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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流求

“隋书”曰:‘流求国,居海岛之间;当建安郡东,水行五日而至(闽川之东也)。土多出铜。
其王姓欢斯,名渴刺兜;不知其由来有国代数也。彼土人呼之为“可老羊”、妻曰“多拔荼”。所居曰波罗檀洞,堑栅三重,环以流水,树棘为藩。王所居舍,其大十六间;雕刻禽兽。多斗镂树,似橘而叶密;条纤如发,纷然下垂。国有四、五帅,统诸洞;洞有小王。往往有村,村有鸟了帅,并以善战者为之;自相树立,理一村之事。
男女皆以白紵缠发,从头盘绕。妇人以罗纹白布为帽;织斗镂皮并杂色紵及杂毛以为衣,制裁不一。织藤为笠,饰以毛羽。兵有刀鞘、弓箭、剑铍之属;编紵为甲,或以熊、豹之皮。
王乘木兽,令人轝之而行,导从不过数十人。
国人好相攻击,人皆骁健善走,难死而耐创。诸洞各为部队,不相救助。两阵相当,勇者三五人相击射。如其不胜,一军皆走;遣人致谢,即共和解,收取斗死者共聚而食之。
食皆用手。
无赋,有事则均税。俗无文字。视月亏盈以纪时节,候草枯以为年岁。人深目、长鼻,颇类於胡。人纵年老,发多不白。无君臣上下之节、伏拜之礼;父子同床而寝。妇人产乳,必食子衣。以槽曝海水为盐、木汁为酢,酿米面为酒。遇得异味,先进尊者。凡有宴会,执酒者必待呼名而後饮。上王有酒,亦呼王名,衔盃同饮;颇同突厥。歌呼蹋蹄,一人唱、众和,音颇哀怨。其死者气将绝,举至庭。浴其屍,以布帛缠之,裹以苇草;衬土而殡,上不起坟。为子者,数月不食肉。
有熊、罴、豺、狼,尤多猪、鸡;无牛、羊、驴、马。
厥田良沃,先以火烧而引水灌之。持一插,以石为刃长尺余、阔数寸而垦之。宜播种,树木同江表。风俗、气候,与岭南相类。
俗事山、海之神,祀以酒肴。斗战杀人,便将所杀人祭其神。
炀帝大业初,海帅何蛮等每春秋二时天清风静东望,依稀似有烟雾之气,亦不知几千里。三年,帝令羽骑尉朱宽入海求访异俗;何蛮言之,遂与蛮俱往。因到流求国,言语不相通,掠一人并取其甲而还。时倭国使来朝贡,见之曰:“此夷邪久国人所用也”。帝遣武贲郎将陈棱、朝请大夫张镇同率兵自义安浮海击之,至流求。初,棱将南方诸国人从军,有崑仑人颇解其语,遣人慰谕之;流求不从,拒逆官军。棱击走之,进至其都,频战皆败;毁其宫室,虏其男女数千人而还’。
流求国
流求国,当泉州之东,舟行约五、六日程。王姓欢斯,土人呼为“可老”。王所居曰波罗檀洞,堑栅三重,环以流水,植棘为藩;殿宇多雕刻禽兽。男女皆以白紵绳缠发,从头後盘绕;及以杂紵、杂毛为衣,制裁不一。织藤为笠,饰以羽毛。兵有刀槊、弓箭、剑皷之属;编熊、豹皮为甲。所乘之车,刻兽为象,导从仅数十人。无赋敛,有事则均税。不知节朔,视月盈亏以纪时。父子同床而寝。曝海水为盐,酿米曲为酒。遇异味,先进尊者。肉有熊、罴、豺、狼,尤多猪、鸡;无牛、羊、驴、马。厥土沃坏;先用火烧,然後引水灌注,持锸仅数寸而垦之。
无他奇货,尤好剽掠,故商贾不通。土人间以所产黄蜡、土金、〈〈弓攵〉上尾下〉尾、豹脯往售与三屿。
旁有毗舍耶、谈马颜等国。
毗舍耶
毗舍耶,语言不通、商贩不及;袒裸盱睢,殆畜类也。泉有海岛曰彭湖,隶晋江县;与其国密迩,烟火相望。时至寇掠;其来不测,多罹生啖之害:居民苦之。淳熙间,国之酋豪常率数百辈猝至泉之水澳、围头等村恣行凶暴,戕人无数;淫其妇女,已是杀之。喜铁器及匙箸,人闭户则免;但刓其门圈而去。掷以匙箸则俯拾之,可缓数步。官军擒捕,见铁骑则竞刓其甲,骈首就戮而不知悔。临敌用标枪,击绳十余丈为操纵;盖爱其铁不忍弃也。不驾舟楫,惟以竹筏从事,可摺叠如屏风;急则群舁之泅水而遁。
三屿
三屿,乃麻逸之属,曰加麻延、巴姥酉、巴吉弄等;各有种落散居岛屿,舶舟至则出而贸易:总谓之三屿。其风俗,大略与麻逸同。每聚落,各约千余家。地多崇冈叠嶂,峭拔如壁;凭高依险,编茅为屋。山无水源,妇女以首絫擎二、三瓮取水於溪,登陟如履平地。穷谷别有种落,号海胆;人形而小,眼圆而黄,虯发露齿,巢於木颠。或三、五为群,跧伏榛莽以暗箭射,人多罹其害。投以甆碗则俯拾,忻然跳呼而去。番商每抵一聚落,未敢登岸;先驻舟中流,鸣皷以招之。蛮贾争棹小舟,持吉贝、黄蜡、番布、椰心簟等至,与贸易。如议之价未决,必贾豪自至说谕;馈以绢、伞、甆器、藤笼,仍留一二辈为质,然後登岸互市。交易毕,则返其质。停舟不过三、四日,又转而之他。诸蛮之居环绕三屿,不相绕属。其山倚东北隅,南风时至,激水冲山,波涛迅驶,不可泊舟。故贩三屿者。率四、五月间即理归棹。博易用甆器、皁绫、缬绢、五色烧珠、铅网坠、白锡为货。
蒲哩噜与三屿联属,聚落差盛。人多猛悍,好攻劫。海多卤股之石,槎牙如枯木,芒刃銛於剑戟;舟过其侧,预曲折以避之。产青琅玕、珊瑚树,然绝难得。风俗、博易与三屿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