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完好之后,康熙也回来了,一见我,先是愣了一下,又点点头,“清瘦了不少,不过还好。”我又开始了正常的生活,只是不大出去了,一闲下来,就在屋里呆着,练习书法。想来一时半会是回不去的,也不能总是不会写字,索性跟他们要了些书,闭门学书法。
十四来的不比以往勤了,许是又忙了,我讨厌听政事,更讨厌争权夺利,在这里我关心的人很少,只要他们是好的,我就不会再去想别的,只是一想到沁儿,我的心就嘎登一下,不知道她怎么样了……那日给宜妃娘娘送东西时,沁儿璀璨的笑容一遍遍在我脑海中播放,像在随时提醒着我曾经答应过的和我应该要做的事。我开始时不时的冷落十四,开始漠视他的存在,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十四提沁儿,讲沁儿的漂亮,沁儿的乖,沁儿的柔。我这轮番的炮轰弄晕了十四,再跟他讲沁儿的时候,他眨了眨眼,“为什么你总是跟我讲沁儿?”
我语塞,低下头,“她好呗。”十四温柔的抬起我的下巴,“你更好。”
我忽然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轻易的把一个人推给十四?我甚至都没有问十四的意思,虽然我知道,对于他们而言,多一个女人不算什么,可我却希望他可以像对待珍宝一样待沁儿,如果他只把沁儿当成一个摆设,对沁儿岂不是毫无益处?而我呢?也要真的舍弃这段感情?成全别人?
就这样披着白狐裘披风在落满雪花的石头路上走着,凛冽的寒风时不时的顺着我的脖子下去,一阵阵刺骨的冷,让我不得不缩着整个身子。我抬头看看前方,如此熟悉,竟是离十四阿哥的住处不远了,突然间特别想见十四,又走了两步,却被不远处的一幕制止了,心跳在瞬间停止,似乎已经感受不到寒冷,一股酸楚涌上心头,我转过身,突来的一阵风让我打了一个很大的寒颤,琳琅,放下吧。脚下一滑,身体斜斜的跌落,没有预期的寒冷,却是另一番的温暖,我抬起头,
“十三阿哥?”
没有再次病倒,心却静了很多,又添了一个爱好,就是插花。没事的时候,除了照看盆景,就是琢磨着怎么插出好看的花,还记得以前嘲笑英子无聊,现在想想却是在嘲笑自己。眼前又忽然一黑,我无语,他就不能来点创意?他见我不搭理他,觉得没意思,放下手,失望的看着我。雪地中他紧紧抱着沁儿的一幕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没好气的瞅他一眼,
“十四阿哥应该很忙吧,可别在奴婢这儿耽搁了。”
“你怎么了?呵呵……这俩天忙,你放心,就快了。”什么就快了?还忙,是忙着追女孩儿吧,我甩开他的手,
“您忙,我也忙呢,十四阿哥请回吧。”他一把把我拉到他的怀里,可我一想到这个怀里还曾有过沁儿,我就恶心。我挣脱开,“十四阿哥既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就要对她负责,一心一意的对人家好,岂能再招惹奴婢,这样的三心二意,岂是大丈夫所为?”他一脸愕然的看着我,
“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说,“我知道了,不是你看见的那样,那天……”
“十四阿哥身份尊贵,奴婢哪受的了您的解释?您还是快去办正事吧。”
“一口一个奴婢,你是真要跟我生分了?”他很生气的在屋里踱来踱去,
“奴婢就是奴婢,以前是奴婢不懂规矩冒犯了十四阿哥,今后不会了。如果奴婢的某些言行举止让十四阿哥误会了,恳请十四阿哥原谅。”他死死的抓住我的胳膊,痛的我泪水倾泻而出,“什么叫今后不会了?什么叫做误会?”我想甩开他的胳膊,却被他抓的更紧,他犀利的眼神让我觉得害怕,“十四阿哥请自重。”他一把把我的头拉过来,狠狠的吻我,“啪。”声音响亮的连我自己都吓着了,十四捂着他受伤的脸,眼神依旧狠狠的看着我,我却已经没有了眼泪。我低下头,不再看他,也不说话。他迅速的整整衣冠,两步走到门口,
“你不就是想让我娶完颜沁吗?”我吃惊的看着他,他转过头看我一眼,“我就随了你的愿!哼!”
从那以后,十四就再没有来过,没有想象中那么痛,我揽了很多的活儿,尽可能多的当值,送东西,天天打听谁有没干完的活儿,甚至帮人洗衣服,做杂事,尽可能少的出现在十四经常走的路上,也尽可能不去宜妃那儿。像是要释放干净积攒了多年的力量,我尽可能的不思考,不用脑子,只用体力。一段时间下来,自己瘦了不少,却赚尽了人缘,紫茵虽也不再故意的挑我的刺儿,但也从不在语言上让我好过。虽然我可以经常在乾清宫听他们议事,却一个字儿都没有听进去,更加不知道政局和形势,康熙倒是很放心我现在的样子,经常也不让我回避,许是我极清楚他的喜好,而且会提前做好一切,嘴又紧的很,很让他满意。这也是唯一让我觉得自豪的地方,想来辛苦没白费,可以用专业来形容自己了。
十三倒是时不时的来看看我,只是更多的时候是默默的看着我忙,我知道我对不起他,可我不是超人。九阿哥和十阿哥也会时不时的来看看我,找我拌拌嘴,然后叹着气离开,也时常会觉得有人在隐蔽的地方看着我,我无力知道他是谁,也不想知道。
这期间又随着康熙去了趟南方,散散心也还是不错的,我想人不能总是这样的自寻烦恼,这样的结局似乎也不错,至少我不会再因为面对不了沁儿而内疚。十三经常找我玩,我也不拒绝,就这样没精打采的跟着他,他却可以给我讲笑话讲一路,为了配合他,我还是会很违心的笑笑或是大笑,他皱皱眉,“太假了。”
还给我买很好看的糖人吃,也有糖葫芦,我不解的问他为什么总是给我吃甜的,他哈哈一笑,“你每天挂着一张苦瓜脸,给你中和中和。”我气结,起来作势要打他,他躲,我又来,冷不丁被他抓住手,温柔的看着我,“这才像你嘛!”
康熙一如既往的勤奋,不得不让我觉得他的精力和他的年龄成正比,这日我却被他要求陪着去德妃那儿,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我的插花德妃很是喜欢,在加上她看出康熙确实对我没有意思,对我的戒心也就不比从前,还时常叫我过去帮她设计安排,所幸的是她还算满意。刚好四贝勒,四福晋,十三,和十四都在,一家人其乐融融,我有时就在想,这应该也是德妃想要的吧。十四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我,视我为空气,只有十三时不时的给我传递个笑容或是眼神,我也安慰的笑笑,四贝勒则是保持他的经典表情。正在康熙膝下玩耍的弘晖像是看异物一样的看着我,我先是有些纳闷儿,转而给了他一个笑容,他却‘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是那么的童真清脆,仿佛被风吹响的银铃,众人随着弘晖的笑声都看我,四福晋笑笑,“这孩子很是喜欢琳琅姑娘呢。”众人一笑,四贝勒也微微笑笑,然后看看我。
“你就是琳琅?”我被弘晖的问题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露出一个极甜蜜的笑容看着他,
“是,奴婢就是琳琅。”
“你长的真好看。”我顿时有些窘,不知道该说什么,众人却又是一笑,
“皇上,您看哪,弘晖都长大了,是不是也该给胤祥和胤祯取个嫡福晋了?”德妃说的可真是时候。康熙点点头,德妃笑笑,
“臣妾瞧着宜妃妹妹那儿有个叫完颜沁的不错,觉着挺适合胤……”十四突然站起身,“额娘,儿子谢过额娘。”德妃一愣,“祯儿……”
“皇阿玛,儿子早已相中完颜沁,恳请皇阿玛赐她做我的福晋。”康熙先是想了会儿,“完颜沁?罗察家的?是配的上的,既然你喜欢,朕就依了你。”
“儿子谢过皇阿玛。”
该来的还是来了,以为时间早已泯灭了我心中的痛,不想不是那么痛,而是没到时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鼻子,让我无法正常呼吸。
“十三就再等等吧,朕还想再看看,德妃你也再寻寻。”
“扑通”一声,弘晖不知怎的跌倒了,四福晋立刻跑过去抱了起来,“晖儿,晖儿。”四贝勒,十三,十四也跑过去,
“怎么了?”康熙很是关心,
“快抱过来看看。”
“回额娘的话,是流鼻血了。”流鼻血?我忙叫身边的宫女去取冷水和毛巾来,看着四福晋乱成一团,我稳稳的跟她讲,“福晋,请先把弘晖阿哥的头抬起来,不要这样低着,还有请看一下小阿哥是那个鼻孔在流血?”众人都吃惊的看着我,
“是左边。”
“那请抬高小阿哥的右胳膊。”四福晋半信半疑的看看我,又看看四贝勒,四贝勒也奇怪的看着我,然后抬高弘晖的右手。我沾湿了毛巾,走到弘晖的跟前,很肯定的看看四福晋又看看四贝勒,轻轻的给弘晖擦拭,又轻轻的拍了些凉水在他的额头,这孩子还真是坚强,出了血也不哭不怕,只乖乖的让我擦。
“小阿哥没有什么大碍,贝勒爷福晋请放心,天气炎热,小阿哥有些火气,又摔了一跤才引致出血,这些天多吃些解暑的东西就好了。”我又看看愣在一旁的四福晋,“若是小阿哥再流鼻血,就照刚才的方法做就行,只需记得,若是右边出血,就抬高左胳膊,若是都出血,俩只都抬高。不至于大量出血。”
四福晋看看我,微微一笑,“有劳姑娘了。”我抿嘴一笑,看到四贝勒若有深意的看着我。十四看我一眼,刚碰上我的眼神就转过身继续做下,十三给了我一个赞许的笑脸,康熙微笑着点点头。我却有些悲伤,难道以后真的要和十四形同陌路了吗?
塞外的风景和江南的风光真的是各有千秋,不过对于我来说还是比较偏向江南的,在乾清宫也有几年的光景了,这却我是我的第二次随行。心情已经没有了第一次的激动和无比兴奋,取而代之的是恭恭敬敬的做事,安安静静的听话。我实在是惊讶于环境对人的影响力,短短几年,竟也让我退化成一个古人了。
再平静的内心也会被响亮的号角声和雄壮的马蹄声打乱。太子和每一位阿哥都身着威武的骑装,尽显皇家风范,我有些不明白,是什么因素可以让太子由一个勤勉上进,深得康熙喜爱的皇子而沦落为一个专横跋扈,冷血无情,扰乱后宫的祸首,可是一想起他两立两废的结局也不免为他感到惋惜。好像还有一个被圈禁了很久的,也不知道是下面哪位阿哥,唉,可怜生在帝王家,更何况是康熙的儿子。真不知道这是他们的幸还是不幸!
溪芸一直注视着前方,眼神里可以清楚的看出她的期待和紧张,那个人应该是她的心上人吧,遗憾的是我却无法从她的眼神中寻出任何的结果。忽然感觉有两道光射过来,是太子!我疑惑,他是在看溪芸还是在看我?只是没等我求证完,只听康熙一声令下,众皇子像离靶的箭一般朝着目的地冲去。
“你们猜这次谁能夺魁啊?”康熙依然看着前方,
“皇太子和众皇子皆是骑射高手,人中之龙,奴才真是难以断定。”李德全的话不得不让我想到一句话,姜还是老的辣,这稀泥和的可真是好啊。康熙嗯了一声,“你俩呢?”
我本想说是十三,可既然头儿先这么说了,溪芸好像也没什么主意,就原话照抄。康熙好像并不满意,“是吗?”他定定的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如果非要说出一个呢?”溪芸退后一小步,低下头,却凸显出了我,“琳琅,你说说。”我想了一下,略有调侃的说,“若是奴婢猜对了,会有赏吗?”“哈哈……就知道你鬼点子多,猜对了朕就把你许给那个人。”我大吃一惊,这怎么说啊,难不成我还把自己给赌出去了?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皇上,您这个赏奴婢可不敢要,您还是饶了奴婢吧。”
“难不成你还嫌弃朕的儿子?”
“不不不,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再者奴婢只求他日出了宫,与阿玛额娘团聚,承欢膝下,过平凡的日子。”
“哦?是吗?这么说马尔汉已经给你物色好了?”我一听急了,入宫的宫女即使是到了年纪婚配也是要皇家做主的,岂容得自己家做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没有没有,是奴婢不愿嫁人只愿守着爹娘,与阿玛无关。”康熙奇怪的看看我,转过头,
“行了,朕就是开个玩笑,也至于把你吓成这样?你不是胆大的很吗?还把自己的打算都给抖落出来。”天哪,康熙您这是找我开刷吗?
被康熙吓了一早上,也没什么心情了,更不敢再伺候康熙,直和溪芸调了班,一个人在帐篷里睡觉。康熙究竟想知道什么?也不知道我的答案他究竟满不满意,会不会牵连马尔汉?还是他已经看中了哪个阿哥,想把我嫁出去?那么他想的那个阿哥会是谁呢?哎呀,烦死了,脑袋都快炸开了,康熙你就不能明说吗?我气急败坏的翻了个身,把被子蒙在头上。
“呦,这是高兴的睡着了?还是心乱的把自己给藏起来了?”溪芸一把撩开我的被子,“你这样会闷出病的。”我白她一眼,“连你也取笑我,你不用伺候皇上了吗?”她莞尔一笑,“你就不想知道谁是第一?”我一下子做起来,看到她因猜中了我的心事的猾笑,复又躺下去,“我才不关心呢。”溪芸开心的笑起来,
“皇上叫你过去呢,还不快收拾。”我没心思的胡乱整了整头发,又败下阵来的问她,“谁是第一?”她狡黠的看着我,凑到我的耳朵旁,“你猜的是谁?”我大囧,瞪她一眼,走了出去。
帐外一片热闹的景象,涉猎而归的皇子们还有蒙古的亲贵们都围着坐了一圈,我的落寞却和这风景及不搭配,李德全看到我,低下头捂着脸,不用猜也是在笑我,我更没了底儿,索性愤愤的走到康熙身边,行了礼,溪芸也过来了,朝我笑笑,我冲她挤挤嘴。转头便看到十三兴高采烈的,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十四也很高兴,除了太子。我隐约的已经知道谁是头名了,其实这并不奇怪,十三骑射好是众阿哥中出了名的,否则康熙也不会夸他“精于骑射,每发必中。”不过听说十三的功课也很好,康熙也很是欣赏,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阿哥,难怪康熙会爱不离身呢,那么康熙有曾考虑过他吗?
“丫头想什么呢?”康熙绕有兴趣的看着我,李德全和溪芸一脸的诡笑,我一时无语,李德全露出他那经典的谄笑,
“想必琳琅姑娘正琢磨着她的猜测对不对呢。”康熙一顿爽朗的笑,
“哦,皇阿玛你们在玩猜谜吗?”大阿哥您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的?我连忙给大阿哥乘满水,“大阿哥您请。”大阿哥一愣,康熙又是一阵笑,李德全先是看了康熙一眼,遂说,“今儿众阿哥们出发后,皇上就让琳琅姑娘猜……”
“谙达!”我的声音很大,众人皆是一愣,
“谙达,您的鞋掉了。”李德全低头看了半天,笑着指指我,
“好了,也没猜什么迷,琳琅,今年多大了?”我大惊,他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的人面问我呢?我气结,耍起脾气,
“皇上,女孩儿的年纪是不能随便问的。”
“哦?朕怎么不知道?”我心想您也不能什么都知道吧。康熙见我不语,也不再问下去,另起了话题。我无聊的抬头看了一眼,却正对上太子看我的目光,心莫名的一抖。
晚宴对于我们来讲就只有看的份儿和忙活的份儿,十四对我还是老样子,我的言语伤他很深吧,看着他与十三高兴攀谈的劲儿,也许他早已把我忘了,只是自己在这一个人白伤心。太子的酒又喝完了,我捧着酒坛给他斟酒,不料一只手却被反握住,我一慌,撒了他一身的酒,他小声呵呵了两声,
“怎么伺候的?还不快给爷换衣服?”眼里却是满满的邪光,他想做什么?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溪芸过来了,
“琳琅是不小心,还是奴婢帮太子爷吧。”太子好像要反驳什么,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看看溪芸,“皇阿玛,儿子再去换件衣服。”康熙点点头,我有些担心的看看溪芸,溪芸握了握我的手,给了我一个叫我放心的眼神,可是溪芸我怎么能放心?太子他早就对你……若是这次因为我而发生什么事,要我如何安心?
夜深了,一点睡意也没有,溪芸倒是安全的回来了,好像什么都发生,我却依然睡不着,一个人披了件衣服悄悄走到一片草原上坐下,手放在草地上,支撑着我仰望天空的头。草原上的星星真好看,那么的亮,只可惜我只看的出北斗七星,“啊!”头突然被什么敲了一下,我气愤的看着一脸嬉笑的十三,
“十三阿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把我敲傻的?”
“是吗?你那么聪明,这么一下子没关系的。”
“什么没关系,敲傻了,我还怎么嫁人?”
“这样啊,那就嫁给我。”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又想到白天的事情,更是羞赧。不敢再看十三发着亮光的眼睛,我又往一边挪挪,
“谁说要嫁人。”
“咦,不是你刚说的?岂能赖账?”
“我是女子,不是君子,就是没说过。”
“你……”十三有些恼,转过头去不理我。我有些后悔,但也不想先开口。就这么坐了好一阵儿,隐隐的有了些困意,只觉得头一歪,没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偌大的草原上也只有我一人,我揉了揉脖子,竟不知道十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回去很利索的收拾了一番就去御前伺候了,没一会儿,皇子们便来请安了,十三不停的揉着他的左肩,没精打采的。
“老十三,这是怎么了?”康熙还挺细心的,十三看看我,表情无奈的说,
“让皇阿玛挂念了,昨晚看了会星星,许是凉着了。”
“嗯……”我冲十三笑笑,他撇撇嘴,却迎来了十四久违的目光。
二十四,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