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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致命记忆

这些如同一场噩梦,在白天的记忆里根深蒂固,仿佛一切都是发生在昨天,冗长的昨天,上演着一切血腥与恐怖,权利与诱惑,厮杀与咆哮。或者再继续,只会是这场华丽的争斗下被特定的命记。
直到现在,那呼啸而过的冰凌,那火光接天背后股股浓密的黑烟。压抑的气息被远方席卷而来的风携带着用力吹讽,掳掠着他所能抢走的一切。远方极目所能见到的所有景色,都在这一刻化为灰烬,余烟飘向渺渺不可知的空间,留下的只是满地狼藉一城废墟。
这一幕幕清晰的在白天的脑海轮回上演,待他回过神。却惊讶的看见面前冷玥的骑士用高高在上的目光藐视着他,操着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冲他叫嚣着。一幅强词夺理的蛮横姿态。在他的耐性被白天挑战到极限,最终决定不再多说什么废话直接了断的时候,白天终于明白,原来是他挡住了他的路。于是,在他如月光般锐利的刀刃降临到白天脑袋之前,白天便侧身了过去,然后在他的侧面扣动起食指。他便毫无防备的从站马上跌下,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做完,就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地面上痛苦的挣扎了几下,最终停止了呼吸。
白天眼睁睁的看着他从马上跌落,呆在了他的战马下凝视着白天还没有完全舒展开来的食指发呆,接着惊恐的打量倒在我面前的健硕魁梧的男子,透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这是白天第一次杀人。
更让白天惊讶的是,他居然都不知道他是怎样杀死这个人的。食指没有伸开,嘴里的念念有词着,并没有结束那冗长的咒语,这个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白天开始怀疑是不是他的身体里被封印着另一个灵魂,当他想要做某件事情的时候,只要这种想法在我的脑海里出现,那个灵魂的强大的法力便会辅助我做成这件事情。玄幻奇妙,无声无息,
白天这样想着,可这也太玄乎了。然而,很快的,他便发现确实存在着另外的一个人,它拥有这比白天高超数十倍的咒法发力,以及娴熟精湛得堪比魔术的手法,足以来做成功任何她想要做的事情。
而她,并不是隐藏在白天身体里的灵魂,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白天在瞬间回想起了她,那个女孩我曾经见过,在陌云城的某个角落。那时,她总是会伪装成面容沧桑身材矮小佝偻的老巫婆给人占卜。她的手里掌控着一只水晶球,莹绿色的,很漂亮很清澈,能够在夜间发出微弱的光芒。安静的悬浮在他的左手上,如同贴身的武器一般。对着她,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事实上,那也确实是她的武器,但是只是会作为最后的王牌,在需要的时候如同杀手锏一般不失时机的出现。其余时间,这只绿色的水晶球便会像很乖的已经睡着的孩子一般,安详的躺在她的手上。光洁圆润,微微散射的光让人容易想像成小孩子脸上经久不化的红晕。而在剑拔弩张之时,它才会在瞬间振作起来,歇斯底里的翻腾着,如川流不息,那使不完的力量以及放射的刺眼的光芒,一点点聚拢,一点点膨胀……
后面的事情白天真不知道了,因为这样的情景他也只见过一次。而现在,白天的双手正防不胜防的架在眼前,防止扬起的飞石尘土在我的脸上着陆。不远处的一块小空地上,一股微弱的气流周旋着地上细小的微尘和被宣布死刑的花朵的残骸,那股力量逐渐的增强,也引起了越来越强烈的气流,直至最后能掀风鼓浪到卷起一切细小的碎块向白天飞来。
一阵猛烈的气流吹过后,那股力量逐渐减弱弱,一点一点平息了身影。到最后周遭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偶尔才能听见马蹄声在青石板的路上荡气回肠。白天小心翼翼的将手从脸上撤了下来。
以极目的橘红色天空为背景,不时的会有黑色的大鸟从空中划过,留下流苏般流畅的线条。天边的挂着的几朵浮云已经变成深蓝色,甚至有些微微的发黑,它们像瘦长的身躯如同几把利剑一样横插云颠。而拉进了焦距,在白天面前的不远处,有一对人马。
那匹马,其实也不是马,只是徒有酷似于马的轮廓,体型硕大,通体棕褐,基本上也看不出来于其他马匹有什么区别,无论是强健有力的蹄子,抑或是柔软的毛发等等看上去都没有区别。而不同之处在于它额头上向前顶出的尖尖的犄角,螺旋状的冲向正前方。因此,人们一般称它为独角兽而不是马。同样不同寻常的是它如天边醉流霞一般的橘红色的迷人的眼睛,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偶尔眨眼的瞬间,能使人瞬间一电,慢慢体躯酥软。
它的主人,则是站在一旁的清秀女孩,天蓝色柔软的长发从身后自然的垂下来,额间挂着菱形的吊坠,闪烁着光芒,明媚可见若隐若现行踪不定。她的瞳仁是深不可测的黑色,眼角微微上扬,鼻子高而挺拔,樱唇娇嫩,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上翘起完美的弧度非常的漂亮。
女孩的名字,叫做清尘。那匹独角兽的名字,叫做火麒麟。
但是白天的目光却一直锁定在她手里翻转不息的水晶球上。他聚精会神目不转睛的盯着它。白天对它超出想象的能力已经觊觎不已了。
白天没有注意的是,与此同时,清尘也盯着他脖子上闪烁着银色光泽的龙骨锁发呆。
白天盯着水晶球,太入神,竟然没有注意到她已经收起了惊讶,轻移莲步,走至他的面前,然后右腿后退一步,接着单腿跪在了他的面前,朝他俯首。白天听见了她在埋头低声的说道,“殿下,我接您来了。”
然而,还未等清尘从地上站起来,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堆冷玥的士兵,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银白色的盔甲,举着长矛对着他们不知所措。
显然,他们是因为清尘的水晶球散发出的诱人的光芒吸引而来。禁卫军停留在离白天不到三米的地方,看着清尘手中水晶球奔腾的模样,胆战心惊不知所措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借着人多示威。几十个或者更多的士兵向前刺冲着长矛,团团的围在了一起,将他们完全包围。偶尔几个胆大一点的,意图一马当先的禁卫军,也在火麒麟的一声仰天长啸中,被杀了锐气,最终退缩回去。
此时的白天已经没有时间细想他和清尘还有火麒麟之间的关系了,他只顾利用双方互相僵持的间隙,观摩着禁卫军的人数。发现对方实在是人多势众,虽然基本是一些外强中干的废物,但是并不保证你在杀敌突围的过程中,冷不丁的背后挨了一枪。谁也占不了便宜,所以他们只能这样的僵持着,直到对方援兵的到来……
来者不善。他是冷玥国的三号人物,银世。他的坐骑是一匹纯白色的战马。他骄傲的踏尘而来,马蹄卷起一路烟沙,弥漫了半座城池。一身纯银的盔甲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纯白的头发更是嚣张的在空气中起伏。拍打起铿锵的声音,如同战鼓一般回荡在我们的耳畔。他在挑衅。银世是在以他龌龊的个性来挑战白天的耐性。
他外表面善,实则心狠手辣,白天曾经看过他面无表情的抡起混金枪,对准面前只一扫,七八个无辜的傲月国的百姓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回神之后,白天发现银世已经来到了面前。他拉住缰绳,在包围圈外面来回游走,接着张牙舞爪的挥动了手中的混金枪。头盔里面丰腴的脸颊剧烈的震动着,他气势如虹的吼道,杀!
似乎他一句话便能惹起半城风沙的骚动。待白天回过神来,发现,冷玥的士兵已经举着长矛进攻了。形势危机,白天不由的捏紧了拳头,手心握出了一大把汗。正当他苦苦寻思着对策的时候,清尘却若无其事的闭上了眼睛,嘴唇蠕动,飞快的运转水晶球,接着就是侧卧一个翻身,激发了水晶球的活力。
水晶球莹弱的微光一闪,几秒之后终于爆发了。尖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奈何怎样捂住耳朵都没有用,声音无孔不入,所有人被刺激的痛苦不堪。
巨大的冲杀力不断从禁卫军的脚底冒出,很快震倒了一大片。地上遍布满脸痛苦不住呻吟的禁卫军,白天不由的长大了嘴,盯着清尘如同怪物一般。
清尘并没有放松绷紧的神经,瞅准空隙,翻身骑上了火麒麟,冲到白天的身后喊道,“快上来!”
白天回过头,看见她伏在火麒麟背上,右手迎面伸来。他不假思索的一把抓紧,然后借助惯性纵身一跃也翻上了火麒麟。在这过程之中,似乎有一个慢动作,始终定格在我脑海。直到脱离险境,才得以细细回味。
那个画面里,银世从未轻易改变过的面容,竟然流露出惊讶和恐惧。白天甚至都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在细微颤动。
然而银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大堆的禁卫军之中,左冲右突,杀出了一条血路,最后只剩下,越来越远的身影。他们看不见彼此,但是白天相信他们都在脑子里印下了那样奇特的或是懊恼的思绪。白天选了反反复复地去想一个镜头然后去蔓延它,放大直到我可以想到更多的东西。满当当的充斥在脑海里,直到泛起一些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