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世上,没人见过真正的金刀王子,见过的都已经病死了,呼延氏也是鲜卑儿女,呼延紫霞长得也是白皙美丽,又因为自小被当做使唤丫头来用,而锻炼的非常能干。独孤超的相貌,在现在这个时代里是很英俊的,身材高大。尤其眼睛很大,轻轻望着她,再轻轻呼唤一声紫霞,就可以让她立刻昏过去。
所以,与其伺候那个时常打骂,将来发迹之后铁定抛弃自己的丈夫,不如和眼前的独孤超,共同完成这个惊天的谎言。她们已经打听过了,大卫现在有很多的王爷,金刀的主人是范阳王独孤德,大卫皇帝的亲弟弟。汉府的领导,汉王独孤占是卫皇的亲侄子,只要再攒些钱,就可以往东边寻亲去了。
现在的独孤超可以说什么都不会,骑射、写字、四书五经、文韬武略等等等等什么都不会。可是她会,自小父亲教育丈夫时,她就在一边伺候,有时候还替丈夫完成父亲交待的作业,所以这两个月来,现在的独孤超在老婆的指导下,开始了苦学的历程。
独孤超很聪明,在学习的过程中还教她一些以前根本不知道的事情,像馅饼的做法就是一个例证。更让她惊喜的是,丈夫还会打一种拳法,虽然凭她的眼光,能看出,丈夫的水平其实还很差,但她相信,这样的拳法是完全可以派上大用场的,这个拳法还有个辉煌的名字——唐手。她觉得辉煌,不是因为她知道'唐'这个字代表着什么,而是她知道'唐'字代表着传说中为尧所建的朝代名,因此这个字具有了圣明辉煌的涵义。
那两名残废的军痞就是被丈夫出奇的手段给打跑的。所以每次看丈夫练习之后,她都会帮着他,给唐手的一些不足加以弥补和修正。
丈夫建议制作的火炕,让即使在屋漏可以看见星星的房间里,依然获得温暖。想到这,她收拢回心思。丈夫已经睡熟了,她翻一下身子,让丈夫获得更舒服的空间,自己则侧着,又吻了一下丈夫,才闭上眼睛想睡了。
可是突然,门外响起了阵阵细碎的马蹄声,直向他们这间草屋而来。她立刻将枕下的那把金刀抽了出来,然后才披起小衣,轻轻的下地,躲在了门后。因为他们住的房子在城市的边缘地带,左近根本没有什么邻居,自从丈夫受天王召见后,基本没什么人敢动她的念头了,况且对付一个乞丐的家庭,用不着半夜过来,所以外面的这些人,一定怀着不可期的目的。
“紫霞!怎么啦?”醒来的丈夫见妻子这样,也悄声问到。
“不知道,外面来了一些人,听脚步声在四五个左右。”
“哈哈哈!将军百战求一死,寒山飞雪沙点金。不知房中主人可否容吾等入门一叙?”
此话一出,房内二人大惊失声。
呼延胜骑在马上,同清河公主的车辇错位而行,毕竟清河是一名单身女子,又和汉王有着看不透,道不明的关系,避避嫌疑还是要得。
此次呼延胜领着两个儿子带着五万兵马会同清河公主的一万私军一起来伐长安,根本就是个优差,战略目的只是要告诉秦一方,别看汉府三面开兵,照样有余力。近几日来,不少的秦国小吏都过来表忠心了,从中也得知,付如海身体大渐,也就是这个月内的事情了,付伦早被汉府打怕了,高级将领死的又差不多了,所以对擒生军来犯,近乎处于没人敢挡的境地了。
“公主!不知吾等明日可否续进三十里?”头狼近几日已经发觉清河的水平不高,根本就是清韵在替她思考,但出于一贯装傻的习惯,他还是要礼貌的询问公主地。
“安乐公,兵不伐新丧,若我们一味纵深,一旦付如海归天,必遭人诟病,不如今日便是我们此行的终点如何?”
“全听公主安排就是!”
“安乐公客气了!此处我们应尽快结营造寨,建设坞堡,最迟三月后,就要领大部分兵马回援去了。只是……”
“只是公主拿不下主意,留谁在此镇守好一些吧?”呼延胜再也忍不住听清河转述清韵的话了,他毕竟是贵为安乐公的头狼,又怎会让一个清韵占上风呢?
“啊!…对,安乐公说的对!”
“哈哈哈!”头狼先纵声大笑,然后才得意洋洋的说道:”军制新规,神风军为骑射弦士,猛虎为轻重骑兵,守城自然是龙骧的工步劲卒来的稳妥了,况且现在随行龙骧的最高将领窦泓,依本公所观,乃是汉府后起之秀,要成为一员名将,不独自领兵历练一番是不可能的,本公举荐窦泓留守。”
说完不待清河搭话,转首命令手下近卫。
“传令,大军在此结营造寨,三月之内,要建大营一座,坞堡十数。命龙骧偏将窦泓领三营兵马在此镇守。此处本公赐名为龙安堡,乃龙骧和本公爵封号各取一字之意。”
“安乐公!公主命老奴代传一句话,龙安略犯忌讳,不如叫扬威堡,取威震西府之意。”清韵明显在说瞎话,他在车辇的外面,公主何时跟他说话了?但大家都假装没看破而已。
“哦!转告你家公主,就说本公允了,此地就叫扬威堡吧。”不过头狼眼珠一转,又说道:”这个名字叫起来好像不太好听,有点侮辱公公的意思,不如还是叫震天堡吧,取威震秦家那个天王付如海的意思怎么样?哈哈哈!”说完头狼一带马,一边狂笑,纵马前行,身后只留下气的哆嗦的清韵和连忙安慰他的清河公主。
晚上,呼延胜知道白天有点过分了,特意命人延请清河等三人,说是要一起叙叙。
清河他们三个来的时候,呼延胜和两个儿子还有窦泓正在商议着什么?眼见他们进入大帐,窦泓连忙起身躬身施了一个礼。
“龙骧右大营陆营校尉窦泓,参见公主殿下,参见南平候,见过清韵公公。”
“窦将军多礼了,清河谢过!”
“公主,呼延胜这里有紧急的军情,白天之事还望公主莫要记在心上,原谅则个!”
“那里,那里!”
军情共有四条,一:短短三个月之间秦、凉、梁三位国主的身体同时开始走下坡路,命均不久人世,于是汉府以西的局面彻底大乱。陆续出现了北凉李暠,夏赫连勃勃,南凉秃发乌孤等三个新兴政权,加上秦,大月梁家,吕凉,西府出现了六个国家,在此情况下,西线自然稳固。只要窦泓不急功近利,安守震天堡,汉府西线可以说是固若金汤了。那么他们也就将回师东进,同索英他们汇合去了。显然窦泓绝对能做到这点,那么汉府佯攻长安,实为稳定西线的目的就轻松达到了。
二,这次呼延胜和清河一起出来,共同参与了资助李暠兄弟的事情,所以北凉的李暠名义上还属于汉府的臣属,前两天李景还亲自过来朝礼呢,这样一来,她们两个又为汉府挣下了一片国度,要不怎么说呼延胜是福将呢,人家清河公主苦心经营的李氏兄弟,虽然仍是和她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但北凉归属的功劳还是得记在呼延胜的头上。
三,李介甫在洛阳又打了一场苦战,不过因为这回李介甫指挥的人马不少,足足六万的劲旅,所以战斗虽苦,但还算是击退了刘裕的兵马,而且到后期刘裕也是无心恋战,恒玄那里好像是已经反了,刘裕本来还想再和李介甫较较劲,但国家有难,回兵勤王比棋逢对手更重要不是?随后李介甫沿大河东进,直到大卫的边境,才筑堡修壕,准备一旦朝廷和汉府开战,立刻北进,同索英形成夹击之势。但大家也都清楚,苦将军这次怕是还有苦战在等着,南朝的兵马随时可以攻击李介甫的侧翼,朝廷那边和李介甫遥相呼应的又正是河间公的儿子独孤凤,此人十四岁就可于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精兵铁骑,战斗力绝对数一数二。看到这个消息,清河公主奇怪的问呼延胜。
“安乐公,这李介甫的运气为什么总是这么差?难道每次都是他在苦战吗?”
呼延胜咂了咂舌头,没说话。窦泓更是不会背后议论自己的主将。他的二儿子和三儿子却互视一下,小三开口了。
“我们这些小辈本来不愿意背后议论官长的,但是在汉府年轻的军官心中,李将军是个真正值得敬佩的将军,他用兵以正行奇,不像河东公,一味以奇谲对人,有失正道。至于每次的苦战,我们想做为军人,没有苦战顺战可言,有的只是进攻亦或溃退。所以这次我们还很羡慕大哥,能跟着李将军出征的。”
“好了!好了!河东公用兵通神,岂是你们这些少年能理解的,真正能配的上猛虎将军封号的,汉府内只有河东公,这点连李介甫都承认。年轻一辈?哼,告诉你们!我们这些老兵们都是佩服河东公的,包括李介甫,也是尝言,他所学河东十之二三而已。明白了吗?”头狼也是少有的袒露了一下胸襟。
但韩周还是撇了撇嘴,看来鬼将军的名声在年轻一代当中不是很佳。
现在又回到了第四条消息,朝廷那里果然大动了,一干的明星级将领全部出动,辗城附近集结着独孤麟、独孤贺和独孤盛的八万兵马,独孤麟、贺这哥俩之前同李介甫交过手,自问没有取胜的把握,所以将南边的任务推给了独孤凤,信都公独孤凤领着四万人已经同李介甫相持上了。另外独孤农、独孤隆两人统领四万兵马随时准备渡河,绕到七星城南面,这样李介甫的六万人就面对着独孤三兄弟的六万之众了,况且府军都督独孤桓是独孤凤的亲爹,李介甫怎么打?打的狠了,独孤家的亲戚之间怎么交待?打的轻了,他李介甫的六万人还不够杀呢!
在这紧要关头,汉府决定,呼延胜部连夜回军,驰援李介甫,汉王甚至把烈火军也派给了索英指挥,所以李介甫这块,就用呼延胜所部去支援了。
清河她们连夜计议,决定呼延胜领兵马火速靠近李介甫,好在自震天堡到洛阳,有些平坦的路程,极为适合骑兵的奔驰。清河则领军回晋阳,毕竟现在军队全派出去了,汉王身边总得要有点人马才行,这次事态的严重性,让久不领兵的诸渐离都动了,汉王一道旨意,诸渐离星夜赶到了晋阳,他手下的厢军,军纪良好,作战勇敢,自然可以当近卫军来使用了,另外平城牧付桓由于是草原部落的头人,所以他的部落士兵也颇有战力,这回也被金帐召到了晋阳,于是晋阳城聚集了烈火、诸渐离部、付桓部、清河部、一部分镇山营的精锐,这么多的番号,人数总计却只有五万人,这也将是汉王独孤占最后的预备兵马了。
第二天,呼延胜父子,清河公主,各自领着所部开拔了。临走前,呼延胜对窦泓说:”无论如何,震天堡都不能有任何闪失,替汉王看守西线门户的重任就在你的肩上了,希望此战之后,能听到你进封震天候的好消息。”
而清河公主则说的是:”窦将军年轻睿智,定能完成大任,但若有不妥,不可寻那李氏兄弟,反倒是赫连勃勃可以合作,这里有一块玉佩,赫连勃勃见此玉佩,想来不会难为将军。”
窦泓送走了两位公爷,连忙回身,命令手下赶紧加固营盘,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做为主将出征,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语,但他也知道,西线一开,汉府空虚,势必酿成大祸。唯有谨慎小心,才可以完成任务。至于赫连勃勃,窦泓看看手中的玉佩,心中计较一番后,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用此法。
此刻大卫的朝廷内部正在进行着一次高层会议。索立舅舅这个经天纬地的天才英雄,此刻正斜躺在绣榻上,他身体不好是真,但重到要死了,却假的叫人生气,当然这个秘密只有大卫政权内部的少数几个人知道,独孤德就是其中之一,此刻独孤德和独孤宝正在举着一个地图,详细的和皇帝解释着方略。
“代谷虽多年来是汉府那里训练少年军的基地,但现在少年军已经打散分置入各个军营单位中,甚至有些被编入厢军序列,因此这个地方就成为无兵驻扎的空营,我们已经联络到了漠北的柔然部落,他们答应一旦我们攻破平城,便立刻出兵助战,这些兵马勇悍异常,若是顺势而出,定然是不小的力量。现在关键是,我们的兵马全派出去了,若是太少,定然骗不了索英。南边的李介甫那里也是一样,怎么也要相当的人马才能防住他。现在只有广平公的龙城兵可用了,但是这样高丽那边就难以控制了,所以还请皇上定夺。”
独孤宝虽说是一个绣花大枕头,但性子比较儒弱敦厚,平时里和各个兄弟亲戚的关系处的不错,虽说老有人骗他出丑,但总的来说,人缘是很不错的。
也正是看到他这个优点,索立舅舅才想着让他接替政权,为的就是避免兄弟相残的惨剧。若是换了其他的子侄,恐怕上任依始便会立刻大杀特杀,这点索立舅舅看到了,独孤德也一样看清了。在子孙中没有特别出类拔萃的前提下,只能找相对善良相对有人缘的独孤宝来继承皇位,所以独孤德才先给独孤宝出这个主意,好让他在众多独孤的面前一改以往才智愚钝的印象。并且一旦此计成功,独孤宝的军功威信自然大增,下级的军官也定然愿意拥护太子了。这就叫以军功服众。
“高丽那边不用担心,会儿这几年着实练了些新兵,当年朕与二哥首次出征高丽时,二哥十四,朕方十二,会儿如今也快二十,这次就让他北出代谷吧!”
“皇兄,臣弟想,还是让太子为主帅好一些,广平公为副帅即可。”
“也好,宝儿,你的弟弟们都军功卓著,你不可辜负你范阳王叔的一番苦心。”
“儿臣多谢父皇恩典,多谢叔王鼎力大德。”
“王弟,此次北出平城,你也陪宝儿去吧,另外让绍儿和楷儿也一同去,绍儿多谋,楷儿忠勇,再有你坐镇,定会旗开得胜。”
“谨尊陛下旨意!”
“还有,一旦平城陷落,距离晋阳策马可致,必然会导致索英所部回援,因此可严令麟儿,要他相机而动,对面守军一弱,立刻给朕出击,不得有误!另外嘛!农儿那里也要小心,李介甫虽为用正兵的苦将军,但突出奇想,也一定叫人防不胜防,所以也传旨给他们,钉住李介甫即可,不得轻举妄动。”
这就是索立舅舅,一面叫外人传出自己病危快崩的消息,让几个子侄各领精兵,给人造成君权已弱,而诸王乱势的错觉。甚至不惜将起家的精骑用在太行山一带,吸引汉府全部的注意力。一面,却暗自调来防控高丽的龙城兵马,要北出代谷,再南下平城,他要太子带领的这只偏军,像一把匕首一样,从最令人不可思议的角度刺进去,直接刺入对手的心脏。
第61章用兵当寻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