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很安静，已经听不到雨声了。
燕重抿了抿唇，眼神冷漠，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我们之前有什么过节？”
鲁宁川明显有些慌，“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把对方的反应全部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只是觉得你似乎对我有很大的敌意，所以随口问问，看来是我多虑了。”
其实不单单是鲁宁川，就连刘喜的眼神也十分奇怪，仿佛他是他们的什么仇人。
虽然真实的情绪都被虚假的笑容掩盖，但如果用心体会，仍旧能感受出不一样的地方。
是忌惮，是仇恨，是尖锐。
可之前的事情他全部都已经不记得了，所以也无从查起。
“自然是你多虑了。”鲁宁川的视线更加飘忽，最终将手搭在燕重的肩膀上，用力往下压了压，“话我已经带到，接下来你要尽快展开计划，明白了吗？”
燕重侧头看了一眼那只手，有些不悦，但出于体面，还是点了点头。
大概是下了一场小雨的缘故，今夜貌似格外的冷。
客栈的某个房间里，只点燃着一盏烛光，忽明忽暗。
躺在床榻上的女子似乎睡得不太安稳，手指紧紧攥着身上的被子，满头大汗，眼泪已从眼角滑落，打湿了鬓角。
她知道这是一个梦。
已经许久不曾在梦中有过这样悲痛欲绝又无能为力的感觉，苏菡萏只想快点醒来，早些逃离。
“嫂子，明日我们就要启程会柳州城啦！你莫担忧，我会劝父亲母亲，让他们卸下对你的偏见。”柳菁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热情地对她说：“而且如今你已经怀孕了，他们听了定然欢喜。”
苏菡萏想摇头，说我们不回去了好不好。可仿佛根本无法控制梦中自己的身体，她清楚的听到自己说了一声“好”。
这是她和柳羡渊悲剧的开始。
画面突然一转，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无，摇摇晃晃地颠簸了一会儿，风景都是模糊的，只能确定这是傍晚。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别再逃了，你的身后就是悬崖！”
悬崖？
她动了动唇，只觉四肢无力。
下一刻，腰突然被搂住，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迫不及待地抬头看去，模糊不清的事物都变得清晰起来。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轮廓，熟悉的温柔。
她瞬间泪眼朦胧。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紧紧抓着的手，柳羡渊垂眸看她，轻声道：“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了，没事的。”
苏菡萏哭得更加崩溃，仍是不肯松手，“不，相公……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你答应我好不好？”
柳羡渊用力把她的手拽开，十分无奈，“说什么傻话，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苏菡萏双腿一软，当即跪了下去，捂着胸口痛哭。
我到底，如何才能留住你。
哪怕是在梦境里，也要一次一次地失去你，像是中了恶毒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