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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祸起

没有想像中的复杂局面,也没有预料中的各分天涯,我还是带着一对麟儿顺利的回京。胤祥和四贝勒早已经在宫门外等候,看到胤祥一副安好无损的样子,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胤祥焦急的看着我,然后也没顾着旁人,熟悉的把我揽入怀中,“对不起。”
“不,我不要再听你说对不起。”
弘暾和弘晈无疑给冷清的十三阿哥府增添了很多喜气,都说是府里的吉兆,不过弘暾依旧好像瘦弱些,不必弘晈,短短三个月也是个小胖子了。回来之后我特意去看了心湖,还带给她一些我在塞外寻到的特别的小饰品,
“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若不喜欢,扔了就是。”心湖挑着眼睛看着我,又看看饰品,“我若仍了,姐姐当真不介意?”
“介意,只是你不介意就行。”她又挑着眉看看我,
“别的房的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否则不好区分。”
“姐姐这次在塞外可是九死一生,却没想到还记得给我们带礼物,真是难为姐姐了。”
“妹妹不也曾九死一生过吗?只是地点不同罢了。”她大着眼睛看着我,
“那也是不同的,好歹姐姐这是双生,还是嫡子,怎么着都是不一样的。”
可是谁会预想的到,我的这对双生还不到半年就被康熙的一张圣旨要了去,养于宫中。在外人看来这是对胤祥的盛典,胤祥也没觉得不好,毕竟宫里比府里的条件好的多,而且这无论是对胤祥还是我,乃至于那两个仍在襁褓中不谙世事的康熙的小皇孙而言都是一件值得荣耀的事情。府里上上下下为此高兴不已,都说胤祥快要脱离受禁的日子了,可是他们又怎么会体会的到一个做娘的心情?更郁闷的是,我实在是惊讶于胤祥不以为然的反应,他怎么可以就这么纵容他的父亲把我和我的孩子分开?他是他们的爸爸呀,为什么我丝毫看不出任何的不舍和无奈?我开始觉得我不仅是跟这个时代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就是皇家的规矩也是我永远都无法接受的。于是我整日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也不跟人说话,只时而看会儿弘暾和弘晈的襁褓,时而看会儿轻轻舞动的珠帘,怀念他们的一哭一笑,想象他们的长大……
“把门给我撞开!”
“爷,您这样会吓着小姐的!”
“给我撞!”
“咚!”一声巨响,屋里豁然开朗,
“你以为只有你会心痛吗?可是哪一个皇子没有经历过母子分离的痛苦?你这个样子要我怎么安心?”
“可是他们不是皇子,也不是继承大统的皇孙,他们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啊,我还没有来的及喂他们一口奶,一口饭……”胤祥牢牢的抱着我颤抖的身体,下巴不停的在我的头发上摩挲,
“我知道。”
“你根本就不会知道,也永远都不会体会的到!”我不住的用力打他,
“我恨你,如果不是你,他们就不会降生,如果不是你,他们就不会被送到那个冷血无情,杀人不见骨头的地方,胤祥,他们只是普通的人,普普通通的我们的孩子。”
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恢复正常的,只依稀觉得胤祥落在月光下的影子越发的细长,落寞。他也不再去别屋,除了排解我内心的伤痛,就是在书房看书。也越发少的弹琴舞剑。“胤祥绝非勤学忠义……”,我叹气,称赞他“诗文翰墨,皆工敏于心。精于骑射,白发必中。”的是你,无情的贬他不忠不义的也是你,把他抬到山峰顶端的是你,让他掉落于十八层地狱的还是你,如此变幻无常的帝王之情,胤祥受之不起,暾儿晈儿更是受之不起。我也开始恢复着去书房看书的习惯,只是我们通常都是各做各的,互不干扰,只用偶尔的一个眼神来传达对彼此的关爱。
可是这样安静朴素的日子依然不能让康熙安心。
“福晋,福晋,您快去看看爷吧,爷一回来就在书房发脾气呢。”我稳住受惊的福顺儿,放下手里的一半的针线活儿,还没到书房,就被里面接二连三的杯子的粉碎声给震住,我按捺住内心的疑惑,注视着我从没见过如此生气的胤祥,
“爷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这茶杯伺候的不好?福顺儿,明儿再换一批来,看把爷气的。”胤祥一看是我,呆呆的看了我两眼,一拍桌子,狠狠的坐在椅子上不语。我走近胤祥,低着头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的眼珠转哪儿我也跟着盯哪儿,没一会儿,胤祥唉了一声,败下阵来,火气也不见的那么大了。我暗自笑了两声,坐到他的旁边,托着下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抹不安和愧疚。
“皇阿玛他,他给我指了一个侧福晋,再过几日就进府。”时间在这一刻停止,现在轮到我发火发脾气了,可是内心却平静的没有一丝抖动,
“琳琅,你怎么骂我都行,就是不要这样不说话好不好?琳琅!”
梦再次被他摇醒,我茫然的看看眼前紧张无比的胤祥,给了他一个我认为的最让人安心的笑容,
“爷,恭喜!”
请柬,洞房,新郎服,婚宴,都是我一手操办,我的举动赚尽了府里每一个人惊疑的眼神和温顺。胤祥还是待罪之身,不可大肆张扬,况且只是个侧福晋,也不必大张旗鼓,因此只请了兄弟们,婚宴也不必铺张,但也不能太寒碜,我拒绝了四爷送来的银子,挪用了先前盘下来的店铺的收益,我想这是唯一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了,从没想到这间铺子居然可以一解十三阿哥府的燃眉之急。
胤祥的喜服是我亲手给穿上去的,从我进了这个屋子起,他的目光一刻都没从我身上移开过,我知道他有很多话想跟我讲,遗憾的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启齿,而我也不知道如何去接受。我帮他系好腰带,又绑了两个大大小小的玉佩上去,再带了英俊不凡的新郎帽,一个我很久都不曾见过的胤祥立在我的面前,我满意的点点头,
“爷是越发的英俊神朗了!”他的眼神越发的不舍和深邃,我转过头,努力咽进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撞上福顺儿一张进退两难的脸,“福晋,吉时到了。”我苦笑,看着他,“是要我去娶吗?”
婚宴上我尽显我的大度和不在意,我开心的和妯娌们聊家常,尽情的喝着我特意准备的喜酒,然后安心的替胤祥接受每一个人的贺词和喜悦。这是我第一次喝古代的酒,辣辣的,第一口的时候还被呛了一下,不过浑浑噩噩的感觉还是很享受的,
“既是这样又何必同意十三弟纳妾?”,一句话四周顿时安静下来,连胤祥那一桌的也看过来,我若无其事的虚着眼儿看着眼前娇艳如花的八福晋,
“很好啊,很热闹啊!”
“琳琅,我知道你打心眼里不愿意,你……”
“八嫂,由的我选择吗?若是可以我宁可永远都没有来过这里。”
“你说的我怎么听不太懂?”我一把拉住八福晋的手,对着沁儿和绣云,
“走,我带你们逛园子去。”
“琳琅……”一抬头,胤祥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摇摇晃晃的走到胤祥身边,拉着他的手,“你放心,只逛一会儿,”我又看看旁边有些模糊的四贝勒,,八贝勒,和十四,
“你们都放心,她们不会掉进湖里的。”
“琳琅!”我没再搭理胤祥的话,刚要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从我的腹中传来,速度快的竟让我来不及去适应,
“琳琅,你怎么了?”胤祥一把抱住我,疼痛的同时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一步步下沉,
“血!”绣云最后一声的惨提醒了我,红,好红的颜色,身子一轻,彻底的落在胤祥的怀中,“快,宣太医!快!”……
眼前混乱成一团,只看见人影不停的在我眼前晃啊晃的,吵死了,手一直被握在一个人的手里,暖暖的,湿湿的,
“爷,福晋,福晋这是小产……”小产?我……后面的没再听进去,我小产了?可是我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啊,难怪……头忽然疼起来,让我不得不放弃继续思考,而放下思考的结果就是我昏迷了三天,而这三天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睁开封闭已久的眼睛,眼前胤祥的脸孔逐渐清晰,长翘的睫毛,浓密的眉毛,深重的眼袋,高挺的鼻梁,还有满嘴的胡渣,我心疼的伸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庞,不想还是惊醒了睡梦中的他,
“琳琅,你醒了?还疼吗?哪里疼告诉我。”他忙的连揉眼睛的功夫都没有,我淡淡一笑,摇摇头,他心疼的揽我入怀,把我抱在他的怀里,熟悉的温存感再次占据我的心房,我贪恋这样的怀抱,胤祥的怀抱。
“对不起,没保住孩子,你伤心坏了吧。”他温柔的摩挲着我的头,揉揉我的手,
“是伤心坏了,可不是因为孩子,是因为你。”他轻轻的转过我的头,深深的看着我,
“你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大?可以好好的照顾自己,不再让我担心?”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话让我产生莫大的委屈,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不给我片刻停留的机会。
“我还是有罪。”他一听,疑惑的看着我,我很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
“我打扰了你的洞房花烛夜。”他张开嘴,一阵好笑,把头抵在我的脑门上,
“那就由你来赔偿。”
我突来的状况让这个新到的侧福晋愤怒不已,她虽嘴上不说,却在她第一次给我敬茶的眼神中毫无保留的传达出来,更重要的是,这眼神中还包含一样,恨。我不得不感慨,来到这个世界我的同性缘好像一直都不怎么样。
“福晋身体还好吧?”一句很好的问话也可以被她说的如此不屑,我点点头,
“好很多了,实在是对不住,我……”
“福晋这话可真让我受不起,只是皇家的子嗣是件不容小觑的大事,福晋以后可要多注意啊,否则不知又会有谁像我一样担上个不吉利的罪名了。”我的心一紧,
“娉婷妹妹言重了,这是我自己的缘故,于你无关。”她撇撇嘴,不经意的瞟了眼旁边的胤祥,还有心湖,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福晋一样大度的,不过既然福晋已经没事了,我也就安心了。”
我看看胤祥,他一直沉着脸,攥着手指上的玉扳指,
“好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要知道尊重福晋,有不懂的地方就问心湖。”娉婷一脸疑问,指着心湖,“为什么是问她,而不是福晋?”
“福晋大病初愈,不宜操劳,琐碎的事儿一同告诉心湖,她会告知福晋的。”娉婷还要说什么,看着胤祥绷着的脸,没再说下去,只瞟了我一眼,又不屑的看看心湖,心湖却在一旁无心的喝着茶,脸上看不出一丝情感。
之后的日子平静了很多,胤祥跟以前一样,清晨练剑,上午教习弘昌,下午与我弹琴下棋,晚上则在书房看书,弘昌还只是一个孩子,声音清脆的仿佛林间的小鸟,全府的人都喜欢的不得了,时不时逗他说两句,心湖也不太在意,倒是每次我逗弘昌玩的时候,她便会用一种略含同情的目光看着我,胤祥起初并不赞成在我面前调教弘昌,怕我伤感,我却觉的好笑,过了这么久,还葬送了一个,如果说这样的结局还不能让我释怀,我就真的该去咨询心理医生了,我故意每次都陪在身边,要么教弘昌说话,要么就是听胤祥或是心湖他们教他说话,胤祥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笑在阳光里,在我耳边轻声的说,“真的不介意了?”
“有什么好介意的,就像你说的,皇宫里或许比这儿好呢,只是不知道他们长成什么样子了。”胤祥没再问下去,只重重的握了握我的手。
全家好像只有一个人不高兴,那就是新福晋乌苏娉婷,婚后到现在胤祥从没进过她的屋,不过她倔强的性子和要强的脸面还是让她每天花枝招展的出现在胤祥和我们的眼前,说实话,娉婷还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只可惜,嫁给了胤祥,一个失了宠的阿哥,一个钟情于我一人的难得情种,这话不是我说,却来源于心湖,我无奈的看看正在教弘昌背诵三字经的胤祥,天哪,他还不到四岁,心湖笑笑,“总比别人教的强。”可是娉婷终究还是让我和胤祥陷入了一场不可避免的争端。
“爷,这是另外一本账本,一个丝绸铺子的,这里的帐从不算在府里的帐里,娉婷觉得蹊跷就从福顺儿那儿要过来了,还请爷过目。”胤祥挥挥手,
“府里的事一直都是福晋在打理,交给福晋就是了。”
“可是,爷,您从未涉足商道,我们府里又怎么会有丝绸商铺的账本呢?”胤祥看看我,接过娉婷手中的账本,表情越来越难看,“砰”,胤祥一把把账本扣在桌子上,
“福顺儿,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了。”福顺儿吓得立刻跪倒在地,
“是,”他看我一眼,“是奴才的一远方亲戚开的,因在外地,就托奴才帮忙打理。”
“是吗?远方亲戚?你有姓初的远方亲戚吗?”福顺儿抬头看看质问他的娉婷,
“真的是奴才的远房亲戚,爷……”
“福顺儿,你一直跟着我,你的亲戚有多少,在哪儿我岂会不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福顺儿吓得一时无语,只低着头。
“我看是你想要侵吞府里的银子吧,那铺子就是你用府里的银子开的,是不是?”
“侧福晋,奴才打十四岁时就跟着十三爷,从没想过要得到什么,如今十三爷有难,奴才又怎会做出趁火打劫之事,还请侧福晋明察。”
“是嘛?你自己不敢就是背后有人帮你撑腰,说,他是谁?”福顺儿身子一抖,看看我,又看看胤祥,
“福顺儿!还不说实话?就是你老实巴交的性子也不会想出开铺子的点子,说吧,是谁盘下的店?还让你另做账本?”静,死一样的静,我讨厌这样的寂静,
“是我!”我看着无比惊讶的胤祥,然后从他手里把账本接过来,
“挺好的,又赚了些,当初真没选错。”我看看吓得直哆嗦的福顺儿,“辛苦你了。”
“琳琅,你……”
“这个铺子已经开了一段时间了,当初没跟你讲是怕你不同意……”
“没想到福晋还有这个本事呢,只是不知道这赚来的钱都花在哪儿了?我瞧着这账本上收入不少,可一到月底儿竟也没剩几个钱儿了,莫非……”
“侧福晋您可不能冤枉福晋哪。”
“冤枉?哼,真是个该死的奴才。”
胤祥的脸已经黑到让我恐惧的地步,我从没见过如此生气的胤祥,我有些害怕的走到他的身边,伸出的手刚要碰到他的衣袖,就被他用力的一甩,劲儿大的让我向后踉跄了几步,“不解释些什么吗?”语气平静的就像是火山爆发的前刻,
“没想太多,只是想贴补一些家用。”
“贴补一些家用?爷难道连养活你们的能力都没有了吗?”这正是我最怕的,胤祥的大男子主义终于爆发了,
“不是,不是你那个意思,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狠狠的从我手里夺过账本,摔在地上,“立刻给我关掉,爷还不至于那么凄惨。”
“不能关,胤祥,府里几百号人还等着吃饭穿衣呢,从你出事到现在,你的俸禄早已经停了,若不是这间铺子……”胤祥猛的转过头,狠狠的看着我,
“爷再怎么落魄,也不需要女人来养!”他走的那么的潇洒,那么的有尊严,他就不能放下一点自己的骄傲吗?难道非要死撑着受罪?我转过身,瞪着已经麻木的娉婷,
“这就是你要的,是吗?”她怯怯的后退两步,“我……我不知道事情会这样。”
“你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她被我吼的吓着了,我深呼一口气,
“福顺儿,回去好好照看铺子,没我的命令,谁都没有关掉它的权利,包括胤祥。”
回去的时候,余光瞟到了一旁一言未发的心湖,心痛的感觉已经不容我再去关心任何事情,我没搭理她,接下来两天也没再出屋,当然胤祥也没去我那儿。
我曾几次挑着灯笼在书房门外徘徊,心里一直浮现的两个小人的辩论,一个觉得我没错,不应该低声下气,另一个则说这不是低声下气,我和胤祥有着三百年的鸿沟,我们需要交流彼此的心得,然后慢慢的融合。但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同等于胤祥大小的骄傲始终都没允许我进去。
“小姐,小姐,您快去看看吧,爷在书房发脾气呢,好大的脾气。”
没等我了解清楚状况就已经被杏儿抓去了书房,还没到就听见胤祥一声怒斥,
“给我滚!我再不想见到你!滚!”下一刻,就见娉婷一脸泪水的跑出来,看见我,哭声更大了,她死死的抓住我,拼命的摇这我的肩,
“兆佳琳琅!你为什么要一直霸占着爷?我也是他的妻子,可他竟连碰我都觉的恶心,我恨你,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她的手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紧紧的抓住我的脖子,难受,极大的难受,娉婷凶恶的嘴脸就在我的视线里晃动。
“娉婷,你这样会出事的,快放开!”心湖奋力把娉婷推开,我这才觉的正常呼吸是多么的幸福。
“琳琅!”一眨眼胤祥就到了的身边,“你没事吧?”他又看看娉婷,“还不给我滚?”娉婷满脸泪水和怨恨,指着我们,“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望着娉婷离去的身影,一阵莫名的同情和愧疚涌上心头,是我害了她?还是胤祥?还是这个社会?我不知道,如果她嫁给别人或是别的阿哥会不会比现在幸福,至少比嫁给胤祥幸福?
“你不去看看她?她会不会做傻事?”
“你!”胤祥一脸怒气的指着我,一甩袖子,“哼!”他又是要跟我隔离吗?他怎么可以这样狠心?难道我和你这么久的感情竟敌不过你男人的自尊和别人的挑拨离间?你怎么可以让我如此心痛?
“姐姐!跟爷说几句好话吧。”我这才发觉心湖一直都站在我的身边,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期待和盼望,
“你难道就不恨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应该高兴的不是?”她立刻收回先前的目光,
“恨,可是这世上只有你才能让爷幸福,只要爷好,我就好。”不管这是不是真话,它都足以让我震动,我从没想到过心湖竟对胤祥有着如此深刻的感情,不记得是谁说的话了,爱的最高境界就是看到自己爱的人幸福就会觉得幸福,而让他幸福的人不一定是自己。
然而情势的发展没有依照心湖所想的那样,因为我本着自己的自尊并没有主动跟胤祥示好,而胤祥更是心高气傲。之前的日日相伴变成了偶然的园中相遇,含情脉脉的眼神变成了若即若离的擦肩而过,我不再去书房,只常常在房间里弹琴唱歌,抑或是画画,令我郁闷的是,原本丰富灵活的大脑竟再也想不出美丽的图案和空灵的歌曲,取而代之的是我长时间的发呆愣神。也就是这段时间,富察和石佳却都怀上了胤祥的子嗣,这样的消息对我来讲已经麻木了,也没有去探望的心情,只遣了杏儿去送了些礼物和补品,娉婷乖了很多,除了一日三餐露面,我就再也看不到她了,心湖只是一心扑在弘昌的身上,小小年纪竟也把三字经背的滚瓜烂熟了,胤祥一天比一天的瘦,也不见的有多少精神,不过练剑,吹笛,教习弘昌却从未耽搁过,有时看到他和心湖母子在一起,我猛的觉得自己竟像是个第三者,破坏了一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就还在我这样浑浑噩噩的过着自己的生活的时候,噩耗再次传来了,胤祥被召进宫,而且一直没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