飞站在满徳居门前,差人已被她派遣暗访,如今只得一人冥思苦想。
忽听有人到“主子命你今晚过去,说要你好生交代一番!”
展飞一愣,回身望去,忽地展颜笑道“断辰,是你,一别数月,别来无恙啊!”
断辰道“哼!你少假惺惺,你不声不响地领了个职位便离开京城,害主子好找,这次即便主子放过你,我们也不会原谅你的。”
展飞笑着“那你倒是说说,你要如何啊!”
断辰气道“将你锁到无妄崖关个七天七夜!”
展飞笑道“我好怕啊,辰妹妹可莫要吓我啊!”
断辰道“听说你被一些废物捉了去,可当真没用。”
展飞笑道“是吗,只是无聊而已,并无大碍。”
断辰道“死了才好,我可没有关心你,只希望你别再给主子找麻烦!”于是转身而去。
展飞面色绽然,料来十分愉悦,断辰虽一直跟在主子身边,看似冷谈,实则心热的紧,自己却从来不肯承认,展飞是知道她的,因此心中十分高兴,不过想到今夜主子召唤,脸上一苦,只好认命。
浅浅和尧儿回到院中,叶莫莫立时跳起,挤眉弄眼道“公子早已回来了,问起你们去哪了,我猜啊,公子是一刻不愿离开浅浅小姐呢!”
浅浅脸上一红,道“乱说!”
尧儿笑道“是吗,那师哥现在何处?”
叶莫莫努努嘴“该是在房中吧,公子一回来便将自己锁在房中。”
尧儿道“我们去看看!”于是拉起浅浅,向苏幕遮房中跑去。
“师哥,你在里面吗?”
“是尧儿啊!进来吧。”尧儿推门而进。
苏幕遮放下手中的书道了声“你们来了,坐吧。”
尧儿道“师哥,你找我吗?”
苏幕遮点点头“是啊。”
又看向浅浅道“身子可好些了?”
浅浅一愣,竟有些手足无措,强自镇定道“你是知道我的。”于是便低下头去。
苏幕遮笑道“是啊,既是如此,那么尧儿,你可有把握?”
尧儿一愣,颓然道“没有!她的”
突然想到自己答应过浅浅不得说出来,连忙噤声,却看见苏幕遮看着自己,一副我已知全情的模样,不由得气恼,心道“师哥什么都好,就是太狡诈了。”
苏幕遮道“她的什么?”
浅浅突然开口道“今日有些倦了,尧儿,你陪我回房吧!”
尧儿道了声“哦”便随浅浅出去。
苏幕遮也不阻止,只是定定的看着浅浅离去的背影。
“浅浅,对不起,是师哥他”
浅浅笑道“无妨!不过我是真的倦了,我们回去吧。”
“好吧!”
苏幕遮独自坐在房中,不多时便有小厮至,道“展大人请您去满徳居!说有要事。”
“知道了。”于是孤身前往。
满徳居内,展飞遣退众人,向苏幕遮道“不久前搜查钟朔游房内时,在他床下的暗格中找到了一副卷轴,你看。”
展飞将卷轴打开,苏幕遮仔细望去,见是一幅《醉翁病酒图》,画中的醉翁横卧青松之下,左手执卷,右手提酒,洋洋间自是得意非凡。
展飞道“可有什么发现?”苏幕遮仔细抚摸着宣纸,唇角上弯“好一幅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哦?何意?”
苏幕遮笑道“借展大人长剑一用!”
展飞毫不迟疑将腰间长剑递上。
苏幕遮接过,仔细在卷轴装裱边界划过剑痕,又轻轻将画图解开,果见夹层中有一张绢纸,大小不过尺方,然上面却密密书写着四五百个名字。
苏幕遮心道“看来这便是萧玉城等人寻找之物了,却没想到竟在钟朔游手中。倒是叶莫莫受了无妄之灾。”
于是将名单递给展飞,展飞接过,见上面皆是些蝇头小字,不由头痛问道“这是什么?”
苏幕遮沉吟道“想来是什么重要之物吧,展大人还是收好吧!”
展飞略一沉吟,便收到怀里。
向苏幕遮笑道“多谢!”
苏幕遮笑道“展大人何须客气!”
“先时怀疑你,却是本官错了。”
苏幕遮看着她,展飞别过脸去道“你连执剑之态都不标准,看来真是个书生。对了,关于十二年前的资料尽在那处,你自己去查看吧!若有发现,知会一声便可。”
苏幕遮笑道“也好!”展飞突地瞪了他一眼,苏幕遮不明所以,只好回以一笑,
展飞道“你先看着,本官尚有要事。”
于是急急而去。苏幕遮便留在满徳居,查看卷宗。
《定光三年纪要》记载“八月贼起,拜海逢天为将,以清河、高阳二郡为基,九月攻昌平,下,攻河东,下,贼人势如破竹,莫可能当。阻者闻海之名,皆尽退也”
《四郡要录》记载“清河军过处,寸草不生,百姓流离失所,十室九空,二月,败,传首四方。”此处却并无海逢天记载。
《清河轶事录》记载“海逢天者,高阳人士,籍为大夫,性儒雅,善画竹。聘邱氏女,次年得弄瓦之喜定光四年二月,天游济阳,后不得其踪”
苏幕遮观得此处,暗自沉吟“如此看来,海逢天最后出现在济阳,看来应该是在此处遇害,而凶手便应是金崔嵬、钟朔游、盛叶甫等人了。弄瓦之喜,难道”
苏幕遮似是恍然,合卷陷入沉思“善画竹,海逢天,高阳,原来凶手早已表明来意,净宣蓝竹,原当如此。
如果凶手是她,那么动机已然明了,只是,方法呢?盛公死去那晚,她应该和那人在一处啊,难道说,还有同谋?若是如此,那昨夜之事又如何解释?”
又想了一忽,终于笑道“看来真相终有大白的一天!只是,还有一个谜团尚未解开。”
苏幕遮缓步从满德居出来,向院中走去。却千头万绪始终没有解开,只好回到自家小院,本想去寻尧儿问明情况,却想到此刻她定是与浅浅一处,只好作罢。
不多时,齐王造访,向苏幕遮道“如何。”
“还好。”
“那便好。”
良久又道“你既帮助展飞办案,那就尽快查明叶甫之死的真相吧!也算是为死者尽心了!”
苏幕遮笑道“想必齐王也该收到钟朔游已死的消息吧!王爷如何看?”
萧关一愣,道“你难道知道些什么?”
第三十章宗卷解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