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代言情> 穿越爱情的界限之隔世情歌>第8章
做完一天的工作,难得的空闲,古寒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他放松的方式不是去夜店或者什么的,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看日落和独自一人走在幽静的街道,或者随着太阳落下去的方向漫无目的的走,只是他这样走通常只会到一个地方:黄山公园,黄山公园最早是因为有一个不高不大的黄秃秃的山而被叫做黄山公园,后来种上树木了,仍然叫黄山公园,这里地处城区边缘,平时也挺清静,这里对古寒来说还有个好处,那就是这里有直达城区他家的公交车,像他这样的人,为什么总是连这些都要想的那么细,对自己的生活总是一丝不苟,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但人生来本性如何,是无法改变的。
这里实在是恋爱的好地方,也的确如此,这里总能见到阴山背后、树林旮旯里的几对悄悄话的情侣,这里也像极了自己和“她”在S市经常见面的地方,也因此一段时间古寒常常来到此处,渐渐的这种行为变成了一种习惯。此刻,他在享受以外衣当枕头,仰头向天躺在草地上的静谧与安详,当然,偶尔伴随着喜鹊在枝头的嬉戏追逐声。
此刻已然是六七点钟,太阳只刚刚开始落山,古寒也很享受自然界这由明到暗的变化,一来工作一天后心神疲累,二来这景色也的确很醉人,于是古寒眼皮渐重。
正当他似睡不睡似醒不醒的时候,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是那么令人熟悉的身影,古寒似乎已在梦中,
“快醒醒,是……是我。”竟是罗莹的声音,
古寒没有做梦,面前的这个人的确就是罗莹,古寒站起身来,倒是一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罗莹会来到这里。此刻的罗莹神情低落,好像受了很大委屈,古寒知道她是从来不会掩饰悲伤的,罗莹也的确喜欢掩饰悲伤,此刻看到古寒,就像看到亲人一样,鼻子一酸,竟将头靠在古寒的胸前,虽极力忍住了眼泪,但双肩抽动,已是难以自已。古寒登时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没想到梦中的公主也有伤心的时候,但随即拍了拍罗莹的肩背,轻声问:“发生了什么事?”罗莹并未回答,古寒又问:“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能尽量帮你,说出来好么?”
古寒的温柔起到了作用,罗莹极力控制自己,调整下心情,看着古寒的脸,笑着说:“对不起,失礼了。”古寒也笑了笑,此刻罗莹那目中含泪的眼神以及那完美无瑕的脸庞更加显得她那动人心魄的魅力。
罗莹是自己开车来的,她不是与古寒偶遇,而是主动来找古寒的,因为她此刻想找个人倾诉,她的那些闺蜜们仍然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因此她想到了古寒,上次古寒告诉过她自己的工作单位,因此罗莹竟从城市的大西边开车来到大东边,打听到古寒下班后不直接回家而喜欢去公园的习惯。罗莹在黄山公园转了半天,知道发现草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直到确认是古寒后便来到跟前。
古寒得知罗莹竟是主动来找自己的,倒有些吃惊,随即想到上次与罗莹分别前罗莹的欲言又止,知道她必定有什么难言之隐,这次来,看来事情不但没得到解决,反而更糟糕了。
“我的生活更糟糕了。”没想到罗莹在酒馆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罗莹问古寒家附近有什么既隐蔽又适合谈心的地方,于是古寒带她来到了“如烟”酒馆。
那亲切和善的老板娘每次看到古寒都很亲切,比对一般的客人更亲切,亲切的原因,或许只是因为感觉古寒与众不同。今天老板娘见到古寒居然带了一个大美女过来不禁眼前一亮,更是加倍的殷勤,她内心倒隐隐的希望古寒赶紧找个女人结婚,省的整天来这儿打人、弄坏桌椅。
“先说好,今天无论如何可不许再打人了。”老板娘笑着说,古寒登时在曾经的梦中人面前显得十分尴尬,“嘿嘿”两声的同时瞪了老板娘一眼。
罗莹就如没听见,在古寒常坐的靠角落里,菜还没上来,她却已经开始一杯接一杯的喝,古寒并不知道她酒量如何,忙劝住她,安慰几句,才说道:“我知道你找我来的目的,你放心,今天你说的话我绝不会对第二个人说的。”罗莹看了古寒一眼,她很相信古寒,在大学的时候她就听说过或者说打听过古寒的人品性格,于是缓缓的说:“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罗莹的公婆自有单独的房子,但是“为了照顾‘瑶瑶’”两老都暂时搬过来住,罗莹的房子自然很大,容纳五口人绰绰有余。这些倒没什么,没想到两老搬过来后反而管得更严了,公公还没什么,婆婆是事事都要过问,任何事都要“指导”一番,当然也不厌其烦的身体力行。
由于在外面听到一些老公朋友之间的坊间之言,说罗莹的老公在外面有相好的,而且不止一个,罗莹听到后自然压力颇大,偶尔便有些出言顶撞公婆,婆婆也听到一些传言,自知有些理亏,虽然基本态度不变,但表面上对罗莹客气了许多,但是暗中却怕媳妇报复性出轨,便安插了两个私人眼线盯住罗莹。由于罗莹老公经常不在家,有时候是工作忙,有时候是朋友多,不得不应酬,刚开始还跟罗莹说说,到后面连说也懒得说了,罗莹有一次当着婆婆面问老公那些流言是怎么回事?老公似乎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从容回答说没有那些事,仅仅是与那几个女人有业务往来,经常的喝个酒什么的,还拿出了那几个女人的名片,倒的确都是老公公司的客户,罗莹虽半信半疑,但由于一直以来都很相信老公,于是这次也选择了相信。
那天与古寒的咖啡店偶遇之后,罗莹回到家便被婆婆骂了一顿,原来婆婆一直派人盯着罗莹,也见到了罗莹与古寒的“私会”,罗莹不管怎么解释,婆婆一直不相信他们仅仅是“同学”的关系,婆婆虽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但使得罗莹最近一直心神不宁,于是,出事了。
那天罗莹要给“瑶瑶”洗澡,一边给浴缸里放水,一边做饭,做饭的时候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以前是自己的办公室同事,自然也是老公公司的,她偷着给罗莹打来电话,说老板偷偷带着个打扮时髦的性感美女出去了,神情比较暧昧,同事没敢多跟,跑回家给罗莹打来电话,罗莹挂了电话登时又伤心不已,罗莹心神不宁的削皮做沙拉时不小心刀子拉破了手,没想到却听到婆婆的尖叫,罗莹忙寻声赶到卫生间,却见到“瑶瑶”满身湿漉漉的站在浴缸外哭,婆婆大骂道:“你这狠心的,刚才瑶瑶差点就淹死在浴缸里了,给小孩洗个澡你放那么多水干嘛?你还算不算孩子的亲娘?你不心疼我还心疼那!”罗莹忙仔细查看瑶瑶,公公闻声赶来,忙一边安慰一边逗着瑶瑶笑,公公将瑶瑶带到别的房间,婆婆就在浴室里对罗莹进行“教育”,“不厌其烦的”教育,罗莹对瑶瑶感到难过的同时手指头的血还在不停的往下滴,疼痛感不停的往上传,只是这些都不及她内心滴血般的痛苦……
“带我走吧!我真的受不了了!”古寒本来默默的听着罗莹的叙述,听到罗莹突然冒出这句,心中一紧,只是一向理性的他选择了沉默……
古寒似乎能看透罗莹的内心,因此有些问题聪明的他似乎早已从罗莹的神情中猜到了,他只能简单的安慰几句,他知道,她们家的事情自己肯定不能插手,古寒于是简单的询问一些细节,比如婆婆的性格和爱好等,以及婆婆的一些曾经经历,古寒虽然没有过婆媳相处的一些经验,但是他阅历较丰富,也能理解一些这类问题的本质,在他看来,罗莹的遭遇似乎也是比较常见的婆媳矛盾,这种矛盾处理好了便万事大吉,处理不好便会一拍两散。
“我不能说我找到了解决的方法了,我只能说尽力帮你出出主意。”古寒说,
“那我已经很感激了,其实……其实和你在一起找你诉诉苦我就已经好受很多了。”罗莹说,
“有些东西的确是需要说出来才行的,憋在心里不但会憋坏身体还只会让自己更压抑,反而会做出更多不当的事情来。”
“其实我说的方法可能行不通,但从我这方面来看,目前也没有什么别的方法……”
“快讲……”罗莹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古寒的手,等反应过来又觉不好意思,古寒也觉不合适,悄悄抽开了手。
“从你跟我讲的这些细节来看,你婆婆并不是什么强横霸道的人,她或许只是长期比较压抑,你公公是不怎么希望说话的人,又因为工作忙很少和你婆婆交流,或许是两代人之间有代沟,听起来你老公同样也不经常和他母亲交流,久而久之,你婆婆有许多心事也无处倾诉,本来或许希望儿媳妇可以和她多交流,只是没想到你全部心思只在你老公身上,对婆婆也不冷不热,照你描述来看,你婆婆也是相处一段时间后才对你不冷不热进而又打又骂的,由此可见她也只是需要更多的交谈而已,因此你只要主动去靠近她就可以了,比如挽住婆婆的手去逛逛街,为公公婆婆做喜爱的食物,偶尔还可以在婆婆面前撒撒娇,只是尽量不要让他们看出来你是刻意去做这些的,至于重男轻女的观念,咱们这一代已经无法改变上一代的思想,所以其实你只要多向他们保证,过个一年半载等女儿大点了会与老公多努力为他们生个孙子就行了,大多数时候老人要的并不是你真的按他们说的做,而只是想得到你们肯定的回答和口头上的承诺,这样他们内心就会好受许多。”古寒一边说罗莹一边点头,这些东西或许在她脑子里也想过,但从未如古寒说的这般清晰。
“据我了解,大多数女人都藏不住心事,她们需要更多情感以及语言的交流才能不使自己疯掉,而大多数男人都希望将心事藏在心里,只有万不得已才会说出来,他们不是故意隐瞒,就和女人藏不住秘密一样,这是一种几千年来的习惯。”古寒仔细分析说。
罗莹倒有些吃惊的看着古寒,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剖析,加上很强的逻辑性,慢慢回想起来,居然发现古寒的这些分析很有道理,她并不了解这些年古寒的许许多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经历,对于一个一路顺境的人来说,再聪明的人也会看不清世情,而即便是一个傻子,在身处不利于自己的处境时,也会学会隐藏自己保护自己,这些区别不是人所能左右的,而是要靠亲身经历去懂得。
古寒也不禁叹了口气,其实刚才的这句话古寒也好像在说自己一样,仔细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男人,虽然自己能够认识到这些,但是身临其境之时,却是自己无法控制的。
“至于你老公那方面,恕我直言,他性格倒很像我一个朋友,所以我感觉或许你能够找些自己感兴趣的事业去做,一方面你可以朝着自己喜欢的方向去努力,可以缓解家庭这方面的压力,另一方面,也可以让你老公重新审视你,让他知道你绝不是他认识的那些女人所能比的,即便不会成功,也可以让他看到你的努力,你老公这样类型的人,并不需要你多么强势,当然他们也会对一成不变乏味的女性渐渐失去兴趣,他们需要的只是你将他当成主心骨,将他当成万能的国王,他们这样的人内心其实比任何人都要脆弱,他们寻求的只是心里的安慰,所以有时候你牺牲下自己是值得的。”罗莹又点了点头,
“其实在感情和婚姻之中,真正的爱情便是相互理解、相互牺牲,人的本性无法改变,不可能所有人结婚后都要随心所欲的干自己想干的事情、过自己想过的生活,那世界上男人女人干脆都不要婚姻算了。我也了解你的牺牲很多,但或许你只是没找到正确的牺牲自己的方式,或许他要的不是牺牲自己生活之后的你,他要的或许只是你本来的你!”古寒此刻的思路异常清晰,有时候这些话他在面对汪琮的时候也不会说,他只是感觉和罗莹在一起很轻松,也感觉自己可以轻松的畅所欲言,说出心中所想。
“说的好,古兄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便有这么多人生感悟了。”罗莹和古寒都微微一动,转头发现了系着围裙的“厨师长”,古寒尴尬的笑了笑,“厨师长”却难得正经的向罗莹鞠了一躬,一本正经的说:“不好意思,本店的清炒虾仁没有了,需不需要换个菜?”却见当家的老板娘走过来,提着“厨师长”的耳朵将他拉到一边,吼道:“你好好的在里面炒菜,出来干什么?”又将他忘厨房推了一下,“厨师长”走到门口见到老板娘的背影又偷偷的骂了句“臭婆娘”,老板娘回头瞪了他一眼,他立刻灰溜溜的跑回厨房,“砰”的关上门,居然还上了插销,老板娘歉意的对罗莹和古寒说:“对不起,他就是这样,见到漂亮的女孩就忍不住要搭讪,哎,这毛病总也改不了。”说完走开了。
此时罗莹想到刚才“厨师长”一板一眼的动作,再也忍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古寒自从重新见到罗莹后也是第一次见到她的笑,“她的笑还是那么迷人,拥有她的那个人真是很幸福。”但古寒随即停止了这种想法。罗莹也是这些日子来第一次真正开心的笑声,虽然仅仅是一个小插曲,但也缓解了连日来郁闷的心情。
“这地方还真有意思,两个人已近中年了还和少年人似地的打打闹闹,只是他们好像乐在其中,是啊,乐在其中,或许就是最难能可贵的幸福……”罗莹也想到了这些,她发现,虽然自己也算名牌大学的硕士,却发现现实生活中有那么多自己不曾了解的东西,她学到了不少知识,却没学到真正的生活,“社会才是人生最大的课堂”!
“谢谢你,古教授。”
“你叫我什么?”古寒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你就是我生活的教授,你不愧为一只教授。”罗莹偷笑,
古寒反应很快,但只苦笑了一下,看到罗莹的神情,缓缓的说:“再次见到你的笑容真好,你还是曾经的你……”古寒几杯酒下肚,略有些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罗莹有些羞涩,
“对不起”古寒定了定神,
“不,你没说错什么……其实我今天来找你,也想听听你上次没讲完的故事。”
“我在S市的故事?”
“是的。”
“好吧,反正过去的事情已经成为我今天的财富,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古寒淡然一笑。
古寒初入S市的时候也是有些头脑发热,不小心进入了传销组织,等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他冷静了下来,他观察了一段时间,很容易的找到了这个组织的一些弱点或者说是空当,成功逃了出来。
古寒对罗莹说的时候虽是一笔带过,但是那期间受到的苦和折磨是罗莹难以想象的,古寒便也没有必要细说。
“后来我做过酒店服务员、男话务员、推销员、广告业务员等等工作,在S市的工作压力非常大,我本性是个不算坚强的人,也曾不止一次想过放弃,但我都挺过来了,当然,一直到后来命运的转折,这期间能渡过那段煎熬都要归功于一个人……”古寒停了下来,在犹豫是否有勇气再去触碰那段回忆时,喝下了一整杯烈酒。
那天已是下午一点半了,古寒却还没吃早饭,是的,他早上就没吃饭,跑了一上午的客户,等到想到饿的时候一看表已经一点半,看看四周,这附近也没有适合他吃饭的地方,只在前方不远处有一间西餐厅,古寒本来绝不会去注意什么西餐厅的,他本不怎么感兴趣,只是这次,他听到了钢琴声,或许是肚子的催促,或许是钢琴声的魅力,也或许是被隔着玻璃窗正在弹钢琴的少女所吸引,他第一次走进一家西餐厅!
古寒对罗莹承认是被那个白衣少女的钢琴声所吸引,对古寒来说,那声音有种独特的魅力,或许不是声音的魅力,而是女孩在弹琴时的神态,那种庄重而浅笑的神态。
古寒平素是个少言寡语的人,但是他的内心世界却异常丰富,或许正是那份现实的孤独感造就了现在的他,使他有种与众不同的魅力,古寒也对罗莹承认自己不是个感性、主动的人,但他依然有被感官所影响的时候。白衣少女的钢琴声正是具有这种力量的催化剂,古寒不由自主的坐在了靠近少女弹钢琴的座位旁,点了份从未品尝过的中式西餐。
白衣少女的身周似乎散发着一种神圣的光芒,那姿态、那神情、那声音,令古寒感觉如在梦中,尽管后来古寒对女孩开玩笑承认自己或许是因为那段时间压力太大而有些压抑才会被钢琴声感染,但也正是因那次的相见而终身难忘。
白衣少女当然也注意到了他,这段时间自从来到这间餐厅勤工俭学后便无数次见到男人这样那样的目光,但是却从未见过古寒这样温柔的目光,此刻,她只觉得看着自己的这个跑进来时满头是汗的男人异常的可爱,因此顿时产生了一种好奇心,一曲既毕,少女主动朝古寒点了点头,意思“献丑了”,古寒居然脸一红,转过头去老老实实的扒饭吃,少女抿嘴一笑,好在进来时古寒的脸就被热浪烧红了,也看不出来他的狼狈样。
直到结账出门前古寒都没再朝少女看上一眼,只是这之后他都喜欢上了吃西餐,准确的说只是喜欢去那一家餐厅吃西餐,只不过当后来他与那白衣少女聊天的时候也承认,他当时对钢琴和西餐的确没有什么印象。
那白衣少女不久就不再出现了,钢琴手也换了一个年纪大点的。或许是学生的暑假结束了,或许是少女去了别家餐厅,总之古寒好几次都没见到她了,他这一生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想认识一个女孩儿,因此他在一次用餐后若无其事的问起女服务员弹钢琴的白衣少女哪儿去了,并问起女孩的名字,没想到女服务员居然笑了,抿着嘴笑的很诡异,说:“你等等。”转身回到柜台从抽屉中拿出一张纸条,交给古寒……
“你怎么才打来电话?”电话那头听到少女的笑声,那声音很美、很迷人,古寒倒是一愣,
“我离开的时候便留下那字条,希望等你问到我的时候交给你,只是没想到你让我等了那么久,你……你可真迟钝。”白衣少女微微有些嗔怒。
古寒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微微一呆,
“哎呀,你怎么还不说话?”白衣少女更加生气,
“对不起,请问贵姓?”古寒冲口而出,
白衣少女先是一呆,随即哈哈大笑,古寒也跟着大笑。解决了古寒的尴尬之后,两人互报姓名……
白衣少女叫卓雅,是S市人,就读本市一家艺术学校,开学即大四的她曾有过一段短暂的校园恋爱史,因为花言巧语的男朋友的欺骗而分手,立志成为演奏家的她和许多学校的同学一样,通过暑假勤工俭学,尽管她家里并不缺钱。
古寒与卓雅的相识虽只是那么几个瞬间,却在彼此心中种下难以磨灭的永恒,相见是短暂的,但是这份情愫却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蒸发,就像盐融入水中一样迅速融入到双方的心中,又如是窖藏的红酒一般,时间渐渐将杂质沉淀,使之发酵,留给他们的只是最清香、最醇美的感觉。而卓雅第一次见到古寒就是一种不同凡响的感觉,几次的见面更觉得古寒渐渐在她心中种下难以磨灭的影子……
在宿舍的会议中,当卓雅说出这么个人时,她的舍友们一致认定古寒要不是有“那方面”的毛病,要不就是个白痴,卓雅争执不过,这次会议反而激发了她更深层次去发掘古寒内心的欲望,于是她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等着古寒打过来。
只不过当这个“迟钝的白痴”打来电话的时候,卓雅已经有些放弃了,而“迟钝的白痴”也成为了卓雅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嘲笑古寒的名词。
“卓尔不凡、清新雅致”这是古寒第一次与卓雅正式见面时对卓雅的赞美,他们从逛街开始了古寒的第一段恋情,当卓雅得知这个“迟钝的白痴”是从未谈过恋爱的雏儿时并没觉得奇怪,只是从那以后她渐渐发现这个“迟钝的白痴”并不迟钝也并不白痴而相反他比大多数她认识的人都聪明那么一点儿的时候,她开始后悔自己给他头上安上的名词。
古寒头脑聪明、灵活,只不过在他的初次爱情中,古寒的确显得有些迟钝和白痴,总之有时候显得是那种在爱情中反应比较慢的男生,而且有时候态度不明确和显得有些不在“状态”。但是当卓雅在相处中发现面前的这个“迟钝的白痴”逐渐变成一个可爱的“白痴”时,那才是最要命的!
他们都相信命运会让他们在一起,他们在经过两年的相处后已经颇具默契,而且彼此都有了海誓山盟。
古寒早已不是那个初尝爱情而不知所措的男生,他们渐渐发现对方的确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而适应了爱情的节奏的古寒也充分展示着自己的方方面面,而卓雅也可喜的发现古寒比她所接触过的所有男人(当然不包括自己的父亲)都更有智慧、更具浪漫精神。他们挽手逛公园、挽手看晚霞、挽手去爬山,甚至那情至深处的激情一刻,他们也是挽手而为……
随着爱情方面的进步,也带来了古寒事业的蒸蒸日上,由于古寒创意十足,他从一个业务员变成了一个广告创意人员,并且得到老板的器重。也正在那段时间,他在公司认识了同为X市老乡的汪琮,汪琮因为不愿走父母安排的道路而孤身一人来到S市闯荡,于是两个孤单的外来者渐渐成为最要好的、一辈子的朋友,只是两年多以后汪琮因为父母年迈不得不回到X市打理家族的生意,当然后来一定程度上替古寒解开心结的也是这个终生的好友。
一切似乎都那么美好,但当很快的爱情走到婚姻的路口时,事情发生了,由于古寒一直以来都没见过卓雅的父母,而要进入婚姻那一关当然要经过这一关,于是两人商量去见卓雅的父母……
尽管对于卓雅与古寒的恋爱父母早有耳闻,但令两人没有想到的是卓雅的父母居然强烈反对女儿与古寒的交往,更别说结婚了,他们认为女儿应该有个门当户对的老公而不是一个乡下人,当然,他们说并不是看不起乡下人,只是不希望女儿嫁给一个乡下人,而最好是能找个对父母事业有帮助的人,母亲甚至为此替卓雅“相中”了几个条件不错的帅小伙——“某某局长”的儿子、“某某副总”的儿子、“某某工程师”的儿子,他们或许只是不允许女儿嫁个“某某农民”的儿子。
卓雅的父母一开始并不希望见古寒,但在卓雅的强烈要求下还是勉强答应见上一面,不过他们的要求是卓雅不能在场。
古寒听卓雅说到了她父母可能不是很赞同这桩婚姻的只言片语,古寒本以为凭现在的自己应该有能力说服她父母回心转意。
的确古寒开始的机智和智慧以及积极向上的态度和重重的承诺的确让卓雅的母亲有些心动,但是在充分比较了古寒与“某某局长”的儿子等人的条件之后,卓雅的母亲做出了那个自认为极为理智的决定,尽管这个决定在初期遭到了卓雅舍命般的拒绝,但可惜古寒都没有看到,卓雅被软禁了!
卓雅毕业后便进入到父亲所在的公司一边实习些社会经验一边继续学习弹琴,由于卓雅一直梦想成为艺术家,而父亲本来并不同意卓雅继续执著下去,但看到卓雅居然为了古寒可以放弃自己的音乐梦想,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于是居然主动向卓雅提出资助她去国外深造,卓雅仔细思考了一整天,但想到古寒的音容笑貌,她放弃了,她要偷偷去见古寒!
于是,在父母一次不得不外出应酬的机会来临后,卓雅决定去见古寒。准备好早已偷偷配好的大门上的钥匙,当然也是托闺中好友刘娜所为。刘娜也是这段时间自己与古寒交流的唯一途径,本来父亲连刘娜都不让进,但母亲却说服了父亲,“不能让女儿觉得太过禁锢,不然说不定女儿会做出什么事来。”
古寒正处在感情的彷徨期,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他内心非常想找回卓雅,但他知道现在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了,不管自己多么努力,总有那么一堵墙让自己觉得高不可攀,他不是个会去找个梯子继续爬的人,他是个容易放弃的人,但是正是好久未闻的卓雅那甜美的声音使他鼓起了勇气。
卓雅离开家立刻就用公用电话给古寒打了电话,古寒开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古寒说出“你在哪儿?”时电话那头的声音已带哭腔了,
“我在老地方等你……”卓雅只说了一句话,便迫不及待的挂上了电话。
两人哭着抱在一起,他们一见面什么话也没有说,这段日子以来他们的所有相思尽付在这一场相拥的哭泣声中……
卓雅是个孝顺的人,对父母的话从来都不违拗,尽管她也想过与古寒私奔,但想到严父慈母的神情,她放弃了,她没有勇气那么做,而古寒也没有勇气提出来,他俩都属于那种理智大于情感的人,于是,卓雅只是说“我会一直等你!”他们只能相约用行动感动卓雅的父母。
古寒从未有过的努力着,他第一次体会到爱情的魔力,让他这样一个性格较怯懦的人勇敢的去面对爱情的阻难,他坚信,只要两个年轻人坚持在一起,那便没有任何困难能够拆散他们。
古寒想尽了办法,通过写信、打电话、不断的送礼,甚至托中间人传话以及在报纸上刊登爱的宣言,但这些都如石沉大海,渐渐的两个月过去了。
这两个月中古寒憔悴了许多,虽然公司领导很理解古寒的处境,但也不得不对古寒最近的工作态度提出批评。古寒学会了借酒浇愁,虽然每天晚上都醉态萌萌,但至少在睡觉前还对第二天充满了希望。
这种状态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或许是卓雅的父母给她讲了许多有关凤凰男或者嫁给一个乡下人的悲惨后果,也或许是这段时间卓雅经过深思熟虑最终改变心意打算出国深造,总之当那天古寒带着满满一大堆礼物来到卓雅家门口时,在敲门后终于听到了卓雅的声音,卓雅没有说任何原因,她只是隔着门哭着对古寒说:“对不起……对不起……”一句接一句,不停的哭着说……
古寒第一次如此愤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愤怒,他只是随着卓雅的哭声大吼着说:“为什么?为什么?”
他问的不是卓雅为什么会说“对不起”而是想问她为什么放弃了,那天相拥哭泣的场景至今若在眼前,两人昨日的誓言犹在耳边,今天却突然听到了这句话,就如吊在悬崖上的人被割掉了唯一的绳子,古寒的心顿时跌落谷底,他是那种需要一种信仰才能支撑的人,当所有的那些都消失掉,他便成为了空洞的无。
古寒默默的坐着,什么话也没有说,过了一会儿,门却突然开了,古寒仍然坐在那里,他没有回头,出来的却是卓雅的父亲,古寒也第一次完完整整的见到了卓雅的父亲,他父亲的确如卓雅描述的那样温文尔雅,很有慈父的感觉,此刻卓雅的父亲也陪着古寒坐在了楼梯上。
“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卓雅的父亲轻声的说,
古寒没有说话。
“小雅刚才说的你也听到了,我也不再多说了,她都跟我们说了,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很出色的年轻人,有很好的前途,但只是有时候缘分和爱情不能成为生活的全部,小雅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我们视为掌上明珠,自然的,她从小没受过什么苦,但她是个懂事好姑娘,她应该有个很好的归宿,我们不想让她受一点苦,这样我们做父母的才会放心,我想,等你将来有了孩子,你也会明白的。”卓雅的父亲说话一直很轻柔,一点不像印象中的霸道形象,但他的话却针针见血,而且态度再明白不过了。
一直到卓雅的父亲关上门,古寒都没有再看他一眼,就好像他从来没走出来过一样,在卓雅的父亲关上门的那一刻,古寒伤心的眼泪才最终流出来……
那次的相拥而泣,竟成了他们的最后一面,也成为了回忆中永恒的一幕。
至于究竟为什么卓雅会对古寒不停的说“对不起”,这些对古寒都不重要了,他既然得到了这个结果,便不需要去探究原因了,如果古寒选择继续去想她,便会更加情不自禁的想去见她。
古寒没有立刻离开卓雅的家门口,月亮与星星已经出来,透过楼道的玻璃窗,能看到十五的圆月,古寒仍在默默的哭泣,他不愿让卓雅听到他的哭声,因此控制住了自己的声音。
哭声终有停歇的一刻,是因为泪腺干涸了?还是回忆不再跳出来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古寒停止了哭泣,但仍没有离开,坐在两层楼中间的楼道角落里,仍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的眼神失去了焦点,整个世界空洞无味,当本来占据我内心中全部分量的你消失时,我的心就和消失了一样,唯有不肯平静的大脑还在不停的制造我俩过去的一幕幕场景,泪不自觉的流下来,却真的感觉不到伤心,感觉不到我的呼吸,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的感觉,因为所有的感觉都已随着你渐渐远去……”古寒在那天的日记里写到,也从那天以后,古寒就再也没有翻看过与卓雅相处那段时光的日记……
他一开始想到了死,但理智的大脑立刻闪现出父母的慈祥,随后又想到了卓雅父母的偏见,“就因为我是个乡下人,就因为我没有钱没有地位,看起来也没有很好的前途,我就没有爱一个城市女孩的权利么?”而这个疑问古寒直到很久之后才慢慢懂得,“想要爱一个穷人是很简单的,但是要嫁一个穷人却是很困难的,没人有愿意和你一辈子过穷日子,尤其是现在的社会,一个女孩可以义无反顾的爱你,无论你的贫穷、富贵,但是,婚姻却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家的事情,而卓雅或许只是做出了她认为正确的事情,当现实摆在面前的时候,才是真正考验这段爱情究竟是起点还是终点的时候!”
“如果我走了,是一个人走的,起码不会让爱我的人哭泣,我最不想看到的是女人的哭泣,尤其是心爱的人哭泣。最让我心碎的就是爱人伤心的眼泪”,古寒带着这样的想法离开了卓雅的家门口,他将带来的礼物从新整理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卓雅家的门口,默默的乘电梯下了楼,再也没有回过头……
“倘若是因为感情不和而分离,那或许有时候会想起爱情中的种种感情破裂的因素来麻痹自己,但此刻卓雅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完美的爱人,我俩找不到任何分离的理由,当我回忆时,脑中全部都是我们之间的美好,让我如何能忘却?”喝醉了的古寒声带哭腔的说道,这才是造成古寒一直无法释怀的根本原因,如果因为某些事件导致两人分手,那估计那种失恋的感觉不会持续多久,但是正因为无疾而终,造成古寒很大的精神创伤,久久无法平复。
或许是为了换换心情,不久之后,古寒便带着无法平复的创伤离开了S市,回到了X市,找到了同样的广告公司职位,找到了同样的感情受过创伤的老朋友汪琮,也做着同样的借酒浇愁的事情。
罗莹默默的听着,也跟着古寒的故事默默的流泪,她从未想到原来古寒受到的伤害是那么沉重,自己的这些遭遇在他面前简直微不足道,“至少我与相爱的人最终在一起了。”罗莹心里想到。她紧紧的握住古寒的手,而古寒看着面前的罗莹,就好像又看到了卓雅一样,罗莹的眼泪就好像是卓雅的眼泪,古寒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去擦掉她的眼泪……
作为京畿将军身边最年轻的副将,虞翰音正享受着全禁军甚至全京城百姓的盛赞,而最让这位年轻将军头痛的是整天没完没了的媒婆,没几天的功夫,虞翰音几乎已经认识了全京城的媒婆了,而她们的目的显然只有一个,为她们的雇主找个完美的女婿。
在外人看来,二十出头的虞翰音就是完美女婿的典型,相貌、人品、文采、武略还有良好的家世以及无限光明的前途,不说封妻荫子,就是将来封王封侯也是指日可待,谁家姑娘不想攀个这样的夫婿呢?上至三公三司,下至大夫、中丞的千金,无不妄图招赘,甚至连王府的郡主、皇宫的公主都有不少倾心于他的。
很奇怪的是,虞翰音并未为这些太过操心,因为他坚信终究会遇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他不需要三妻四妾,只需要一个知心的伙伴,支持他事业的女人,而他的事业与他的爱情观紧密相连,便是“匈奴未灭、何以言家”,而他也往往以这种理由打发那些来势汹汹、能言善辩的一**媒婆们,到后来虞翰音受不过,干脆闭门不纳。
就连皇宫之内的小姐妹中流传着他的故事,谁也不知道虞翰音是怎么想的,甚至连虞翰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或许是从小向往自由的他不希望这么早就束缚在婚姻里吧。
如往常一样,虞翰音在操练完一天的课程后返回了家中,回到家就接到了一封拜帖,居然是荣王府的拜帖,虞翰音不敢怠慢,打开一看,却是荣王府亲自邀请禁军的王头领以及副将们花园饮宴。
荣亲王也是人所景仰的护国大将军,是在军中享有最高威望的老王爷之一,他宴请众人,众人自然不敢怠慢,早早的就聚在一起,各备办了礼物,要一同前去。
荣亲王府很大,但并不奢华,倒是雕梁画栋很有军营风格,或许是征战一生惯了,荣亲王很爱收集各种宝兵器以及名种战马,而此刻王府的管家正带领各位将领参观王府的大马圈,整整三四进大的院子都是马圈,而那些上好马匹更是世所罕见,西域的、大宛的、安南的甚至还有波斯地区的,看的众位将领目不暇接。
远处过来一个胖胖的身影,大家知道是荣亲王亲自来了,纷纷整理下自己的衣服,待王爷走近,纷纷跪下行军礼,荣亲王胖胖的笑了笑,“不必多礼”,寒暄一阵,王爷走过来左手亲自挽住王将军王群的手,右手拉住虞翰音的手,直奔后堂,来到一处别院,别院不大,但是有一座颇高的三层小楼,上书“藏宝阁”别院的卫兵看到王爷来纷纷行礼,王爷命令打开“藏宝阁”的大门。
藏宝阁当然就是荣亲王藏宝物的地方,他的爱好大家都知道,这里也当然是他藏宝兵器的地方。这里果然是非同凡响,从战国时的长枪、秦汉时的宝剑到当朝开国将军秦琼的熟铜锏和程咬金的双斧,甚至还有唐太宗使用的长槊,果然应有尽有。
大家当然都去看自己使用的兵器,虞翰音当然也找到了一对双刀,只见这对纯精铁与金刚砂打造的双刀:乌铜的柄,刀刃有如圆月,刀身分别有一龙一凤纹理,长不足三尺,背厚刃薄,虞翰音是走动中立即就注意到它的,因为随着人的走动,看起来那龙和凤随着人走的方向腾飞入云般。
走出“藏宝阁”的很长一段时间,虞翰音都没停止去想那对双刀,他看到旁边的众人也是和自己一样的状态,在外征战的士兵将军,最喜欢的便是兵刃和战马,这些人当然不例外,一直到王府的晚宴摆开,大家谈论的还是战马和兵刃。
“王将军。”在席间大家寒暄问候过后,王爷说道,
“卑职在。”王群恭谨答道,
“听说你不损一兵一卒就平定了渠江(今广安)和长安附近的叛乱,可有此事?”
“回王爷,对手都是群乌合之众,再加上卑职有天子护佑,运气好点而已。”王群答道,
“乌合之众?五千乌合之众能够击败渠江太守的两万官军,也算乌合之众么?”
“回王爷,卑职也是在研究了我官军的那场败仗后才想到应对策略的,官军之败想是应太守轻敌所致,他太过托大,远离城门打算正面与贼军交锋,贼军却自知正面交锋于己不利,于是假意正面迎战,主力却反偷袭进城去,杀了个措手不及,因此才占了城池,杀了应太守。”
王群深知在官场最要不得的就是炫耀自己的功劳,因此一味低调。当时王群带兵去平渠江叛乱时先是按兵不动,每日不停派兵丁乔装入城,一面打探消息一面观察贼兵布防情况。王群了解到贼兵进城后不思进取,每日只是饮酒作乐,而且几个首领之间相互猜忌,因此王群一边分派兵丁继续乔装进城,一边备办金银礼物,派亲信入城分别与几位首领接洽,各投其所好,许以荣华,假意招安,正当几位首领闹的不可开交无瑕顾及守卫任务时,王群派在城里的士兵扮作贼兵烧起火来,谎称头领已死,余下的几个首领要将全城烧光逃离,于是守城的贼兵、百姓均心中慌乱,正在这时,内应的士兵斩关夺将,占领城门,于是王群便率军进入城内,旋即将贼兵围歼招降,斩了那几个头领,班师凯旋。此一战王群军只烧伤了三五人,无一人阵亡。
同来的几个副将、头领包括虞翰音在内都只是默默的听着,丝毫不敢露出骄傲之色。王爷眼珠子从众人的脸上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又笑了笑:“为大将者善打胜仗此为常识,倒是面对强敌而不损一兵一卒更为难能,在此我敬大家一杯,以为祝贺。”
王群忙说:“不敢,卑职等人也是从王爷从前征战的战例中学到些皮毛,施行王爷提倡的‘攻心为上’的战术而已。这功劳其实都是王爷的。”拍马屁,王群其实也不喜欢拍别人马匹,但他知道老王爷最喜欢的就是别人拍他马匹,久处官场的他自然也懂得,一个眼神过去,下首的副将们也纷纷夸奖起老王爷的功绩来。
人老了就是喜欢“耳顺”,荣亲王自然也不例外,一说起打仗来,他的话匣子就关不住了,从年轻说到中年的身经百战,又说到曾经的一些军中趣闻,听的少了的人倒是也不怎么沉闷,只是他说话时席中的他的儿子女婿们个个都低头不语,有的似乎嘴里跟着老王爷的话一块说,一字一句丝毫不差,只是不敢发出声音罢了。
不一会儿,那些子女女婿们便告辞回去了,老王爷也不在意,已经快二更天了,老王爷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正在此时,荣亲王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娇滴滴的声音:“好了,好了,爷爷,再说下去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夜烛的照耀下,众人眼前出现了一个着青绿色纱裙子的少女,明眸凤眼、柳眉樱口,体态轻盈、巧笑嫣然,顾盼之间更见颜色。
众人都被少女的美丽所吸引,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少女嘴角微微上翘,似乎习惯了被王爷的客人们这样看,即便有个将领有些失态的张大了嘴看她她也不在意,只见她的笑意更浓,却是看着了虞翰音,虞翰音当然看见了少女,但是不敢多看,低下了头。虞翰音没有仔细的看自己,这当然令少女有些微微不爽,这时听荣亲王高兴的说道:“莲儿,你来的正好,今天我请禁军的王将军以及诸位年轻将领赴宴,正说到打仗的事,我知道你就喜欢听打仗的事。”
“哎呦,爷爷,你打仗的故事我们全府上下都听了几百遍了,连咱们从不到前院来的门房张大叔说的都能比你还详细。”李翠莲抿嘴笑着说,
“胡闹,他怎么可能说的比我还详细,难道我打仗的时候他看见了?告诉你,我打仗那会儿他还在穿开裆裤那!”荣亲王不服气的说,
“今天诸位英雄到来,自然要听听诸位英雄的‘新鲜’故事了。”她特意将“新鲜”二字提高声量,荣亲王最无可奈何的便是这个小孙女,全府上下均拿她当掌上明珠,荣亲王更是关爱无极。
荣亲王亲自给众人介绍,却是美名已传遍朝野并深得皇后喜爱的李翠莲李郡主,若不是诸王子均已有正室,她此刻说不定已是皇上的儿媳了。
众人不敢怠慢,纷纷跪下行礼。
酒过三巡,有王爷和郡主的劝酒,众人哪敢怠慢,不多时已经有几个大舌头了,说话便也放开了一些,纷纷讲些自己征战沙场一些有趣的事情,王爷是行伍出身,众人有些失礼也不以为意,反认为这是真性情。
李郡主一直面带微笑,却似乎一直心不在焉,而眼珠一直在虞翰音身上转悠,自然的,虞翰音不敢与李郡主的眼神相碰,在有意无意间避开了,这些天被那些媒婆们闹的心烦意乱,自然不敢再在王府里招惹更多麻烦。
又过一会,大家要虞翰音说说他的故事,虞翰音敬了众位一杯,苦笑说:“与众位的战绩比起来,我倒是没什么值得夸耀的,只不过跟随王将军之后办事比较麻利得了些寸功而已。”或许是他自幼读书比较多,比起其他人来,他是比较谦逊的,这当然同来的众人都知道。只是王爷面上却不太好看,他平时最讨厌那些迂腐的文人,因此才更多的喜欢结交武人。
“我听说虞将军前些日子独自带兵平定了本地附近一个很厉害的山寨,并且也是不损一兵一卒,快跟我们讲讲吧!”李郡主给虞翰音解了围。
虞翰音眉头一皱,这时候也不敢不说了,于是将那日的情形只简单叙说了一遍,倒是李郡主饶有兴趣的问这问那,插科打诨,令得场面不至于尴尬,一直说到遇上石鸾,与石鸾的那场大战,才有了些兴致,并着意夸奖了石鸾的本领和品行。他当日回到军营也向王群禀报过,希望能找到石鸾并招安过来,王群也十分在意,派了几波人去寻找,一直杳无音信,却不想石鸾已命丧黄泉。
本是一场普通的晚宴,却不想引出后文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唐朝是个传奇的朝代,不但有流芳百世的诗歌和故事,更有许多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尤其是风流佳人的韵事,更为人称道。唐朝也是不多的对女性思想较开放的朝代,许多的贵族女性甚至皇族女性成为家族以及朝堂上的主角,也为唐朝的历史进程起到了特殊的推动作用。
之所以说以上这段,是因为荣亲王的亲孙女李郡主也是这么个人物,虽然她尚未到出阁的年纪,但已有“男朋友”不少,而显然,虞翰音就是她下个目标,因此当虞翰音与众人一同离开王府,郡主请他明日再单独来一趟时,虞翰音推说明日有重要军务,不得方便。
虞翰音当然也听说过李郡主的一些风流韵事,他不是个拘泥于礼教的人,但他却也讨厌那些自视甚高、风流成性的贵族子女,这样的人他唯恐避之不及,岂敢再多纠缠?
李郡主早就听说过虞翰音的名字,她身边的许多姐妹也为这个名字而疯狂,这自然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她是王府千金,是京城闻名的美人,身边的女朋友都是贵族甚至是皇族,身边的男朋友都是京城闻名的美男子,这些美男子也都为这个女人而疯狂,因此在李郡主的心目中已经当男人都是很普通的玩物了,当然除了自己的爷爷、父亲等人之外,而这个想法直到她见到了虞翰音这个名字的主人才彻底改变。
她发现她喜欢上虞翰音了,喜欢他英武挺拔的身躯,喜欢他俊朗刚毅的脸庞,喜欢他略带忧郁高傲的眼神,甚至喜欢他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态度,这样的事情很少甚至从未发生过,她觉得这样的事情很奇怪,也因此自从虞翰音他们离开王府之后自己便不停的开始想他,也因此她甚至疏远了那些每天跪着爬上她床的美男子们。
当仅仅靠幻想已经满足不了她对他的渴望时,她便有了更强烈的愿望,她甚至想到要嫁给虞翰音,而且不仅仅是这些,她想的更多,她想到与虞翰音私奔而抛弃自己的家,她想到为虞翰音生很多很多儿女,她甚至想到将那几个“玩物”的头颅砍下了献给虞翰音以表示自己对他的忠诚,这是从未有过的疯狂的想法。
这或许也是种朦胧般的情爱,当思念的人迟迟无法出现时,这种疯狂的想法便变成了一种魔咒,让她有了做出从未有过的举动的想法来。
当虞翰音接到荣亲王的请帖时没有犹豫,他也没有丝毫的担心,因为王府的请帖必然是王爷有事相邀,于是便跟王群告了假来到王府门前。
看到帖的门卫笑了笑,有点诡异的笑容,他让虞翰音在门口等一下,不多时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出来带着虞翰音进入大门。
奇怪的是这次管家没有带他去到大厅,也没有带他去到王爷的住处,而是带着他沿着西门而行,“请问……”虞翰音的话还没出口,那管家便说话了:“她(他)在后花园等你。”虞翰音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条路的确是通向一座花园的,但是却不是那次去过的后花园,这个花园当然没有那个“后花园”大,但不可否认这也算是“后花园”,不同的还有这座花园的旁边有个大的假山,比那个“后花园”的假山还要大,还要曲折弯曲,而且似乎里面似乎别有天地。当然别有天地,因为这位管家正带着虞翰音走进假山,竟然毫不费力的推开了假山里面的一处大石头,石头闪过,出现在虞翰音面前一处向下的楼梯。
“这里难到是王府应急的通道,王爷怎么让我在这里见面?”看到管家已经先下去了,虞翰音只得跟着下去,通道里有灯,走下去不用担心看不到路。
当看到李郡主的微笑时虞翰音才知道上当了,他有充分的上当的理由:因为请帖的确是王爷的请帖,别人是伪造不了的;而管家也的确是王府的管家之一,那次晚宴便见过了;现在想起来似乎只有门卫神秘的微笑预示着这个结果了。
当见到笑颜如花的李郡主时虞翰音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的确,不得不承认,郡主是京城少有的倾国倾城的美人,但虞翰音居然对她并无特别的感觉,难道是因为郡主的风流,虞翰音并不这么认为。如果自己也是个风流的人,或许应该为郡主这样的安排感到暗自高兴才对,但此刻虞翰音却并无丝毫高兴!
李郡主当然也知道虞翰音是个不喜风流的人,因此此刻的她并未薄纱遮体、肉体横陈,她可以的打扮的清秀端庄,只是眉宇之间依然见其柔媚之色,她先向虞翰音略施一礼,虞翰音忙跪下回礼。
“妾今日请虞将军来不为别事,只为有一事相求。”虞翰音听她居然不自称“郡主”反而称“妾”便知事有不对,忙跪下称“不敢”,不敢抬头看她,
“你也不必多礼,想来你也听说过我的名声,找你来自然是为此而来。”虞翰音心头一紧,却听郡主接着说道:
“你也知道我自幼喜欢习武,尤其爱耍刀弄棍,只是苦于无名师指点,武艺久无进展。”
“郡主乃万金之躯,舞刀弄枪乃是我等粗鲁武人之行,您何必行此不行之能为?”虞翰音仍然恭敬答道,
“你也知我爷爷乃是武将出身,难道他也是粗鲁下乘之人?”
“不敢,不敢,荣亲王乃护国的功臣,一生戎马,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又岂是我等粗鲁武人之可比?”
“此言差矣,我爷爷也是行伍出身,一开始也不过是个粗鲁武人,与伙伴同吃喝、同进退,积功而至今日的地位,但他没当提起,总说还是当初当小兵时更加快乐,那时候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心无挂碍,内心也常思再回到战场坐那粗鲁武人,他这难道也算下乘?”
“不敢,只是今日王爷地位已非同往日,乃是朝廷的肱骨,他的一举一动包括王府的一举一动自然牵动了阖朝的关注,若有闲事之人见到王府郡主之尊舞刀弄枪的,自然颇多闲话,微臣乃是为王府的体统考虑。”
“啊哈,这些你不用担心,连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喜欢见我舞剑耍刀,我练武多半也是为博皇上皇后一笑。我今天‘请’你来只是想问你愿不愿意收我这个徒弟?”
虞翰音沉默了,他也知郡主喜欢练武,但自己乃是军中之人,自然不能应下教习郡主武艺之责,但他也知道这个郡主神通广大,只要自己答应,她自然能将自己调到王府。如果答应了,郡主说不定别有企图,这当然是虞翰音不能答应的,但如果不答应自然会得罪郡主,也就是得罪了荣亲王,那自己不但会前程不保甚至还有性命之虞,因此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郡主见他沉默不语,忽然笑了笑,走入后堂,不多时拿了一对双刀出来。
虞翰音眼前一亮,那对双刀居然正是那日在王府“藏宝阁”见到的那对宝刀,他那时候便对这对双刀爱惜非常,这时候见到双刀在这里出现先是有些吃惊,随即明白双刀在郡主手中出现也不算稀奇。
“怎么样?只要你答应了,这对双刀就是你的了……”郡主的笑容很迷人……
虞翰音走出来的时候当然是带着双刀出来的,一方面如果不答应郡主只会惹来更多麻烦,二来这对双刀的诱惑又非常的惊人,虞翰音也是个普通人,权衡之下他也只能妥协,只是同时他也提了三个要求,那就是教习武艺期间不得耽误军务,因为虞翰音终究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将军;二是他要求郡主不得干扰虞翰音的军务,遇事以军务为先,最后就是他只教郡主一套刀法,说别的刀法不适合女子学习;郡主高兴的像个天真的小女孩,自然全部答应。
从第一天开始,李郡主就刻意打扮,虽然练武的时候要换劲装,但她与虞翰音见面总要变幻装束一番:第一天是端庄娴雅,第二天就是柔媚风流,第三天又成了贞洁自持,虞翰音实在没太注意她的打扮,他总是隔三岔五的才来一次,而且总得说自己很忙,而他的确也很忙,因此教习进展的很缓慢,李郡主也不以为意,她本就不是为着这个目的,而且她对虞翰音总是很迁就,只不过自然的,日久生情,对本就怀有情愫的李郡主来说更是如此,因此当过了好几天才能见上的一面已经不能慰藉她逐渐放大的欲望时,她便打算采取些行动。
这天虞翰音总算来了,也仍然带着他那心爱的双刀来的,见到郡主先行礼,自然虽然是老师,但行礼总免不了。
这些日子以来虞翰音渐渐的对郡主的看法发生了些变化,虽然郡主那天生的风情万种依然不变,但却觉得郡主品行还算端正,包括对自己、对别的男人都是规规矩矩,并无特别的行为,因此,虞翰音发现自己也开始有些喜欢郡主了,他甚至对以前的那些传言有了怀疑,因而这些日子见到郡主也是微笑以对。异性的微笑对自己而言总是极为迷人的,但是对郡主来说,虞翰音的微笑比天下所有男人的微笑加在一起都更令她沉醉。
许多人在遇到这种情况时态度都会有不同的变化,有的人会保持沉默,甚至表现的比以前更加的冷漠,而其实那其实表示自己内心已经产生了情愫;有的人会疯狂着迷,表现的异常亢奋,似乎月亮都比以前更亮了,而对钟情之人表露自己狂热的心;也有的人会走极端,甚至表现出自己偏执、阴暗的一面,那并不是不成熟的表现,而是本性如此的表露,这些人在这种时候往往都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真实表现。
李郡主是那种变化呢?
今天的李郡主很奇怪,她竟然说今天要放假,要求与虞翰音对弈一盘,而地点当然是那个后花园的密室。
虞翰音不敢不从,只是自从管家从外面将密室的门关上之后,虞翰音便感觉到今天有些与众不同,而很明显的,自己面前的郡主突然脸泛红潮,虞翰音更是意识到不对。
“你也知道我那天偷了爷爷的请帖请了你过来,自然也非为仅仅是让你教我武艺。实话对你讲,本郡主自从那天见到你便情根深种,本郡主是什么样人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今日便想与君定下三生之约,虞郎意下如何?”
虞翰音没有想到李郡主居然如此直截了当,他略一犹豫之间,心中便拒绝了,只是当然不能直说,于是说,
“微臣乃一介武夫,又无大才,郡主乃万乘之尊,岂敢高攀?”
郡主笑了笑,“你的家世、出身我均已查明,虽不是门当户对,但你也是名家之后,家学渊博;至于才华,你文武双全,尤其还是新科的武状元,连我爷爷都十分看重你,你若入赘过来,爷爷必定也十分高兴。
待虞翰音将自己的“匈奴未灭不言家”之语再次拿出来时,郡主更是笑了笑,说:“以你才学,应该有更大的发展和兵权才对,以你现在的努力,即便七老八十,充其量也不过一个三品都督、上都护之职;你入赘之后,便是亲王的女婿,别说节度、大将军,就是封王封侯也是指日可待。”
本来一直很安静的虞翰音听到这话却突然大怒,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我戎马战场,为的是杀敌报国,至于将军节度,自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
“你口口声声说有大抱负、大理想,如果仅靠你自己的努力,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实现,现在放在你面前一个机会,如果你成为了大将军,带兵打仗,杀敌建功,荣耀凯旋,那不就是完成你愿望更好的机会么?”
“我生来不喜求名逐利,能有德为固然是好,如果没有,我也不强求。”虞翰音淡淡的说道。
“哼,你这木头,怎么都说不通,你可看到了那密室的门了么?”李郡主终于有些生气,
“怎样?”
“那门乃尺余厚的精铁铸就,除非是有钥匙,否则从里面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打开的。”
虞翰音明白郡主的话当然没错,
“你要怎样?”其实虞翰音并不需要多问,他只是顺口问了出来。
郡主一笑,转入了后堂,前面只留了一个贴身的小丫鬟,虞翰音只觉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便这么一动不动的,不多时,郡主出来了。
此刻的郡主明艳不可方物,柔媚如水的眼波,近乎完美的隐藏着薄纱之下若隐若现的**,不停的探寻人类原始欲望的深处,郡主终于打算用她最强而有力的武器来俘获虞翰音了,虞翰音不敢多看,但那一眼便令他久久难忘……
他开始后悔今天来了,因为本来他可以去参加将领们的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会议,但他最终推掉了,而赶来打算继续教郡主双刀的刀法,因为大概再教一两次自己就可以完成任务说教完了这一套刀法了,没想到现在是这种局面,他一时之间失了神,他面对大战可以平静如水,但此刻他却如坐针毡,他不知道如何应付此刻的局面。
郡主对自己作为女人的优势从来都是有把握的,今天这种情况是她从未遇到的,“真的是块木头?”这是她的疑问,也是她的疑问的答案,这是她的结论,只是不同的是,遇上一块木头却比遇上无数头来逢迎自己的哈巴狗更让她感到兴奋,因为哈巴狗只会摇尾乞怜,而木头再怎么说也是可以点燃的,因此她现在非常想去试着点燃一块木头,那会点燃她更多的乐趣!
郡主继续以这种无比诱惑的姿态在虞翰音身边走来走去,看到虞翰音闭着眼,不停的转身以背对着自己,郡主很不高兴,柳眉一竖,说道:“睁开眼,不许动!”
对大部分男人来说,听到这句话肯定不会再动了,因为他们的内心深处不但是想看,而且都会有扑上去的冲动,但此刻虞翰音却居然真的没有这种想法,不单是因为对方是郡主之尊,看了会亵渎郡主,也会亵渎自己的名声,更重要的是,他真的不会想去看自己不喜欢的人那种状态!
此刻密室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了,那个小丫鬟已经按照吩咐跑到后堂去了,两人均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郡主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虞翰音表面上反而比较平静,只是心脏也已狂跳不已。
“你不必害羞,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咱们已经算是结了亲的了,这也不算有违人伦之常。”虞翰音不解,但没有问,他现在根本不敢说话,
“哎,‘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又过了一会儿,李郡主终于缓缓坐了下来,虞翰音先是叹了口气,听到郡主居然吟诵起李太白的诗,微微一怔。
这时,忽然听到后堂传来一阵笑声,笑声渐行渐近,不多时,只见一个白衣秀士打扮的俊美少年从后堂走了出来,
“妹妹,你终究是输了,哈哈。”少年得意的笑着,郡主倒显得有些失魂落魄,没有去看那美少年。
那美少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面前的虞翰音,见虞翰音一表人才、相貌英武,他越看越喜欢,笑意也越来越浓。
“虞将军,你不必疑惑,我乃是郡主的哥哥,李丹是也,刚才只不过是我与妹妹之间打赌,我妹妹自信半个时辰之内不用动手便能将你迷住,我赌你不会有什么行动,看来还是我比较了解你。”
虞翰音跪下行礼,听到这话,面上不敢怎样,但心中已恼怒不已,心想这些有钱有势的王亲权贵净喜欢做这无聊的事。
“他真是块木头,我这种情况下任何男人都会屈服,也只有瞎了眼的木头才会无动于衷。”李郡主有些恨恨的说,
“也只有这样真正的正人君子才有资格成为我们王府的郡马!我早就听说虞将军是美人坐于旁而能目不斜视之人,因此才有把握与你赌赛。”听到“郡马”二字,李郡主的眼光中突然有了兴奋之色。
虞翰音只觉得自己完全被这兄妹俩玩弄,或许这也是他为什么总是不喜欢入赘豪门的原因之一,他是个向往自由生活、自由爱情的人,换句话说是个一千年后的人!此刻,他呆在密室只觉得气闷,觉得自己快要被憋死。
王子李丹看到了虞翰音的这种状态,于是收住了笑容,对李郡主说:“快将衣服穿起来。”郡主转入后堂。
李丹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密室的机关,原来从里面也能够打开门,当然虞翰音是无从知晓密室的机关的。
外面的空气的确比里面要好很多,起码不是暗如黑夜,太阳已经开始往西边的山头走去,奔波了一天的倦鸟也正往家赶。
与那个王府的后花园一样,这个小后花园一样有个不小的亭子,此刻李丹与虞翰音也正坐在亭子里,看着落日,只是连李丹都看得很入神,连说话都忘了,虞翰音也只得看着落日发呆。
“你一定以为我是个浮华的人,是个贵族出身的纨绔子弟而已。”李丹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倒是虞翰音没有想到的,忙说:
“不敢。”只不过他内心也有些赞同李丹对自己的评价,
“我从你的眼神中就看出了你的赞同。”虞翰音忙站起身来,向李丹行礼道:“卑职不敢。”
“请坐。”李丹淡淡的说道,
“你没有看错,我曾经的确是个那么样的人,从小便衣食无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拥有无数人都羡慕的富贵生活,我一开始也的确很享受这种生活,但是这种生活过的久了,自然会产生腻歪、厌烦的感觉,于是我才跟父亲以及爷爷请求,让我参军入伍,我想换换环境,换个活法。”虞翰音默然,他也早已从郡主口中得知她哥哥李丹也在军中任职,只是军队不同,两人无从见面。
李丹一直注意着虞翰音身旁的双刀,他知道那双刀本是妹妹的物件,他点了点头,忽然站了起来,向虞翰音一揖到地,虞翰音忙站起来回礼,
“郡王爷不可……”
“你不必问,我只是向你赔罪,刚才在密室的那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与我妹妹无关。”顿了一顿,又说:“其实我妹妹也并不是那种风流不羁的人,她只是年轻还小,优越的生活使她有些迷失本性。她也跟我说了,她说自从见到你后她的确改变了很多,心境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且常常在半夜里也会想起你来,这些心事她不会跟别人说,也只有跟我说而已,我很理解妹妹的心事,做哥哥的自然要为妹妹把把关,于是便想出此招试探试探你,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虞翰音释然。
“她那天跑过来跟我说,她爱上了你,希望能够跟你在一起。哪怕将来你娶了她之后再娶别的女人,她也不会在乎,她只是希望能够爱你,也希望最终能得到你的心。”李丹说的很诚恳。
“其实郡主的确是个好姑娘,这些天以来她都是规规矩矩、积极上进的,她也一直遵守我的约定,按照我的要求认真学习刀法,虽说对于闺中女子来说有些不成体统,但也无可厚非,学得一些武艺总也有防身应急之用……”
似乎是听到了情郎对自己的称赞,郡主也从密室走了出来,此时已经换上那身端庄娴雅的衣装,面上也洋溢着难得的甜美的笑容,那骨子里的媚态居然都不见了!
郡主笑盈盈的坐了下来,
“请继续说啊,我真的很喜欢听。”话出于真心,
虞翰音有些感动,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对自己倾心表白哪能不动心,虽然是种被动的接受,虽然刚才密室中的那一幕幕仍然抹不掉,但这一会他对郡主的认识居然已改观了许多,
“只是下次你再练习那招‘飞燕朝凤’时可别再打到我了。”虞翰音微笑说道。
“讨厌……”郡主居然难得的羞涩起来,却是那日虞翰音教习郡主武艺时,郡主练习不得其法,又由于与虞翰音离得太近、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郡主不小心慌了神用脚踢到了虞翰音,当然没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却使得郡主十分尴尬。
卸去那层防备,三人居然愉快的聊起天来,而且由于都好武,大多聊的都是战场、武学等等,虞翰音居然惊奇的发现,李丹其实是个很平易近人的人,与自己说话时一点也没有王子的架子,好像只是一个与自己平级的将领一般,而两人聊起战术、兵法来,更是十分投契,两人发现对方居然与自己一样精通六韬三略,而且也是同样文武双全的将军。
李郡主的确乖巧了许多,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她便的不那么轻佻,她居然学会了守规矩,还学会了害羞,此刻,李丹与虞翰音的谈话她没有听进去,仿佛此刻李丹已经不存在,连亭子花园都不存在,但虞翰音的一颦一笑、眉头紧皱,她都没有错过……
过了一会儿,母亲派人来找李郡主,于是她只得先告辞走了,两人似乎均没注意到她,而在继续纸上论兵的研究龙韬的运用。
太阳下山了,两人也没研究出孰强孰弱来,直到天黑一名管家来找李丹报告说开饭了才想起来天色已晚。李丹想留下虞翰音吃饭,吃完饭继续未完成的纸上对战,但虞翰音因为明日有重要军务不敢在外留宿,便婉言谢绝了,李丹也不强求,任其自去。
“只是后日有场‘飘香楼’告示中的最新歌舞,据说表演的号称长安第一美人,这场演出可不能不看。”李丹笑笑,虞翰音对这些倒不敢兴趣,
“这个……”刚想拒绝,却被李丹拦住,说:
“贤弟不可拒绝,只不过是场平常的歌舞表演,只当娱性放松而已。”虞翰音便点了点头,只是没想到这却成了虞翰音最难忘却的一天。
演出当日,真是人潮涌动,身着便服的李丹与虞翰音在进场的入口处还见到了一个满脸怒容的年轻汉子,好像要找什么人打架似地眼睛不停的在人群里转悠。
自从黄荔的身影在单席上出现,李丹与虞翰音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脸,一种触动心灵的感觉强烈冲击着他们的头脑,一直到歌舞完结,他们似乎都没有动过,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因他们说不出话来,一种压抑而落寞的心情一直围绕着他们两个,回味而悠长,久久无法散去。
一曲既终,黄荔的眼神从他们两人的脸上掠过,略一停留,便流转去,虽然这二人相貌、气质不凡,但在她心目中也不过是和其他来妓院的嫖客一样的人,因为此刻台下的所有男人都是一摸一样的表情。
只是这一瞥,却带给李丹与虞翰音永久难忘的瞬间!
更多的,李丹与虞翰音看到了一种“绝美的忧伤”,“她在忧伤什么?是命运的不平?是亲友的离去?还是恋人的别离?”虞翰音忽然开始对一个女人主动的有了兴趣,只因他见过了太多的红尘俗世,在他心目中,所有的那些女人或美或丑、或丰腴或苗条、或贤淑或风流,似乎都不过是留恋尘土的污浊的雨滴,而台上的这个女子,却如出尘的精灵,闯入到孤寂的窗棂;又如清凌的水滴,滴进卓绝的顽石。而当精灵闯入紧闭的窗棂,窗内便不再孤寂;当水滴滴入顽石,顽石中的日月之精华便会破石而出;当李丹有了这种感觉,那便如醍醐灌顶,似乎孤独的心灵中有了终生的伙伴,而从虞翰音的眼神中,似乎也有相同的感觉!
一切的一切,自从李丹与虞翰音从飘香楼出来之后仍久久无法忘怀,直到分手时才相互对望一眼,两人均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淡淡的忧伤,今夜注定是个难眠的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