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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传世美谈

定国公堪堪从放生池寒潭的冷冽中暖回来,一时间仍然气力不足。李将军恭立左右,院中更是寂然,侍从皆战战兢兢。周昀武眼睛里缓缓生出一股杀气,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算计他的人,打的就是让他定国公万劫不复的主意,这样的人,他绝不放过。
能让骁勇悍战的西戎俯首称臣,周昀武无疑是个铁血无情的人,这样的人竟然能在帝王的猜忌中一路高升,更是心思深沉。一旦清醒过来,周昀武立马命人将周文泫严守看管,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刻他换好衣服,李将军忙上前禀报:“已经将消息传出去了。”
周昀武微眯着眼:“嗯?”
李将军亲自捧了茶:“扬州官员皆感叹国公尽忠职守,为保帝王威严,不惜亲自试水温度,以保陛下放生巨耄的福泽;扬州百姓更是感叹世子为父分忧,以小小年纪就想代父入水,国公感念他孝道,却不忍他小人儿家受此苦楚,命人千万阻拦世子,事后,世子心里万分愧疚,此刻已经在佛祖面前为国公和陛下祈福了。”
周昀武听到此处不置可否,心里却微松了口气,这种庆典一旦出事就再难摘干净,此刻能处理成这样已经是不错了。给予李将军一个赞赏的眼神,周昀武的脸色在幽暗中晦涩莫名,“华晏的尸体,处理好了吗?”
“禀国公,已经着人秘密送回京城了,只是,世子似乎受此打击颇大……”瞥见周昀武锐利的眼神,李将军心里一惊:“属下僭越了,国公恕罪。”想到面前的主子虽然解甲归田,但那种屠戮的肃杀之气仍然弥漫周身,尤其是此刻定国公府遭遇如此事件,周昀武的煞气更浓,李将军不禁暗骂自己骨头轻,仅仅一个赞赏的眼神,就已经让他分不清自身。
“念你一片初心,不可再犯!”周昀武一字一顿,“另外,那个沈家的小子倒是机警,敢在这种时刻在本国公身上下注,胆色不小。”
李将军暗暗擦去冷汗,连忙说道:“国公打算如何处置那小子?”
“且放着吧,毕竟他救了本国公,若处理了他倒是让人说本国公太过凉薄。”周昀武微微一顿,“让他管好自己的舌头,另外,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的忠心。”
李将军抱拳称是,这样,此次事件不仅不会成为定国公府的污点,还会使整个庆典成为天下人口中的美谈,毕竟孝道至上,家国天下。挥手让李将军推下,周昀武心底阴冷一片,是谁处心积虑地要除去他?西戎、朝堂、玄门?还是扬州这些魑魅魍魉?
周文泫皱着眉缩在阴暗的墙角,华晏夫人惨死在他面前的画面一直在交替重复,有时候他也分不清那到底是幻觉还是清醒的。自从昨天晚上那种灼烧灵魂的疼痛过去,他发现自己的意识竟然有些模糊了,身体仿佛也有些异样,明明自己就在房间里睡着,醒来竟然躺在这个冷冰冰的房间,被严防死守。
知晓自己肯定出了什么事,周文泫反而不紧张了。也许天生周家的人都缺乏善心,尽管皱眉,周文泫却不若一般孩童痛哭,反而仔仔细细地觉察身体的异状。
“真是好定力。”邪魅的声音穿过暗涌的风,白发书生,红唇似血。
“你是谁?”周文泫皱着眉头,哑声问。见识过华晏夫人那些诡秘之处,周文泫自小的冷漠让他心底讶异,面上却不显。
白发书生却未回答,伸手掐住周文泫的脖子,将他拎起来,苍白的皮肤似乎也跟着声音在呵呵冷笑,将周文泫倒过来随手一扔,楚荆南冷声道,“那簪子呢?”
“什么簪子?我不知道。”周文泫被摔得七荤八素,从小到大他从未吃过如此大亏,心里怒极,硬声回呛道。
“呵,你不知道,总有人知道。”楚荆南高深莫测。神秘地挥一挥袖子,周文泫惊恐地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从他的身体中涌出,逐渐控制了他的身体,灵魂与以往似睡非睡的感觉不同,这次似乎格外清醒。
周文泫害怕得四肢冰凉,他的身体竟然说话了!
只见他的身体在白发书生的威压下瑟瑟发抖,一个虚弱的声音哆哆嗦嗦地出现,“师兄,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朱碧柔你终于没有反抗的能力了吧?”楚荆南面上一本正经,按捺不住的狞笑从朱红的唇间一点点溢出,“碧落被使用一次,总要有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当年那个叱咤江湖的华晏夫人,此刻竟然寄居在亲生儿子的身体里,柔弱如斯,为人鱼肉,真是可悲!”
周文泫心底翻起惊天大浪,“朱碧柔?他的母亲华晏夫人是江凝啊?”这个人究竟是谁,他想开口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师兄,你不是助我,得到一切吗?”朱碧柔急急追问,“如今皇帝身体日益衰败,大皇子威胁我给皇帝炼药,如今定国公府都要我死,师兄,你一定要帮我啊?”眼前这个人是她生存的最大障碍,曾经她不屑一顾的弱质少年,只要微微展露笑颜就能让他倾覆所有,“师兄,柔儿知道,柔儿一切都知道,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柔儿一定会对你好的!”
楚荆南冷眼看眼前的少年露出哀婉的神色,即使换了一张脸,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恶心依然令他厌憎无比,提脚将那少年踹倒,心底的厌恶却不减反增。哼,还以为他是那个当初的毛头小子吗?谁给她的勇气。
“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若不是为了看你痛哭流涕,我早就该结果了你,如今你这般丑陋的模样并非让我心底快慰,却是无比恶心,罢了,念在你还有点用处,我今天不杀你,碧落在哪里?交出来我就放过你,”楚荆南厌恶地背过手,“你最好乖乖交代,你师兄我的好心情不是时时都有的!”
朱碧柔想从地上爬起来,“被一个小子拿走了,当时我初附身,虚弱至极,”仿佛怕楚荆南不相信,“若我有碧落,何至于如此虚弱?”如今她在楚荆南的帮助下才能控制这具身体,况且失了碧落,没法温养灵魂,早晚都会被周文泫吞噬或排出。
楚荆南暗道,果然如此,今天感应到碧落就在附近,以为在周文泫身上,本以为可以让他们一家三口共赴黄泉,没想到竟然被人捷足先登,更是让这三人逃过一劫,哼,真是晦气。
朱碧柔见楚荆南要走,忙道:“求师兄助我。”楚荆南见她神色迫切,料想她怕是随时会被周文泫的潜意识排除体外,灰飞烟灭。“朱碧柔,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在周昀武和周文泫中选择了周文泫,难道不知你若成功,他便会真正的灰飞烟灭吗?”楚荆南侧身回首,“难道你的爱情就那么重要,让你背叛师门,重伤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
顿了顿,楚荆南微微苦笑:“柔儿,当初你说为了救周昀武抢走碧落,之后你始终不愿归还,难道不是心有私念吗?你贪图富贵、贪慕虚荣,重创玄门,为了周昀武你连亲生的儿子都不放过,狠毒如斯,我楚荆南当初真是瞎了眼。”
“若你能从容赴死,我便会放过他父子二人,从此再无羁绊,如今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师兄即使袖手旁观,你也会让整个定国公府为你陪葬。”楚荆南翩然走出,而后又想到什么,“对了,师妹,周文泫一清醒着呢!”无视朱碧柔灰暗的脸色,打了个响指,楚荆南残忍大笑。
那笑声渐行渐远,房间里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送走无丘,沈衍难得地轻松了一下,青童这才将李将军刚才的嘱咐说了出来,沈衍笑了笑,眼底却一片寂静,这定国公府果然与众不同,连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也这般独特。不过沈衍也可以理解,毕竟,对于这等地位权势皆超出普通人的世家而言,富贵和权势重于一切。
周文泫是周昀武唯一的血脉,也是定国公府唯一的继承人,出了这等丑闻,罔顾伦常的罪名就会降临在整个家族,尤其是在帝王老迈而祈求祥瑞的关键时刻,怕是整个定国公府都不足以平息帝王的怒火,更甚者周昀武千刀万剐都难承受后果。
周昀武能做的只有息事宁人,管好扬州的嘴,让丑闻变成“美谈”,沈衍作为其中真正至美的热心,也要退避三舍,成为或轻或重略带的伏笔,罪人之家,尚且能够慷慨救人,真正国公后裔怎么不能为父尽孝,若是在如此隆重的佛家盛典上,帝王心腹出现“弑父”这等恶事,不是指责帝王识人不明吗?那就让整个扬州的官员来接受帝王的怒火吧!
沈衍轻声笑了笑,事情不出她所料,此次庆典只会出佳话,不会有恶谈,定国公这等杀伐狠绝之人,必然不会让其他的声音出现。借这股东风,沈家承受的压力也会减少不小,起码,她暂时能保住沈家了。
将那琉璃簪翻来覆去研究了几遍,沈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想到自从镇国玉玺被供奉在塔尖,那股炙热就出现了,沈衍不禁猜测,这琉璃簪与镇国玉玺有关。传说镇国玉玺由天而得,历经多代帝王,无不作为天命的依仗,这琉璃簪难道是和镇国玉玺是类似材质的,所以就想磁铁一样会产生相互的反应或者作用?
琉璃簪静静躺在沈衍柔白的掌心,古拙不凡,雕琢天然,造型奇特。少年揉了揉眼睛,如此特别的东西怎么能没有名字呢?而这寺庙难以搜索藏书,沈衍略想了想,将琉璃簪套在扇套藏好,青童见沈衍如此宝贝这个簪子,嬉笑道:“公子容貌昳丽,这簪子戴在发上才合公子的气度呢!”
沈衍看了看这副少年的身子,虽然年幼却短修合度,翩然而立,很有世家公子的风度,自己若是女子,倒是很想抱起来亲亲。但,自己怎么把自己抱起来呢?想起顾长风在自己落水后的禀报,沈衍暗暗嘱托了他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