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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由風跟莉可又再突破了一層。原本沒有在意過級數的階梯,在這時也不禁開始數起它的數量。因為,他們光是踏樓往下也有花了快十分鐘,不得不讓人懷疑它是不是以平方增長的。終於來到了新一層的二人,走到了微弱燈火的照耀之下。愈往深處走去,風勢也見增強,空氣也愈漸冰冷。而且本排列有序的書架在這空間亦變得雜亂無章,製造了無數的死路,形成了真正意義上的迷宮。
由風那細小的臉蛋顯得有點疲憊,話語的聲量也變小,步速愈來愈慢。這時已經無法繼續保持冷靜,向莉可再次確定:“這個迷宮有多少層的啊?我連自己走了多少路也忘記了。”
莉可用略顯勞累的聲音接起了話題,微皺眉頭,嘟起小嘴:“我們走了差不多九層了吧。說起來,我也不知道總共到底有多少層。真夠我們受的啊!開頭數層的大小還好,但愈往下就真的愈大。而且一但遇上了黃色或黑色人影就只能逃跑從第七層開始,不計算戰鬥,光考慮找出通往下層樓梯的時間,竟就已花了幾近二十分鐘了。唉現在已經過了吃飯時間了吧!虧我還約了夏河一起吃飯呢,真對不起他。”
“說得是啊!為什麼給人休息的時間,卻不讓人看書啊?只要我一翻開書本,那些人影就會立即跳出來攻擊我怎麼這樣!造出這個迷宮的人就那麼看不起書本嗎!”
沒有關聯的話兒,自顧自的話題,沒有條理的內容,他們二人的對話不知何時連頻道也不一。
但下一個瞬間,他們便繃緊了身子,緊張感急速上升,空氣快要凍結成冰。因為在他們的面前突然出現了鋪天蓋地的魔法陣,一個接一個的黑色人影從中跳出列陣成隊,活像一支小軍隊。它們一舉佔領住了前方的通路。書架有着防止被破壞的魔法,而且由於左右兩邊皆有一整行的書架,無法繞道而行,所以除了突破它們以外別無他法。他們終究還是陷入如此窘境了,果然不可能會讓挑戰者一直靠逃竄避開戰鬥呢!
“這可怎麼辦?”莉可困惑地問。
“呃”
由風遲疑着該怎麼回答的時候,對面的人影已經開始蠢蠢欲動。它們就像一支訓練有素的小軍隊一樣,拿出氣勢擁了上來,企圖乘人不備,對手足無措的兩人發起攻勢。
莉可連忙詠唱了土系魔法,打算在面前造出兩塊大岩石暫時阻擋它們的去路。叫人吃驚的是,站在前頭的幾個人影身上竟然浮現了魔法陣,頓時一團風環繞在它們身上,與它們同化,無論是腳步還是動作也驟然加速起來。它們竟能使用風魔法!接着,人影們一下子以怒濤之勢突進了她的面前,狠狠地用力揮劍。本有充足時間詠唱的莉可也因這意料之外的狀況而嚇着了,只是繼續唸唱,忘記閃避。
說時遲那時快,劍鋒直往莉可的手臂揮來,在旁的由風急忙地一把推開莉可,勉強避開了它們的襲擊。但也正因為此,原本施放在道路中間的魔法,在陰差陽錯之下打到了書架上。沒想到的是,那些看起來殘破不堪的書架竟沒有因此而砸了個粉碎,反而展開了一個魔法陣,將打到它身上的石塊折射了開去。不光如此,巨大石塊在經過折射後,竟然變為了一道刺眼的光束,直飛向人影軍團。那劃閃耀彗星似的激光一下貫通了無數黑影的身體,開了一個個大洞,把它們一舉打了個粉碎。
看到這一幕的由風跟莉可都呆住了,嘴巴張得大大的,他們完全沒想到書架竟然有如此機關。這個畫面深深地刻銘在了由風的腦海中,同時為他導出了解開這般困境的一線生機。他快速地以剛才那個書架為目標,詠唱了火球術的咒文。與剛才發生的情形別無大異,熊熊烈焰在撞上架子之前再度被魔法陣折射,轉換為了光線槍,射向眾多的人影,打了個稀巴爛。
清理完這波的人影後,由風終於吁了一口氣,然後走近書架打量了一番。他同時喚上莉可:“莉可,一起來好好的研究一下這些書架!我們至今為止一直只是把它當作普通的架子看待,但其中大慨隱藏了為我們扭轉劣勢的可能性!”
莉可對此也有同感,於是她也認真地細細調查起了其中的玄機來。由於四周相當昏暗,她需要集中精神才能隱若看清。將每層之間的間隔,書旁的隔板,摸索、探查。之後,她終於發現了被這片陰沉的黑色所掩蓋起來的事物。
“有了!由風,就在這兒!”聽見她高興地呼喊出來的聲音,由風立馬將目光移了過去,在書架與書架之間的板子上,發現了刻着一個小小的太陽圖案。他立即在另一個書架的同一位置上尋找,果然也找到了一個小小的圖案,有點不同的是那兒畫着的是樹木圖案,而不是太陽。就在由風專注地把身子挨到書架前,細看圖案時,書架倏地往後移動了!由風因此身子也跟着架子一起向前傾,重心前移,差點便失去支撐掉到地上。
由風先是對書架如此輕易就推開了一事啞然,及後忽然嘴角上揚,輕聲地說出了這句話:“有方法突破這層了!”
“哈啊哈啊”由風張大嘴巴,一邊跑着一邊把肺中的氣吐出,再吸入新鮮的空氣。汗珠流過臉頰,被地心吸力拉往地面,離由風遠去。心臟跳動的頻率快要超出肉體能負荷的程度,雙腿發麻,已經不想再跑下去了!放棄的念頭在腦海中不停閃過。但他還是沒有放慢腳步,不願意放緩,也不敢放慢,因為在它身後有無數的人影手持利刃,期待着能把他千刀萬剮。
再堅持多一小段路!再多一會兒就可以了!由風這樣對自己說,咬緊牙根,支撐下去。眼見身後的千軍萬馬快要迎頭趕上,由風眼中映出的是被一整排書架攔住去路的死路一條,但他卻沒有為此而絕望,反而詠唱起了風魔法的咒文:“吹拂萬物的柔風精靈!疾風!成為猛獸之牙撕裂對方吧!——千風斬刃!!!”
無數片烈風利刃極速飛向前方,打中了攔着前路的一整排書架。那些烈風利刃旋即被書架彈出的魔法陣反射,變成無數的極速光芒,直往由風跟人影飛去。由風立即繃緊全身的神經,將風精靈纏繞身上,令動作更加靈活。接着,無數的光之箭矢彷如遮天敝日般迎面而來,由風一瞬擺動身體,以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於眨眼間作出一連串行雲流水的閃避,悉數迴避了足以令他受到重傷的大範圍轟炸。而在他身後的那幫身影,則被突如其來的猛烈轟擊殺了個措手不及、一網打盡,一下子便全軍覆沒。
由風見一切按作戰計劃成功執行,終於長吁了一口氣,全身脫力坐在了地上。這時,遵從指示改變了書架角度與方向的莉可從陰影中走出,來到了由風的身邊。
“辛苦你了!”莉可走上前,拿出一瓶清水,慰勞攤坐在地上的由風。
“謝謝。”乾涸的喉嚨在渴求水分的滋潤,接過瓶子的由風隨即把水倒進了口中,不出一會兒水瓶內便空空如也。
休息了一會兒後,由風站了起來,走到旁邊的樓梯說:“我的魔力已經所剩無幾了。事到如今,也沒有回頭路了。一口氣衝到最下層,然後回去好好休息吧!”
莉可也無言地點了點頭,跟隨由風踏下了樓梯。漫長的道路,刺骨的寒風,清脆響亮的腳步聲環繞耳邊。
由風全身禁不住顫抖,身體自動作出了守備的態勢,用斷續的話表達出他內心的驚詫:“嗯?這這是!?”
由風和莉可一踏進這一層,便感受到了一股極為混濁的氣息。如果說這個迷宮是由喜歡遊戲的人製造出來的話,那麼基本上作為定理,可以說這最底層絕對有一個最終頭目也不為過吧?
在他們二人面前的,是一隻散佈着危險氣息、龐大的黑色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