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好好的跪下了?倒是好奇想听听他有什么话讲。”秦煦不等南宫锦开口便也道:“眼看着就要考武举了,说不定又是一位国之栋梁呢!本王想起宫中还有几位公主,回头探探父皇的意思。”
秦煦说的悠然自得,晚风听的大惊失色。俞毅低头片刻,陡然抬头望着南宫锦道:“学生俞毅今日恳请大人将南宫四姑娘许配与我,请大人成全。”说完一个头就深深地磕了下去。
“这个……”南宫锦没想到俞毅竟有如此决心,尤其是在刚刚秦煦的暗示之下,仍然坚持,这倒是让他不由得欣赏了。
对于两个青春少年的暧昧情愫,南宫锦岂能不知?但俞毅是个将帅之材,又是自己要提拔的,抛开一片爱女之心,不愿女儿远嫁他乡来说,他是很欣赏很喜爱这个小伙子的。他太了解俞毅了,这个孩子并不贪恋富贵,心心念念的就是自己的家乡,满脑子牵挂的都是如何赶走倭贼。之所以要随他上京求取功名,也不过是为了一个名正言顺而已。凭心而论,这是个热血儿郎,是个百姓需要的栋梁之材,但,他不适合做个好丈夫。他只想要自己的女儿嫁一个一切以他女儿为中心点的男人,无论外面刮风下雨,这个男人都能够保护他的女儿,而不是像俞毅这种有大禹治水精神的人。请原谅他的私心,他只是个爱女儿的父亲。
俞毅的长跪不起为难着南宫锦,南宫锦的犹疑不定也煎熬着众人。事关晚风的一生幸福,谁也不敢轻易说什么。
这时候就显出皇权的威力来了。秦煦咳了一声,“原来俞壮士还是个痴情人呢!也罢,今日本王就做个冰媒,你们看如何?”他嘴里这般问,眼睛却看着南宫锦,明晃晃的意图连瞎子都看的明白,南宫锦自然更明白。虽然不是太愿意,但俞毅这孩子确实很不错,更何况女儿与他有情,现在又有秦煦这座山压着,若真不答应,一则难免女儿怨恨,二则,得罪秦煦明显不智。
心下迅速思虑过后,便觉的不如顺水推舟,也博个皆大欢喜的好。因此又故作矜持,将俞毅为难了一番后才装模作样的表示看在润亲王的面子上答应了,又高明的将秦煦好好恭维了一番。
或许是难得高兴,看着身边的晚芙,南宫锦突发奇想,索性又将许捷唤来,明言欲将晚芙配与他为妻,许捷惊喜不已,万没料到今日红鸾星动,忙大礼参拜了,直改口叫起了岳父来,众人都笑了起来,纷纷打趣,把晚芙羞的面似桃花,愈加美艳。
一场野炊,成就了两桩姻缘,晚亭也不知该怎么说好了。“闹的我像是很有红娘的感觉。”她暗地里对云遥撅嘴咕嘟着,惹来云遥的一阵心猿意马,趁着无人,直接按了她狠狠亲了个够,以致于对她那明显的艳艳红唇,青竹万分好奇,也把她气的恨不得狠踹云遥一脚。果然,男人都是该保持距离的危险动物。
一行人玩了个痛快,最痛快的属南宫铉,回去的时候还一再表示以后这种活动要多多益善,“既有助于联络感情,还能领略风景,更好的是还能吃好吃的。一举三得,何乐不为?”南宫铉抱着条烤鱼咬的吱吱作响,毫不顾忌形象的对大家怂恿着。引来各种打趣和赞同。
拱手做别,各自打道回府,原本以为回到家能好好休息的一干人在踏进大门后都无语问苍天了!
满院子鸡飞狗跳的,这是什么情况?
看看,这上好的细白瓷花盆啊!这是用来种兰花的好不好?怎么就碎成片片了呢?还有还有,那个四脚花架子,那可是紫檀木啊,价钱老贵的,怎么也倒了?倒了也就罢了,怎么还断了一条腿了?古有铁拐李,今儿这紫檀木花架子成精了也要学神仙?
“人呢?滚出来两个带喘气的!”南宫铉叉着腰站在门口一声雷鸣电闪,立马惊动了两个正一往情深的用眼光杀人的案犯。
“爹,你怎么回来了?”南宫黰迅速收手,跑向门口的人们。
“废话!这是老子的家,老子怎么就不能回来了?再说我不回来,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还想把这房子给拆了啊?”南宫铉鼻子不是鼻子的冲着大儿子就是一通吼:“知道你老子我赚点家业不容易吗?还被毁了!哎哟我的老天哎,我的细白瓷喔,三两银子就这么没了喔!啊呀呀,三只脚的紫檀木啊,一只脚可以吃一年的鸡鸭鱼肉不带重样的,就这么没了,心疼死我了喔!”南宫铉抱着断了只脚的紫檀木花架子狼嚎着,让所有人都对他的无厘头抚额。
“不就是钱吗?瞧你那出息样!”另一名肇事者莫言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要多少?你说。先申明啊,这事有你家儿子的一半,所以这赔偿也得分一半去才公平。”
南宫黰瞪眼:“凭什么要我分一半?要不是你在屋子里乱晃悠又不肯回答我的话,会成这样吗?”
“就你那个态度,我凭什么要回答你?再说了,既然我能在这屋子里头,那就说明不是坏人了,分明是你不长脑子白长个子才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开打的,怎么能怪我?”莫言冷言嗤笑。
“我长个子怎么啦?碍着你事了?不说自己长的像个矮冬瓜似的还怪人长的高。再者说,我在自己家里看见陌生人为啥不能问?就当你是个贼又怎地?”南宫黰回嘴回的很快,快到让一直觉的他是个稳重阴险腹黑恶毒的晚亭大感惊异,扫着针锋相对的两人,晚亭摸下巴:“貌似有……咳咳,情况喔!”
“你说谁是矮冬瓜?有胆再说一遍!”莫言暴跳如雷。话落,掌出。很黑心的往南宫黰的俊脸上招呼。只因她身材娇小玲珑,在穹隆山属最矮的,早郁闷透了。别人也就罢了,今天连个死小子也来欺负她,是可忍姑娘我不可忍!
“哈,你又想打?怕你不成!”南宫黰成了一个标准的好战份子,接下莫言的招数,直接对战了一块去。
两人彻底将门口的众人忘的一干二净,只顾自己打的痛快。南宫铉忍无可忍,叉着腰一声狮子吼:“都给我停下!要打你们赔完了钱,外边地方大,随你们打去!现在,先掏钱!”瞪着南宫黰阴森森的道:“虽然你是我儿子,但我做人最讲公平,所以,快点掏钱出来!别跟我说你没钱,上次皇上给的那个玉雕青鹤我瞧着不错,就那个吧!”
南宫黰垮脸:“爹啊,那个青鹤可以买你大半间忠勇伯府邸了,你也太黑了吧?”南宫铉嘿嘿笑:“教你一个乖,知道什么叫‘人为刀俎,你为鱼肉’!“继而脸一板,怒吼一句:”没得商量。”
最终南宫黰无奈地献出了他的玉青鹤,莫言直接扔了张大面额的银票后,就被双双赶到外边去了。谁胜谁负晚亭不知道,她只知道三天后莫言突然给了整个南宫府一个爆炸新闻——她要嫁给南宫黰!
哎哟妈呀!这是什么频率?闪电啊!在大家的嗔目结舌中,除了那对男的羞涩女的坦然的情人外,就只有莫问在郁闷不平——“原本想娶你妹子的,倒被你娶了我妹子去!想想就不甘心。”回答他的只是南宫黰嘿嘿地羞涩的笑,让莫问更是郁闷。
南宫铉才不理他,看着儿子和未来儿媳妇不住点头,还摸着刮的干干净净的下巴嗯嗯着:“果然江湖人说的是,真是不打不相识啊!好好,小子,有你的!”
事后晚亭他们一想起莫言和南宫黰就忍不住喜感。莫言是个直爽的人,直接说了是自己堵着南宫黰要求嫁给他的。据说初时南宫黰被她吓的脚都软了,还是莫言强横的过去亲了他一记,并宣示主权说:“南宫黰,你是我的了啊!盖个章,以后看美人就只许看不许动,记住喔!”
晚亭听了笑的泪奔。在她看来,南宫黰或许是因为是长子,个性有些阴沉了,除了对自己的家人,基本上是冰块一个。而莫言爽朗干脆,就像无云的万里晴空,给人一种干净澄澈的美好,配上南宫黰,晚亭觉的当真是神仙眷侣,最合适不过的。
三房这边的南宫铉是个没什么拘束感的人,所以就皆大欢喜。而二房就不同了。对于庶女晚芙被定下的婚事,李氏并无多少的在意,她闹心的是二女儿晚风。
在李氏的眼中,俞毅不过是个穷小子,还是一穷二白的那种,她如何能够看的中?即便是晚雪没有当选太子妃一事,李氏也不曾想过要将女儿嫁给这种穷光蛋,何况是现在?正想着要借太子妃的名头为晚风好好选一门亲事呢,不料想一个不注意,女儿就名花有主了!还是她看不上眼的主!这叫她怎么甘心?所以任凭南宫锦劝说,晚风苦求,李氏只是说自己的女儿哪有亲娘都不知道就定亲的?咬定了牙不肯答应。“父母之命,明白说的是要父母都同意才成,哪有缺了一方的道理?别人不知,还当我这个做母亲的是死了呢,又或者是女儿在家不受我的待见呢!这要给外人多少的口舌去说?”闹到最后,连俞毅都跪下苦求了。李氏倒也没有责骂俞毅什么,只是不理他。因此二房如今颇有点水深火热之感。
南宫锦对着兄弟唉声叹气,说自己倒不是真做不了主,而是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在外,苦了妻子李氏,对她颇有愧疚,不忍心拿丈夫的气势来强硬。而晚风更是花容惨淡,纠结在至亲和爱人之间痛苦,每每寻了晚亭想要说话又不自觉的一旁发呆,对着一棵树也是长吁短叹,惹得晚亭和一干丫头都陪着难过。
世间不如意事时常八九!青蜂等人无话可说,只得如此劝慰。晚亭却万分焦躁。
眼看着娱乐城就要开业,若是晚风的事情不能解决,她就算赚再多的钱也无法安心。可是二伯母的坚持也不无道理,也更是要攻克的堡垒。
“二伯母想要的是什么呢?她又倒底在担忧什么呢?”晚亭撑着下巴问白秋水。
那妖精伸了个妩媚诱人的懒腰,用一双水一般的眼睛媚惑地瞟了一眼晚亭,让她感觉似乎那眼里也有三千韧情丝般的浑身哆嗦了一下。
“我警告你喔,再用你那勾魂眼看本姑娘,我就变身饿狼扑上去,把你那白玉似的藕洗洗吃了!”晚亭挥着拳头威胁。“看你还怎么道骨仙风!”
“哎呀呀,好个狠心的女子!”白秋水怪叫:“亏了本仙一直帮你,居然换来你这样的对待!呜呜,天地间还有没有公道啊?”一边叫着一边眼疾手快的逃过晚亭的九阴白骨爪外加旋风脚。
“死妖精,我告诉你说,要不你就帮着想办法,要不就滚回去修你的炼睡你的大头觉去,可别耽误我的事!”晚亭叉着腰恶狠狠地瞪着隔桌玩捉迷藏的白秋水。
“怕你了,我的小姑奶奶!”白秋水动作优美地掸掸没有一丝灰尘的白衣,勾着手指跟晚亭密谋起来。
第九十三章:闻琴解佩神仙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