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在今天晚上的毕业晚会上,我听到很多人撕心裂肺的歌声,我听到了很多人在大声的表白,听到很多人在很多人面前大声的说着某某某我喜欢你的话,突然就好想哭。多年来,我也很想对你说我喜爱你这些话,可是我说不出口。我知道你知道我的心思,我知道我不说你也会知道,可是我就是说不出口,在这个年少的岁月里,我说不出那么令人动心的话,因为我怕我说出来之后,你就会不再我的身边,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就算你天天在我的身边,我也感觉不到你在。我也感觉不到你的心在我的身边,就算是我在某一个时日的时候拉起了你的手,我也感觉不到,那些暖意,出自你的心房。
或许是我多想,但愿是我多想。
在这个时日更早一点的时光的时候,你的好友轩伟问我报了哪里,我回答不出,因为我怕我说,你就会惊讶,我害怕你知道,所以就没有说。
在今晚这个怂恿着各种各样的表白的世界里,我只是在旁边默默看着你,我不会和你说我喜爱你,最少是现在还不会,我会等到,理解在你的心房我未知的东西之后,才会对你说。我会一直等,直到多年后。
我相信我自己。
今晚听到有个人叫她的男朋友的时候,在名字的后面加上了儿这个字,突然心动,所以决定以后这样子称呼你,称呼你这个唐突出现在我的身边的奇男子。
少年走在前面,轩伟和女孩走在后面,几步后,轩伟突然是想到了什么,他看向了在他旁边的女孩,说:筱妍,你报了哪里?
女孩愕然,却是对着轩伟笑了笑,少年在前面听到轩伟的问话之后,顿了顿,等轩伟和女孩走前半步和他同行,他的耳朵,也是在听着女孩怎么回答,而女孩只是看了看轩伟,对他笑。之后说:都不知道会不会上呢,等上了再说了。
女孩看了看少年的脸容,发现他没有表情,有点失望,却是又是立马转移了话题。她说:落,我们的毕业晚会比你们的要早点,等我去了我班之后,我就去你班呢,好不好?
少年听女孩的话,将刚才她不想说报了哪里的大学的事压在了心底,他偏了偏头,看着女孩,笑着说:好的。
轩伟在旁边听到,不再像之前听到女孩说这样子的话的时候大喊大叫,或是是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了,因为在这中间,不再有着另一个人影。他安静在少年旁边走着,下午越渐下去的光,渐渐的变成了夕阳,落在他们身前身后,一如三年前他们再次相遇的时候的那么美好,一如更多年年前,一起长大的三人,欢喜的跑,满个小区都是他们的笑声和脚印。
更久更久更久的以前。
等送了女孩回去,少年在沉默中突然说出了话:轩伟,你真的也要走?
轩伟在少年旁边,他们周边是小区里大棵大棵的大椰树,那些张狂的树叶,好大好大,密密麻麻的,像是遮天蔽月一样,少年的目光看了一下轩伟之后就微微的看向了天空,在那些年,天空边还有着偶然的深蓝,蓝得像海,白云在下面,像是一艘一艘在航走的船,它们走像远方,却在半路的时候就崩溃成零零散散的小块,再也看不出是船。就像是少年本是良好的生命路程,在某一年,突然间就崩溃成零零散散的碎片,至今,都还未能并回来。
少年听到轩伟的话,轩伟说:对啊,都考完试了,我想我也不能上好好的大学,所以,打算出去外面,虽然家上还不需要我的帮忙,但我实在不想上三流大学。而且,我也有我喜欢的东西,打算在此后努力的去追,而且…轩伟说到这里的时候,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之后他压低了声音说:而且,我想我会去找一下苏醒,看他而今怎么样。
少年在旁边听他漫长的话,突然变得很沉默,他的思绪,在日渐漫长的时光里,渐渐是变得不敢见苏醒,在那些和女孩的恩恩爱爱的时光里,苏醒渐渐成了心底最怕想起的光,每每想起,就一心的疼。
而那些疼痛,渐渐化成懦弱,在本是优柔寡断的性格上,加上最后的一笔。
轩伟在旁边,也没有注意少年的回答,两个年少的好友,在苏醒离开不久后,渐渐出现了不知名的裂缝,在少年还不知道和理解的时候,这个少年时候很好的玩伴,却是为了替另一个好友的不值,渐渐离他越来越远。
越走越远的少年。
而沉默了良久,少年才说:那么,你走的时候,会和苏醒一样办一个隆重的晚会么。
轩伟突然大声笑。他说:你真傻,在今晚那么盛大的离别中,还要多么的隆重?在今晚,谁不是远去?谁不会归去他本来的地方?那么多人都在哭泣,虽然我知道很多都不是为了我,但是也已经是足够。
少年默然,说不出话。
路走到漫长,最后到了少年的家门口,轩伟突然说:落,今晚过后,就要离别了。
等轩伟说完话后他就转身离开,少年还来不及说话,就看到他的背影远了去,他望着这个少年童年时期的玩伴,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少年在想。当初苏醒在走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子的背影,就算看不见,也知道了他的萧条。少年的身后是他的家门,毫无意外的还是紧闭着,自三年前少年的父亲突然致富了起来之后,就常常在家中看不到他的身影,此间多年,越渐少了见面的时光。少年在看到转弯处的好友的背影看不见之后,才回过头来,打开自己的家门,连门铃都不想按了。
日渐长大,就越渐清醒,就算是自己奢望的是多么的微小,也是不能满足。少年的日志中,常常有着这样子的话语。
其实在我又是渐渐的变得哀伤起来的生后中,只要你仅仅的问一下我怎么了,还好不的话语,我就会和你倾盆而说。
而你,从多年之前就对我都是不闻不问。
毕业晚会比想象中来得更加的隆重,有些在报名说晚会的时候不来的人都来了齐,整个班几十号的人都在一起,包房里的大号包厢满满的都是人,少年在角落看去,就看到满满的人头,他看着那些熟悉的脸,看他们渐渐在酒精下落下了泪。少年的脸上还是很沉寂,甚至都没有哀伤,而在他的心房最柔软的地方,却起了很多的涟漪,他努力的装出来的笑容,却成了他心底在外的最脆弱的表现。
少年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越我伪装的人,就越是脆弱。
时光就仿佛是那些折叠起来的纸张,在打开的时候发现那些折叠起来的痕迹是那么的相同,重复着年少和年长时候的事情,就像是一个又一个复印出来的轮回。
年少里,还有什么时候比得上离别的时候的眼泪来得更加的浓烈。
少年在众多怆惶的歌声中,想起了年少的时候的那些蹦蹦跳跳的日子,他和苏醒轩伟猖狂的笑声,三个人比其他人来得更加浓烈的生活。还有,那些苏醒走了之后,两个人很少一起走,但是在一起走的时候却变得沉闷的路,少了很多的欢笑,因为少了个人。
而少年知道,这段路,这段走了多年的路,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人了吧。
仅仅是,他自己一个。
干杯。干…少年也和其他的人站了起来,在一曲终了之后,把头仰起45到90度,把杯中的烈酒,一下子喝了下心底。还有那些,在脸上,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苦苦的,涩涩的物品,一下子吐了下去。
本就不是坚强的人,却一直伪装了三四年。
而今伪装都除,却只能自己品尝自己的泪。
而伪装终归是有人看穿。突然有人大声的说:咦,你们看桑落,他竟然也在流泪,呵呵,一定是我喝醉了吧。一定是我看错了。
而在其他人看来之前,少年早就摸干净了泪,他抬头笑着说:不要乱说话。之后他淡淡的喝了一下手中的酒,望向另一个在拿着话筒打算歌唱的人。
其他人看到少年的笑,轰隆的笑了起来打闹刚才说话的那人,说着肯定是你看错了的话语。女孩在少年旁边,认真的看了看少年,却是没有说话。今晚的她,和往常一样,很安静。只是在众多人表白的时候,才稍微的脸红一下。少年没有看见,在他低头喝酒的时候,在他对面很远处的班长看向了少年身边的女孩身上,嘴巴的口型说着话语,依稀能辨出是两个字:说啊。
说啊。
要是有声音,一定是飘荡在整个半空。而女孩在看到的时候,只是摇了摇头,班长在看到她摇头之后只能苦笑,默默喝下她杯中的酒。
话筒里又在大声高唱。不知名的歌词,总是很多人的心声。
最后一个夏天。
第11章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