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

怎么会是她的名字？

朱虞翻身而起，哪里还有睡意，“马垚，你确定这些个资料是你还原的，没有任何问题？”

“是啊，”马垚那边很是惊讶，“有什么问题？”

朱虞看了一眼同样疑惑的何者，然后站起身来，“我需要你帮我查一查这个顾颜的所有资料，所有你能查到的，知道么？”

“嗯，可以啊。”马垚自然点头。

“不过，”朱虞好似想到了什么，有些顾虑，“暂时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最重要的，是不要让萧一寒知道。

“明白，”马垚那边还笑嘻嘻的开玩笑，“我说虞姐姐，你眼镜总是这么毒，之前好多案子都是你一眼就看出了问题，这个要是成了破案的关键线索，你可得请我吃饭。不让我可要给萧队打报告。”

“好，云溪酒家。”朱虞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

马垚有些愣，不知道为什么朱虞这样的爽快，不过，他在之后的调查之中，就发现了很多的问题。

第二天一早，朱虞到了刑警队的时候，马垚却是一只没有消息，一直等到了快要十点钟，马垚才被萧一寒带着到了队里，一看到朱虞，马垚立即做掩面无奈状。

萧一寒一看朱虞，眉头都要皱到一堆去了，“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朱虞早就坐不住，跟着萧一寒到了他办公室，马垚也是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关上办公室门之后，萧一寒深深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看着两个人。

许久，才叹了一口气，目光凝重的看着朱虞，“顾颜，就是你到柳城刑警队的原因？”

“是。”朱虞理直气壮的回答。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之前你在档案室的举动，还让我有些怀疑，”萧一寒双手放在桌面上交叉，“现在倒也算是弄明白了。顾颜，就是你为什么要放弃龙城那么好的条件，到柳城来的原因对吧？你是想要调取她的档案，查出她的死因，是么？”

“是。”朱虞知道事情到了这样的情况，是必须要调查的，“顾颜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短短半年被柳城警队开除，然后又不到两年，就死于非命。之前我一直想要找机会，但是没有找到。这次不是马垚的错，是我让他帮我查的。”

马垚则是站在一旁，根本不敢吱声。

萧一寒却有些忍不住了，“马垚……我刚刚把他从上级部门那里领回来，他我就不说了，朱虞啊朱虞，你做了这么多年警察，也是顾颜的好友，难道不知道为什么么？”

朱虞当然是有过很多的猜测，但是却没有得到证明，“我以为，她是做了卧底，之后遇到了危险，以身殉职了。”

“那你还查？”萧一寒也是无奈，看着朱虞一脸正直的神色，更加是头疼。

“这么说，是真的如此？”朱虞一直以来的想法，终于得到了证实。

萧一寒无奈，只能将刚刚一直带在身边的文件袋给了朱虞，“这个是我和上级争取来的，顾颜的案子上面也一直想要调查，却也一直没有任何线索。却没有想到，这次居然会在这个案子里面摸到了她的线索。”

“谢谢萧队。”朱虞很是激动，就要去拿那个档案看看。

“谢我做什么，谢马垚啊，”萧一寒简直无奈，“大半夜的被上级部门带走连夜审讯，也是真的苦了他了。”

“什么？”朱虞这才转身看着马垚。

马垚看着萧一寒立即一脸哭相，“萧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到那个防火墙，我就想试一试上级内网是不是有漏洞，这不，真的让我找到了漏洞不是……”

朱虞瞪了马垚一眼，马垚立即闭了嘴。

她拿着手里的资料，死死的捏着，几乎要把档案袋捏成两半，“萧队，我们先下去查看资料了。”

萧一寒看着她这个模样，也有些动容，“好，你好好看看。一个小时之后，开会。”

刑警队全体会议，连同之前病休的罗成也回来了，遇到了这样大的案子，他一直坐在会议桌前看资料。

“这是一个有组织有规模有领导的人体器官贩卖，”何者作为解说，将所有的人物资料信息做成了图解，“首先，王成作为一个小头目，以杨柳村屠宰厂为据点，将贩卖或者迷晕的人，通过屠宰厂运输车送到屠宰厂，然后进行器官提取。在屠宰厂地下室发现的病房和仪器证明，有些人可能直接就在里面进行了手术。”

播放器上放着一张一张的图片，看得人触目惊心。

“为了不暴露自己，事后，这些受害者尸体并没有被做成肉末什么的流入市场，”何者说出了一直以来大家担心的猜测，“一部分被扔到了屠宰厂的化粪池里面。案发之后，屠宰厂的清理和搜索过程中，发现了大量的尸体在化粪池底。另外一部分则是被掩埋到杨柳村坟地的。近期的一批尸体则是全部被掩埋在坟地里面，推测是因为当时我们警队对整个杨柳村，尤其是屠宰厂周围进行了布控，他们找不到机会将尸体处理到化粪池，才会全部选择到坟地。”

这个也是当时萧一寒安排的，警力不足的情况下，将坟地周围调查取证完了之后，却没有保护起来，也是失策。

不过，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就近处理，若是处理得太远了，却也不利于尽快发现。

但是，这一切说起来却也是做得很严密，要不是突然间动用警犬，天气也很快入冬，气味散发得慢，也没有大雨冲刷，只怕很难得发现。

“而王成手下的数名大卡车司机，虽然都被我们带回来了，”何者说道这点的时候也有些为难，“但是，他们都称自己不知道屠宰厂的情况。这几个人都是王成在当地招募的死机，另外有几个跟着他从外地来的，却都已经逃逸的，暂时没有下落。”

萧一寒点点头，“看来，这些被留下来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只当是老老实实的工作。而另外逃走的，才是知情的。”

“嗯，”何者接着解释，“这几个留下来的，都是凌晨的送货司机，负责将所有的货物送到指定的地点，然后早上10点还车到屠宰厂，然后休息。而另外的一批，则是中午到晚上8点，去各地取货的。”

这样一来，分工明确，而且互相不干扰。

被害着们被绑架、拐卖、迷晕，在指定的地方被屠宰厂的人带走，送到屠宰厂内，然后取了内脏，尸体就地处理或者送去其他的地方处理。

神不知鬼不觉之间，一直运作了这么几年，居然丝毫没有被发现。

所有人都有些震惊，从来没有遇到这样厉害的犯罪团伙。

其他的犯罪，总会有一些人因为内部的原因而暴露目标，被警方端掉，但是这个团伙几年之下，居然没有丝毫的破绽，简直不可思议。

“这样缜密的组织，还真是可怕。”马垚低头喃喃自语，背上一阵恶寒，“你说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人？”

“据统计，全国每年有80万失踪人口，除去一些因为家庭矛盾离家出走或者天灾而不幸死亡的，起码还有一半，”莫悠则是将自己调查之后的结果说了出来，“其中，大部分都是妇女儿童，虽然这次的犯罪组织杀害的受害者挺多，但是和国外的一些案例比起来，却也不算是可怕了。”

“好了，你们两个，”萧一寒呵斥了马垚和莫悠，“第一，失踪人口不一定是死亡，第二，就算是失踪或者死亡，却也不一定是被人口贩卖。数据不作数，在柳城，不能有任何人，用人命做这样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