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老天不帮刘然,第一轮箭雨已经射出,六匹马中招,其中就有刘然的,另外三匹的骑手对马的控制很有经验,前腿一跪就趴在了地上,多开致命的攻击,从地上即将爬起来的人,刚一抬头就有几个人黑鹰般从天而降,长剑寒光闪烁,两个人身首异处,其他四个躲得快保住了狗命,但各自收了不同程度的伤。
这时候双方短兵相接,弩箭失去用武之地,随便放箭会伤到自己人的,众人一拥而上,局面的优势掌握在飞影等人的手里,刘然不得边战边退,伺机找寻脱困的方法。
死士的训练很残酷,他们对痛苦的忍受能力,比别人强出特别多,为了弱化他们的痛感神经,不会因伤口出现而降低战斗力,从成为死士的第一天起,就要被迫服用毒药,麻痹痛感传导,这种药物很诡异,服用者身手敏捷不受影响,不会让人反应迟钝。
这些人出身贫苦,有的是无家可归的孤儿,有的是监狱里的死囚犯,只要有人给他们生存的机会,他们就会服从对方的命令,不服从也没办法,死士都是被毒药控制了的,没有按时发放的缓解毒性的药物,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的攻击直指要害,阴毒异常,有时候为了杀死目标,不惜和人同归于尽,他们不会武功,他们懂的都是杀人技巧,和军队里的大同小异,如果他们是夜晚的饿狼,飞影等人就是白天的猎豹。
别看老兵年纪大,但对敌经验丰富,他们是御林军刘的中坚力量,很多人是千夫长,越大越有激情,死士一个接一个死掉,他们体力充足,处于最佳状态,刘然等人饿着肚子,根本不是对手。
飞影哈哈笑道:“大公子好啊,天涯何处不相逢啊,你不在京城的温柔乡里美滋滋的销魂,跑到这荒郊野岭所为何来啊?我们王爷在边境上打草原人呢,你钻人家空子干什么?”
刘然骂道:“王八蛋,老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正愁找不到你们呢,自己倒送上门来了,识相的放下武器,把郑雨文交出来,我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
飞影不屑道:“就你们?我觉得应该投降的是你吧,别墨迹了,万一我把你头砍下来,你才想起来求饶,那不是太晚了吗?”
随着两声惨叫,八名死士就剩下两个,刘然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今天难道真的要栽了吗?他不甘心就这样输掉,一咬牙摸出一个小琴瓶,吞下一颗刺激体力的药丸,脸顷刻间变得通红,接连挥出三剑,挡开攻过来的人,夺路而逃,几个纵跃人就在百丈之外。
三个死士也吞下药物,分别朝不同的方向闪人。
飞影冷哼道:“血神丸吗?便宜你个王八蛋了吗今天?”他环顾众人,沉声道:“留下一半人保护娘娘他们,其他人和我追刘然,死士不管了,他们不惹我们,我们就不搭理他们。”
战斗来得快,去得也快,郑雨文和小琴看的清清楚楚,死士的战斗经验和技巧很丰富,她们的人是占了体力充沛的便宜,这次赢得很侥幸,如果能把刘然给抓到,义父和皇上就有了朝刘明海开刀的借口了。
对于杀人越货,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来说,逃跑也是一门必修的技能,想干掉对手首先要确保自己能够站着,飞影带人追出去很远,始终再未有捕捉到刘然的身影,山上多林木多洞穴,地形复杂,他们几个无异于大海捞针。
飞影明白不能和郑雨文她们分开的过久,于是带人返回,郑雨文和小琴看到他们平安归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众人稍作停留,处理完伤口就继续上路,死士身手不凡,几个老兵受了些皮外伤。
这一上路就是三个时辰没休息,路更加难走,没有郑雨文众人根本找不到路径,他们脚下的地方,根本不能称之为路,要多难走就有多难走,迂回曲折,岔路频频,绕的每个人头都晕了。
马儿的脚程明显慢了,呼吸声粗重,显然非常吃力,郑雨文这才让队伍扎营休息,往山村的路线中,有一段特别容易迷路的区域,就是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郑雨文是本地人,对这一块很熟悉,闭着眼睛也找得到地方。
对于第一次来这里的人,那可就无异于地狱了,如果理智去而复返,那这里的地理环境对他们就是再好不过的保护,帐篷在篝火的映照下搭建完毕,热气腾腾的食物让每个人紧绷的心弦都放松了不少。
郑雨文微笑道:“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后我一定让义父好好奖励你们,要不然我和小琴今天就要死在刘然的剑下了。”
众人连称不敢,说这是他们的本份,老太师对他们有救命之恩云云。
飞影笑道:“不用和娘娘客气,她会不安心的,娘娘最重情谊了,以后你们就跟着我们混吧。”要几个侍卫小事一桩,老太师肯定会加派人手过来,行刺的事情瞒不过老爷子的,这些人是会如实上报的。
小琴担忧的道:“刘然会不会不死心?埋伏在我们回京城的路上等候机会呢?”
郑雨文蹙眉道:“这也是我害怕的,我自己死在他的手里无所谓,他想要我这条命,我大不了给他,小公主和你们,以及村里的父老乡亲……我觉得……我……我不该走这一趟……虎狼环绕,却还要带他们去京城……”
小琴握住郑雨文的手,微微一笑道:“姐姐放心,飞影和大家会护佑每个人的安危的,只要皇后想对我们下手,你就是不回来,他们也不会罢手的,刘然千里迢迢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飞影温言道:“娘娘放宽心,刘然交给我们,有大家在,定保娘娘和所有人安然无恙。”
时间不早,众人身心俱疲,飞影安排好值夜的人,布好防范用的陷阱,亲自守卫在郑雨文和小琴的帐篷外,他闭目打坐,调息内力,恢复白天的损耗,对他这样的高手来说,一天两天不睡觉没问题。
第二天队伍里分出两名护卫,拿着郑雨文绘制的地图原路返回,以路遇盗匪,通知当地衙门缉捕,并且飞鸽传书老太师,让他派人接应他们,郑雨文他们则加快赶路的速度,马车颠簸是不错,不过孩子抱在怀里,步行的话就不怕小家伙哭闹了,睡得别提多香甜。
郑雨文在山里长大,走山路是家常便饭,小琴有样学样,队伍的速度提高了一大截,原定要多走一天才能到地方,结果摸黑走了一个多时辰,就已经到了村子里。
郑雨文车上带的有烟花,天刚一擦黑,她就吩咐人燃放,村里的人一听到响动,就明白是她回来了,纷纷打着火把前来迎接,更有人在村子里的空地上点燃了篝火,给他们指引方向。
郑雨文的父亲亲自来接她,老人家一看到她,嘴巴就没有停下来过,问她过得好不好,问她和皇上生活的幸福不,村里的人都知道她进宫做了妃子,原来王爷一直在默默的替她照顾村里人,不仅送钱粮送衣物,她在京城的事情,家里人也知道一些。
郑雨文眺望边境的方向,在心里再一次感谢这个男人,她甚至有一丝后悔,悔不该当初拒绝王爷的示爱,如果和他在一起,就没有如今这许多的事情了,她摇摇头让自己从胡思乱想里醒过神来,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了。
村民兴高采烈,簇拥着郑雨文,一直到把她送回家中,仍旧聚在外面不愿离开,一支支火把映照着他们淳朴的笑脸,即便是守在屋外,看不到他们心目中的仙女,他们也愿意。
家里地方有限,只有一个空房间可以给小琴和飞影住,其他人都安排在相邻的邻居家中,郑雨文的娘亲自从有了义肢,很多家务活都可以做了,她本想和老头子一起去接女儿的,可一想孩子风尘仆仆指定饿了,一走几年没吃过家乡菜了,就留在家里准备吃的。
飞影招呼人把带回来的礼物,一一送到了每个人的手里,有吃的也有御寒的衣物,山里人日子过得很苦,和外界往来不方便,很多人过冬的衣物往往就是一身单衣,眼看漫长的冬季要来了,没有御寒的衣物,年纪大的人有的又要在这个冬天离开了。
吃着娘腌制的酸菜和咸菜,郑雨文百感交集,这比山珍海味都让她难以释怀,炖的山鸡和切的腊肉,让她漂泊的心有了停靠的港湾,都说女人是男人的港湾,这话反过来也一样,她的辛酸只能深藏心底,因为那个男人比她更苦更累。
随着天气转凉,山中的野兽都进入冬眠中了,打猎已经很难有收获,这山鸡是捕兽夹抓到的,养着准备过年用的,腊肉也所剩无几,都给宝贝女儿拿了出来,郑雨文的父亲郑老爹抱着外孙女不撒手,她娘想抱一下都不让。
飞影推门苦笑着走了进来,有的老人无儿无女,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没有出来凑热闹,他就找了人带路,把东西亲自送上门,结果带回来更多的东西,他算是见识到了郑雨文在这里有多受爱护。
飞影的背后是一个背篓,里面的东西已经放满了,他的臂弯是两个大大的,竹子编成的篮子,野果、大枣、板栗应有尽有,都是山上的,他的手里提着好几坛老酒,里面竟然虎骨泡的酒都有,这在京城的药铺里可是抢破头的好东西,这还不算完,他的腰带上也挂满了好吃的,有的是王爷送来的,他们不舍得吃的。
几乎到了四更天,气温冷的吃不消,村民才在郑雨文的劝说下依依不舍的离开,小公主睡得很香,她和母亲睡在一个被窝里,聊到了快天亮,她兴奋得睡不着,父亲在边上的屋里,听着她们两个人说话,不时的笑出声。
和母亲说了接大家走的事情,老人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郑雨文把想做买卖的事情和盘托出,她父亲和娘亲都觉得可行,他们的宝贝女儿有一双巧夺天工的手,不愁做的东西没销路。
第二十一章血神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