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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痛笔执“囚”

已是夫妻,而不得百日恩。现在看来结婚只是王爷打的一个幌。我卧床不起虽瞒不过,陈叔只是再三告知不宜喝酒,别的也没多说什么。王爷也再没踏入房门半步,我问起他的去处时,敏蓉说他过多的时间都在往宫中奔波,入夜休息于书房。
从陈叔手中接过王府的大小事宜,他叮嘱了半晌才算完,最后还是不放心:“您在府中呆的时日不长,老夫让敏蓉从旁协助,很多事情千万别太逞强,解决不了的事儿就来告诉老夫。”
喜鹊跃上初春萌芽的枝头叽叽咋咋的叫的让人心慌,红梅尽凋零,想要静下心都不成,因为战乱的原因,能节俭的我都尽量的节省,减少多余的花销,我让敏蓉去多买些布料,为仆人们多制些衣裳。王爷在书房熬了一天一夜,没人劝得住歇息,陈叔拜托我去劝劝。我浇着阁中庭院的鲜花的手顿了顿:“我去劝说也一样是徒劳。”
陈叔不语,拿过我手中的木勺,絮絮道:“您看,这浇出去的水还收得回来吗?”我正正的看着在花瓣上溅起的点点水花,滴入褐色的泥土中,融合。他继续说:“没有阳光,花会死,没有水,花死得更快。王爷好比是这朵活力的君子兰,阳光是皇上,这水,自然便是雪儿你。”
“太夸张了吧!”
“夸张与否就在于您了。”我说不过他,只好答应去试着劝说。
两个守卫连忙上前请安,我摆了摆手:“王爷还在书房吗?”
“回娘娘,王爷已经一宿没合眼了!”
我提起脚步正要上阶梯,守卫却拦住了我:“娘娘,王爷有命任何人不得打扰,包括…包括您在内!”其中一人吞吞吐吐的说。
我故意提高了嗓音:“你也知道王爷在书房呆了一宿,王爷累坏了身子你担当得起吗?退下!这儿没你的事儿了!”
“可是!“两人还想阻拦,我径直向前走去,也不管面前的相交的两把长枪。
“来,朝这儿捅!“我挺着胸口向长枪靠去,我身后的婢女吓坏了:”娘娘,别…别…“
俩守卫也吓得不轻,毛脚毛手的收回抵在我胸前的长枪,面面相觑的不知乍办。
“不捅了那就退下!立即在我眼前消失!“我招呼了一声,让掌着瓷盘的婢女跟上。
王爷似乎被方才房外的吵闹声惊扰,站在案前背对着,我拿过瓷盘对芭婢女轻声道:“下去吧!“
“王爷,娘娘…“那两守卫不死心的居然冲进了书房,还没等他说完就被王爷打断:”下去领罚吧!“不冷不温道。
“等等!“我喝声,却没人理会。我看了看那两人,两人央求的目光也看向我。”还不快去!“两人转身离去的一瞬,满眼的绝望,我被威严怔的不敢动弹。
久久的沉默如死寂。“看来上次对你的打击还不够大!“浸入骨髓的冰冷使我的脑海中又浮现那般恶心的场面。
“恶魔!”我再也忍不住,朝着案前的人后怒吼,安华的死状用敏蓉的话说是惨不忍睹,回旋在眼前的逼真的假象咄咄逼人,那两个无辜的守卫又不知是如何下场。
“把东西拿回去!本王没心情动。”毫不在乎我的怒喝,拂袖转身坐下,执笔而写。我觉得自己好可笑,把熬糕点往案上重重的刻意的一顿,似笑非笑:“泼出去的水还收得回来吗?”我将陈叔的话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问了出来,既是问他,也想问自己。
手中的毛笔忽的停住,也不说话,任由笔端的墨渍滴落在暗黄的牛皮卷上。我拿过他手中停滞的笔,又沾了墨砚,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勾勒出一个大大的“囚”字,字迹潦草,不能入眼,然后横放回白玉雕筒之上。呼出一口气,紧绷着的神经也渐渐地舒缓。一脚一步的退开,离得桌案远远的,只距桌案一米外他勾不到的地方。
他回过神,眼线移开那个“囚”字,毫不嫌弃字迹乱草盯了许久,也不提笔续写,用一种似曾相识的目光盯着我,那目光使我有那么瞬间一股炙热的幻觉。我恭恭敬敬鞠身,跪在地上平静的说道:“这是陈叔托臣妾送来的糕点,臣妾的职责已经做到了,王爷吃与不吃,没人敢勉强。为政事奔波劳累,陈叔担心您的身子,他老人家的心思都在这糕点中,臣妾拿不走,更拿不起。”
我的头埋得越来越深,用手抹去眼眸欲将滴落的泪珠,勉强的用他能够听得到的声音接着道:“王爷给的打击臣妾心领,已一痛不欲堪,跪求王爷高抬贵手,莫要再来致命一击。今日臣妾向那‘囚’字发誓,经后再不会惹事伤人,若再犯,割手明誓。府中唯臣妾一人敢坦胸撞枪,书房从此将是臣妾的禁地,更不会再有第二人打扰您。”没有他的允许便起身,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怪罪我的无礼。眼睛肿痛的厉害,昏花的看不清他听我说完的表情,也许会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我的语声却不带一丝沙哑,我摇摇欲坠的身子颤抖的退出了书房。
我让敏蓉打听那两守卫的事情,她回话只是说那两人已经不在王府了,死活不得而知。她见我闷闷不乐的样子,想方设法的找人逗我欢笑,陈叔不知那日在书房的事情,见我不欢不闹,也很郁闷,甚至请来东城的号称听他的笑话无人不笑的“笑嘴老王”,我不等他开口就让敏蓉送客了。她知道我的决定果断,义不容辞的拿了几锭银子打发走人。
宏轩阁毫无生气,若不是零星的窃窃私语,会被以为已经没人尚在。
“娘娘,您对那些谗言无动于衷,奴婢虽然不会多语,可这阁中的人难免会被府中其他人说三道四,您撞枪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那些人是不敢在您面前多嘴,再者王爷至今也未曾……”
“别说了!”我打断她的话,“你说的我都知道,怪就怪我命不好,不能连累了他人。你去把宏轩阁中所有为我做事的人都集结在这儿来吧!”
“娘娘,您……”她还想说什么,我已经起身背对而立:“去吧!”
我的心思瞒不过她,下此决定我也是万般挣扎,不能让无关的人受到牵连,陪着我在这深渊中耗下去,有我一人就已经足够。
“娘娘,都到齐了。”敏蓉走到我身旁,等着我安排接下来的事情,我缓缓的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将喝尽的茶杯地上一扔,十多号人吓得接连下跪默声。“跟着我以后你们的下场也许就跟这茶杯一样,被人抽干猝死。”跪地的人相互对换着眼神,有的也许琢磨到了我的用意就不出声等着我继续。
“我的处境你们应该心知肚明,不需要我详细的告知吧!”没人吭声,“既然知道,我无需多说,今日召集你们在此,是要让你们帮我做最后一件事情。我不会为难你们。都离开吧!”说出最后一句时,也已豁然开朗。
敏蓉接着我的话说:“娘娘替你们请求陈管家安排了别的差事,现在各自回房收拾收拾,明日就能离开!”
“敏蓉扶我进屋。”从明天起,陪着我的就只剩敏蓉了,她有那么一天或将也会离我而去。
几个不愿离开的小丫头,我也没有强行的撵走,其中一个便是那日与我同去书房的女孩。敏蓉告知她叫婧儿,才不久刚被卖入王府,卖她的人是亲兄长。后来我问过那小姑娘为什么不愿意走,她的回答竟改变了我许多,也使得我的命运愈加多折。
一切变得清淡随和了,我无意间听见有人议论我是守着活寡的小媳妇,我不悲不气从那人身旁走过,我想象得到他看见擦身而过的我当时的恐慌,可笑的是我并没有做出他恐惧的惩戒,敏蓉从未嫌弃的陪着我,她不甚理解,我苦笑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