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送我回了房间,溪芸就盯着我,看的我心里直发毛,“好溪芸,我的脚没事儿的。”然后傻傻的笑着看着她,她撇撇嘴,用手怼了一下我的脑门儿,
“你是怎么了?最近总是这样,出什么事了?”
“没有,就是站累了。你知道的,我好动。”
“好动?得,你好好歇着吧,继续神游太虚吧,最好一次性游完了。”
不一会儿,十四便来了,还带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我指着这些东西,
“都是治脚伤的?”十四点点头,
“你看看,我的脚只有这么大,用的了这么多吗?”
“用不了就留做备用,你总是这样,动不动就大伤小伤的一大堆,怎么能让我放心?我最近又忙……这又是怎么了?好好的又哭了,是不是很痛?”
是挺痛的,可是这痛哪是这些药可以治好的?
我的脚好了,却终究抵不住好一顿的胡思乱想,又病倒了。因为我得病也没能随扈去塞外。就在我恍恍惚惚的那几天,好像有人来看我,有时是女子,在这儿能看我的无非是两个人,沁儿和溪芸,而沁儿在宜妃那里没有命令是不能随便走动的,所以只有溪芸了。而有时是男的,感觉像是十四,可有时又觉得是十三,唉,他们俩还是太像了,还有时隐隐约约的觉得是八阿哥,算了,不想了,最好就这样一病呜呼了,一了白了,也不用因沁儿的事烦心内疚。
可我终究还是醒来了,睁开眼第一看见的就是堆成山似地药,十三和十四送的尤其多,真当我是药罐子吗?就在我唏嘘不已的时候,我的房间来了不速之客,四贝勒。他一到,先是被那一大堆的药给愣了一下,随后就把一各袋子放在桌子上,“看来,以后再有个什么病或是伤的,就不怕没药用了。”我睁大眼睛指着那一袋子,看着他,
“您可别说您这一袋子也是药。”
他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您们是当我是药罐子呢,还是想把我这儿变成第二个御药房?”
他没说话,只微微笑了笑,然后就在这房间里慢慢的踱步,
“把你这里当成药房也不错,最起码让人觉得很是舒服。”
我叹一口气,没理他,只拎着那一袋子药随手仍在那一堆药里,又找了个箱子,把这些药统统放进去,打包好,然后推给四贝勒,他一脸疑惑,
“我可吃不惯你们这里的药,黑乎乎的,又难闻,你还是把它们送给需要它们的人吧。”他惊讶的指指箱子,
“你可别告诉我,到目前为止你还没吃过?”
“除了治脚伤的外敷药,内服的我没用过,不过在我昏迷的时候别人有没有给我吃,我就不知道了。”
他立刻抓住我,我本能的往后躲,却已经来不及,他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放在我的额头上,再比比他的,又扒开我的眼皮仔细的看看,那样子就好像他是个大夫。
“小泉子!”一声下令,一个人立刻出现在我的眼前,他又迅速的从他那一袋子里拿出几包,
“马上拿去煎,然后送过来。”小泉子服了身,一眨眼消失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拿了张纸,手一伸,这是要笔呢?鬼使神差的给了他,没一会儿,一张挺拔的楷书展现在眼前,
“这是吃药的时间点,以后一定要按时吃,否则……”
“小命不保吗?”他眉头一紧,“怎么还是这么口没遮拦的?在皇阿玛那儿也这样?”我吐吐舌头,欣赏着眼前的书法,还真是不错,应该是书法里的上品吧!
可惜我在这儿却是个不会写字的文盲,还有那繁体,也是我待了这么久才勉强认得的,满文就更别提了。
一会儿功夫,药煎好了,难闻的恶臭味儿弥漫了我整个屋子,我捏着鼻子,
“我说了我不吃这东西,你闻闻,我好好的屋子全成这味儿了。”
他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还不快吃?”我躲在南阁的角落里,拼命的摇着头,
“我不喝,不喝。”
他几个箭步上来,作势要抓我,我一个翻身躲到另一边,他先是一怒,却站在那儿不动,把药安稳的放在桌子上,不看我,这是生气了?还是不理我了?不理我更好,我放下心来,刚要溜出去,不料被他一把拉入他的怀里,牢牢的被他钳住,
“看你还往哪儿跑?”他一脸奸笑,
“你……你……你耍诈!”
“正所谓兵不厌诈,不能怪我,乖乖吃药!”我别过头,“不吃!”他一生气,手又紧了些,弄的我有些痛,他随手拿起碗,掰过我的脸,硬给我往里灌,我拼命的挣扎反抗,药流了我一嘴,也流了他一袖子,更烫着了他啊,手劲儿松了些,却没放开我,他很生气的把药放在桌子上,把我转过来面对着他,我这才发现我们的距离如此之近,他忽然很暧昧的笑着,然后慢慢的向我这边靠近,声音轻柔的让我毛骨悚然,“你是自己喝?还是要我喂你?”
我无比害怕的看着眼前的四贝勒,默默的说,“我自己喝。”他很满意的站正身子,把药递给我,我先看了他一眼,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我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两口,看着空空的碗,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
也许是最近吃的少,一下子喝了这么多药,胃里一顿翻滚,我立刻冲了出去,“哇”一声,吐了出来,胃里还是难受的很,我含着泪水,身体一软,眼前一黑,瘫倒在四贝勒的怀里。
迷迷糊糊的时候觉得好像有人喂我东西,身体软的已经容不得我做任何事情。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觉得好很多了,至少知道饿了,刚下床,就看见小泉子,端着一碗粥走进来,“姑娘终于醒了,主子说姑娘醒来肯定会饿,这是给姑娘准备的清粥。”说完,冲我莫名的笑了笑,一溜烟儿,不见了。我呆呆的看着粥,笑了。“怎么样了?可是好了?”
我冲他笑笑,“又有灵丹妙药,又有清粥,想不好都难。”
他笑着指着我的鼻子,叹一口气,“就没见过你这么难伺候的人,吃个药比哄孩子都难。”
二十三,乱心(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