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成…,我们可是公务人员──不受人贿赂──你好大的胆子,竟向我们行贿,不怕罪上加罪吗?”其中一人准备拿出电击棒,面露凶光。
“小弟从没有…向大哥行贿的意思,我只是心存感激的缘故,要达谢各位,真的,…请您当赠礼收下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保证!”阿但摆低姿态,胆颤心惊,“请大哥就收下吧,不会有人知道的,您请放心!”
“好吧,就…念在你有份心…我就收下了,你们看是纯金的耶…真重…”狱卒将金表拿近眼前,仔细端详,贪财之心形于色,“666你想问谁的下落,快说──”
“是,小弟是想知道,关在我隔壁牢房石头先生的下落…”阿但鼓足了勇气,问道。
“你说那个整天爱玩石头的怪家伙啊,“另一名狱卒,最先开口应道,“他呀,昨天深夜被上面的人给带走了。”
“那…请问大哥…他被带往何处?”阿但仍不死心,追问到底。
“666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企图?”这倒引起狱卒们的好奇。
“不是的,小弟只是想知道…那人是不是…惹出什么祸端,才被人带离?”阿但情急之下,这么回应道。
“是因为受了上级的指示,才被人带走的,至于什么原因我们也不清楚。”
此时,狱卒们在阿但的面前各个面色凝重,语气骤变,立即朝他行礼,始终不敢抬头正视,他才惊觉身后有人!
那与我说话的天使又来叫醒我,好像人睡觉被唤醒一样。《出自圣经》
阿娟步出机场时,顿觉一阵晕眩。在刺眼的阳光底下,她像是被某种力量唤醒似的,她随即搭上一辆往台北市中心的计程车。一样的天空,却有着有不样的心境。追逐着她的烈焰,仍在后车窗玻璃间施展追日之术,即便车子被拖曳成越来越小的移点,在行驶的公路上远耀着天边迤逦的云山──她惦记的那人,还在这城市里的某处?她不知道?天空的某处正有一双锐利的眼神也在搜寻着下一个目标。
在一家某财团投资兴建而成的医院内,蓝雅玲正在一间诊疗室听取妇产科医师的诊断报告。她的身躯因怀胎而变了形,体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上飙升几十磅。她的两手臂就像一对展翅的蝶袖,厚重的脂肪,超出许多,因身着丝质布料的连身孕妇装,乳房更是肿涨得出奇,满脸的肥肉横行,给人一种极不雅的观感。一头又黑又长,大卷波浪的发型;从她的目光如炬,煞有精神的模样,可以推算出她的年纪。尽管如此,她最喜爱的三样东西──烟,酒,与漂亮的男人。在她怀孕期间仍不离手;各大牛郎店里,她可是顶级会员,出手海派,从不手软。
“医师,我腹中的胎儿情况如何?”她问道。
“呃…这个嘛…”医师有些迟疑,说话结巴。
“到底怎样──快说啊,真是急死人了,“她说话时,肥胖的身躯还会整个哆嗦抖动起来,如波浪状,高高低低。
“请夫人要戒掉抽烟与喝酒习惯,还有不适宜在这段时间有太过频繁的性生活,为了胎儿着想,请您要多加留意!”医师讲话的语气越来越小,因为对方可是这家医院大股东的千金。
“真有你的,我是问我肚子里的孩子如何?──你竟敢教训我,“她开始发大小姐脾气,怒斥道,“我的私生活,你最好少管闲事,也不要过问,更不许你告诉任何人──否则你明天就不用回来上班了,听到没!”
“可是…”医师秉着良心,又不得不说道,“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对腹中的胎儿造成不良的影响!”
“我爱怎样是我的自由──你只要照常给我打个安胎针即可,其他的你不用过问!”没多久,她便转身离开,正要开门之际──孰料,于学斌就正站在门边。
预兆<46嫉妒在烧着的舌尖
徐露坐在办公室里,桌上放着一本书,似乎阅读让她产生专注──在她晃动的眼珠底下,故事仍未说完。四周阒静无声,只听见她轻声念咏与情绪的交叠,如海浪。翻页时,自然有着沉着与单纯的渴望,触及她的内在。
她的顶头上司,昨晚又跑到她的住处与她交欢;女人最想找到爱,而爱却先找到她。无关道德,无关肉体──只是她没有加以拒绝,喜欢位高权重的男人对她百般依赖。离上次见面,已相隔了数月,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成为男人行使欲望的工具;相反的──是男人甘心成为她的俘虏。
另一个办公室里传来电话声,是老板的声音,是那位深深为她着迷男人的声音,她接起时应道:“嗯,是的,我马上派人,嗯,好的。”随即挂上电话,又播了另一支号码。她不自觉的摸起下腹部,曾经为那个贪恋她肉体的男人所怀的种,早已刮除;那生死交关的瞬间,已留在过往的某家医院里──没有人会注意到这小生命是如何来去匆匆,为着她所决定的后果付上代价。尚未完全成形的肉胎,就此告终。世界不是他该来的地方;单身的她,仍觉幸福好像不存在。
她和他已不是恋人关系,只是朋友间的来往。男人为性而爱的成份,已不足以撼动她的热情,就只是协助男人无助时的冲动行为。她无意为此而改变生活的常态,就这样活着吧。也许偷腥的男人,会在某一天向她认罪,说出他不该背弃另一个女人的真实告白;而她就是拯救他的唯一救星──她比修女还要圣洁,因为她与之共苦的十字架,就在她的身后拖行。她以身体做为代价──男人该醒过来,看看自己的所做所为──需要被原谅,也许还有重生的可能。
人若自洁,脱离卑贱的事,就必作贵重的器皿,成为圣洁,合乎主用,预备行各样的善事。《出自圣经》
阿但就坐专车中准备赴会,他抒写的工作,暂告一个段落。他这回,换上一件简单的圆领白T恤,一件橄榄绿的工作裤,脚上的白色球鞋,他坐在车内低头绑着鞋带。他第一次学会是在他七岁半的时候,那时的他,把绑蝴蝶结视为挑战,至少两边都要相称,才算大功告成。
年轻的司机从照后镜看了他几眼,便说:“听说你是我们老板"很重要的朋友”,是吗?”
阿但不好意思的说道,“承蒙他不嫌弃,“他用余光扫射鞋上的蝴蝶结,看得正满意,笑了笑,“我穿这样,因为不会太失礼吧。”
司机没再应话,专心驾驶。他思忖道:“写作的人大概都是怪人,“他还是少说为妙,免得触怒对方。
阿但耸耸肩。遇见老友该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尽管他有些不安。豪华的车内装潢,光是真皮坐椅都让他爱不释手与这一身廉价的穿着,格格不入。他隔着车窗玻璃,消磨时光,彷佛在其中找到了回忆的入口,再度走了进去。
崔喜琇在某家银行自动柜员机前,提领现金。她看了看明细表,面无表情。已无存款──照理讲,她的存摺里,该有前夫按月转入的金额才是。钱包里只剩下不到三仟块的现钞,她拿起手机,似要打给前夫,却又犹豫不决。她一脸无奈的看着路上来回穿梭的车辆,身影更显孤单。阿但的坐车与她擦肩而过,他一眼就认出那位天使的容颜,本来停车,可又有要事在身,便作罢。
她接起手机,里头传来的声音,令她惊喜万分。
“喂,琇琇,是你吗?”
“你是…”她终于想起来了,“哦…阿娟,怎么是你,真是好久不见了!”
“是呀,是呀,“阿娟停顿一会儿,接道,“你现在有空吗?出来聚聚好吗?”
“好哇!”
于学斌兴师问罪而来,开门见山就怒不可遏问道,“你怎么可以把我的帐户给冻结了!”蓝雅玲走出诊寮室外,挺着五个月的身孕,事不甘己说道,“这里是医院拜托你小声点!钱的事,回家再谈,现在戴我回家,我有点困。”她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
“我劝你最好马上停止,不然…我前妻就领不到钱了,“他意有所指的说。
“前妻,前妻…怎么着?叫得挺亲热的哦。到底谁才是你的妻子,有没有搞错啊!”她随即拉大了嗓门,引来旁人侧目。
“雅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他连忙解释道。
“只是什么…对她余情未曾了吗?你看──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种,你说呀,“她咬着他的痛处不放。
“我们都已经在一起了,你就放她一条生路,再说,我都已经答应要好好照顾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好,要我放心可以,你就别管我怎么做,我倒要看看她还能捱到什么时候!”
“做人何必这么绝,毕竟我和她也曾经是夫妻一场,你这样做未免太不通人情。”
“于学斌你给我搞清楚,我现在是在帮你耶。只要她把孩子的扶养权交还给你,这样一来,就不必担心她藉机敲竹杠,你懂不懂啊你……”她一手指着他的额头,语气强硬说道。”我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你倒好,吃里扒外,是不是?”于学斌露出愧疚的神情,极不愿意与她针锋相对。堂堂男子汉竟窝囔到对个女人言听计从;她那肥厚的下巴与霸气,眼里含带着得意的笑。
公主们的后花园
阿但一进入饭店内才知道这场饭局是关于一大家族的年度盛事,他躬逢其盛。光是排场就够吓人的;每个人可都是盛装出席──他的出现,侍者还以为他临时派来的工读生,即刻带他进入更衣室,要他马上换上制服。
“嘿,你来得这么迟,我们的人手不够,“男侍者说道,“要是你再不来,我们只得用脚来端盘子了。”
“不好意思,你找错人了,“阿但解释道,“我是受邀的客人,可不是专程跑来服侍的。”
男侍者一脸疑惑。
第37章 重逢与等待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