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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其姐刘元见刘秀酒醉,叫夫邓辰送回。文叔与姐拜别。二人坐于车上,行至半途,见一队军马喝道。将近,文叔于车上带酒言曰:“轻避重,何不知礼!”其官人曰:“贱避贵,岂敢越法!”文叔曰:“汝何贵于我?我何贱于汝?”官人曰:“俺是凤城官宦子。”文叔曰:“吾乃龙阁帝王孙。”官人曰:“吾父朝中宰相。”文叔曰:“吾祖国内君王。”其官人乃苏献之子苏和,引阴阳官于南阳地界,遍察刘秀。听罢其言,大怒曰:“此人正是妖人刘秀!”喝令左右擒下,至新香亭勘问。
故假威名即日兴光武中兴恢汉业却说文叔被苏和拿下,吓杀庄人,推车急走。回至白水村,见刘良细将前事告讫。刘良听说大惊,遂将车上货物抬下,开箱视之,并无毫末金银,都是衣甲、头盔、枪刀、弓箭,急唤刘縯、刘仲,点起五十余人。壮士各执扁担禾义,同往亭上相救。良谓縯、仲曰:“汝二人先入与说,如其不然,即先图之。”二人听言,遂引五十壮士急奔新相亭上。见苏和正将文叔勘问,道:“你实说姓名,免遭刑迫!”光武不言。邓辰跪上告曰:“此人姓金名和,见沾风魔之病,以此乱言,有逆公子,万乞见怜!姑恕其罪。”刘縯、刘仲于亭外见邓辰跪告不放,遂与众人哭诉于阶上,亦不听说。
縯、仲二人一步一拜,至月台之上哀告:“乞大人见怜,恕其残生。”二人哭至席前,哀告不放。刘縯拔剑跃身而起,大喝一声,将苏和斩首于地。杀退左右人等,众壮士一齐大喊:“杀王莽,以复先世之仇。”
有诗为证:
养真数载屈衡茅,今日方鸣出凤巢。
天地生才宁肯负,震雷终奋蛰潭蛟。
刘良高声叫曰:“吾非姓金,乃汉室刘良是也。吾三子刘秀,真命帝王,今日举兵伐莽,以复先帝之仇。”
言罢,却说苏和手下走脱者,急奔胡阳报说。行至半途,见一队人马牵羊解酒而来,视之,乃胡阳县官,迎接苏和把盏者。其人即跪下告曰:“今白水村刘秀,兴兵杀吾公子苏和!”县官听说,大惊,慌忙回入城中,点军来白水村前搦战。刘良听知,急令军士千余人,各执禾乄棒棍,出于寨前,摆列阵前。刘縯披挂纵马,横刀直出。有诗为证:首出南阳孰敢当!今朝阵上列分黄。
英雄奋起拔山力,整复山河旧帝王。
坚谭一战复刘基聚兵白水屯营寨却说县官领军于白水村前,排列阵势,叫刘军搦战。刘縯听知大怒,纵马直出。二人交锋数合,刘縯败走,县官跃马赶上。忽听寨中高处大喊一声,抬头视之,见光武立于高处观望,遂牵弓欲射。只见金龙护体,箭不能施。大叫曰:“汉室冤仇,汝何苦乎?”其人听说,暗思:“刘秀诚乃真命之主,王莽出谕,遍拿未获。”其人遂下马,拜降而言曰:“臣助主公兴汉。”有诗为证:
匹马出疆场,威风凛雪霜。
单刀归汉主,名义两传扬。
却说光武见其人下马受降,慌忙出寨,迎入庄内。各施礼问曰:“公何姓?”答曰:“臣乃姓坚名谭,字子全。”光武大喜,遂令置酒相待。
再说李通从弟李轶,谓通曰:“今四方扰乱,汉当复兴,南阳宗室刘伯升兄弟,汛爱容众,可与决谋大事。”通大笑曰:“汝之言正合吾意。”遂遣轶往迎刘秀,与共约定谋决。二人话别,轶至白水村,见光武,各施礼毕,问曰:“公至小庄,必有奇干。”轶曰:“吾兄李通,遣轶特来迎接主公,共议谋决之事。”光武大喜,遂上马同往。至其宅,见李通约定举兵之事,复回白水村来,与兄刘縯议起春陵子弟与通会兵。时坚谭出曰:“主公既欲举春陵,必先设一筵会,招集众议。布立五花营寨,分作五队军兵,每一队列着五十人,二十面战鼓,二十面旌旗,多造兵器,于内积草屯粮。再令二十人扫地叫杀,岂不兵坚寨固!然后一鼓而兴,可破王莽于反掌矣。”光武闻说,大喜,曰:“此计甚妙!”即令“宰猪置酒,会集白水村百姓,凡有姓刘者,着悉皆赴宴”。言未讫,村中壮士不期而会者千余,各列坐定。刘良出席把盏而谓众曰:
“汝等竭力匡扶,破除莽贼,悉系皇亲国戚,官封不小。”众人听说,大喜,一齐闹声应曰:
“吾等都愿死助!”宴罢各散。
时白水村中未过半月,招集壮士五千余人。坚谭曰:“有军无器,难以为敌,主公可往宛城李县宰处,借弓剑刀枪,方可动兵。”光武曰:“然。”即假装一客,上马径往至城下。
正入,被把门军卒拿住,夺下其马,言曰:“今白水村妖人刘秀起兵作反,宫中正要马用,汝快丢下,休得再取。”光武曰:“此乃李县宰之马,汝等抢夺何用?”众人见说,即拿送县衙见李通,看其实否。李通见文叔至,遂迎入后堂施礼,众人慌忙各退。文叔谓通曰:“今日立起五花营寨,招集军兵颇多,奈缺少兵器,难以行事,特来公处求借,万乞怜济!”通曰:
“此事不难。”遂引于后花园内,开一室与看。都是盔甲枪刀,谓文叔曰:“此器乃王莽着令修造,暗藏于此。”又引一室,见其内有百十壮士,俱是无谋不能决略之人。通曰:“汝等衣甲头盔都与此人,带汝重用。”众人听说,一齐应声,愿同跟往。文叔大喜,谓通曰:“今有良将,必要硬弓,得之奈何?”通曰:“何难之有。局官申屠健处甚多,可与求买。”二人遂往至局中。见申屠健问曰:
“闻总官有好硬弓,特来求买一张,不论价钱多少。”申屠健即取一张弓,力重五百余斤。文通见之,大喜。通曰:“力重二百斤者,见求一张。”屠健即令将至。又曰:“同此一样者再求一张。”申屠健见其多买,暗思必有缘故,大怒而言曰:“此莫非妖人刘秀买此硬弓造反?”
通曰:“总官是何言也?”有诗为证:昨日西风透小窗,村前雪拥压梅妆。
一朝漏泄春消息,挽复乾坤旧太阳。
遇将长安脱困笼势危马死罹兵困却说局匠令史知是真主刘秀举兵灭寇,买弓为用,见申屠健生疑,恐泄其事,故出解之曰:“总官错疑,此乃李县宰兄弟,袭破妖人刘秀,要此硬弓为用。”通曰:“然也。”健听说才已,谓通曰:“现有硬弓三百余张,修造未完,不应为用。”通遂转过一室,唤过工匠王立,责之曰:“尔何闲干,不竭力于工,故违上应?”王立曰:“硬弓难造,以此慢迟,乞姑恕罪!”通曰:“再限三日,如无应用,重责问罪!”言罢,遂与文叔回衙去讫。
时局官申屠健复至问曰:“官弓完否?”王立曰:“适才李县宰叫小人急造硬弓三百余张,限三日要用,以此未暇。”
健闻大惊,曰:“李通必然造反!早间引一汉子来买硬弓者,定是妖人刘秀!”忙出上马,见尉司庞能,道讫前事。倏阜城县崔亭至,言“李通安排军兵,扶立妖人刘秀,白水村造反”。
庞能听罢,大惊,曰:“诚有是说?”急令闭上四围城门。两县军兵,俱入李通衙搜捉。