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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最后时光

少年轻轻的站了起来,女孩看了他一眼,他示意自己没有走。之后他走到了窗边,安静的看外面的风景,夕阳是夏日最温暖的光,少年站在窗边,夕阳时不时照到他的脸,将他眼角里最深处的光一点点的勾了出来,他越渐在阳光下站得越久,表情就越渐没有了平静,变得越渐的哀伤和悲愁。
少年的心事好长,沿着墙壁长到了窗外,在女孩看不到的地方,少年背对着女孩,轻轻的用手去摸了一下脸,这断时日,常常是这样无有来由的就掉眼泪,一下子就像是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暑假,常常面壁不语不言,变得寂静和安稳,变得沉默寡言,很少说话,很少笑。不想见人,不想见生人,脑海里唯有思念和哀伤。
是怎么走过来的呢,怎么都想不起来。那段时日,留下来的都只是怆惶的空白。
少年看不见,在他走到了窗边之后,少年就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看他看着窗台沉默,看他伸手摸自己的脸,看他背对着她哀伤不给她知道。少年不知道,女孩在他的身后,早就哀叹了好几声。她再认真的看了少年一样,就低头写自己的作业,时不时伸手揉一下自己的眼。
很快,女孩就停笔,她把笔放好,之后收拾东西。她的动作尽量很轻,为了不打扰到少年,等她收拾好之后,她看了看少年,之后看了看周围,班里只有两三个人在,那些人在安静的看着书,没有抬头,也没有空理这边。女孩红着脸想了想,轻轻的走到少年身后,少年听到声音刚想回头,就被女孩在身后抱了紧,少年身子僵了很久才放松下来,他伸手环住了女孩伸到他前面的手,两个人没有说话。
夕阳时不时走过的光,先落这少年的脸上,之后才偏移到女孩的脸上,同一束的光,不知道两个人的感觉同不同样。在他们身后的那三两个人,稀稀落落的抬起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之后就见怪不怪的不再理睬,仍然是在干自己的事。
少年的时光,多少对那么一点事没有了好奇心。
女孩是心跳渐渐的不再紧张,她安静的抱着少年,大口的吸着少年身上好闻的气息,就是这个气息使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少年,此后多年都没有变过。
良久,女孩才平息了自己胡思乱想的心。她在少年背后,轻轻的问:落,不要不开心了,好么?会好起来的。
女孩感觉到少年的身体抖了一下,之后就立马回复平静,之后她依稀听到少年的自言自语,像是听到他在说:苏醒走了,我怎么开心起来。女孩在身后,红着脸的说:苏醒走了,还有我在,我会一直在,和你一直到地老天荒的。
女孩没有想到自己说的这句话少年会反应那么大,少年在听到她说话之后就挣脱了她的手,转过了身来,表情安静的看着她。而女孩明明是看到少年的眼底下有着疯狂的味道,可惜这些疯狂和激动只是仅有的那么几秒,之后就消失不见。女孩看到少年目光里暗下去的光芒,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却又是什么都不能说。
少年转了过身来,看了女孩很久,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本来在他嘴角旁是想说出这样子的话的:是真的天荒地老么。可是在他的心底里,已经知道了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再问,也是无济于事。
少年暗淡的目光没有再看着女孩,缓缓的退了一步之后不再和女孩有着那么近的距离,他有是不可抗拒的想去了苏醒,他突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着面前的这个女孩,每每面对她,少年就不知所措,想起那些令人心碎的话。
有些话语,哽在心房,就会一直成长,一直到刺破心房。
班级里最后几个三三两两的人都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去了,他们离去的声音很大,惊喜了少年的思绪,少年看着女孩,女孩在看着自己的脚尖,想着刚才自己那句话是错了的。少年轻轻的说:哎,回去了?
语句里有问号的语气,却又是不容拒绝。而在少年要转过身去的时候,他没有看到,在班级前门的地方有着一个身影比他更快的走了掉。他没有看到,就像刚才女孩在给了她深深的拥抱的时候没有看到一眼,少年没有看到,所以看不到那个身影的眼角里有着一股一股深沉的悲哀。
那些总是在角落里,莫名其妙的的光,少年都没有看到,在他认真的看窗外的风景的时候,早就有人将他当初风景来看。
女孩在看到了少年退开了步法之后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少年说要回去的话语,她想说再留一会儿,我想要陪陪你,可是有清清楚楚的听到少年话语的不容抗拒,她默默的低下头,没有说话,假装没有听到少年的话。
少年和女孩之间突然有着深深的沉默在打转,那些沉默就像是平静的湖中底下的泥土,一起风,就磅礴起来,将整个湖都弄得天翻地覆。少年也是一样,在突然间来临的沉默中显得无比尴尬,却又是不知所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他不安的站在那里,看到女孩瞬间涌上了眼角的泪水,他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之后他叹了口气说:我们,还是回去吧。
天空都没有汹涌着的云,这里就开始了磅礴的大雨。女孩瞬时间就哭了出来,她不顾一切的抱住了少年,使劲的往他的身上擦眼泪,整个教室里恰好没有了人,就连刚在门口的声影都是在看到少年要离去的时候走了掉。少年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手,只能在空中乱舞。他的眼角,却一下朦胧了起来,在平静的脸上,显得特别的诡异。
少年呆呆的说:不要哭了,好不好。
像是在哀求,却更加像是命令。女孩不顾他的话,仍是在哭,她一边的哭,一边的说:落,能不能不要这样子,你都好久好久都没有理我了。我做错了什么,你和我说,好不好。
少年听着女孩的话,眼角的朦胧却是一下子更甚。他轻轻的说:你什么都没有错,只是我过意不去。
少年的眼角都差不多要满溢出了泪水,却是一直都使劲的不让流下来。他的话语,还是很平静,平静到可怕。女孩听了他的话,抬了起头看着少年,看他满是朦胧的眼。她说:过意不去什么?女孩的眼还挂着泪,可是她的表情很认真,她认真的看着少年,看着少年的眼神,希望能在那里得到答案。少年渐渐的将眼眶里的雾气散掉,他渐渐的都能笑了起来,他挂在脸上的笑,手轻轻的推开了女孩,之后伸手去摸女孩脸上还没有消去的泪滴。等擦干净之后,他对女孩说:没什么,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说完这话之后,少年就往桌子上他的书包走去,他拿起了他的书包,之后顺便帮女孩拿去了书包,之后他转身,把书包伸给女孩说:呐,走咯。他脸上开始有了安稳的笑容,像是刚才发生的事都没有存在,一如他们往日在教室里看书的时候,安静的看完,之后安静的回去,像是多年的老夫妻,一切的话语都不用再说,你我都已经明白。
女孩接过了书包,之后将脸上的泪容收了起。她默默的接过了书包,没有再说什么,少年等她接过了书包之后看看了她的脸,之后就像门口的方向走了去。女孩跟在他的身后,努力的笑出笑容,快走几步到了少年身边和他并肩的走。夕阳落在他们的身上,很好看,很温和,很像一家人。
而另一个方面,刚才在门口的那个人影因为在暗处看到他们很久都不见出来,正在往回走,在他往回走的时候,女孩轻轻的伸手去牵起少年的手。少年看了她一眼,没有勇气去挣开。那个声影,在遥远的地方看到他们两牵着的手和那些洒在他们身上的关,哀叹了一声,在少年没有发现他之前就消失不见。
那些夕阳一丝一丝的洒在他们身上,远处看过去就像是那些光芒化成丝,条条的缠绵到他们身上,成了毛衣。而在夏日编织成了毛人,除了暖和,剩下的就只是闷热。
适得其反而已。
此后多年,在女孩的日志里看到这样子的话,看到就能想起在而今这个时候时女孩的心情。
很多日来,虽然你仍是每天都来找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感觉到了你对我有点不理不睬。今日我终于是鼓起了勇气问你,而你却还是没有告诉我是为了什么。你说你过意不去,我不知道你过意不去什么,问你你也是没有说。我很伤心,却知道责问你的话更令你反感,所以我也和你一样选择了沉默。
落,你知道么,我最害怕你的沉默,你的沉默那么深,深到一看就会陷进去,之后就再也出不来。
可是,我也害怕你的欺骗,今天的你,就是在-KanbaAPp点com-欺骗了我了呢。这么久以来,我终于感觉到了你的心事很长,我都猜不透,突然好寒心,却不知道怎么办。
今天的你对我说我们走吧,可是你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却是自己走了好远,我突然感觉很害怕,慌忙的追上你,牵起你的手,你的手好冷,一点都不像你平常的时候你的笑容那么暖。可是今天我也抱住了你,你的背,比我想得的更加的宽厚和有安全感,我陷入了你的气息里,差点就感到得醒不来。
落,你知道么,在你走到我的前面的时候,夕阳洒在你的身上,我恍然间看到了你的孤寂和哀伤,不知怎么了的,我一下子就心碎了满地。
我突然想起,初次遇见你的时候,你的侧脸满是笑容的时候,我犹如是看到了满天彩虹的天空。七彩的,斑斓的。
笨笨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
而怎么笨的我,都知道了,你有事瞒着我。
夕阳下,月亮就上了来。少年不知道,若是某一个地方出现了裂痕,那些裂痕不会自己变小,只会逐渐变大,到最后的时候轰然而岁。
日渐荒芜。
最后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