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宋警员跟那个孩子一样,被鬼上身了?”
“有可能,这座墓十分古怪,有不干净的东西也很正常。”
“可是既然有鬼上身,为什么不上我们俩的身?”
还没等我回答钟灵的这个问题,身后传来林正行教授哎呀哎呀的声音。
我们二人合力把梱成螃蟹一样的宋卫平拖过去。
钟灵检查发现,林正行教授胳膊上的棉衣已经被铲划破,铲刃直接伤到了胳膊,有一条四五厘米的口子,口子虽不深,但是考虑到林正行教授年老体迈,如果在这里感染破伤风恐怕会危及性命。
钟灵晃了晃瓶子里的青霉素,发现只剩下个瓶底了,于是敲了敲尽数撒了上去。
钟灵在包里翻找了半天,扭头对我说:“糟了,綳带用完了,怎么办?”
我摸了摸额头,就动手去拆脑袋上的绷带。
钟灵赶忙制止我:“你拆掉干嘛?会感染的!”
“没事,小时候受伤都是撒一撮沙土,一会就止血了,再说了,你搞一块白布绑在我头上,出去人家还以为我是小岛国呢。”
我把拆下来的纱布递给钟灵。
趁着这个空档,我把欧阳京跟宋卫平绑在一起。
正要对林正行教授动手时,钟灵拦住我:“要不林正行教授就算了,他年纪这么大了,胳膊还有伤“当然可以啊,你说不绑就不绑,等下人走丢了,你自己去找!”
钟灵无奈的接过绳子,思考再三把林正行教授的腿绑了起来。
两个人忙活半天,累的腰酸背疼。
“你刚才身手不错啊,跟谁学的啊。
钟灵似乎并不喜欢跟我谈论这个话题,过了许久才开口:“是跟他学的。”
我一时半会没搞明白钟灵嘴里说的这个他是谁,就追问钟灵。
她对我的问题显得有点不耐烦。
“还能是谁,当然是他了!
我心说这大小姐脾气真怪,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你说的九爷吧!”
其实自从见到钟灵,我就一直在揣测她跟九爷的关系,钟灵二十出头,按照年龄推算,她应该是九爷的妹妹,或者是女儿。
没等我解开自己心中的疑问,钟灵终于开了口。
“小时候家里的家教很严,他对我的要求也很高,别的小朋友有家人依偶在一起陪伴的时候,我却在家背一些我根本不喜欢的书,我对这些一点都提不起兴趣,从那时开始,我就开始讨厌封建迷信的东西,起初我有点怕他,直到后来我母亲不明不白的失踪,我开始把惧怕变成了恨。”
听到这儿,好奇心让我不得不打断钟灵。
“不对呀,你姓钟,九爷姓李。你们怎么会是一家人呢,该不会九爷是入赘的上门女婿吧,又或者说你是马路边捡来的孩子?”
我话里带着调侃,看到钟灵面色冰冷,低着头半天没吱声。
我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赶忙跟她道歉。
钟灵缓缓抬起头看着我。
“这些事我一直被我藏在心里,从未对任何人表露过,如果你真的想听,我今天就把它全部倒出来!”
钟灵表情严肃,看起来不像开玩笑,听她说这是积压在她内心深处的心事,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调动起来。
“我本来就姓李,名字叫钟灵,钟是母亲的姓,我的母亲在我十岁的时候发生了意外,至今下落不明,我无数次想从父亲那里得知母亲的下落,但他三缄其口,从他那得不到线索,我转而缠着爷爷,爷爷从小就很疼我,架不住我的软磨硬泡,最后跟我坦白实情,爷爷告诉我,我的母亲失踪了,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就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感觉自己是被母亲抛弃了。
自此以后,我就不让别人喊我李钟灵,只准叫我钟灵,我跟他的关系在那个时候开始变的陌生,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产生了离开这个家的念头,后来我终于如愿以偿,我去了离家很远很远的国外读书。
毕业后我在香岛待过一段时间,因为外语好,我后来被聘为境外文物顾问,负责文物回流工作。”
听到钟灵说自己母亲下落不明,小时候孤苦伶仃,我颇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但我愣是没明白她母亲一个大活人,怎么说失踪就失踪了。
“你母亲因为什么失踪的”
“我也不清楚,依稀记得十年前他们两个出了远门,后来只有他回来了,母亲从此杳无音讯,我也再没有见过母亲。”
我能听到钟灵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有些哽咽。
但似乎并不想让我看到她脆弱的一面,转头牵强的冲我挤出一个微笑。
“你了解完我了,现在该我了解了解你了,你从哪来,到哪去,家里几口人,一五一十都给我交代清楚,要不然有你好看。”
我一听钟灵这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了,苦笑着说道:“我们家阶级成分筒单,祖孙三代贫农!”
钟灵抢过我的话头:“贫嘴的贫么!”
“你想听不想听,不想听我还不乐意讲呢。”说完就要起身。
钟灵赶紧拽住我:“你快讲吧,我不打断你总行了吧。”
我重新坐到地上,长叹一口气,说实话,回想最近几年的时光,苦难与艰辛如一坛陈醋在心底打翻,涓涓细流带着酸楚涌入我的眼眶。
虽然那些日子都已经不复存在,但却在我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我的经历说来话长,一切都要从几个前讲起。
“哎哎哎!起来了!起来了!刚出去要个饭,恁杂把俺了地儿给占了,叫我今个黑界睡哪啊?”
我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缓缓抬起头,望着身边这个不太讨喜,但是口音熟悉的人。
我对他抢夺睡觉地盘这件事,虽感不满,却也无奈。
因为他的穿着与我无恙,破衣烂妖蓬头垢面,手里拿着拐杖,看起来只有而立之年,却有龙钟老相。
手里端着一个破口瓷碗,碗里盛着半碗面汤。
我看着他手里的面汤咽了咽口水,看来他今天伙食不错,这着实令我羨慕。
我是好几天油米没打牙了,靠捡些菜市口的白菜帮子萝卜缨子裹腹。
俗话说得好,饱汉子不知饿汉饥我缓缓坐起身,寻摸到身边一根榆木拐杖,颤颤悠悠的站起身来。
此刻我最大的愿望是能像刚才那位老多一样幸运,但是幸运并不是随机出现,这跟你的可怜程度息息相关,更与脸皮的薄厚息息相关。
第42章 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