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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介意

晚会是在深夜的时候结束,一个个同学的躺下,之后再起来。少年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被软软的扶了出去,直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夜色如流水,遥挂在那苍茫的天空之上,绽放出冷如水的光芒。
要不,你先回去吧?
满是酒气的少年拉着女孩的手从满是杂乱东西的房间出去,深夜的风,在夏日中显得无比清凉,少年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更加的清醒一些,那些在脑海中残留的酒精已经在慢慢的腐蚀了他最后清醒的意识。
女孩看着身边的少年,温柔的说:那我先回去好了,你不用送了啦。轩伟还在里面,你和他一起回去吧。
女孩看着少年,突然没有来由的一片哀伤从她的心底翻了起来,她的眸子里满满都是少年疲倦不堪的脸色还有少年其实已经变得飘渺的步法,她看着少年在强装着不倒去,看他坚强的眼神里却早就泛滥了泪光。她在心底悲哀的笑,她多么的想留下来陪伴一下少年,给予少年哪怕最后一点的温暖。
可惜,少年最后坚强的眼神是不允许她这样子做,已经大晚的晚色,使少年最后的眼神都是对她的关怀,那些关怀在今天晚上最后的时光就只是想她立马回到她温暖的家,好好的睡一觉,早上醒来,她又是好好的自己。
而少年,无论是悲哀也好,伤心也好。都是留着他自己一个人,满满品尝自己的泪水,那些好苦好苦的泪,品尝起来,怎么那么好喝呢。
洛儿,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为你,流一下眼泪。
洛儿,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知道你的哀伤?
恩。那我下次再去找你,路上小心点。少年说着,然后在女孩转身离去的时候也掉头回到了还是那么杂乱的环境里,在他进去的时候,风不知道从哪里来,关了门。而在门里,只有轩伟和少年,他们目光深邃,却是没有焦点。女孩在走了不远之后转头,却是只能看到一扇门唐突的出现,她愕然的看着那扇门,使劲看,像看透那扇门,看到里面更深处的少年,而她看到的,却只是一片片的空白。
夜光洒在她的眼,溶了进去,成了汪汪做响的湖水。一不小心碰到,就会落下倾盆大雨。
而在里面,少年和轩伟的眼,初次对了上。少年看到这个童年的玩伴的脸容,看到他在他面前突然变得很安静,少年看到好友的眼神蒙上了一阵莫名的光,他看到好友也在看着他,少年对他笑,之后坐在了他的身边的沙发上。他们的面前,是很多喝光了的酒瓶,凌乱的洒在地上。
那些凌乱的,就像是年华里不小心溢出来的时光,微笑而令人疼痛。
轩伟看到了少年在他的身边坐了下,微微叹了口气,良久,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少年在他的身边,靠着了沙发上,看着轩伟的后脑勺,轻轻的闭上了眼。少年的累坏了,心底里是累坏了感觉,面对不能拥有的,满是尴尬的一个爱情,越长久,就越令人伤心。
越长久,就越疲惫。
他们两个好友,就这样子用着不同方式坐在一起,却是谁也没有说话。在他们的心中,各自有着各自的心事,没有说出来,就留在了自己的心底,伴着日渐良久的时光之后就变了质,然后慢慢的腐烂,直到变成虚无,就像是女孩的心事,她曾经也想对少年说过里他的两个好友远那么一点,而等到苏醒离去了之后,她的这些怨气,也开始缓慢的变得虚无,知道而今不提,就不会有着那么一点的厌恶感。
其实女孩不知道,他的那些对于苏醒和轩伟的厌恶,在心底由来很久的,仅仅是在很久之前少年不经意间的说过要陪朋友们去玩游戏所有才不能陪她的话,才开始有了初次的吃醋感觉,而伴随着时光越渐漫长,这些吃醋就渐渐的扭曲成了厌恶。女孩不知道这样子的变化,在年少无比的时光,无论是怎么性格的一个人,喜欢一样东西,就一定是想要得到手,谁挡住了自己获得一样东西,谁就自己的敌人。
这么年少的心思,还有着心事长长的女孩怎么可能会知道。就像是少年不知道的是,在多日之前,他也不曾经知道,有一个女孩,在他的身边的时候,对着他身边的好友们有着厌恶的感觉。
而女孩,在日渐在心底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变得自私之后,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在少年喝他相识之前,是谁在他的身边打转,陪她过下大早,回不去的时光。也忘记是在哪一个傍晚,他轻轻的和她介绍,那是他最好的好朋友…
这些忘记的时光,是那么的致命,所以在多年之前…
等时间在他们两人间流淌很久之后,少年才如梦初醒的站了起来。他的目光,在良久的思绪飘舞中早就回到了平常的时候的安静,他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不经意间看到他的黑发长了很多,少年苦笑,之后轻轻的拍了下轩伟,说:我们,该回去了。
轩伟偏了下头看了下少年,少年看到他眸子莫名的光闪了下,之后又消了去。而不知道为什么,少年总是感觉这样子的光,自己很熟悉,不是在面对面的时候看到,而是在身在远处的时候的感觉。少年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抛掉,他看着轩伟,等轩伟说句话。而轩伟却是没有说话,他只是站了起来,之后就往外面走。
少年跟在他的身后,理解他在将要离去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表现,他没有在意,走快了两步跟在了轩伟身边。他们还是和刚才那个样子一样没有说话,等他们走到外面,比刚才女孩离去的时候更深邃的夜光洒在他们的身上,轩伟在走着,不知不觉就停了下来,他伸开了手臂,像是要把那些夜光都拥抱到怀里。在这个时候,他终于是说出了话,他说:落,你看,这些我们都曾经拥抱的月光,是那么的凉。
夜凉如水。
少年和着轩伟一样,伸开的手臂,他甚至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感叹这些月光的凉意。而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轩伟的目光却是恰好落在他的身上,他的目光,比月光来得复杂。他的嘴唇在微微动,却是没有说出来话语。要是能懂得唇语,就能看到他在说:我感觉我这次走,就再也不能和你一起欢喜了。
轩伟没有把话说出来,他只是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令表情显得更加自然一点。后来,他笑了出声。他说:你傻了啊,抱那么久,回去啊。
越讲越大声的话语,就像当初苏醒还在的时候的那么张狂,这才是年少应该有的彪悍张扬,在三个少年中,独独只有他曾经在年少的时候表现出还有那么年少的样子,少年太过安静,感觉没有浮沉,而苏醒太过成熟,像是还没有年少,就已经老了去。
独独是只有他,在常常不知名的时候就大笑出来,表现出那么一点年少轻狂的模样,而又是因为他在,所以他们三个才能在各自的性格上互补,才能一路走来,不离不弃。而这些不离不弃的时光,终于是在苏醒离去之后,一边的重量太重,所以才一下子把这段年少的友情压得崩溃,还没有几日,就成了无话好说的,仅仅剩下岁月留下来的联系。
少年睁开眼,看轩伟在自己身边笑,他也淡淡的笑。他说:好,回去吧。
之后他们就路向家的方向走去,深夜的大路上独有他们脚步声,(踏踏,踏踏)的,像是转了出去好远,又像是就只是转到了他们的身边。
少年在路上和轩伟聊了下离开之后会干些什么的事,之后话题就不断变,变得面目全非。而恰好,很久以来他们都没有好好的说过了话,很多话,在今晚用来说,恰是离别最好的礼物。少年不断的说着这些日子来的大事小事,在轩伟不经意间问到家里的情况之后就轻轻的转移了话题。
而最后,少年和轩伟在聊着他的画画。少年说:我怎么就没有看到过你的画呢,你什么时候画画很厉害的?轩伟笑着看着少年,他说:很简单,就像我从来都没有看过你的文字一样,你却每次都是班级语文第一名,作文满分的混蛋。
那你当初怎么不是进去我们学校的艺术班?
轩伟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的放声大笑。少年听到他的笑声洪亮,在回到小区里面的深夜里传出了好远,少年甚至能看到了遥远处的家开了灯,他像阻止轩伟的笑声,却是不知道怎么说。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能呆呆看着轩伟笑。而等到轩伟笑了够,他才说话,声音平淡,没有波动:因为,我的老子不喜欢画画的人。
少年没有听到这句话里面的悲凉,他只是听到轩伟的笑声。他也苦笑,说:那真的为难你了。
轩伟也苦笑。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而少年突然问:那为什么你现在?
轩伟看着少年笑,笑容安稳。他说:因为现在他不介意了。
那些夜光,洒在这两个人的脸上,在这个世界上,天天都在上演着自己不知道不明白的剧本。我们猜不透其他的人,就仿佛人家猜不透自己一样。
那些不是年少的人,也一样的难猜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