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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小惠给总台打电话要求明早一点之前要一个车,总台说十分钟后会回复她问她还有什么需要?
不多会儿总台跟小惠回复说汽车会在明早一点在大门口等她,问小惠是否可以,小惠说好的。
小惠凭着直觉觉得这次这次见面其实包含着莫大的问题,一个会把四千块人民币变成二十万欧元的欧阳,藏着什么样的居心?她是怎么知道王珊的存在的?自己到现在也没跟欧阳琴提到过王珊?至于海澜这个本名,恐怕也没告诉过欧阳琴的?可是这个欧阳居然什么都知道,还口口声声说她欠她的,小惠突然很想打个电话给妈妈,要是有妈妈在,自己就有办法了,连被镇政府抓住的爸爸,她都敢一个人去谈判最后完好无损地把爸爸带回来,说实话,小惠突然很佩服妈妈了,妈妈年青的时候是个很聪明很好看的女人,可是也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她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小惠突然发现其实很多事自己都不知道,唉,自己真的很笨,很笨,小惠思索着,她忽然发现在自己的回忆里其实还存在着很多断层,譬如妈妈是怎么把爸爸从杨青手里夺回来的?总觉得自己是亲眼目睹过什么的,可是就是想不出来,就像欧阳这档子事,按欧阳的说法来看,自己的记忆里实在应该有此人的影子的可是自己却一无所知的样子,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自己都觉得含糊不清地样子,都只能说个大概的样子,可是又有谁会真的一个月一个月一年一年地搞清楚别人的事情?没有谁会有这样的耐心去了解一个人的,就像小惠的入职申请表一样,无非是出生年月,真实姓名,附带身份证的复印件,再有就是学历,如果结了婚还需要结婚证生育证明独子证这样的证明文件,其他的经历就一概含糊其辞一笔带过,至于同事之间的熟悉过程无非是依据入职申请表的填写内容去一一印证罢了,无非是加添一些琐碎地细节,再熟悉一些的朋友才告知自己的一些癖好口味罢了,至于最重要的一些事恐怕就只有一直跟自己长大的死党才会知悉了,再重要的事就是秘密了,恐怕自己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了,这些突然想到的东西让小惠一下子就想起了瞎仔和王珊,瞎仔的情况虽然浮夸,可是据他陈述,他其实无非是个乡下孩子,家里也是务农,所仰仗的是学厨以后有幸得遇文哥这样的名师,这也是他唯一可以炫耀的资本,倒是王珊就神秘多了,问他什么都很少告诉她,即使在两人甜蜜以后趁着酣畅淋漓后疲倦袭来的时候,小惠会搂着王珊的脖子娇滴滴地趁机盘问,可是王珊总是借口躲开,要不就是睡了,几乎什么也问不到,记得许雅说过,凡是有人不乐意提起过往的身世,其人不是出身高贵便是极度低微,据人说王珊以前在一家叫白斩楼的餐馆做洗碗工,小惠倒是有点信,王珊年纪小小就独闯社会,没见过有什么家信,难道是个无依无靠地孤儿?
许雅说过,从一个人做事的习惯上就可以看出此人的家境。
王珊做事最不爱吭声,总是埋头做事要不就是在一边默默观看十分用心,照许雅的理论,王珊的家境一定比瞎仔的还差得多。
小惠把瞎仔跟王珊做着对比,虽然大家都不大喜欢瞎仔,觉得此人浮夸,虚浮,油气,可是瞎仔可不是废材,朱师傅就说过要是没有王珊来天外天,还真没人敌得过瞎仔的,瞎仔只是太傲气了,总觉得自己是师傅了,技术高人一等,所以不肯下功夫了,而王珊年纪虽然小小,可是沉得住气,耐得住磨,所以早早的就给李春慧眼识才给挖去做了友朋居的大师傅,小惠忽然发现其实王珊真的很像妈妈,要是妈妈能看到王珊说不定真的会喜欢的,可是妈妈到现在都很讨厌王珊,唉…
小惠给总台说让晚上十二点提醒她起床以后就睡了,小慧虽然对欧阳半信半疑地,可是好多事她的确找不到答案,莫非这个世界真的有造物主?
小惠离开宾馆的时候天上下起了毛毛雨,白天送她的那辆车等着她,不过不是那个司机了,可是司机依然缄默而知趣,雨夜的成都顿时冷了许多,街上的车和人都锐减了,只有路边烧烤摊的烟雾还在渲染这个枯寂地深夜。
车子平稳而快速地在街道穿梭。司机熟练地驾驶着汽车,小惠坐在后座上像个公主。
在一片璀璨地霓虹灯闪过以后,汽车前方开始出现一片丛林,汽车速度开始减缓,然后一条古老的街道出现在小慧眼前,两旁都是粗壮地歪脖法国梧桐,,路灯稀疏,路面甚是难以辨认,不时有长条靠背长椅出现在树下,然后小慧看到有霓虹灯在闪烁,灯箱上闪着半生缘的字样,是一间小小的咖啡馆,车驶过咖啡馆,前面似乎是无尽的黑暗,只有几盏远远地路灯像怪兽的眼睛,小惠招呼司机把车倒回到咖啡馆哪里,司机如言照办,小惠问司机这里就是洗瓦堰?司机说是的,前面就是医学研究所了,小惠跟司机哀求说,一定在这里等我,千万别走开,司机微笑答应,小惠才拉开车门走向咖啡馆。一股寒意顿时袭满全身,小慧不禁打了个哆嗦,小惠还来不及多看,咖啡馆的们自动的打开了,小惠正在大惊失色之前,那个穿斑马条纹西装的男人迎了上来,满面堆笑的请小惠进去,看见他,小惠的心放下了,她问男人,欧阳呢?男人举手示意,果然,欧阳坐在法式罩灯下手里拿着一本字典一样的小厚书在看,桌上放着点心碟子和咖啡杯,欧阳放下书,示意她坐下。
想好了?你应该知道你想要什么了吗?我的时间可不多,雨随时都会停,你必须在雨停之前结束谈话。
我想知道我和你之间是怎么认识的,不可否认,我希望得到礼物,可是最起码我不能莫名其妙地接受馈赠吧,小惠的理由是早就想好了的。
你宁可以牺牲一个愿望而去满足你的好奇心?好奇心就那么重要?
我了至少应该知道你是谁,否则惊喜也会变成惊吓的,小惠居然这样回答,欧阳蹙了下眉头说,好吧,我告诉你,我叫白美慧,,我认识你的妈妈,简小卉是我的师姐,当年要是没有她,我就没有今天的一切,所以我欠你的。
小惠目瞪口呆,这个理由让她措手不及,你…认识我妈妈…真的假的?既然如此你可以给她一个愿望啊,我可以给你她的地址。
白美慧笑了,很显然是被小惠的憨直给逗乐了,大概你妈妈至今也没有对你说过她的事儿,既然她不说,那她一定由他的理由,所以我也不方便告诉你,不过我还有她和我的合照,你可以看看,说着就把一个鸡心项链递给小惠,小惠扣开鸡心,一张合影出现在眼前,眼前果然出现了两个年青的女孩,其中一个真的像极了小惠,论及姿色居然比小惠还更胜一筹,而另一个女孩当然是年轻时代的白美慧,那时的白美慧有点胖,可是她那双风情万种地丹凤眼却未被时间锁淹没,依然夺人心魄。
你信了吧,不是我找不到你妈妈,实在是因为你妈妈太固执不愿意见我,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来找你,希望你能圆我的心愿。
你不是已经给了我二十万了吗?我已经觉得够多的了…
那不过是一份小小的见面礼,假如可以用钱满足你的愿望,你尽管开口,说着白美慧推开咖啡桌,走到另一张桌子面前掀开一口皮箱,里面竟然都是璀璨夺目地珠宝,多得数不胜数,假如你觉得还不够,白美慧说,我还有更多送给你,只要你肯开口。
小惠脑子完全懵了
说吧,海澜,我愿意满足你任何的愿望,只此一次,不容错过,白美慧说,不久我就要离开,也许不再回来。
在这当口,海澜忽然说道,您可以借个电话给我?我想问问妈妈。
白美慧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你要打电话给你妈妈?你难道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白美慧忽然语塞,这时穿斑马条纹西装的男人上前冲白美慧向窗外示意,白美慧一看之下,只好长叹了一口气说,小丫头,你过来。说着从手上取下一枚戒指戴在海澜的手指上,白美慧说,我将以我自身化作你的守护者,护你一世无恙,说完就吻了海澜的手指,嘴唇是冷而潮湿的,然后她挥手唤来穿斑马条纹西装的男人说,快带她走。
海澜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只见白美慧将手一挥,咖啡馆里顿时一片漆黑,正在此时只觉手上一紧,身子不自觉地跟着跑了起来,原来是穿斑马条纹西装的男人拉着她在飞速奔跑,小惠生怕撞上咖啡馆里的桌椅,小心的避让着,可是很快她就意识到不对起来,她只觉耳畔嗖嗖生风,一股股寒气在脸颊飞速划过,然后她的眼睛开始适应起来,她看见穿斑马条纹西装的男人牵着她跑在一层圆弧形地水泥走廊上,她用眼角的余光发现,这是一座大楼,都是由圆弧形地走廊贯穿主体,楼很高,她看见下面一层赫然是铁栏杆遍布,里面是令人毛骨悚然地老虎在嘶吼,味道越来越浓郁,然后她看见了上面一层是跃跃欲试地饿狮,不是一只,是一群在对她露出饥饿地獠牙。
天哪,海澜发现自己身处在危机四伏地动物园。
海澜尖叫起来,为什么,为什么?
穿斑马条纹西装的男人扭头看她,严肃地警告说,别说话。
海澜惊呆了,穿斑马条纹西装的男人居然是王珊。
你为什么在这里?海澜突然有种被玩弄后的愤怒,开始企图挣脱王珊的手,王珊生气的说,你闹什么,你知道这儿是哪儿?你就敢叫,要是被抓住了,我们会成为那些老虎的夜宵。
为什么你会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在友朋居?你怎么在这儿,你和白美慧是怎么认识的?
王珊告饶似地说,小姑奶奶,你别再大吼大叫好吗,我求求你了,你活腻了,我可还没有活腻!
海澜被王珊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她一把打脱王珊的手,两人都因此大叫一声,向前翻滚起来。
王珊滚在一道玻璃幕墙之前停住,玻璃幕墙上现出一个狰狞地血盆大口,海澜清清楚楚地看见玻璃幕墙上挂着巨蟒的字样,海澜惊叫起来。
王珊捂住耳朵目瞪口呆地瞧着眼前的玻璃幕墙开始龟裂,猛然他扑了上去,死命捂住海澜的嘴,坚决的做出嘘的口型。
王珊小心的放开海澜,他之所以放手,是因为海澜的表情开始平静,眼里浮现出惊异而难以置信地表情,王珊继续做出嘘的口型,小声的说,小姑奶奶,求求你别嚷了,会惹祸的。
…你不是…你不是他…你是谁?海澜喃喃念道
王珊松了口气说,小姑奶奶,我们待会儿再说这些好吗?我们现在必须找到通道,然后离开这里,说着他开始四下里张望,突然他指着下面一层说,对,就是哪儿,你看。
一只灰黑色的兔子小心翼翼地沿着铁栏杆在悄然移动着,铁栏杆里是嗅到食物味道而兴奋过度的老虎,老虎在铁栏杆里发出无法克制地嘶吼,利爪在地上摩擦,尾巴不断摇晃,地上的灰尘顿时升腾起来,让室内的光线浑浊起来。
王珊小声的说,就是哪儿,我们去找那只兔子,跟着它,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你不是…你不是他…你是谁?海澜喃喃念道
你放跟着我去找那只兔子,那只兔子会带我们离开这儿的,可是海澜依然浑浑噩噩地喃喃自语,王珊拍打拍打她的脸颊说,你怎么啦?
王珊,你为什么不到我家去把我抢走?你知道?我妈*我和一个打棺材的木匠结婚,我不想嫁给他,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
海澜突然张开口冲着王珊咬了下去,王珊发出了撕心裂肺地惨叫。
姓名?
海澜,不过你如果叫她小惠,她也许会回答你。
性别?
这…不是很明显的嘛?
性别?
…女…
年龄?
十九
什么病?
医生,我要是知道她得了什么病,那就该我当医生了!
有什么症状?
就是发傻,老跟人说…你不是…你不是他…你是谁?然后会突然爆发性地胡言乱语,最后还会咬人。
有暴力倾向是吗?
差不多吧,反正现在餐厅里被她咬坏了耳朵的都把外科挤满了。
她受过什么刺激?比如高考落榜?意外怀孕?被情人抛弃?还是炒股被套?
呵呵,应该是被情人抛弃了。
去交费吧,病人需要住院观察。
医生,你看她还有治愈的希望?
作为医生,我们必须本着对患者负责的态度,对于无法预测的情况,我不能发表任何的意见
男人一瘸一拐的拿着缴费单离开了诊断室,只留下一个目光呆滞似乎已经伤心到绝望地漂亮女孩儿和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岁上下的医生,医生听听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话说,保卫科?缴费处有个替海澜缴费的男人是偷跑出来的病人,麻烦你们跑一趟,谢谢啦,对了,此人具有暴力倾向,你们带上电棒,对,很狂躁…
目光呆滞似乎已经伤心到绝望地漂亮女孩闻言突然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精神病院里来了一男一女两病人,男的总是很愤怒,不时嚎哭不时大吼,你们搞错了,我没病!你们才有病!女的目光呆滞似乎已经伤心到绝望,可是漂亮得出奇,总是一个人低着头说:…你不是…你不是他…你是谁?
女病人叫海澜,男病人叫王珊,都是火车站地区天外天酒楼送来的精神病患者,女病人是天外天酒楼的服务员,男的是天外天酒楼专门送外卖的小工,据天外天的经理李春介绍说,男病人王珊一直暗恋女患者海澜,因为海澜酷肖王珊的暗恋对象小惠,而女患者海澜则有间歇性妄想症,发病的症状就是老声称自己有一枚被女巫允诺过的魔戒,可以实现她的任何愿望,后来男患者王珊被天外天的恶作剧者撺掇开始追求海澜,王珊和海澜在一次约会期间发病,发病的地点是市野生动物园,因为天外天酒楼地处火车站,当地无相关医院可以收治,所以转到精神病研究所治疗。
主治医生翻了翻患者的眼皮说,不要紧张,精神病是一种社会疾病,是可以治愈的,你不要有什么包袱,我们医院在精神病专科方面是具有权威性的,你要配合医院做好治疗,争取早日出院,再造人生。
患者绝望地说,医生,我不是精神病,我是送病人来的,我是天外天的经理,我叫李春,不信你可以打我们酒楼的电话,很多人都可以证明…
李春看见几个膀大腰圆地白衣护工戴着口罩,戴着手套,拿着劈啪作响地电击棍慢慢向他靠近形成了一个以他为圆心的圆弧形包围圈,他无声地瘫软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