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弯腰去捡地上的铁镐。
宋卫平越过脚下的考古队员尸体,跳起来对着正在弯腰的我再次发动攻击,突如其来的形势,让钟灵根本没时间反应,傻傻的愣在我旁边。
我赶紧推了她一把,铲的利刃擦着我们过去,铲刃奔着林正行教授的手臂而去。
林正行教授大叫一声,随即倒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钟灵被我这么一撞摔的不轻,手电筒掉在地上翻滚几圏突然灭了。
四周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我们当下能用的手电筒只有三只,分别是钟灵的,宋卫平的,还有就是欧阳京的,欧阳京的在我手上,时灵时不灵,为了省电,我索性就把它关了。
现在唯一的光源也熄灭了,我们四周被一片黑暗笼罩,加之宋卫平做出如此反常的动作,让我和钟灵在黑暗里都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在如此紧张的时刻,没有了手电筒照明,又没有武器在手,我毫无安全感。
突然我的附近地面传来一阵摩擦声,我分辨不出这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我赶紧压低身子,朝着相反的方向挪动了几下。
这一挪,却突然撞到一个人。
我顺着这人的衣服开始往上摸,一直摸到这个人的脸,这张脸的温度给我带来了不少的安全感。
但当我的手摸到这人的头发,我心里立马涼了半截。
这人一头短发,很显然这不是钟灵啊,因为钟灵是长发披肩,发髻是挽起来的,我只能祈祷面前这个人是欧阳京。
这时对面射过来一道亮光,打开手电的人是钟灵。
钟灵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我意识到不对劲,猛的抬起头。
宋卫平正恶狠狠的看着我,手上的铲已经高高扬起,眼看就要朝着我脑袋盖了下来,我赶忙伸出胳膊阻挡。
只听一声闷响,铲正砸在我的手臂上,肉体和金属的坚硬程度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我小臂生生挨了一下,感觉整个胳膊都被拍麻了,从骨头缝里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感。
我一把撞开宋卫平,用另一只手快速摩擦手臂,想要减轻这股疼痛欲裂的感觉。
宋卫平被我这一推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尸体的身上,看到他身边坐着欧阳京还有林正行教授,担心他伤及两人,我咬着牙,捡起地上的铁镐,想要把让他引过来。
宋卫平咄咄逼人的拿着铲追过来。
我虚晃一刀,闪至侧方争夺他手上的铲,他立刻用一记横扫将我逼退,接着疾走几步,铲自上而下劈砍下来。
我赶忙用手中的铁镐去挡,铛的一声伴随金属碰撞产生的火花。
铁镐脱手飞出去三四米远,咣啷一声掉在地上。
我虎口震的生疼。
我甩了甩震麻的手,弯腰去捡掉落的铁镐,宋卫平封住我前进的路线,铲劈头盖脸一通挥舞。
钟灵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快步上前对着宋卫平的身体来了一个侧踹。
几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把原本扑向我的宋卫平踹的改变方向,撞上了石墙又反弹到地上。
我见机不可失,扑过去骑在宋卫平身上,把他的手反扣住,招呼钟灵把绳子拿过来。
我们两人合力配合之下,宋卫平被梱的结结实实。
宋卫平想要挣脱,可手脚被缚,挣扎无果后,气急之下嘴里叫嚷不休。
“你们休想伤害刘队长,我要带他回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疯疯癫癫!”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
“宋大哥这个情形很像我小时候见过的鬼上身。”
“你给我讲讲什么是鬼上身。”
“小时候,我的老家遭遇旱灾,粮食青黄不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河里游的也几乎绝迹,唯有田埂地头的老鼠日渐猖獗,大家把粮食减产的罪过全部归功于地里的田鼠,于是各个公社开始奇门刺青组织声势浩大的灭鼠行动,以老鼠尾巴论工分,老鼠肉则可以自行处置,于是好几年没尝过荤腥的人们,第一次品尝到了烤田鼠的美妙滋味。在我们村,有个叫三娃的半大孩子,在尝过田鼠美味后,开始念念不忘,趁着家里人出去干农活,就带着几名小伙伴到野地里打田鼠,几个小孩子年纪都不大,没啥经验,直忙活到太阳落山,也没什么收获,有个叫狗蛋的放羊娃提议去村头一处小山坡上找找,因为每逢下雨,雨水都会顺着缓坡灌到地上的洞里,他推测那些洞八成是老鼠打的,由于那片山坡是村里的坟地,有几个胆小的孩子便打起了退堂鼓,三娃一根筋,非想要今天开荤,于是带着狗蛋去了村东头的荒草坡。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讨论着烤地鼠如何美味,到了地方,果然如狗蛋所说,山坡上确实有不少地洞,二人找到一个碗口粗的地洞,用手刨开才发现,里面黑漆麻乌,深的惊人,一般有点常识的都知道,这种洞不可能是田鼠挖的,这里面要是有田鼠,个头肯定比人还大。三娃二话不说,就钻了进去,下去之前跟狗蛋交代等会有东西跑出来,千万别放跑了。狗蛋在洞口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好在这个时候干完农活的家人找到了他们,原来是几名先回去的孩子,跟家长说了他们挖地鼠的情况,由于山坡上有很多雨水冲击而成的陷空洞,家长们都不放心,于是就去找了他们俩的家长,一家人正等着他们吃饭呢,左等右等不见回来。大人们询问了狗蛋事情的经过,听到三娃下去很久了还没上来,他妈差点没当场背过气,之前村子里偶有发生孩子掉进洞里失踪的事件,所以大人经常告诫小孩子离这些洞远一点,里面会窜出蟒蛇之类的东西,把人拖到洞里吃掉,年纪大点的都知道那是吓唬小孩子的说辞。众人看到地洞狭窄,一时间犯了难,这时一名叫潘子的精瘦青年毛遂自荐,大家把绳子挂在潘子身上,嘱咐他不论找没找到人,只要有事就拉拉绳子,就把他拽上来,潘子刚下去了几分钟,地面上的人感觉绳子被拽动了一下,上面的大人迅速拉动绳子,拉上来的正是潘子,他怀里抱着三娃,三娃的脸色铁青,已经没了气息,潘子则是意识模糊,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两个人抬回村,潘子到了家呼呼大睡,直睡了一天一夜,等到醒来的时候,家人就觉得这孩子不对劲,一到晚上就喜欢胡言乱语,大白天的非说天好黑,埋怨家人怎么不点灯,还说地下太冷,把自己捂在厚厚的棉被里不敢见人,一旦有人靠近他,就发疯一样的攻击别人。家长一看这孩子像是魔怔了一样,于是就找到了我爷爷,爷爷过去一看,轻描淡写的告诉潘子家人没有啥大碍,嘱咐他们去村外砍了一些新鲜的桃枝,用火熏烤整个房间,桃花摘下来洒在他的床上,又宰了一只大公鸡,用鸡血在他眉心点了一下,后来我问我爷爷,潘子到底是咋了?爷爷说三娃冲撞了墓里不干净的东西,还把那东西带出来了。过了两天以后,潘子不医自愈,整个人活蹦乱跳的,众人问他在下面看到了啥,他却说什么也不记得。”
第41章 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