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穷凶极恶的犯罪团伙，朱虞也是第一次见到。

怎么样也没有想到，顾颜会有这样的遭遇。

“好了，姚翔，说说情况。”萧一寒也知道这次的事情事关重大，而且还牵扯到卧底顾颜，必须要查清楚，一个嫌疑人也不能放过。

姚翔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受害者数量，43人，包括从化粪池和坟地里面全部清理出来的。受害者身份现在能够确认准确的，4人，是从DNA资料比对库里面核实的失踪人口。已经联系了当地警方，应该很快就有家属来认领了。“

43人！？

若是放在其他人的身上，这个数字可能无关紧要。

但是，若是这43人之中有一个是自己的亲朋好友，尤其是孩童，那么，有多少个家庭要破碎呢？

朱颜咬了咬牙，不经意之间，她牙齿摩擦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引发一阵回响。

何者担忧的看了看她，听着姚翔继续说着情况，“这43个受害者，22具是在化粪池里面发现的，剩下的21具，其中有12个是在坟地里面比较浅的土层里面发现的，就是那天警犬发现的时候挖掘的，还没有腐烂。而另外的9具尸体，则是年代比较久远了，有的已经是白骨，有的则已经是半腐化。暂时只有浅层的12个受害者的性别、年龄、死亡时间都已经检验出来了。”

“其他的呢？”朱虞很是在意，她只想其中哪个，是顾颜。

“其他的，22个在化粪池里面的，还有9个埋藏比较久远的，”姚翔面露难色，“因为大部分都是白骨，尤其是在化粪池里面的22个，受到化粪池里面的化学物品侵染，要检验出结果，很难，也很需要时间。”

朱虞眼睛都忍不住的湿润，一想到顾颜是遇到了这样的犯罪团伙，被取出了本来属于她的内脏器官，被人贩卖，然后死后又被扔到了化粪池或者乱葬岗里面，永不安息。

而这样的犯罪团伙，指不定顾颜在身前，还遭受了其他的非人对到。

如果她是因为身份曝光的话，那么遇到的情形，简直无法想象。

萧一寒看着朱虞的情绪渐渐的失控，只能给何者使了个眼色，何者立即从桌面下伸手去握着朱虞的手，让她暂时缓和一点。

如此一来，萧一寒才好开始提及关于顾颜的事情。

“这个女子，叫顾颜，”萧一寒将顾颜的照片放在了屏幕上，“是省级刑警部门的卧底，之前就在柳城刑警队实习，半年后，因为醉酒驾驶被处分，开除公职。她的卧底资料也是才从上级部门那里拿到，当时，她卧底接触的是一个贩卖妇女儿童的跨省犯罪团伙，前后有一年多的时间在犯罪团伙里面，暗中记录被拐卖妇女儿童信息，帮助数十个妇女儿童回到家园。后来，她在一次准备和接头人碰面汇报工作的时候，却突然间消失。”

消失。

这两个字又深深的刺痛了朱虞，只有消失，连同顾颜消失的地方，档案里面都没有记载。

“所以，现在我们可以推定，”罗成很是冷静的分析着，“她是在贩卖妇女儿童团伙的卧底过程中，发现了这个贩卖人体器官的团伙，所以被……”

“设想是这样的，”萧一寒再次看向姚翔，“所以，希望法医这边能够重点在其他身份未名的受害者之中，看看有没有一个27岁左右的女性尸体。”

“知道。”姚翔点点头，随后坐下。

之后的会议内容朱虞都没有怎么听清楚，大约就是萧一寒对所有人员进行工作分配，同时还有省上的刑警队员要下来支援。

“朱虞，”萧一寒看着她神情恍惚的样子，站起来强调，“由于你的特殊情况，这次行动，你配合马垚全程在队里负责联系指挥，还有审讯，以及协助第六科和法医这边出报告。”

联系指挥？审讯？

也就是说不能去第一线？

“萧队，我……”朱虞立即起身反驳，但是却被萧一寒打断了，“服从命令。这个案子，是你在柳城刑警队的最后一个案子，如果你不听从命令的话，明天就拿着你的档案资料回龙城总队去。”

“……”朱虞愣在原地，说不出任何话来。

而何者也是震惊无比，两个人，果然迟早是要分开工作单位的，不过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萧一寒之所以在所有人面前都这样说，就是让所有人都听到，那么所有人都有义务监督朱虞的行动。

他知道就算是自己让朱虞不准插手，她也一定会查，但是如果让她去前线，不知道要出多少的乱子，既然两方都不成，倒不如折中，让她参与，又让所有人都看着她，来得妥当。

“是。”顿了十几秒，朱虞才终于吐了一个字，她自然也是明白萧一寒的考虑的。

散会之后，所有人立即开始推进调查，法医和第六科那边忙得不可开交，陆瑶带着二队，对屠宰厂取货和送货路线进过的一些地方进行调查。

而萧一寒则是和罗成再一次审问王成，朱虞和马垚在观察室，一面查看资料，一面看审讯情况。

王成知道自己被组织抛弃之后，有一阵时间很是痛苦，几乎是一言不发的呆在看守所，萧一寒知道他的顾虑，王成孑然一身，没有父母兄弟，其他的一些所谓的亲朋好友听说他犯罪之后也是躲得远远的，他唯一在乎的两个人，就是刘蓉蓉和他们两个的孩子，胡志轩。

当刘蓉蓉和胡志轩都出现在了王成的面前的时候，王成就算是铁石心肠，也终于是有了反应。

胡志轩一个大学生，本来还在享受惬意的大学生活，却突然间父母都出了事情，而且被告知胡天不是自己的亲身父亲，而是王成？

萧一寒让人去找胡志轩，一是为了让王成开口，二是害怕犯罪团伙对胡志轩下手。

而胡志轩似乎对着王成并没有多少感情，此时看着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而王成似乎做梦也没有想到还能看到刘蓉蓉和胡志轩，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是终于是有了表情。

他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好似很欢喜，又好似很痛苦。

刘蓉蓉大概知道了王成做的事情，“王成，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该说的就说吧。”

王成看着刘蓉蓉，又看了看胡志轩，“我能说什么，就算是我现在说出来的东西，也没有用。他们的手段我很清楚，只要是犯了错的，或者是没有用的，一定会消失得很干净。哈哈哈，我在警察的手里，还勉强能有个全尸，今天能见着你们两个，我已经知足了。”

刘蓉蓉唉声叹气，而胡志轩则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儿子，他是你的亲生父亲，是当妈的……”刘蓉蓉还想劝慰胡志轩认王成，但是胡志轩却自己站了起来，然后走出了审讯室。

可能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接受这样的一个亲身父母，还有胡天这个自己一直认为的父亲吧。

“真是可怜，”马垚在一旁叹息，“换做是谁都接受不来。”

萧一寒也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让人把刘蓉蓉也带走了，关上门之后，才缓缓的对王成开口，“你想见的人，都让你见了。他们的安全，我们暂时可以保证，不过，你应该知道，这个团伙一天不打掉，我们警队不可能一辈子保证他们两个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