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鸡让所有人都啧啧称奇,南宫铉甚至嘟囔说早知道可以这样子做,当初就不会连着十天半月的啃干粮,“嘴里都淡出鸟了!”南宫铉说。
饕餮一番之后晚亭几人就要求骑一骑马,这个便是赌约了。云遥二话不说就牵来了自己的乌云踏雪,将晚亭扶上马去,一扬鞭就走了,把秦曦气的够呛。秦煦只是微笑着坐下来与南宫铉等人说话,并不理会。晚风只红着脸偷看俞毅。
一路风驰电掣,险些让晚亭将刚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待云遥发现不对停下马来,晚亭忙挣扎着下了马,恨恨的看着罪魁祸首,恨不得咬他一块肉才好。
“你想谋杀啊?”喘匀了气,开口就是问罪。“你觉的我舍得吗?”云遥一本正经的说着不太正经的话:“倒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放心嫁给我?”在听完了秦煦转述的那些话后,云遥彻底地无奈了。因为怕爱上会疼才会拒绝爱上人,这是种什么样的纠结思想?反正他是从未听闻,不过从此开始,他可以去了解。
这个小女人,太奇特了!
“做朋友不好么?”晚亭都差哀求了。她不想失去一个投缘的朋友,更不愿与这个人成为陌路。
“可是我只想要完全拥有你。我不想要看你时还得找各种借口,也不想你所有的事情必须经过打听才能得到,更不想每时每刻的担心你会不会忽然就许给了别人!这会让我发疯的。求你,给我这个机会行吗?你放心,我不会逼你马上答应,但是你总得让我安心,不要让我一颗心总是不上不下的吊在半空中,好难受的。”
“这个以后再说吧。”晚亭下意识地想逃开这个话题,也想逃开这个咄咄逼人的人。云遥今天却是铁了心的,哪里容她再逃开,伸手便紧捉住她的手腕,只是倔强看着她。
“还没开始,你为什么就把一切都想的那么悲观呢?”云遥盯着她的眼睛:“你又没经历过怎么会知道真的就没有美好的?为什么要把人心想的那么阴暗?”
一迭连声的追问让晚亭怒了。晚亭一怒,就会强词夺理。“没经历过怎么了?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眼面前那么多女的见谁美好幸福了?你见了?反正我没见着!我只看见你们男人左一个右一个的纳小老婆,自己的妻子从美少女熬成了黄脸婆,还得替自己男人找女人,要不然就被说成是妒妇,明明心里苦的要死,还要强装笑脸扮贤良淑德!凭什么?你们男的可以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女人就得三从四德谨言慎行从一而终?操心费力的还得担心什么时候被人找个借口休成下堂妇,连脖子多露一寸都有人哇哇大叫,什么道理?我去!”说到后面,晚亭已经忘了要模仿这时候人说话的腔调了,整个变身成现代版了,把云遥看的又是稀奇又是好笑又是无语。
一直都知道晚亭这丫头会说,但这么能说还不带喘气的长篇大论,云遥真心没见过。我去?是什么?云遥发现这样如同刚出水的虾子一样活蹦乱跳的晚亭实在是让他爱不释手。
“好了好了,什么大事,瞧你激动的。”掏了帕子仔细地给她擦了擦鼻子上的细小汗珠,云遥放柔了些声音:“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也不能以偏概全吧?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这么想,但是我却很喜欢这么想的你。答应我,咱们就试一试,好吗?”云遥诚恳的话让晚亭有些动摇。
也罢,横竖都是要嫁人的,与其跟个陌生人两两相对还不如跟个熟悉的人,最起码不会因为不知道说什么而尴尬。而且面前这人还行吧?“要不就试试?”“嗯嗯,试试,若到时你当真不满意,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只做个好朋友。如何?”云遥点头保证着,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说什么也不能让晚亭不满意他。
晚亭终于点了头。云遥兴奋地朝着四下疯跑了一圈。这破孩子!晚亭摇头笑。
“你猜,我刚看见了什么。”云遥跑回来神秘地说。“你跟我一起去瞧瞧。”拉着晚亭的手,云遥兴致勃勃地,完全变成了个小孩儿般。这孩子,该是有多缺爱啊!晚亭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有母爱了。
“你瞧。”云遥抬了抬下巴,晚亭看过去,却原来是晚风和俞毅两个。
原来俞毅买了一盒桃花粉送给晚风,不想这丫头对这胭脂红粉的不感兴趣,倒是对俞毅随身携带的短剑起了兴趣,正闹着要俞毅送给她。摸不清心上人心思的俞毅正一脸的无奈劝说着:“女孩子家要这些做什么?万一不小心伤了你自己可怎么办?”况且要是被南宫大人看到,自己也就罢了,可是晚儿一个女孩子拿着男人的贴身防身利器,岂不是会动怒?晚风却坚持只要这个。
俞毅正感无奈时,忽听一个女子轻快地笑道:“妹妹既是喜欢,俞先生何不痛快给了便是。莫不是这东西是俞先生家传之物,又或者是有什么说法,所以不便?”两人忙抬头看去,正是晚亭和紫衣侯上官云遥两人。
晚风就先红起了脸,忙跑过来抱着晚亭的胳膊嗫嚅着待说不说的,一面又不住的拿眼看云遥。晚亭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的紧张,只是微笑着看着俞毅,眼睛里却带着凌厉,审视着这个身材挺拔的男子。
俞毅看到他们先是一愣,再见了晚风和晚亭的亲热态度心里又是一喜,忽见晚亭看向自己的眼神又是一惊,垂了眼稍一思考便明白了,不由得暗自欣喜。忙端正地给二人见了礼,说道:“三姑娘说的没错,这把短剑正是我俞家家传之物,南宫大人也是见过并且知道它的意义的。”他这话便是说明了为何这剑不敢送与晚风。
晚亭却是因为想起了《红楼梦》中柳湘莲赠剑定尤三姐的那段故事,是以猜测试探的。如今见果然如此,而这俞毅又毫不隐瞒直言说出,倒是一个正直君子了。如此看来,晚风若是真的嫁给此人倒也是好的,毕竟是小姑娘自己选的,两人又都是有情的,想来即便是苦也会甘之如饴吧?自己要不要助他们一臂之力呢?晚亭正在思虑,俞毅却是忽然对着晚亭大礼拜了下来,惊得晚亭急忙闪开了。
“俞先生何故行此大礼?”晚亭疑惑地看着他,晚风也是不明白,睁着眼瞧他,云遥却是微微笑了。
“三姑娘,俞毅在此请求三姑娘一事,还望三姑娘能答允。”俞毅诚挚地说道。
晚亭正要问他是什么,一旁的云遥忽然轻咳了一声道:“俞兄若是真有此意,何不趁着今天几位大人都在,又有当朝的润亲王在此,索性直呈真情,岂不是好?又何必舍近而求远呢!”俞毅恍然大悟,面露喜色,对着云遥弯腰行了大礼,直道:“果然是我朝名臣重臣,多谢紫衣侯一言惊醒梦中人。”晚风看着两人打哑谜只是不解,晚亭却是有一点儿明白了。
云遥一笑,亲自扶了俞毅,两人对视莞尔,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四人慢慢地边走边说着话,因俞毅提到晚风不爱红粉爱利器之事,晚亭便插口笑着说:“我这个妹子可是与众不同的,虽是佳人,未必就爱红粉呢!倒是不爱红装爱武装。”俞毅惊喜地看着晚风直问当真如此么?晚亭便朝着晚风点头示意,晚风抬了下巴骄傲地道:“借剑一用。”云遥便摘了佩剑递过去。
晚风道了声谢,执剑在手随手便挽了个剑花起了个式,脚踏中宫,左指捏剑诀,右手便舞将起来。但只见剑气森森如水银泄地,剑影矫矫似龙腾长空。泄地时密匝匝水泼不进,腾空处泼喇喇风吹不动。好一个剑似游龙耀长空,好一个如玉的佳人南宫晚风!
几人看的赞叹不已,晚风一剑送出后反手收了式,面色微有红润,胸口略带着起伏,俏生生地立在那里瞧着俞毅。几人正要喝彩,突听一阵掌声响起,南宫铉大声喝彩道:“好!我竟不知原来我南宫府还有如此女英雄!可惜竟不是我三房的。二哥,你瞒的兄弟好严谨啊!”四人惊的忙转头看去,不是南宫铉一干人又是谁呢!
晚风便有些惊慌,忙将剑塞到云遥手里,回身便抱住了晚亭的胳膊。晚亭笑了笑道:“爹爹这意思是说女儿们不及四妹妹了?晴儿我不知道,我可是要吃醋的。”
南宫铉哈哈笑道:“不是不是,都好都好。二哥的女儿自然是很好的,我的女儿也不差。”晚云在一边笑道:“妹妹们自然都好,感情就我不好了!三叔,你好偏心啦。”南宫铉忙又陪笑:“哪里,凡是我南宫家的闺女都是好的,千金不换呢!”晚云笑着道:“这还差不多。”南宫铉呼了一口气,佯做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做了个鬼脸。
南宫黠摇头晃脑地道:“难怪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然……”一语未了,只听众女齐声冷冷的“嗯”了一声,忙将“果然如此”硬生生的改口成:“果然……无理。”众女这才“哼”了一声,南宫黠暗嘘了口气,在一边挤眉弄眼。
有了南宫铉父子和晚云等人的插科打诨,气氛明显缓和了,南宫锦看着晚风皱眉道:“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好好学着些女红之事,怎么倒学起这个来?我常年在外,也不知你们母亲是如何管的,回头好好问问她去。”晚风听父亲话里还是很不悦,忙拉了下晚亭的衣袖。晚亭轻轻摇摇头,示意她上前,又用唇语鼓励她莫怕。
晚风咬咬牙,挺身而出,跪在父亲面前请罪。南宫锦哼了一声才待要说什么,秦煦温润笑道:“恭喜南宫大人。大人为我大唐在浙南数年外拒敌辱,功在帝心。今日又见南宫姑娘英姿飒爽,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南宫大人有女如此,复有何憾。”
果然不愧是闻名大唐的温润王爷,一番话说的南宫锦顿时没了火气,连声道着不敢当,高兴了起来。晚亭在心里叹:“唉,人的名树的影啊!果然。”
俞毅忽然大步走到南宫锦面前,一撩衣襟跪了下去,正与晚风跪在了一处。
这个情形便微妙了起来。南宫锦面露不愉,当着润王五皇子秦曦和紫衣侯在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忙去搀扶道:“子韧这是在做什么?有话好好说。”俞毅不肯起身,只是磕了个头,看着晚风道:“学生今天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人答应。”南宫锦见他不肯起来,便淡淡的道:“既知是不情之请,又何必说出口来。”
晚风自俞毅跪下便知道是为了什么了,心中小鹿般乱撞,又羞又喜。忽听父亲如此冷淡说话,显而易见是知道俞毅要说什么,而他却是不愿意的!
这一下打击的晚风摇摇欲坠,眼泪不由就蒙上了眼眶,泪眼迷蒙地在父亲和俞毅之间打转。心中只一会儿想着:“若是父亲不允怎么办?”一会儿又想:“若是不允,这辈子决不再嫁他人,大不了铰了头发,再不然还有个死呢!横竖是不辜负俞大哥之情了!”
气氛一时僵了。晚亭忙对云遥使了个眼色,云遥便道——
第九十二章:佳人未必爱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