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荆墨奉旨进宫陪伴皇后。
荆墨到时,皇后宫中已然备好了许多吃食。或许是荆墨从小养在静安寺,皇后总觉得自己应该多疼她。
“小姐可算来了,娘娘可是一早就盼着了。”碎玉喜道。对于这个懂礼貌的孩子,她也十分喜爱。多年来跟在皇后身边,她是无福婚嫁生子了。
“谢谢姑姑前来相迎。只是若被人看见了,必要说我张扬了。”荆墨眉间染上一抹忧色。
碎玉看了荆墨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别处。“小姐不必担心,奴婢相信小姐是个福泽深厚的。更何况,娘娘自会庇护小姐。”
“唉。”荆墨叹一口气并不多言。在这宫墙之内,谁能不怕?每走一步,怕是都得小心翼翼。
皇后见荆墨来了,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可算来了,让本宫好等!那日离宫以后,国公府里的人可有为难你?你这不在本宫身边,本宫总放不下心来。不过,以后倒是不必担心了。”
“姨母,臣女此次进宫除了陪您,还有事相求。”荆墨的脸上已带了祈求之意。
碎玉见状,已遣众人出去。只剩自己一人在殿内侍候。
荆墨扶皇后坐下,自己旋即跪在了地上。皇后伸手便要去扶。
“姨母,侄女今日是以血缘之亲求你。求你,不要让荆梅嫁入皇家,不论是谁。侄女知道此事难为,然却不得不来求姨母。”荆墨道。
皇后惊道:“为何?为何会向本宫求这样的事?荆二小姐荆梅为何能值得你如此重视?”
荆墨已然落下泪来,“姨母,荆墨乃是侄女的亲姐姐,她也是你的亲侄女。当初若不是大夫人施计,她也不会认贼做母这许多年。”荆墨眼里已有恨意,“她只求自己能够嫁入寻常人家,不在受后宅之苦。姨母,求你!”
“竟是如此!看来荆梅这许多年也过的很委屈,受过的苦不一定比你少。也罢,本宫便去求上一求。但并不能保证皇上一定会允准。说到底,你们都是本宫的侄女,本宫为你们二人筹划也是应该。”皇后道。或许早知道荆墨的存在,已经有了荆墨,荆梅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不过无论如何,那都是花师太的孩子,她不能也做不到坐势不理。“好了,本宫既答应了你,便会尽力一试,你起来吧。”
“侄女多谢姨母。”荆墨就着皇后的手站起来。这件事很难办,或许只有皇后尽力一试方能成功。
皇后起身,“本宫会安排处所让你住下。如此,本宫这便去求皇上。”
荆墨看着皇后离开的背影,心中感动不已。若不是有皇后,她此时或许还是那个不受重视的荆墨。
“这大热的天,皇后怎么过来了?”皇上放下手中的毛笔,扶起将要行礼的皇后。
“臣妾此来,是有求于皇上。此事可大可小,还请皇上禀退左右。”皇后道。
御书房中的人都很机灵,听得皇后所言有序离开。皇上看着皇后,眼中疑惑不解。“皇后这是有什么事儿?倒好像很重要似的。”
皇后为皇上倒了一杯茶,“臣妾不敢欺瞒皇上,刚刚墨儿那丫头来求臣妾向皇上请旨,说她那二姐姐荆梅不想嫁入皇家。”
皇上放下手中的茶,“胡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由她一个小女娃自己决定!皇后,连你也糊涂了吗?”
此话已是说的极重,皇后立即跪在地上,悄悄儿观察着皇上的脸色。“皇上,臣妾知道皇上的打算,但墨儿与荆梅并不知道啊!臣妾也不想因此事为难皇上,只是那荆梅,她同是臣妾的亲侄女。当年荆大夫人施下计谋,才使荆梅归养在她的名下。臣妾这么些年一直无所出,皇上知道臣妾将血缘亲情看得极重。”皇后说着,已经掉下泪来。她是国母不能大哭,只能默默垂泪,那模样更是楚楚可怜。
皇上扶起皇后,擦掉她的眼泪。“好了,朕知道了。可你也知道,若是荆梅嫁给老四的敌对势力,那国公府若是站在了老四的敌对面怎么办?皇后,朕是皇帝,许多事情顾虑太多。”皇上叹一口气,不再多言。
皇后定定地看着皇上许久,道:“既是如此,皇上不如给她指一个平常人家,商人可好?如此,也便没有顾虑了。臣妾听墨儿说,荆梅宁为凡人妇,不为皇家媳!”
“她倒是有多瞧不起朕的儿子?”皇上怒道。
皇后握着皇上的手,“皇上,臣妾嫁给您,从潜邸到如今,臣妾是如何走过来的您不是不知。天家富贵的确有许多人向往,可这后面需要承受的太多太多。皇上,看在您与臣妾这么多年的情分儿上,让荆梅做一个商人妇也便罢了。”
“只怕国公府不会愿意啊。荆梅说到底也是大家小姐,你可曾听说过哪个官宦之后嫁给走马商人的?皇后,你若能想一个万全之策,朕便答应你。”皇上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一直温婉贤淑,在自己心里她总是不同的。即使是静贵妃,也比不上其分毫。
皇后听得还有转寰的余地,沉默许久方道:“既是如此,便让墨儿为侧福晋,荆大小姐为嫡福晋。如此,大将军不会再不肯了吧?他荆家出了两个福晋,如何也该满足了。”
“唉!你也是想的周到,竟肯委屈自己的亲侄女。也罢,便如此吧。”皇上笑了笑,实在无奈。
第20章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