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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重逢与等待3

于学斌穿梭在宾客之间,他的目光一直在崔喜琇身上打转,他不断想引起她的注意。他身旁的女伴,有些吃味,于是拿起一盘精致的小点心,端到他面前。
“学斌,我们走了好不好,这里的人我没有一个认识的,“她将一块绵密口感的蛋糕,用竹叉放在她的嘴里,没好气的说。她是个长不大的女孩,虽有庞大的财产与显赫的家世背景;不过,她更渴望拥有对男人的掌控权──她要他服从她的命令,这一次却失效了。
他眼看阿但与他的前妻,不时交头接耳,心里当然妒火中烧,恨不得把那男人碎屍万段不可!
“阿但,谢谢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想,要是没有你在的话,我恐怕无法撑过,“她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抚着。
“这也没什么,谁叫我们是老邻居,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他神情有些慌张,脸红心跳加速。
而崔喜琇的母亲也注意到这一点;她原本想要带小孙子,找生母,没想到竟让她撞见。那男人看来别有企图,让年近半百的老婆婆,心怀芥蒂。她快步走到女儿身边,藉故查探他的动机。
“女儿呀,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里呀,这位是…”她说,并与她来个拥抱,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这男的──对你有意思哦,你也喜欢他对不对?”
“妈──你在胡说些什么?这位是住在隔壁的邻居聂先生,“她直接否认的喊道,又转向阿但,“我跟我妈有些私事要谈,可不可请你暂时回避一下,不好意思。”
阿但趁势举起酒杯,腼腆的离开了。他像是在向她微笑似的,那时她才惊觉到他竟有种说不出的性感,特别是他的背影。
她退到厨房里,将推门一开,拿出冰箱内的瓶装蓝莓汁,倒往杯中。她一手拿着果汁,试喝了几口;一手就放在腰际,准备跟母亲摊牌,说个清楚。
“我也要一杯,可以为我倒一杯吗?”她也跟着过去,请求道。
她转身在木橱柜里找到另一只高脚杯,她背着她说话,“我真不敢相信你会对我说出这种话,你难道不觉得──很不妥吗?”
“哦,那是当然的──可是我看你聊得正开心──我就知道他已经深深掳获你的芳心!”她将八分满的杯子,递给她。以一种不能理解心态,直视着自己的老母亲。
“你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我,难道我说错了吗?嗯,这果汁味道还真不错,适合我这年纪的人喝──平淡而无味──对你来说,稍嫌早了些。”
“那么请你告诉我:“哪种饮品最合适呢?”“她问。
“女儿啊,你现在是单身,谈恋爱是正常的,“她说,“我可不要你整天死气沉沉的,活像个怨妇。”
正当母女俩聊得正起劲时,于学斌毫不防备的闯入厨房内;他手指着崔喜琇怒道:“你怎么在我们的儿子刚过世之际,就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你要不要脸啊。有没有过我的感受,替我想想?”
“于学斌你还好意思对我女儿这么说,当初要不是你在外面乱搞──我女儿的婚姻你要负上全部的责任!”崔母护女心切与他杠上了,“婚都已经离了,你有什么资格干涉喜琇;她爱跟谁讲话,是她的自由──你管不着!”
“好,喜琇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否则…”他随即拿起放置在烤盘上的利刃,做出一副要割腕的举动,吓坏了崔氏母女二人。
“学斌,你这是干什么?”崔喜琇试图劝阻他放弃。
他竟在空中挥了挥,狂妄的笑道:“你最好别过来,我就证明给你看──我还是爱你的,我不能忍受你跟别的男人,有丝毫爱眛的关系。”
“你不要胡乱栽赃,喜琇可是清清白白的,“崔母也好心相劝,“快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干嘛要把场面弄得那么僵──听话──快把刀放下!”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吓坏了。他略带点酒意,将崔母支开,以刀架在前妻的脖子上,步出厨房,要其他人让开。他现任的女友,更不敢相信自己的挚爱,竟然公开行凶,她害怕得不敢说出一句话来。阿但灵机一动,绕过众人的后方,来个出其不意,一手将他手上的凶器,弹开。两个大男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在那段艰难的岁月里,阿但本以为再无机会重现光明,可是伫立在他眼前的女子,却让他十分诧异。在一间小到不能再小的房间内,狱司要他亲手画下这女子,她的脸上还存有被打的瘀伤,整个身子暴露在空气中,经沐浴后,线条必露无遗。女子任由摆布地坐在另一靠墙的木柜上,她无衣物蔽身,眼神木乃的望着对面的阿但。
“我听其他人说,你很会画画是吗?”他一脚就跨在椅背上,不时以教鞭逗弄阿但的鼻梁。
阿但不禁打了个喷嚏。他连忙点头称是。
“那好,就今天起,你就给我乖乖地待在这里,直到把这女人画完为止──食物与水我会陆续叫人送上,可是…”他话锋一转,以威胁的口气说:“要是你画不得不像,我就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听到没!”
“是…我知道了。”阿但万万没想到自己平日的作画的兴趣,竟能救他一命;或许暂时脱离那些粗重的劳动──对他来说,也算是喘口气,再不然,他恐怕也会被活活的弄到死去为止。
之后,其他陆续退出房内,只单独留下他们两人。阿但不敢直视她的身体,只在她的脸上打转──他隔着一张桌子坐下,不知该如何适好?──女人却专注地盯着他瞧。他拿起画笔,开始作画。
他心想:“这女人的心里一定有个悲惨的故事吧。”当他再度看她时,她默默地流着泪,没发出半丁点声音。
“你为什么哭,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被带到这里来呢?”阿但为要掩人耳目,持续作画,又一边将桌椅挪几步的距离,希望能听见那女人开口说话。女人看起来更加消瘦,面容愁云不散。身子不停的抖动着。
他离开座位,将自己身上唯一的囚服为她披上,两眼紧闭。女人本能似的想往后缩,以为她又得成为男人宣泄情绪的工具,就差点没大叫。”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请你放心,我想你需要取暖是吧。”
“你是谁,“她害怕地问道,“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叫“阿但”,是被关在这里的犯人。”
她突然想挣开手脚上的捆锁,急促地问道:“我终于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
“找到什么?”阿但显得错愕,不知该如何回应。
女人因情绪过度激动,加之身体先前遭受凌辱之下,已有多日未进食。在她还未说出真相前,便晕了过去。
在崔喜琇家中正上演一场全武行,于学斌不甘被对手打了一拳,正要拿起地上的利器,准备朝阿但刺去。这时候他的前妻,使尽全力冲上前去,喊道:“给我住手!”她就站在前夫的面前,对他视如仇人,“你若是要杀他的话,不如先杀了我…”
“你说什么?”于学斌简直不敢置信说,“这人果然跟你有些什么关系!”
崔喜琇两眼瞪着他,瞬间她对前夫的爱已化做作云烟,彷佛从某个破洞,流泄殆尽。爱一个人到绝望的地步,当着众人的面羞辱她──她发颤的身体与麻木的情感,在她挥手之际,清亮的声响,就印在她前夫的脸颊上,“你说够了没有,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她愣住了。
人群中有个女人也跑了出来,一口咬定说:“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的未婚夫,“二话不说,再讨回一巴掌。这时崔喜琇完全失去了知觉,眼前四周,天旋地转。最后扶住她的是阿但,而非他的前夫;那女人一气之下,拉走了她的前夫──他却头也不回地走了──闹剧就此落幕。
斜阳上的金粉就洒在城市边上,那些高高低低大楼的黑暗里,是奇幻的梦境与接连现实的一把金钥匙。睡着的人正等着唤醒原来美好想像,横恒在红色光芒前的云彩,将它纷饰得金璧辉煌。像是有只昧味的眼睛,在偷偷看着你,看着有没有人能够将这隐藏的奥秘都给说出来。晕眩过后的崔喜琇就躺卧在床上,她的母亲与小儿子以及阿但都守在一旁,细心照料着她。一会儿为她在额头换上湿毛巾,一会儿又屏气凝神看她是否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我这女儿,就是这么好强,什么事都放在心底──看她这样子,真叫我这做母亲的心疼,“崔母还是忍不住呜咽起来。
“伯母,请您放心,崔小姐一定会没事的,她只是太过劳累,只需好好调养身体,就会没事的,“阿但试着安慰几句,希望减轻这房内厚重的气氛。
“外婆,妈咪会醒过来,对吗?”他依偎在她怀里,不时拍拍她长着粗茧的掌心,“对不对?”小孩心急时的表情,很是逗趣。就在现在这样,或许他感应的比大人还要来得深且广。他又跑去床前,以他的小手,轻轻抚触自己母亲的双颊;在他黑白分明的眼里,彷佛看透了人生的悲欢离合,延伸出一种超龄的领悟力。他不知道难过到底该如何表现?只知用肢体的接触来消除心中疼痛的感觉,对他来说,那不过是要求相信别人与自己的感觉,有吻合之处。那里他自信能比任何人都来得乐观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