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是我一生以来最美的回忆。是的,它也只能是回忆。
日子如流水般一天天的过,我和胤祥也一直配合的很好,表面上我们依旧是太子的跟班,实际上,我们也在培植自己的势力。年羹尧胜任四川总督着实叫我高兴。这说明,不仅仅是我看重这个人才,就连皇阿玛也对他赞赏有佳。李卫也做的有声有色,这小子总算是没白让我操心。
琳琅渐渐的从失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恢复了先前的活泼可爱。更是破天荒的喜欢上了练习书法。
别的不敢说,这书法,我可是当今的佼佼者,皇阿玛亲口夸赞,常常视为范本教习小阿哥们。再说,她写的实在是糟糕,那个哪里是什么字?分明就是鬼画符。
她却还不承认,好像自己写的有多好似得。
我一时兴起,想要教习她书法。我重新教她正确的握笔姿势,教她如何用笔,如何用力道。她听的很认真。我手把手的教她,写下‘琳琅’二字。她高兴的不行,像个孩子。我的心里也乐开了花,比受到皇阿玛的夸奖还高兴。
我继续认认真真的教她,可写到一半,我才发现这个丫头早已经走了神,长翘的睫毛形成一条很好看的弧线,两个黑珍珠般的眼眸闪闪发亮。屋子里太静,以至于我都可以听到的她的心跳声。她的气息轻柔如纱,就那么不经意的吹到我的脖子上,弄的我痒痒的。
我喜欢这样安静的琳琅,好似深谷中的仙女,又似一株湖水深处的荷花。
“专心。”
我不得不这样说,否则我怕我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
她这才晃过神,怔怔的看着白纸。
“怎么是你的名字?”
她纳闷儿不解,还有些小生气。
我一边嘴角上扬,得意的说,“今儿个就先写到这儿,明儿个我再来教你。”
我无比骄傲的看着她带着惊喜和崇拜的眼神盯着看我的字,原来她也是欣赏我的。走前,我给她留了作业,其实我无心真的做她的老师,正所谓女人无才便是德,她已经懂的很多了,写字这事儿她一辈子都不会写过我的。而我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给今后经常来这里制造一个最完美的借口。
她对我的作业好像很不满,但她也在不辞辛苦的做,虽然找了很多枪手,但态度还算端正,这也是叫我对她一直心存好感,而且有增无减的最主要原因。
只是她的枪手很厉害,竟是精心培养过的胤祥。
其实,自从十四大婚之后,跟琳琅走的近的,也就我和胤祥两个人。老八是周瑜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至于老九老十,也早已经因为十四的事儿,刻意的跟琳琅走远了。再加上他们还知道琳琅的书法是我在教,心里就又平添了一种芥蒂。
我知道我没胤祥浪漫多情。但我知道,我却是她极其信任的一个人。
她又出了事,准确的说,主人公不是她,而是和她一同侍奉皇阿玛的另一个女官溪芸。
我想琳琅永远都不会知道,溪芸是我安插在皇阿玛身边的一个棋子。从她入宫,到甄选为乾清宫女官,到可以直接做侍奉茶水的贴身宫女,她的这些路子,都是我安排好的。她很忠心,而她的忠心就来源于对我的爱。
溪芸是个汉家女子,父母自小双亡,是我去南方办事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我帮她葬了双亲,她感激我,执意要做我的奴婢。可是我当时还有急事,哪里有闲工夫带着她?于是,我给了她些银子,叫她去投靠自己的亲戚。
可当我回到府中,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个衣衫褴褛,样貌憔悴不堪的女子。她见到我,眼泪立刻倾盆雨下,哭诉道,“爷,我终于将您等到了。”
我当时惊呆了,却也不好一直叫她在大门口,便带了回去。我嘱咐那拉氏给她一间屋子,又找了几件衣裳,叫她沐浴更衣,进些饭菜之后,才正儿八经的找她谈了谈。
“我不是叫你去找自家亲戚的吗?你怎么找到我的府上了?”
她低着头,两个手指揉搓着下面的衣角,“我……我已经没有什么亲戚了,爹娘在世的时候就没听他们讲起谁。”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并没有告诉你我是谁,家住何处啊。”
“是我一路打听的,他们说您是个贵人,我就想这贵人一定住在京城里头,于是我就直接来京城了。可到了这儿我才知道原来京城这么大,贵人好多好多。可我记得您的样貌,而且我会画画。于是,我就拿着您的画像继续找。没想到知道的人好多,他们都先是一惊,然后很严肃的跟我说,您就是当今四贝勒,叫我到这边来找。我满心欢喜,可到了这里,门口的侍卫怎么都不让我进,我就只能在门口等了您五天。”
“五天!”我又仔细的瞧了瞧她,虽说是梳洗过了,可那深深的黑眼圈,和眼中的疲惫仍旧不言而喻。
“四爷,我不求别的,就只想一辈子在您身边,做您的丫头。就请您答应了吧。”她眼中的泪光莹莹发亮,叫我舍不得说不。
“四爷,我什么都会做,洗衣,做饭,打扫,我统统都会。不信的话,您可以试试。”
她的样子那么的急切,如果我不同意,她孤身一人,流落在这偌大的京城,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情。我又认真的看了她一眼,眉宇清秀,眼波流转,胜似那月中嫦娥。
一个邪恶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你当真愿意为我做奴做婢?”
她使劲儿的点头,生怕我看不到。
我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很近很近。我闻到了她身上与生俱来的幽香,看到了她眉目之间的殷勤和少许疑惑。
“好,我答应你,只是,不是在这里,而是在皇宫。”
到现在,我都清楚的记得她初次听到皇宫两字的惊愕和胆怯。我知道她是不想去的,而据我调查得知,她之所以告诉我她没亲戚,正是因为她的父母不希望她进宫选秀才逃离家乡,来到异地,不幸遇难。
我不知道我到底算不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也知道自己这个做法是有多卑鄙。可是身在皇家,我别无选择。
我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成为她顺利入宫的开门砖。她的性子很冷,所以这宫里除了我,谁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冷,有的时候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她可以自保。我动用了关系,叫她直接入选为乾清宫宫女,起初,她只是在后方,无法侍奉在侧,但却依旧给了我很多有用的信息。我渐渐的消除了对她的戒心。设计让皇阿玛新纳了原先奉茶的女官做答应,身边缺了人手,我贿赂了李德全,顺理成章的让溪芸从百名乾清宫宫女中脱颖而出,成为皇阿玛身边奉茶的宫女。
但她一直不开心,不快乐,我答应她,等她25岁放出来之后就娶她过门做庶福晋。她起初很高兴,一直期盼。直到她发现我喜欢上了琳琅。
第十二章,最美的回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