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学生们在生活上大都看起来挺正常的,可是一提到经不起推敲的近代史教育就老是犯晕,这一点让人十分汗颜,比如“党做的坏事都是精明的权宜之计,别人做的好事都是党做的”(党在大陆只能代表某一个特定的团体),从这些情况里我深深体会到了希特勒所说的“宣传,只要宣传,连让窗户不开缝的狗皮膏药都能让群众相信”的内涵,明白了这一点,不仅有助于哲学任职,还有益于历史素养的提升。
其实不想说这些的,说这些将直接导致我的小说只能在鸡爪子上发表,但是自从“教育要从娃娃抓起”以后,学生们在职业生涯里将不得不一直接触这些方面的东西的灌输,很多时候不得不提到这方面,我宁肯先把自己的小说给弄完整。
走了两公里后,我们终于吃上了早饭。早饭是馒头和咸菜,一般不是玉米粥就是萝卜汤,但是在工作的这段时间,有一天早上做的是豆浆,还有一天早上做的是烧饼,这两顿饭让人至今记忆犹新。带吃晚饭后,我和程坤就去交班了,我去接西门,西门的那个晚班是那个眼歪嘴斜的保安,他把大衣和毡帽脱给我的时候,又把我吓了一跳,大衣上全是浓重的体味儿,帽子上有一股咸菜的味道,岗亭里面有一股口臭味儿,我不知道这些是不是这哥们儿造成的,不过根据推测,这大衣和帽子已经被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以及多少人穿戴过了。穿戴好后站在岗亭外面,我的心里涌起了一阵为难似的难过。
好在这天以后,昨天见的这两个保安神秘消失了其实神秘消失是这里的保安辞职的方式。这之后我就开始过上了五天洗一次脸三天刷一次牙一个月不换衣服的生活。
怎么说呢?在西门的日子很不好受,以前在学校,即使不学习,也在一直到处活动着,或者在想事情,可是要一直无所事事的被拴在岗亭附近,心里还真是难以成活搜,尤其是当理想和个人价值的实现等等诉求映到脑子里的时候,心里就非常憋闷,甚至有一丝绝望。我见过家里的小狗在初次被人拴在狗窝附近时候的那种焦急,那时也要让人心里产生很大的悲哀的,而在高中以前,我一直依靠着理想才忍受住了教育的灌输和管束,到了大学,理想剥落,我看到的是那条粗壮坚实的铁链——个人价值的不得实现,信息的缺乏,内心的孤独困苦,以及铺天盖地的贫困,这一切一直让我的心寻不到出路,我如同一只被关在井底的青蛙,身处污水泥淖之中,仰望着井口的天空却不得解脱,这悲哀就一直缠绕在我心头,挥散不去,让我心里的疾病一天一天的加重,最终,我寻找到了一种可以依赖的东西,那就是偏激,是它是我在心灵一天天的沉沦中不至于变的麻木,也是它给我戳开坚实的墙壁,让我贫瘠的心灵感受到了一丝阳光,也是它让我在一天天地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与众人之间拉开巨大的距离,使我更加孤独,以至于不明白何为孤独,但是,我又不能没有它。
西门的岗亭是一个不足四平方米的方形小屋子,里面有一个木板钉起来的很不稳当的桌子,桌子上面放着笔和记录本此外还有一个圆凳子和一个台式电扇样子的电热器,再加上队长老师过来呵斥我,甚至指使我怎么样在门前迈动步子,这让我感觉自己像极了一条被拴在链子上的狗,在自由限度上甚至还不如一条狗呢。大约八点钟的时候,西门过来两个胖子,其中一个红色猪脸的胖子伸过脑袋来瞧我,说实话他的这种样子实在是不好看,又没有礼貌,我出于初来乍到的小心以及礼节就没有表示厌恶,他呵斥我:“把裤子整理一下!看你把裤子提的多高!看看露出了里面的裤子没有!”
这时在一旁的队长马上凑过来低声下气的对猪脸说:“哎呦,经理,您来啦?这几个是新来的,大学生,个子有点高,现在衣服不够,裤子都太短了,这几天给他们发了新的制服就行了,您担待一下。”
猪脸横着脑袋又瞧了我几下,衣服不乐意的样子,队长对他毕恭毕敬,把他送远了,这才回过头来看我。
我已经气不打一处来了:“队长,那玩意儿是谁呀?”
“我操!”队长听我这么说,急得脸都红了,“那玩意儿?你知道那是谁吗?那可是经理!以后你给我长点眼神,把里面的裤子给我卷上去!”
我把肚子里别的火气压下去,把里面的裤子卷了卷。
这可真让人难以忍受,我在这里干活就可以了,哪里知道还要看经历的猪脸色!这实在是一件很没有必要而且很低效的事情。
而且承诺的工资有那么低,怎么会把我的自尊心也买去呢?据我所知,这种看门的活计只需要我坐在岗亭里面,边看报纸边喝茶,偶尔往门口撩一眼就可以了,可是每当我距离岗亭的距离少于25厘米的时候,就不知道队长从哪里看见我了,队长对讲机吼叫:“103!103!给我离岗亭远一点!到路中间溜达去!”
那个猪脸经常要从西门进去小区,每次过去都要给我挑毛病,刚开始我不熟悉工作环境,一次看书被他逮住了,另一次听mp3被他逮住了,这也就算了,但平时没事在门前溜达时也被他训斥,这实在是有些鸡蛋里挑骨头的味道,“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把腰带整整!”而且总是横着猪脸,我知道他肯定想不到自己的脸摆成那样子其实很难看。
“我靠!”有一次我对队长抱怨,“在外面生生站上一天,谁受得了呀!该把那个猪脸拉过来让他站上一天试试!”
“我操!”队长的脸又急红了,“ntm知道那是谁吗?那是经理!我知道你站在外面类,不是说过让你长点眼神吗?平时站累了,不是不让你进岗亭坐一会儿,看见经理来了赶紧站出来!知道吗?”
我想了一下,自己戴上自己现在戴着的眼镜后还有两百度的近视,哪里能费心思去注意经理?“我懒得那样鬼鬼祟祟的!”
“我操!”在有关经理的问题上不知道为什么队长总是那么急,“说你你还不听是吧?我都教给你了,看见经理来了,赶紧打个立正,”他直起身,“然后敬个礼,说句‘经理好’,这又不会死人!之后他肯定不会再说你!”
看着这情形,我感觉队长有些严重,立正敬礼打招呼一般在部队里都用不到这样做,就现在这种破坏经济运行的工作还要我摆出这样冠冕堂皇的正气,这实在太可笑了。我想了一下:“那种贱人,他配不上我敬礼!”
“怎么说你都不听是吧?”队长这下子吼了起来,“你有脾气,我还有脾气呢!但是到这里以后谁他妈都不准给我有脾气!知道我当初是怎么回事吗?当初我有一二十万块钱,出去玩包车都是包奥迪!那时候我多风光,可现在不一样沦落到当保安的地步吗?到现在,一个月一千块钱的工资我都干!当牛做马,生活再苦我也忍!你知道我以前多风光吗?可后来没钱了开始干这个,那天晚上我手里拿着馒头,把那种煮大了的面条和咸菜掺起来当菜吃,这和我以前的风光差多远?当初我什么好吃的没有吃过?我实在忍不住,眼睛里含着泪水,”他的两只手像爪子那样伸在胸前,用来突出当时的困窘,“忍不住哭着去找经理(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经理),经理对我说,‘没关系,你在这里好好干吧,有机会提拔你……不会亏待你的’,我就这样踏踏实实的干,到了现在当上了队长,你知道当初我的落差有多大吗?”
没想到我的一句抱怨引出了这么一大段颠三倒四的辛酸的历史,这时我忍不住好奇,问他:“你现在多大了?”
“我86年生的。”
“现在一个月挣多少钱?”
“两千多……两千,两千二吧。”
“你家在承德吗?”
“承德……唉,我说你是调查户口还是干什么呀?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经理来了。你就这么大个敬礼,多简单的事情!照你这么说怎么这么麻烦!敬礼会打吧?给我打一个敬礼试试!”
之后我糊里糊涂的磨蹭了一会儿,一直等到队长走了。他刚才那段真情独白实在是匪夷所思,其中包含的我和他的思想差异多少让我有些肃然,那是一个小混混初次到社会上生活的辛酸历史,,而一个仍旧记得自己的风光,明白什么事吃苦,却又没有殷实家境,也就是说不是不劳而获阶层的人,恐怕这辈子只能去寄人篱下任劳任怨的工作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态度呀!我也没有时间去深究这些思想代表的人格上的缺陷,从他那句闷闷的“是呀,嫌工作累,嫌工作累谁给你工资呀”,我就在奇怪里感觉他知道这里终究会拖欠我们的工资,我想他也算不上下层人民的代表,城市里无依无靠的70后和80后会捡起这种有点狗腿子或者劳奴意味的思想,以换取生存的机会,但中国广大的农民自从*以后,却没有再延续那种为寄生结构服务的忠实,这种忠实只是在村干部身上突出,以及计划生育重击农村的时候表现出了一点点遗存现象,如果详细解构这些思想,在联系上人生目标,宗教信仰,经济结构对社会观念的影响,通过思想解构和组装找出现在人的社会思想的起源,这些就太多太复杂了,虽然有所感触,但在这里讲的话,就有些多余和让人不解了。
第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