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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心事

日头已经晚,少年到家,又是空荡荡的一人,其实也是无所谓,早就已经习惯了的。等胡乱的喂饱了自己,就回到房间,还是首先没有开灯,等天大晚,才开灯,之后拿出本子。而等他下笔,才发现笔头已经没有水。少年呆然,发了很久的呆,才想起换了一只笔芯。
而等到少年在换笔芯的时候,又是呆然,他静静的看着手中的笔,看着放进去了一半的笔芯,停了下来,思绪又在飞舞,他的脑海里在高速的运转,想起很多很多凌乱的片段,那些片段像是在很多很多年前,又像是刚刚发生,少年伸手去扶住自己的脑袋,狠狠的打了一下,像是要把那些凌乱的碎片压碎,最少也是拍打丢掉,而这些方法,却是一点用都是没有,那些混乱的思绪,仍然是在他的脑海里猖狂的流转,少年无奈,只好任由那些思绪在飘舞。他安静的看着自己的面前,默默的把笔芯换了上去笔里,而仔细的看那笔,残旧的气息一下就涌了出来。
要是有多大的纪念价值,才一直把一直笔用一年两年三四年?
少年呆了很久,之后就下笔,写下他今天的心情,他首先在旁边的本子里混乱的写下几个字,熟练了一下这笔芯,之后才下笔写下字。
自多年起,我就学会了不再伤心,而今天,心头就没有来由的一酸。在你怀抱抱住我的时候,我这么多日来不能说出口的悲哀差点就变成了泪水洒了下来,但是我不知道我不应该哭泣,也不能哭泣,所以我就坚强了下来。所以,在你的面前,我只是安静和平静的笑。
我也只能对你笑,因为我不知道我不笑的话,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只能笑,因为不笑的话,我就会哭出来。
而你知道么,在我不经意间看到黑板上变得很少的数字之后,我的心思,好像是一下子就变得开心起来,我被自己这个没有来由的开心吓到,但是,我却是知道缘由是为什么。因为,在那个日子之后,我就可以不再见到你,不再看见你的时候就想起苏醒,不再被自己心房里唐突而来的哀伤打败。因为,我想好好过,因为我在等一个人,一个你从来不知道的人。
17天,变得最少的时光。
17天,这个时光无论是怎么化,都是再不会感觉到庞大,时间一直从努力握紧的指缝间流走,走向看不见的远方,走向那些看不见的未来。像是在河边上,伸手到河流中,只能看到那些流水从自己的手指缝中留过去,越来越远,从缓缓的最终变得轰轰声的流向看不见的远方,容入更加磅礴的时光中。
永不停歇,永不留情。
班级里,少年、轩伟或是更广阔一点的所有的人都在努力的学习中,那些沙沙的声音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就一直在教室里连绵,连绵不断,再也没有停下来过。
在前一段时间不断在班级响起的(你报了哪里)的话语,而今在末路的时光里终于是停了下来,那些沉默,都变成了沙沙声令人压抑的笔头声。
每个人都是满头的汗水,都在挥笔,之后在花白的试卷下涂下一个又一个的字符。
月华如神秘的忍者,悄然无声的洒进了生活的那些角落,无数个阴暗的角落里,之后渐渐融化成了那叫做时间的光阴。
洒一次,就是一天。
在两个的窗前,每天晚上都是有着同一件事情在发生,那些在白天不能说出的言语和不想说的语言,在晚上这个只属于自己的时光里,化成了很多很多的文字,在此后多年再看到,就能一下子想起而今这断时间崩溃的生活。
高三末端,那些痛苦不可言语。而不经意间看的数字,一下子就变成个位数,之后变成零。而等到这个时候的到来,少年已经不惊慌,也不激动,心扉里有的只是很多很多的平静和眼睛不可思议的安然。他在三天的考试中,正常的发挥了自己的水平。
日头冉冉的如同火在烧,6月8的最后日子。
少年此后多年再看到自己的日志,就像是看到了一场梦,回忆很不真实,像是不能记清楚那段时候到底是做了什么,朦朦胧胧,直到考完试后才想了起来。
再看当年笔迹,就如同做梦了。
八月九号最后的一科放下了笔头后,就开始胡思乱想,我想起了你,想起之后很漫长的时光,也想起了以前很漫长的时光,我突然想是在当时的时候就大声欢呼,只是当时旁边还在沙沙作响的考试声惊醒了我,使我能安静下来。
而今大晚,毕业晚会都已经是走完,我终于是要面对和你的关系,不再像此前三年一样朦胧的面对,不清不楚,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在苏醒离开之后那么久,每每见到你,我就想起他,想起他在那个晚上彷徨无助的话语,想起他在说出他喜欢你的话的时候那一股心酸一下子就闯入了我的心房,令我难于接受。
此多年来,本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而今更加一样。
在今天的毕业晚会上,被很多的同学问了报了哪里,有没有把握上。我没有说,因为报的那个学校离我们这边是那么的远,怕说出来,大家就会惊慌。所以我只是摇摇头说大家其实都差不多,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上,那个时候我们的班长,看着我突然莫名其妙的在笑,她之后也看向了你,我看到你低头,心房有点不安。说真的,直到而今,我也是不知道你报了哪里,在更早一点的时间里,轩伟问你,你也不说。
你不说,我也就不问了。就当是你不想给我知道。
毕业了,此后是更加漫长的时光,你没有我,一定是能过得更加好吧。
在此,还没有离别的时候,祝你在离开我之后,比现在过得好。
我们毕业了,对吧!
轩伟站在少年和女孩的对面,他一改自己以往大大咧咧的时光,他在凝望这学校远处的那栋教学楼,像是一个在马路上走失了的孩子,眼神里深深的迷茫。他的嘴角,如此的说出来了话,他的语气,比更久以前的轻巧得多。而其实,在苏醒离开之后,就很少能看到他再大大咧咧的笑,也很少看到他在旁边,说着没心没肺的话语,也经常能看到他拿着书本在学习,时不时找个问题问一下少年答案。少年很认真的给他说,为他能努力学习感觉良好。
而在少年的心中,却是忽略了一个事实,当他在下课夕阳的时候去陪了女孩之后,少年的这个好友已经是只能自己一个人走那条不长不短的路回去,而在那些时光里,轩伟总是一言不发,早上大早的时光还是能去叫少年上课。少年从未知觉,所以在夕阳的那些阳光的时候,他怎么都想不到,常常是有着那么的一双他很熟悉的眼神在遥远处看着他,看着他和女孩在一起,他是眼神里满是哀伤和泪水,却又不是自己受了伤,也从来没有留下来。
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轩伟开始常常做画,这个他从小就是有着很大天赋的娱乐,只是不上不下的家庭和懒惰的本性,一下子决定了他在少年的时候,在这条路上走不远。而未来,却是漫长不知道的时光。
少年看了一眼轩伟,然后也看向了他的目光所在,他轻轻的说:是的,我们毕业了。
少年看到周围的人来人往,那些人挂着很多很多的脸容和表情,少年看着那些笑容,脸上莫名的笑,他的思绪漫长,他看了一眼女孩,突然轻声的说:若是你在,会怎么样?
没有人回答少年的问题,轩伟还在看着遥远处他们曾经一起上课的楼房,女孩站在他们两个中间,没有说话,她的眼里,满满都是少年的身影,她没有看向在楼房的位置,也许对于她来说,整个漫长的三年,就仅仅的唯有少年最值得怀念吧。而轩伟的目光,越渐哀伤,满溢到都要出了来。他们三个人站在校门不远处,他们的周围人来人往,在他们看着其他人的时候,其他人也将眼光看向他们。少年毫无在意,仍是和轩伟和女孩在那里站着,阳光在一点点的下,今年的高考,竟然是没有雨。
阳光饱满。
良久,少年看向了轩伟,看他在这个时候怎么看都不算唐突的哀伤,少年以为轩伟是想起了苏醒才哀伤,可是他怎么都不知道,在轩伟的脑海中却是想着更深的事情,他猜测不透这个和他相识多年的朋友,就像是,她和他们都不能猜透他一样。之后少年又看了一眼女孩,之后他向前一步,说着:我们走吧。然后他就大步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没有再回头,像是对一些事要做出决然的态度。
少年长,少年长,那些日子都是惝恍而怆惶的时光,你在你的时间里渐渐装满心事,就像我的心事早就满溢了出来。我的身边有着你,却又是没有你。
其实,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光中。我们都是可乐,都是拉环,都是易拉罐。
我们那么年少,改变不了苍天给我们编写的,剧本。
少年长,心事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